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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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的看著窗外路過的汽車和公交,他希望能看見自己想等的人從那邊走來。 但沒有。 已經七個小時了。 蔣盛打電話給他,問他是不是坐化了。 手機擱在桌上,在被無數軟件推送搞得草木皆兵之后,他起身買了一瓶水,試圖放松一下。 付款的時候,手機再一震。 他不抱希望的時候,卻正是紀淮的短信。 不是解釋她的遲到,或是說她今天要缺席放他鴿子。 而是簡潔明了的一條分手短信。 第77章 等風郵遞(6) 許斯昂看見有人來…… 許斯昂看見有人來把紀淮的東西都搬走了, 從蔣云錦的口中知道了一個大概,紀淮暫時不回來了。 事發這么突然,他不傻, 猜到肯定有事發生了。 他這種知道一些皮毛的人都對紀淮突然消失接受不了,更何況是陳逾司。 許斯昂最不想接到他電話, 偏大半夜了, 陳逾司電話來了。 許斯昂坐在電腦前, 肩和頭夾著手機, 兩只手拿著游戲手柄,正在闖關。不知道見他了要怎么和他解釋,許斯昂干脆胡謅:“大晚上了, 我不想出門,明天再說。” “我在你家樓下。” “靠。”許斯昂沉默了幾秒后把電話掛了。 兩分鐘后,許斯昂終于踩著雙拖鞋下樓了。陳逾司就站在他家外面那課樟樹下等他, 樟樹長勢好, 枝繁葉茂,將路燈燈光徹底籠罩在樹葉枝干間。 他一身黑, 站在橘色的路燈下。 夜風還挺大,眼尾泛紅, 看的許斯昂都猛男心軟了。 可,到底他只是個外人。 “我給她打了電話,她不接。她在不在你家?” 許斯昂嘆了口氣,別說人了, 今天來的那幾個人早就把紀淮的東西搬走了, 連根頭發絲都沒了。 他拍了拍陳逾司的肩膀:“回去吧,這事我妹不管和你說了什么都是她自己想好的決定。” 想好的決定就是用短信通知他分手嗎? 陳逾司不肯走:“我不接受。” “你回去吧,我也聯系不到我妹, 這件事挺復雜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就回去好好訓練好好打比賽,你好好的生活這也是我妹樂意看見的。”許斯昂怕忍不住真透露幾句給他,勸不動他干脆自己回家了。 電影里總在主角最悲傷的時候下雨,可這個夜里萬里無云,月亮在墨色的天空上亮著,高樓鱗次櫛比,在洵川最貴的地段拔地而起。 霓虹燈晃眼,他嘴里叼著根煙,從許斯昂家走回了基地,很遠,走了三個多小時。 腳后跟磨了個水泡出來,走三個小時不過是給自己找罪受。 腳疼了,人好像就沒有那么難過了。 煙被迎面吹來的風,風吹進了眼睛里,他抬手用指腹按了按眼睛,從眼眶里溢出生理眼淚,淚眼把睫毛打濕了。 腳步忽的停住了,左眼還在淌眼淚,他媽不愛他,他哥從小嫌他,他爸不管他,現在連紀淮都不要他了。 想到這一切的時候情緒就在突然之間爆發,煙讓嘴巴里變苦了,在護城河的橋上站了半個鐘頭,沒素質的朝河里丟了三個煙頭后離開了。 - 紀淮一個人住在蔣綏惟住了兩年多的房間里,她來這里的第二天,蔣綏惟昏死過去了,被送去醫院后,轉進了療養院了。 日歷告訴她,她已經在這里住了四個月了。 四個月,一百多天。 都在這個只有一個小窗戶的房間里,期間只和外公外婆打了一個電話,沒多說什么,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好說自己和蔣綏惟都堅持的住。 言語能輕飄飄的說口,但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夜里哭鼻子,也只好拿被子把眼淚擦擦干。第二天頂著紅腫的眼睛,問警衛:“行動有結果嗎?” 或是:“我mama還好嗎?” 四個月的時間,讓洵川來到了冬天。 陳逾司他們開始了新一年的春季賽。 紀淮以為她這個元旦要在這里過了,下午一直照顧她的警衛帶她出去了,黑色的小轎車開進了警局的后門。 一個答案隱隱在她心里有了形狀。 烏泰被抓了。 她聽見溫局宣布的消息,然而沒有那么多喜悅。她并不太清楚這個人是誰,但知道這個五個字的背后讓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她爸爸就是其中一個。 溫局看她毫無反應的樣子,嘆了口氣:“今天找你來還有一些事情。” 紀淮只問:“我可以離開這個小房間了嗎?” “可以。”但他說的是另一件事:“頂替了你父親執行圍捕任務的是烏泰撿回去的一個小男孩,他被我們從緬甸轉移過來了,他說他想見見你。” 紀淮從單向玻璃里看見了房間里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的人,皮膚是熱帶氣候賜予的古銅色膚色,他面前擺著一本書。 他們告訴紀淮,他叫彭納。 那個叫彭納的男生看上去不過和她差不多年紀,大約是無聊,一直低著頭看著桌面發呆。直到開門聲驚動了他,他緩緩抬頭,視線落在了女警察身后的紀淮身上。 他眼睛很黑,很亮。 看見紀淮后下意識的站起身,鏈條的金屬摩擦聲在安靜的審訊室里格外的清晰,紀淮害怕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他。 他不再有動作。 紀淮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看著對面這個人,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開口:“我就是紀淮。” 他點頭:“我知道,我和你爸爸一起在電視上看過你,你上了個新聞,高考采訪那個。” 自己十多年未曾見過的父親,那個在她腦海里僅僅只剩下一個稱呼的父親,卻被面前這么一個人隨意的提起。 “或許,我爸爸臨死的時候你在他旁邊嗎?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紀淮有些講不下去了,哽咽:“他有什么遺言嗎?” 彭納像個機器一樣,用無比冷靜的語氣在陳述著足以摧垮像紀淮這種長在溫室里的花朵的話:“沒有遺言。他身上中了好幾槍,我背著他躲在老樓里的時候,他快不行了,他就給你打了一個電話,想再給你mama電話的時候都沒有力氣了。” 紀淮手緊緊的抓著衣袖,問:“那他的遺體呢?” “沒有遺體,我砍掉了他的腦袋帶去給了烏泰。”彭納唯有說道這里的時候,一頓:“我怕烏泰會懷疑我,這是我自保和取得他信任的唯一的辦法。” 后來就是他花了不少的時間找到了那個在緬甸酒吧給他們放關于紀淮新聞的接頭人,給這邊傳遞了他會接手周己清任務的消息。 烏泰這個人是周己清為之犧牲的最大惡果。將烏泰繩之以法是那個告訴他,任務結束之后會帶他去洵川過另一種生活的男人的夙愿。 彭納把桌上的書朝紀淮那邊推過去:“你爸爸是臥底的消息一出,他在那邊的住所就被烏泰手下砸光了,我去就找到這么一本書。” 一本《艾青詩集》。 紀淮顫顫伸出手,白皙的手撫上已經破舊的書皮,隨手翻開的那一頁是一九三八年二月四日著寫的:“——這國土養育了為我所愛的世界上最艱苦與最古老的種族”。 旁邊是手寫的中文出自鄧世昌:——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于度外。 那手寫字跡和蔣綏惟日記后頁上寫的‘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格外相似。 紀淮從審訊室里出來虛弱的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溫局要派人送她回去休息,紀淮搖頭拒絕了:“他……你們要怎么處理?” “他雖然是烏泰的人,但是很多被拐兒童婦女都是他和你爸爸留下線索給警方,這次烏泰的抓捕成功,他是最大的功臣。” 說著這里,紀淮心里有數了,這個人至少不會死。 她放心的離開了。 蔣云錦來接她,紀淮不想和她回去,所有的行李都被蔣云錦帶走了,紀淮抱著那本艾青詩集去了療養院。 蔣綏惟的病房在走廊的盡頭,護工罵罵咧咧的從里面出來,是蔣綏惟掙扎的時候打了人。 紀淮見過她年輕時候的照片,燙著時髦卷發穿著一條白裙子和一群小孩子嬉戲打鬧。那是她念大學時候參加的課外活動。 醫生剛剛給她打了一劑鎮定,她掙扎的動作終于變小,然后慢慢不動了。 - 開賽又坐了兩場飲水機席位后,大家驚奇的發現,陳逾司兩個號都沖上韓服前十了。 換了他上了第三場,半個賽程過去后去翻數據榜,他以聯賽場均第一的控野率和大龍控制率排在所有打野之上,恐怖如斯的場均傷害甚至壓了不少隊伍的中單和ad。 月末結算工資,陳逾司比別人多的那部分是因為兩個前十的王者號。 周騫眼饞,蔣盛就不羨慕:“媽耶,你試試每天九點多就起床打rank,然后三點多再回去睡覺,我反正受不了。” 成績不好的時候,長得好看就是花瓶。 等成績好了,長得好看就是錦上添花,于是罵他的人也少了,反而有人扒出他高中成績特別優秀,學霸人設不知道怎么就被別人給他立起來了。 但他的微博早就關閉了私信,首頁上干干凈凈,除非是轉發贊助商的商業微博,其余一條原創動態都沒有。賽后采訪他也不樂意接受,每天都是游戲排位。 誰也不知道四個月前陳逾司沒預兆缺席了訓練賽出去了一整天發生了什么,蔣盛隱隱猜到了一些。 他就悄悄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陳逾司電腦開著,他選完英雄后在點天賦,把煙拿掉了,朝著煙灰缸里抖了抖:“沒分手。” 周騫坐他對面,沒眼力見:“那我怎么都不見你們打電話呢?” 陳逾司沒講話,對方二十分鐘投降了。只見他悠悠起身,伸手夠著周騫的電腦顯示屏電源線,然后用力一拔。 這個人就是壞,直接拉閘主機就算了,好歹還是掉線。他現在顯示器一拔就是讓周騫游戲還在進行中,但是沒有辦法cao作,只能聽見耳機里傳來對方超聲的語音,以及隊友瘋狂ping信號的提示音。 周騫服了,不敢多說。 私下他和蔣盛一起吃螺螄粉的時候。偷偷問蔣盛:“媽蛋,到底分沒分手?我看打野這樣子明明就是因愛生恨,一點都不像戀愛中的男人。” 臭味將一票人全部熏跑了,蔣盛往鍋里加酸筍,聽見周騫的嘀咕,呵了一聲:“你好奇你就問他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