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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皇帝做到這個份上,算是草木皆兵了。 這皇宮已經(jīng)被白啟明從內(nèi)到外改過一遍,在戰(zhàn)火中炸得不成樣子,再加上白啟明死在里頭,總給人以隱隱的不祥之感。發(fā)覺皇宮里深藏的機關(guān)實在是太多,再加上不少士兵在拆除機關(guān)的過程中不慎受傷,白疏羽索性放棄了搬回去繼續(xù)住的想法。 他下令停止翻修皇宮,而是決定將原有的宮殿內(nèi)外加固起來,干脆改造成了關(guān)押白啟明親信和叛將的皇族監(jiān)獄。至于自己的住處——當(dāng)然是另外再造一座皇宮。 也是巧合,皇帝看中了在雪城城南的一塊空地。那里本是城中軍隊的駐地之一,在一番大戰(zhàn)過后,里面的人和物都所剩無幾。四周地勢和水源都不成問題,再加上這塊地原本就是數(shù)百年前雪城皇宮的備選地點,風(fēng)水上佳。 于是一聲令下,城中的士兵們忙活起來,為皇上修建新皇宮。白啟明此前曾在雪城北部開了兩三座礦山,里面挖掘的礦石還未開動,便正好拿來作為新皇宮的石材,也不必再大費周章地搜羅材料。 在修筑的過程中,雪城中的一些青壯年百姓也自愿前來幫忙。原因無他,白啟明在位時對雪城內(nèi)親近白疏羽的平民們非??量蹋瑩Q著法子打壓反對者,壓榨得他們苦不堪言?,F(xiàn)在白疏羽率軍歸來,對百姓們來說自然是好事一樁,便自發(fā)前來幫忙了。 為了加快工程進(jìn)度、好讓皇上早日住進(jìn)皇宮,蕭昀天在雪城內(nèi)外轉(zhuǎn)了一圈,號召了一些異獸前來幫忙。在新皇宮的選址上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異獸正在嘿咻嘿咻地忙活著:體型巨大的有翼龍背上捆著石材來回飛翔;巨型蛞蝓從墻底垂直往上滑行、用自身黏液將墻縫粘結(jié)起來;七色龍在屋頂上蹦跳著,給墻面涂上五彩繽紛的顏色…… 在手下人熱火朝天地勞動著的時候,白疏羽和軍將、高官們也沒有閑著。北方境內(nèi)的白啟明殘黨被幾位將軍悉數(shù)剿滅干凈;世家門閥有的遭到懲治,有的主動招降;魔國那邊也派遣了使臣過來,希望與白國化解干戈,重歸于好,并帶來了大量的寶藏和錢財作為賠禮。 在攻入雪城的一個月內(nèi),這些事情都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既是處理上一位“皇帝”留下的爛攤子,也是為白疏羽自己的帝業(yè)奠定一個好的開始。 在各方的加緊努力之下,白國內(nèi)外暫且平定下來,恢復(fù)了安寧。而新的皇宮也初具雛形,已經(jīng)可供皇族日常居住和辦公。 在竣工那日,皇宮內(nèi)外圍滿了人和異獸。隨著陣陣禮炮聲響起,白疏羽攜著母親的手一同走向?qū)m里,身后是將士們與百姓們激情澎湃的高昂歡呼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真?zhèn)€壯觀吶!” 蕭昀天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人群之中看著白疏羽頎長的背影,心里和周圍激動的軍民們一樣熱情洋溢。他拍了拍身邊蹲著的雪紋飛龍的腦袋:“飛龍兄,咱們走著!給皇上一個驚喜!” 雪紋飛龍乖順地俯下.身,讓蕭昀天爬上了自己的脊背,然后,寬大的雙翼伸展開來,在一片吃驚的眼神中飛向了天空。飛龍一路滑翔來到了皇宮的上空,慢慢噴出一陣特殊的冰霧。 “……嗯?” 正挽著母親的手走入皇宮的白疏羽突然發(fā)現(xiàn)天空中的異樣,他看著蕭昀天,心下納悶,這家伙又在搞些什么名堂呢? 蕭昀天沖他的身后打了個手勢。 “衛(wèi)官長,靠你啦!” 皇帝身后的夜鶯聞言拔出佩刀,指向天空。 一道強勢的真氣從他手中發(fā)出,飛射向空中,正遇上飛龍噴出的冰霧?;馃岬恼鏆馀c冰霧相互碰撞,在晴朗的天空里折射出一道七色的彩虹。彩虹憑空出現(xiàn)在皇宮上方,就像是一道色彩斑斕的拱門。 太后掩口笑起來:“真有新意,很好看?!?/br> 白疏羽抬臉看著空中的蕭昀天乘在飛龍背上,像是表演特技一般做出各種驚險的動作,一會兒向下急速俯沖,一會兒翻滾著滑翔,飛龍雪白的身影和空里的靚麗彩虹相映成趣。 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但也忍不住揚起嘴角:“真像個小孩子,滿肚子花花腸子,鬼精鬼精的。朕也不知他是哪里來的這么多歪點子?!?/br> 太后拍拍他的手腕:“有趣就行了,他也沒壞心。” 話音剛落,只見空中的飛龍來了個華麗麗的后空翻,上面的蕭昀天許是意料不及,竟一下子被甩脫了出去,向著地面掉落下來…… “不好!” 白疏羽本能地沖上去準(zhǔn)備接住他,然而最后一刻,飛龍伸長脖子叼住了蕭昀天的衣服,讓他有驚無險地懸掛在了空中。 “嘿嘿……”蕭昀天吊在半空里,看上去居然一點也不后怕,反而笑嘻嘻地沖皇帝揮了揮手。 “皇上,我好著呢!不用擔(dān)心——” 蕭昀天自己沒事,在空中樂個不停,倒是把底下圍觀的一干人等嚇得不輕。白疏羽忍不住怨道:“嚇人!回去之后,朕定要好好收拾你!” ===== “明日就是朕的復(fù)位大典了?!?/br> “喔……那先恭喜皇上啰?!?/br> 白疏羽抬頭看了蕭昀天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此時正是夜半三更,剛剛?cè)胱⌒禄蕦m的白疏羽還未回寢宮休息,而是繼續(xù)留在書房之內(nèi)。蕭昀天坐在他桌前的一張小凳上,左手拿著一個烤餅,右手捧一杯熱茶,夜宵吃得好不快活,全然不知皇帝對自己有怎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