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
這熟悉的聲音一出,蕭昀天立刻就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不就是—— “權桂。” 白疏羽看著眼前喜氣洋洋的紈绔子弟,微微蹙眉,道:“你怎會在此地?” “哈?皇上你說笑了,這酒樓是我的好友所開,今天我上這兒來吃酒,咋就不行了?”權桂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對著白疏羽旁邊兩位一臉懵的軍將隨意行了個禮,叫了叔叔伯伯。 兩個軍將看起來都有些尷尬,但他們還是微微一欠身,回禮道:“權公子。” “不客氣,不客氣。”權桂擺擺手,笑瞇瞇地問道,“今日兩位將軍怎帶了皇上出來吃酒,也不叫上權某人?叔叔伯伯明明是最了解權某的……哈哈哈,最近難得見皇上一面,沒想到今日卻有這般好運氣,能在此地相遇,哈哈哈!” 聽出權桂話里有所指,兩名將軍一愣,腦門上冒出了虛汗。他倆看著權桂盛氣凌人的模樣,不安地對視了一眼。 蕭昀天左右打量了他們幾人一番,發現這權桂雖然看上去不過是個官家子弟,表面上還客客氣氣地稱兩個軍官為叔叔伯伯,但那兩位年長者顯然都很忌憚他。蕭昀天猜測,要么就是這權桂的性子太奇葩,搞得正常人都不太敢得罪他,要么就是權桂家里勢力很大,兩個軍官怕吃罪不起。抑或是二者兼有之?也說不定。 其中一名軍將對白疏羽欠身道:“咳,既然權公子找皇上有要事相商,那么……在下是否需要先行告退……?” 白疏羽冷冷地望了一眼權桂:“不必。朕與他無話可談。” 一聽這話,權桂又要發作。夜鶯趕忙上前阻止道:“公子莫要在此地聲張,到時引得旁人知曉了皇上的行蹤,就不妥了。” “哼!”權桂重重地哼了一聲,“那權某晚上再來找皇上。”轉身之后,他邊走邊嘀咕著,“我就不信了,莫非皇上可以一直找借口躲開我不成?” 望著他搖搖擺擺離去的寬厚背影,白疏羽眉頭緊皺,面色陰沉。旁邊的兩位軍將見狀靜默著,大氣也不敢出。直到皇帝繼續移步向著包廂內走去,兩人才悄悄擦了一把冷汗,跟進了屋。 這暮城的魚湯果真鮮美無比,熱氣騰騰的湯水中飽含著自然清新的濃郁魚香,再加上調料配得恰到好處,讓毛團胃口大開,忍不住酣暢淋漓地大吃大喝,進食量遠遠超出身體的負荷。 然而,喝湯一時爽,餐后胃就脹。用過午膳之后,團子吃得飽飽,喝了一肚子的鮮美魚湯,躺在座上不住地打嗝。這不良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在回驛館的路上,團子只覺得腹脹難忍,在車馬的顛簸間甚至可以感覺到魚湯在肚子里咣當咣當地搖晃著響動。它忍不住用短爪的rou墊在肚皮上輕輕揉弄起來,嘴里嘟嘟囔囔地發出呼嚕聲。 白疏羽半倚在車座上打盹兒,卻被一陣古怪的聲響所吵醒。他起先以為毛團又故意發出怪聲來調.戲自己,感到氣惱不已,伸出手在毛團滾圓的肚子上揉了幾下。而這一揉便壞了大事——毛團抓緊了自己的肚子,呼嚕呼嚕地大聲叫起來,白眼直翻,表情痛苦難耐。 驚覺異樣的夜鶯前來查看了一會兒,對白疏羽說道:“皇上,仙團好像是腹痛難受。” 白疏羽也看出了毛團齜牙咧嘴的痛苦,但言語間毫無憐憫之意:“桌上就屬毛團身子最小,吃得卻是最多。它肚子不疼才叫奇怪。” “呼嚕呼嚕……”毛團捧著肚子仰躺在座位上,舌頭伸在外邊掉了老長,欲哭無淚。 見團子那副頹廢的模樣,白疏羽嘆氣道:“罷了。夜鶯,你待會兒找點山楂片來,給毛團嚼著吃吧。” 在下午的會議上,白疏羽及一干人等在里間談話,而毛團則呆在外面的小桌上,抱著肚子咕咕哼哼著。剛吃了一沓山楂片,然而它還是感覺脹到快要爆炸。 一想到今晚還要陪皇上去放花燈,蕭昀天焦急起來。自己這副樣子怎么能行呢? 抓狂了一陣后,毛團眼珠轉轉,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站崗的夜鶯。 “呼嚕嚕。”衛官長大人,本團手好累,你能幫我揉一下肚子嗎? 衛官長見毛團眼巴巴地呼叫自己,便走了過來。他蹲下.身,臉色微紅地伸出手,在毛團圓鼓鼓的肚皮上輕輕揉了起來。 “呼嚕……” 不愧是習武之人,對力道的把控確實恰到好處!毛團放松地攤開身子,享受著影衛的手動按摩,一時感到十分愜意。由于距離得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夜鶯的側臉。 咦,奇怪,他左臉上的那道傷痕怎么現在還留在上面? 蕭昀天知道夜鶯自身的療愈能力極強,風舞陽隔空射.來魔箭的那次,夜鶯勇敢地擋在毛團身前,硬生生地扛了那兩個大招,當時直接吐血昏迷,然而也很快就休養好了,身上更是沒留下一絲疤痕。而今兒個他傷口仍未愈合,臉色也一整天都灰白著,還常常目光放空,無精打采。莫非是昨天沒能抓住那個追蹤者,所以今天才這樣沒有精神的嗎? 發覺毛團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夜鶯笑了笑,“仙團,還舒服嗎?” 嗚呼……還可以。 毛團晃動了一下身子,發現夜鶯正把一小股真氣緩緩地輸入到自己的體內,催動自己的臟腑對食物進行消化。而這個方法可以說是立竿見影——不多時,蕭昀天只覺得自己身心舒暢,氣也順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