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計成
“東西呢?”窗下少年一身明黃,許是扶著墻根蹲得有些久他臉頰緋紅,幾滴汗珠印在他鬢邊熠熠生輝。 他身側的小太監利索解下背上包袱:“太子,都在這兒呢!這些寶貝可費了奴才不少銀子!” 朱見濟終于回了頭,卻是揚起一巴掌重重拍在那小太監頭上:“喊什么太子!生怕旁人不知道偷香竊玉的是誰嗎?給我在這盯緊了,千萬莫讓人礙著我快活!” 小太監扶著頭頂歪歪斜斜的帽子委屈:“人都清干凈了,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多大點事兒啊,就打我!就房里那頂級龍涎香還是奴才使銀子買的呢!” 朱見濟胯間早已支起了帳篷難受異常,見他還在啰嗦,不由皺著眉從腰間掏出兩片金葉子急急推給他:“給給給,你和小李子一人一片,等爺辦完事,再出來賞你們啊!” 那小太監接過,喜得牙不見眼,只顧對著日頭吹了吹那兩片金葉子放進袖里,再顧不上自個兒撩起衣袍墊腳爬窗的主子。 倒是垂眸守在一側悄無聲息的太監,見狀輕輕在他腰間托了一把,將人送進屋后又關緊了窗。 “哼,你倒是有本事,短短三月便能將太子爺這棵大樹靠得牢牢的,連里頭那位了不得的也能想法子讓太子嘗了鮮去,我沒看錯人!”那收了金葉子的小太監再不復方才諂媚之態,只居高臨下看著那白凈面嫩的臉孔,心內五味雜陳。 綠袍小太監躬身不語,只微微側身點頭討好一笑,他腳畔便滾出個綠皮花邊的西瓜來。 “哎喲喂,我可不敢吃你的西瓜,指不定里頭多少龍涎粉呢!罷了罷了,我也不是那不容人的,你且在這里盡心伺候把好門窗,咱家自去那陰涼地界兒瞇上一刻。”若將來真有那么一天,他總得給自己找個繼承衣缽,養老送終的。 綠袍小太監垂手將人送出幾步,才直起身目無表情守在窗口。身后是兵乓碎裂和桌椅倒地之聲,小太監卻似無所覺,只望著那毒辣的日頭愣神。 不知小妹這幾月有沒有四處尋他?呵,老爺那樣的人物,必不會讓meimei疑心他去處的! “不,你放開我!你.....不能....唔!”絕望破碎的女聲低低回蕩在屋內,件件薄衫羅裙如蟬蛻掉落地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湮沒一切喘息低吟。 “好姨母,嘴上不要,身體可是誠實得很哪!我這包袱里可都是價值千金的寶貝,保管讓姨母挨個試個遍!”錦幔后綽約交疊著兩個朦朧人影,似嗔似喜,似怒似悲。 “嘖嘖,姨母果然曼妙尤物,外甥這便提槍入巷了!”當下便是交頸鴛鴦戲水,并頭鸞鳳顛花,撥弄得千般旖旎,讓人面紅而赤。 倒是那一墻之隔的綠袍小太監冷不防聽得一聲哀泣慘叫,面色不由白了白,見四下無人又小心往遠處挪了兩步,眉頭緊鎖。 這一守便是烈日灼灼守到月沉如水,又從月沉如水守到更深露重。直到那旭日閃躲著從東山冒了頭,這小太監才等到衣衫不整,呵欠連天的太子。彼時,朱見濟已經面色青紫,腳步虛浮得相當厲害了! “主子威武,您受累了!奴婢備了參茶您快喝上兩口提提提神!”那原先躲懶的太監早殷勤等在一邊,見著主子氣色不好,忙端茶擦鞋的伺候。 卻不想眉頭緊皺的朱見濟一把將人推開,徑自歪歪斜斜套著靴:“包里的東西太烈,人差點叫我給折騰死!她可是母后的親meimei,不是玩死丟進井底能了事的!” 茶不算滾,那太監衣領內、手臂上只紅腫一片,饒是如此,知曉太子陰沉性子的他還是瑟瑟發抖跪到一旁,哆嗦著唇說不出來一句囫圇話。 朱見濟見他這爛泥扶不上墻的模樣,只得咬緊牙狠狠踹了他兩腳,又偏頭對身側無聲幫他打理衣衫發辮的人溫言道:“你快去弄輛馬車將人送出宮,再把里頭清理干凈,千萬不要被人察覺。放心,你為孤所做的一切,孤都會記在心里的!” 綠袍小太監咬緊下顎盡力忽視他褲襠間血跡斑斑,恭敬垂頭點了點。朱見濟這才環首四顧,急急捂著褲襠齜牙咧嘴鉆入那月洞門處。 待人走了個干凈,那綠袍小太監才敢壯起五分膽磨磨蹭蹭進屋。卻是滿地狼藉,衣衫盡碎,就是那上好的汝陽點犀綠斗茶具也被碎成了粉末。 滿屋里都是龍涎混合歡糜的氣息,令人頭昏腦漲,口干舌燥。他定了定心神,打開兩扇綠棱小窗讓味道散盡,又收拾妥滿地狼藉,才敢放輕手腳慢慢靠近床邊。 這一探頭便是肝膽俱裂,心神激蕩。那皺皺巴巴的鴛鴦錦上紅白污濁遍布,角落處更是殷紅一片。那先前嫵媚姣好的女子此時正渾身青紫躺在床里,身上只搭一件破爛羅衫,嘴里還漫著殷紅。 他抖著手指輕輕在她鼻下探了探,方才滿頭大汗呼出一口氣來。這禽獸若能榮能大寶,豈不天下俱亡? 當下,他朝人無聲磕了幾個頭,才利索起身尋了衣物將人包裹好,又尋了馬車將人送至宮外醫館。 足過了三日,待杭柔唇角青紫印記消褪,他才使銀子遞了封書信出去又不緊不慢舉著太子腰牌回了宮。 “瞧瞧,如此可算為你家老三出口惡氣了?”曹敬中揮推左右,將那信上之事一字一句念給溫嵐聽。 不想溫嵐先是一喜,又捏緊帕子焦躁踱步,眉間盡是憂慮:“你這個呆子,李三是咱們府上出去的,待那賤人醒了好生查探一番,咱們家脫不了關系不說,還得帶累溫婉!” 曹敬中卻不怕:“難不成沒有這事,她便與林家和睦相處了?毀她清白的是太子,留她宿在后宮的是皇后,難不成她敢和皇后反目或是殺了太子?悶聲吃了這啞巴虧便罷!” “李三不會供了你出來吧?賣身契如今可縛不住他。”不知為何,溫嵐心里總是七上八下。 曹敬中覷她一眼無語搖了搖頭:“便是死無全尸,他也不會供出咱家來。我當日問過他,是他自己選的路,回不了頭的。”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