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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蕭昀天也明白了皇上此次出門的真正目的:他故意來到車水馬龍的街市上,是料準了那一直以來的追蹤者定會趁著此機會下手。正所謂“引蛇出洞”。 不過,看上去今天來的這條“蛇”的強悍程度超出他們的預料,就連夜鶯也沒能將對方拿下。也難怪,在發覺追蹤者的存在時,白疏羽一直未直接下令清除對方。想來他也清楚,追蹤者的實力極強,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可隨意出手。 “那今日……咱還留在這兒嗎?” “今天可能不行了……周圍不安分。” 蕭昀天也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唉,之前還想著和皇上一塊兒放花燈呢,這會兒算是泡了湯。但他又笑笑道:“安全第一,玩樂也要建立在保障人身安全的基礎上。道理我懂,以大局為重。” 白疏羽看出蕭昀天的心思,他道:“花燈節會持續兩日。明晚還有機會的。” “那好。”蕭昀天點點頭,“我先保存靈力,到時候再陪皇上出來玩啰。” 說著,他把懷里的毛團本體交到了白疏羽手上。 “明晚再會,皇上。” 少年揮著手向皇上告別,靈力聚集而成的身影漸漸地淡薄了下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見。不多時,白疏羽懷里的毛團兒踢蹬了兩下小短腿,睜開紫色的大眼睛。 “呼嚕……” 看著懷里萌萌的毛團,白疏羽嘴角上揚,狹長的鳳目里流露出淺淺的笑意。 “回去吧。” ===== 回到驛館里歇下之后,一夜相安無事。次日,白疏羽出門去見暮城的守軍首領,為了防止有人趁機偷襲,他把毛團也帶了過去。 在他們談事的時候,毛團兒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原先他還饒有興致地聽著白疏羽和那一群軍中高官交談著軍情要務,但到了后來,談話變得越來越深奧,蕭昀天聽得也越來越索然無味,一個勁兒地走神,到最后,他干脆趴在小桌上打起了瞌睡。 不過,蕭昀天還是相當佩服白疏羽的。若都按人類年齡算,他們倆應該是差不多的年紀。這個年紀的蕭昀天還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白疏羽已經是統治一方疆土的國君,軍務、政務、經濟、科技、民生……每個方面都要有所了解,才能鎮得住手底下那幫老油條大臣。也難怪皇上每當有空的時候都會認真地拿出書來讀,不斷地補充知識。 而自己呢?自打來到了異世,每天吃吃睡睡打滾賣萌,活得跟條咸魚一樣。想到這里,他心里生出一絲愧疚來。自己在白國最大的成就似乎就是練成了納魂訣,變回人形——說到底,這不還是回到了起點了嗎? 毛團鼓著臉,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他眼睛上抬,看見了一直默默守在門口的夜鶯。 奇怪,衛官長先生怎么就能耐得住寂寞,站在門口跟國旗桿似的一動也不動呢?影衛果然是不一般的生物。 發覺有道目光在偷偷看自己,夜鶯目光下移,正遇上毛團紫色的大眼睛。 “呼嚕。”和夜鶯的目光交匯,毛團晃了晃腦袋上的頭毛,算是打了個招呼。見狀,夜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有點想笑,但身為衛官長的職責不容許他在鄭重的場合里笑出來。 發現這一點的團子很壞地沖夜鶯做起了鬼臉。于是乎,衛官長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毛團眼珠滴溜亂轉,嘴巴張得大大的,紅紅的長舌頭伸在外面不停地彈跳。 衛官長一時間漲紅了臉,他以驚人的意志力把目光移向了另一邊,強迫自己不再看毛團。 調.戲了一會兒衛官長之后,毛團又逐漸失了興趣。在原地趴了一會兒之后,便懶洋洋地打起了瞌睡。 “呼嚕嚕……” 白疏羽正和眾位軍官商談著要事,說著說著,一陣輕微的呼嚕聲突兀地傳來。他很敏銳地抬起頭,循著方向看去,卻只見毛團四肢攤開,滾圓的身子拉伸成餅狀,以一種極為不雅觀的姿勢攤在桌案上呼呼大睡,旁邊站著一臉窘迫的夜鶯。 看著毛團滑稽的睡相,周圍的軍將們也都不由自主地困意上涌。會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在座的人們都乏了。 “先到此為止吧。”白疏羽站起身,“其余的事務之后再處理。” 給皇帝行過禮后,軍將們收拾了東西,站定在原地等皇帝先走。白疏羽走到桌前,命夜鶯拎起熟睡的毛團跟在身后,從小樓里走了出去。 “皇上請留步。” 有兩名軍將上前來。其中一人說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暮城里有一家上好的酒樓,末將想請皇上前去用膳。” 白疏羽頓了頓,“也好。”又道,“聽聞暮城的鮮魚湯頗有名氣,朕也一直想來領略一番。” 馬車聽在暮城最大的酒樓前方。店老板聽說有軍將前來,忙不迭地迎了出來,將他們請上了二樓的包廂。 聞到了魚湯飄香的毛團自睡夢中醒過來。睜開眼一看——咦,這里貌似是個酒樓?這么說,終于可以開飯啦? 毛團在夜鶯懷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里已經吧嗒吧嗒地吸溜著口水。嗯……待會兒吃什么好呢? 毛團用短爪的rou墊揉著眼睛,還在迷糊狀態中,忽然聽見了一個嗓門很大的呼喊聲:“喲,這不是皇上么?沒想到權某人能在此地恭迎圣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