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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崖大叔因為方位問題沒能看清他的這一連串小動作,還以為他的小毛團“出息了”,向他投來欣慰的眼神。看到大叔贊許的目光,蕭昀天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真相告訴他。說到底,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蕭昀天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先前可還真是驚險,讓他一瞬間有了穿越進生化危機古代版的錯覺。 皇帝的手下人上前來,把白啟明的尸體拖了出去。為了以防萬一,受到魔氣標記的身軀將會被永久封印在地下,永不見天日。 白疏羽站在正儀宮前殿的空地上。就在剛才,他前半生最大的敵人在此落敗,并變成了半人半鬼的邪物,最終被合力剿滅。復仇奪位的道路由此終結,他心里一空,緩緩地舒了一口長氣。 總算結束了。 總算……回來了。 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他轉過臉,正看見蕭昀天大步朝著自己走來。 “皇上,你還好吧?”方才的打斗異常激烈,連身為旁觀者的蕭昀天也不得不捏了把汗,還差點成為了大BOSS的靶子。 他伸出手,替白疏羽抹去額前細密的汗珠。 白疏羽看著他的眼睛。此刻的蕭昀天看起來如此賞心悅目,不單單因為他相貌英挺俊朗,更因白疏羽自己在看到他的笑容之后,便會有莫名的溫暖感。 就像絨絨毛團一樣的暖心。 是錯覺嗎? 見美人呆呆地看著自己,蕭昀天伸出雙臂,將他淺淺擁入懷中。 “皇上……”他在他的耳邊低語,“歡迎回家。” 白疏羽把自己深深地埋進對方的懷里。蕭昀天比他稍微高出一些,白疏羽略低下身,把臉貼在對方的胸膛上。 “蕭昀天。” “嗯?” “謝謝你。朕——”皇帝想了想,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喉嚨里一時竟有些哽咽。末了,他將別的話悄然咽下,只懶懶吐出一句:“朕累了。” 皇帝的語調慵懶又帶點罕見的嬌嗔。奇怪,怎么聽起來有點像在撒嬌?白疏羽被自己給嚇了一跳。 不過……也罷。 蕭昀天笑了笑,拍拍他的背,指尖穿過柔順的雪白色長發(fā)。他輕聲道:“雪城里的戰(zhàn)事應該也接近尾聲了。皇上是時候好好休息一陣了。我們走,好不好?” 白疏羽站著沒動。過了好一會兒之后,他從對方懷里慢慢抬起臉。 “好啊。” 他轉過身往前走去。感覺到周圍不少人在盯著自己,目光各異,然而他并不在乎。 皇帝拉過蕭昀天的手,和他一道往皇宮外走去。 第98章 鎮(zhèn)國神獸蕭昀天 蕭昀天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往下俯瞰, 四周硝煙四起,術法的轟擊在地面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凹坑,和烏黑的焦痕。 這場景似曾相識。 昔日繁華的雪城如今已是一片狼藉的火海, 空氣里彌漫著強烈的血腥味。蕭昀天嗅到這自前方傳來的混著硝煙和血腥氣的味道, 胃里一陣翻騰。 這是戰(zhàn)場的味道。 上輩子生活在和平年代, 他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戰(zhàn)爭。而現(xiàn)在——站在皇宮前方的城樓之上, 他第一次距離戰(zhàn)場如此之近。離他不足十米的地方, 躺著被刀刃砍穿的獸尸;再前面幾步, 是倒地垂死哀號著的士兵,看他身上的戰(zhàn)甲樣式, 似乎是敵方的戰(zhàn)士。 戰(zhàn)火、揚塵、殘肢、兵刃……這就是真正的戰(zhàn)場。 蕭昀天能理解人們發(fā)動戰(zhàn)爭的想法,但他從來無法理解所謂的“暴力美學”。于他而言,戰(zhàn)爭沒有任何的美感,只會給人以無盡的傷痛。 盡管是以勝利者的身份俯視著這一切, 但他毫無高高在上的勝者姿態(tài)。在戰(zhàn)場面前, 無論勝敗,都不會讓他感覺到真正的快意。 死寂、凄涼、滿目瘡痍。蕭昀天深深地吸氣。 這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戰(zhàn)爭是殘酷的, 然而戰(zhàn)爭的發(fā)起有時候也迫不得已。蕭昀天看到一旁白疏羽也站在城樓的前沿憑欄眺望,面上并看不出勝利的喜悅。這城樓腳下倒著的都是他的子民,今日戰(zhàn)火紛飛的沙場是他的故鄉(xiāng),他又怎會真心實意地感到快樂? 只是, 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與白啟明之間終有一戰(zhàn), 只是時日早晚的區(qū)別。若是聽憑白啟明繼續(xù)在北方執(zhí)政,魔國大軍接連進駐國境, 世家門閥壓榨剝削,還不知會對白國的平民百姓造成多少傷害。 戰(zhàn)爭不是手段, 而是代價。 白疏羽干脆地贏下了這一戰(zhàn)。雪城內戰(zhàn)事已經終了,人們已經開始打掃戰(zhàn)場,將血跡和遺體清理出去。但戰(zhàn)爭帶來的創(chuàng)傷,卻不知幾時才能撫平…… ===== 當天晚上,白疏羽卻未有踏入皇宮的宮門,而是決定派遣一隊士兵入內清掃。果不其然,在這短短幾個月里,皇宮已經被白啟明大刀闊斧地改造過。出人意料的是,宮內倒沒有多少因為他個人的愛好而增添的裝飾物,最多的反而是各種應對外敵的機關。 看到這些“新裝飾”的蕭昀天感覺到既好笑又可悲:這白啟明對皇位的執(zhí)著已經到了近乎瘋魔的狀態(tài),他住進皇宮之后恐怕就連本身的“皇帝生活”都沒怎么享受過,大半的心思都放在守住皇位上面。 除了那日被他召喚出的深藏于皇宮內部的兇獸之外,皇宮的邊邊角角里還被安裝上了無數(shù)機關,有毒.藥有陷阱,而據(jù)他們抓到的俘虜說,這些機關只有白啟明一個人確切地知道,就連他們手下人也沒膽子敢輕易進入陷阱重重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