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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連影衛中實力最強的夜鶯也奈他不何……說不定,影衛班的其他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官員們小聲地交談著,面色惴惴不安。皇帝身邊最親密的影衛悄無聲息地遭到襲擊,直到重傷之后才被追回——今日這突發的狀況顯然把他們嚇得不輕。 倘若強敵強悍的仇敵正大光明地出現,他們可能不但不會懼怕,反而還會勇敢地與之交鋒;而如今,危機已然出現,卻始終沒有顯山漏水。我方在明處,敵人在暗處,暗箭難防,這種感覺才是最煎熬的,足以擊垮一個普通人的心理防線。 “夠了,就此打住。” 白疏羽舉起一只手,制止了隨行官員們不安的猜測。 “無論敵人給予怎樣的恐嚇,自己這方不能先亂了陣腳。人行惡事,最終的目的無非是謀財或者害命。這名追蹤者幾次對夜鶯出手,卻都沒有殺害他,更是留下了令牌和花燈的線索,這說明他的目的并未達到,也不是簡單的謀財害命,而是另有訴求。” 白疏羽堅定道:“朕更能確定的是,他在達成目標之前,是不會無緣無故取人性命的。” 在場其他人,包括蕭昀天,聽了皇帝的這一席話之后,都覺得言之有理。追蹤者的實力甚至強于夜鶯——夜鶯自身武力已是白國的頂尖水準,那么這個追蹤者的層級便可想而知,在白國能打贏他的高手估計一只手數得過來。如若他真要殺死他們中的某個人,憑借他的實力,只怕早就在無人之處將他們抹殺干凈,何必等到現在?他一直跟著皇帝一行人,想必是另有圖謀。 而這個“圖謀”,將會成為這名強者唯一的破綻。 時間拖得越久,他留下的線索越多,那么白疏羽就越有機會破解他的企圖。而方寸大亂并沒有任何好處。 他隨即起身,命令道,“影衛班聽令,密切注視夜鶯的情緒變化,保衛他的安全。其余人回到各自的落腳處歇息。朕明日將照原計劃出發,離開暮城,動身前往鳴城。” 皇帝的車隊從暮城出發,日夜兼程,趕了兩天的路,終于在進雪山前的最后一站——鳴城駐扎下來。這一路上都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簡直平靜得出奇。但棉被蜥感知過后告訴皇上,那名追蹤者依然跟在他們身后,與皇帝的馬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車駕內。 “皇上,我有個想法。” “你說。” “那名追蹤者……不會是想要跟咱們一塊兒進雪山吧?” 聽蕭昀天這么說,白疏羽輕輕蹙起眉,“朕也有考慮過你說的這種可能。如若追蹤者真是奉命為白啟明辦事,那么僅僅取朕性命并不能滿足白啟明的要求。白啟明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白國北方門閥割據、權貴橫行霸道,百姓過得苦不堪言,只是迫于他武力的威壓,不好反抗罷了。他或許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以彰顯其皇權的正統名分,既鎮住北方的軍閥和官宦權貴,又能在百姓面前立下威信。” “所以,那個追蹤者有可能是為了跟著皇上找到雪山里白氏先祖留下的秘密。”蕭昀天慢慢道。 然而,事情還是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疑點。如果真是為了跟蹤他們進入雪山,又何必要對夜鶯出手?那個破碎的小鳥花燈,夜鶯手里莫名出現的教頭令牌,還有至今意志消沉的受害者本人,都在表明,此事并不會簡單。 而解決這個疑問的最簡單方式,就是聽聽夜鶯的說法。所幸,衛官長到底憑借著驚人的意志克服了心理上的難關,主動前來找白疏羽。 ===== 叩門聲。 “進。” 驛館房間的臥榻上,半倚著身子的白疏羽放下手中的書本,順帶把趴在膝上呼呼大睡的毛團挪到了一邊。 蕭昀天正沉浸在睡夢中,忽然感覺到一陣動蕩。揉著眼睛醒來的時候,正看見一襲黑衣的夜鶯半跪在自己面前,驚得團子呼嚕地抖了抖滾圓的身子,眼睛一瞪,神智立刻清醒了。 夜鶯伏在地上,對白疏羽深深地行禮。 “屬下耽擱了皇上的行程,讓皇上擔憂了。請降罪。” “比起那些……”白疏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先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夜鶯,‘他’究竟是誰,你是知道的,對么?” 夜鶯前額觸地,依然不敢抬起頭來。 “回皇上的話,追蹤者的身份屬下的確知曉。‘他’是屬下在正式成為影衛之前,在宮中一起受訓的同期生,名叫黛卡。” 夜鶯干脆地交待了“他”的名字,但蕭昀天注意到,夜鶯在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身體還是忍不住震顫了一下。 這微小的細節也逃不過白疏羽的眼睛,他頓了頓,問道:“朕對于先皇時期的影衛培養體系了解不多。朕聽聞,你身上所攜帶的令牌曾經屬于你的教頭,而他最后一次出現是在影衛班的歷練考核上。不知那次考核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夜鶯沉吟一下,便在白疏羽面前,將事情合盤托出。 “五年前,影衛班為舉辦了專門考核,旨在為當時還是皇儲的皇上您選拔貼身隨侍。參加人選由先皇和教頭共同提名。包括屬下在內,訓練班中實力最強的前五名被命參加考核。最后只會有一人成功勝出,成為皇上的隨侍。歷練考核危機重重,要想活下來,參選者必須通過由教官親手設下的致命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