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歇晌
杭氏本就受了驚嚇精神不濟,對峙許久見杭柔咬唇不說也就丟開手去,左右不過爭風吃醋那檔子事:“我乏了,你跟孫嬤嬤下去歇著吧,皇上那里我自會打招呼。” 杭柔本不愿住在宮里,奈何杭氏才原諒她,她心里又覺著虧欠杭氏,幾番思量下便咬著唇受了杭氏的好意:“聽大姐的。” 疲憊不堪的杭氏見她乖順懂事,到底淺淺彎了彎嘴角:“敏兒死得早,我就只你這一個meimei,不為你還能為誰?只求你平安康泰,夫妻和順才好!去吧!” 站在坤寧宮門口的杭柔有片刻茫然,夫妻和順?這四個字或許她以前奢望過,如今她卻只想那負心漢斷子絕孫,后悔終生! “夫人請隨我來!”打斷她思緒的還是皇后身邊那個和善刻板的嬤嬤。 杭柔微微頷首,將手中錦帕甩出個漂亮的弧度無聲跟在她身后。只要大姐在這后宮安穩一日,她便有東山再起,為所欲為的一日。 “讓你偷饅頭!讓你偷饅頭!小雜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咱家不剝了你的皮!”走至坤寧宮東北角,卻是一個滿身泥巴,衣不蔽體的綠衣小太監被圍在人堆里打得半死不活,嘴里還塞著半個饅頭。 那雨林一般密集的重拳和踢踹下是細若蚊吟地悶哼,那小太監嘴里刺目的血沫流成了河,眼珠開始翻白,眼見就快不行了。 杭柔偏過頭眉心微不可察皺了皺,自己曾經也有這么一段歲月,只是早已不再有人提起。 引路的嬤嬤見她止步,心下了然,倒是也難得說了兩句:“夫人心善,這樣的小事宮里時有發生,您不必掛懷。這新來的難免受些欺負,老人也是這么過來的,日子久了,能摸透這宮里的生存之道的便也活下來了。” 這個,肯定是活不成了。 “給他兩個饅頭,再為他請個太醫吧。”杭柔轉過身。 那嬤嬤卻似聽了笑話,笑得止不住:“夫人不知,深宮內院男女有別,非宮嬪有疾任何人都是不能瞧太醫的。便是饅頭,就算您給了他,也是決計吃不到嘴里的。奴婢還要去伺候娘娘,咱們這便走吧。” 杭柔從手上褪下個珍珠明月手串給她:“你想法子救他一命,我知道你有法子,我記你的情。” “也罷,是他命好能遇著您,我便托大管一管。”若是大小事務她都要去管,那她也不必在坤寧宮做事了,只這是皇后親妹子,她才少不得賣她三分顏面。當下她招徠幾人,很快清理了場面。 杭柔垂眸:“走吧。” 如此,在宮中偏居一隅住了近半月后,瞧著杭氏臉色紅潤精神更甚以往,織錦大會的風波也被壓了下去,林柔便提出告辭:“府里事務繁多,我在宮里小住也多有不便,這便遞了牌子出宮罷?” 今日是十五,皇帝會歇在中宮,杭氏正是眼波如水,滿面春色的時候,聞言也只是坐在梳妝臺前對著螭金菱花銅鏡一笑:“既嫁做人婦我也不多留你,能陪我這許多時日已是難得了。等過了今日乞巧,明日一早你便回去罷。” 杭柔便笑逐顏開,使出渾身解數將杭氏哄得花枝亂顫,又小意陪著杭氏用了午飯,才回屋消暑小憩。 房內龍涎絲絲沁入肺腑,她輕披薄衫閑適歪靠在大紅彩緞緙絲軟塌上。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明眸半睜,柔情綽姿。不過片刻,便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一旁就著冰盆打扇的婢女見她衣衫飄動,華容婀娜,那飽滿賽雪的胸脯隱在紅衣下微微起伏,雪白修長的粉頸毫纖可見,不由看癡了去。 只不知是嫩寒鎖夢因春冷,還是芳氣襲人似酒香,杭柔晃晃悠悠便至一處桃花遍地的林子,當中站著面冠如玉的王恂一身紫袍淺笑朝她伸手。 她一愣粉面忽起紅云,鬼使神差一般任他拉進懷里,任他低下頭在自己唇畔流連,極盡繾綣。王恂是心悅她的,她想,原來這便是男歡女愛。 正情難自禁時,卻是畫面一轉二人已身形綽約隱在芙蓉賬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濕了個透。 見王恂將手伸向她臀腹見,杭柔臊得滿面通紅,一面覺得滿心歡喜一面又覺羞恥,正無所適從間,頸上一涼,四周景色逐漸消散,壓在她身上的王恂已輕飄飄褪去。 她迷迷惑惑,若有所失摸上脖頸,卻是一滴清透水珠頑皮趴在她指間:“怎么會做這樣的夢,羞死人了!” 等她神色清明,轉頭四顧時,屋里已經空無一人,倒是軟塌邊放著一碟子鮮紅欲滴的冰鎮西瓜。 杭柔本就臉若紅霞,燥熱難當,見有西瓜便拋開那些胡亂思緒伸出兩指捏起一片來嘗,果然甜入肺腑,清涼解熱。 不用多時,那碟子冰鎮西瓜將將全下了肚后,便有婢女躬身進屋收拾:“夫人,有個小太監一直跪在門外求見,這西瓜也是他小心抱來的。” 熱意消去不少,杭柔便也點頭整理好衣衫讓人進來。她在這宮里,并無什么人緣,猜來猜去也只有那日半死不活的那個小太監了。 墨綠色身影抖抖索索在她面前跪下,又不住對她磕著頭,一面小心翼翼觀察她臉色。 很白凈稚嫩的臉,杭柔忽覺被他瞧得煩躁,下腹處隱隱燃起夢里一般的炙熱火苗,難道她這是,想男人了? “我救你一命,你還我一盤西瓜,我們兩清了,以后不必再言謝。”說完她面色通紅,急急朝身側婢女揮了揮手,示意將人帶出去。 此時,她只覺身上燥熱難言,下腹似有溪水潺潺流出,便再顧不上瞧那太監相貌,連那想為她輕輕打扇的婢女也一并讓她厲聲逐了出去。 杭柔雖成婚十一載,卻未經人事,并不知此時的自己早已粉面含春,極盡妖嬈。那水遮霧繞的眸子媚意盡顯,艷若海棠的紅唇微微翹起,鮮艷欲滴,欲引人一親芳澤。 熱,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除了熱還有靈魂深處的空虛。她不耐將身上衣物扯了扯,任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她全然不知,自己身上膠著三道炙熱目光,如影隨形。陣陣口水吞咽之聲,咕咚作響。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