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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愛根據前一天的記憶,來到了大廳。墻上掛著幾幅油畫,一副畫著一個男子,披著胸甲,模樣嚴肅;另一幅畫著一個貴婦人,掛著珍珠項鏈,一副雍容。簡愛猜想也許這就是羅切斯特先生和他的夫人。有一扇門上鑲著明亮的玻璃,門大開著,于是簡愛走出門去。 清晨的桑菲爾德莊園有一種廣闊的美麗。這天天氣不錯,秋高氣爽,田野依然碧綠,但是樹葉已經開始發黃。簡愛走出去打算到處看看,這座宅子有三層高,并不算十分華貴,但是很大氣。這是一座紳士的莊園。宅子身后是一片樹林,有鳥叫聲傳來。遠處是幾座小山,山間隱隱能看到一些小山村。不遠處還有一處教堂,應該就是來時經過的那個教堂。這里景色宜人,空氣清新。習慣了城市空氣污染的簡愛難得的十分享受。 正當簡愛在門前花園里徘徊的時候,費爾法克斯太太也出來了。 “你已經出來啦?”她說。簡愛走上前去,和她交換了一個貼面吻。“早上好。”簡愛笑道:“桑菲爾德莊園可真美!” “是呀,可惜羅切斯特先生很少過來。缺少了男主人的莊園總是會逐漸破敗下去。”“羅切斯特先生?”簡愛裝作很驚奇地樣子。 “羅切斯特先生是桑菲爾德的主人。”老太太挽著簡愛在花園里散步:“我只是他的管家。現在的羅切斯特先生的母親姓費爾法克斯,她的父親是我丈夫父親的堂兄,我的丈夫是那個教堂的牧師。”費爾法克斯太太指著不遠處的教堂說,“我當然只是個管家,但是我的東家待我不錯,很是禮貌客氣,他是個紳士。你以后應該會見到他的。” “那我的學生呢?瓦倫小姐?” “她是羅切斯特先生監護的孩子,不久前帶著她的保姆來到這里。羅切斯特先生囑咐我為她找一個家庭教師。這不就找到你了!” 簡愛點了點頭。這時一個小姑娘從草坪上跑了過來,大約七八歲的樣子,蒼白的臉,五官精致可愛,金發卷卷長長的,垂到了腰間。‘多可愛的小姑娘!簡直就像洋娃娃!’簡愛心想。這就是她的學生阿黛拉·瓦倫小姐了。 瓦倫小姐用法語向她問好,簡愛也用法語回了她。‘幸好我大學里出于興趣學習了法語。’ 費爾法克斯太太見簡愛也會說法語,很是驚訝:“看來你們確實能順暢的交流啦,瓦倫小姐的英語不太好,她總是一句話中既有英語又有法語。這一點也需要你上心啦,她以后總是要留在英國的。” 簡愛與瓦倫小姐交談了幾句,發現這是一個十分健談的小姑娘,并不十分驕縱。不免有些開心,她也擔心沒辦法和小孩子交流呢,畢竟她不是原來那個已經在羅沃德教過兩年書的愛小姐了。她們一行人進了屋子,去餐廳吃早飯,繼續聊天。在交談中,簡愛知道了阿黛拉的母親已經去世,母親還在的時候她也跟著她學習了唱歌跳舞和朗誦詩歌。阿黛拉站在簡愛的面前,以自己稚嫩的童音和故作憂愁的姿態唱了一首歌劇的選曲,一個女人哭訴自己被情人拋棄。 簡愛突然想起來這個孩子的母親顯然是一個歌劇演員,但是并不是個稱職的母親。阿黛拉的母親去世之后,她一直寄人籬下,直到羅切斯特先生把她帶來了英國。然而羅切斯特先生顯然也沒有親自教養女孩的意愿,很快又回法國去了。 簡愛拉著阿黛拉的小手,進了書房。這里已經被改造成了教室的樣子。里面開一個小書櫥,都是些初級的兒童讀物和一些休閑的文學作品,更多的書被鎖了起來。房間里還有一架立式鋼琴,一個畫架和兩個地球儀。幸而簡愛本人出生于一個普通的家庭,但是她有一對認真養育孩子的父母,簡愛從小便學過一些素描繪畫,鋼琴也練過幾年,不至于露餡。 簡愛見不得阿黛拉這樣乖巧漂亮的小姑娘以后長大了腦袋空空,上當受騙。作為她的第一個學生,簡愛自然是希望能好好教導她的。于是簡愛帶著她上了一上午的算數課。小姑娘也不是沒有耐心,只是她總是要求學習一段時間就要出去玩一會兒。簡愛同意了,并和她約定好,每上45分鐘的課就休息15分鐘。在休息時間,阿黛拉和她的保姆在花園里玩耍,簡愛便趁機開始構思自己的創作。 很快,到了中午,費爾法克斯太太出現在了小書房門口:“我想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啦!”費爾法克斯太太帶著簡愛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房間里面很寬敞,而且富麗堂皇,紫紅色的椅子和窗簾,土耳其式的地毯。墻壁上貼著胡桃木鑲板,窗戶上是五顏六色的玻璃。費爾法克斯太太把紫色的花瓶擺在了餐具柜上。 “這個房間實在太漂亮了。”簡愛感嘆道。“是啊,這是大餐廳,我剛推開窗戶透透氣。”費爾法克斯太太又帶她來到了一道拱門前,里面是個漂亮的客廳。大氣的深色軟榻和睡椅底下是潔白的地毯。花瓶里插上了嬌嫩的鮮花。大理石制成的壁爐架上擺著一些精致的擺設。這是一個被用心打掃和整理的客廳。 “羅切斯特先生雖然不常來,但總是出人意料地突然出現,他不喜歡用布蓋著所有的家具,所以我和仆人們只好經常打掃,隨時迎接主人回家。”費爾法克斯太太解釋道,“他也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但他畢竟是個上等人,有一些習慣愛好也是常理之中。這里每個佃戶都認為他正直開明,這個地方的人也都很尊敬這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