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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死后大魔王入贅養(yǎng)娃了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被天帝拿捏的感覺,真讓她不爽啊。她感嘆著,眉頭不由蹙起。

    一旁的重覦站直了身子,圣冶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魔物比她高了很多。她細細觀察著,沒有感覺到異樣。

    他好像很清楚自己的結(jié)果,面色坦然,竟是渾然不怕。

    她想起剛才他脫口而出的稱呼,問道:“你和我,什么關系?”

    重覦完全沒料到她能問得這樣直接,喉頭一緊,臉上閃過異樣。

    “這么怕?”圣冶挪步靠近,重覦敏感似的想要向后退,但是身上的鎖鏈禁錮住他,他無法逃脫半分。

    “你不怕死,卻怕我?我這么可怕嗎?”她的語氣曖昧不清,聽上去是在引誘,她輕輕得在他耳邊呼氣。

    重覦很是驚愕,微長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圣冶被他的反應給逗笑了,這魔物單純得要命,現(xiàn)在活脫脫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霎時綻開的笑顏,使重覦神情恍惚,他回想起了過去,無論她是圣冶女神的時候,還是華冶的時候。

    都曾這樣笑過。

    不過她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

    圣冶的唇角殘留冷意,“我?guī)闳ハ乱粋€地方。無盡之獄。”

    重覦聽到這個熟悉名字,眼神忽暗,看向圣冶的眼神很是復雜。

    地獄是深淵,蠶食人性的一切,同時又讓他們自己的黑暗面反噬。

    永遠的輪回,是為無盡。

    這是天罰的終結(jié),也是與鬼界相通的地方。

    雖然神仙高高在上,好像是看破紅塵,其實與凡人本質(zhì)無異。

    無盡之獄,是世間所物都為之恐懼,包括神仙。

    天界的無鏡是在天牢內(nèi),是天罰的最后一項,可里面到底是什么,沒有一個人神仙進去過。

    因為,沒有一個關進天牢的神仙撐到這里。

    圣冶不想耽擱下去,既然天帝要的就是這個魔物死,即便是自己的法力澆灌形成的,圣冶對他也沒有絲毫感情在。

    可以說,她現(xiàn)在盼著他趕快消失。

    無境是面鏡湖,鏡湖內(nèi)毫無波瀾,這里靜的有些空洞,透過鏡湖,能映照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墒鞘ヒ睂ψ约鹤钫鎸嵉囊幻娌]有什么興趣,她知道她是什么人,一直都很清楚。

    面無表情著,她快速揭開封印,拉著重覦一同沉入鏡湖內(nèi)。

    兩人很快消失在茫茫湖面上,頓時湖上起了nongnong大霧,就在鏡湖的通道口即將消失的時候,一個身影悄悄跟著一同進入,這時,通道口關閉。

    而在另一邊,無盡之獄的另外一個入口,鬼界,正發(fā)生著千百年來的第一次動亂。

    因鬼王虛弱多年,鬼界防御不足,突然而來的一個闖入者打破了鬼界原有的安寧。

    像是一聲驚雷落入火焰江,掀起不斷的爆炸和死亡。

    第59章 鬼界

    黑暗中一片死寂, 鎖鏈丁零當啷碰撞的聲音猝然在四周回響。

    原本通向無盡之獄的鏡湖,此刻卻把圣冶和重覦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磷磷鬼火飄在半空中,幽幽蕩蕩。

    圣冶輕輕彈開那些想接觸自己的鬼火, 神色凝重。

    這里是鬼界。

    即便在她記憶里,她不曾來到過這里, 可熟悉的氣息沖擊著她的五感, 身軀里的關于這里的記憶伸著利爪, 想要剝離出來。

    神識劇痛,圣冶身子一晃, 身邊的重覦忙上前看她。

    圣冶穩(wěn)了穩(wěn)心神, 與重覦刻意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她的疏離和忌憚被重覦看在眼里,心底一片苦澀。

    面前幽長的階梯一眼望不到盡頭,鬼火忽明忽暗, 上下跳動,似乎在焦急得提醒著什么??墒ヒ焙椭赜D各懷心思, 完全都沒有注意到。

    通道口已經(jīng)關閉,要想回去,也得先離開鬼界。

    “下去?!笔ヒ泵畹? 鬼界的氣氛詭異至極, 有種說不出的壓迫, 她想讓重覦探路。

    重覦光著腳,走在圣冶的前面,手腕粗的鎖鏈與冰冷的地面撞擊, 他的行動緩慢卻是有條不紊, 絲毫沒有受過刑罰的樣子。

    圣冶面無表情得跟在他身后,兩人輕一腳淺一腳地向下走著,數(shù)不盡的階梯延伸到黑暗內(nèi), 好像永遠也走不完。

    越到下方,鬼火越聚越多,幽藍的光形成一個火團照亮了前方的路。

    突然,重覦停住了腳步。

    他瘦削的面孔有些扭曲,泛白的手指緊緊攥著,他忍住沒有發(fā)出聲響,繼續(xù)向下走。起初圣冶沒有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但是越往下,重覦的身體顫抖得越是厲害,他像是極力的隱忍著,而不讓疼痛壓彎他的脊梁。

    這時,圣冶注意到,血液順著重覦的腳踝流了下來,她怔然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走過的路,都拖出長長的血痕。

    重覦受了傷,流血是正常的。

    這是這血的量,極其不可思議。

    “等等。”她叫住了重覦。

    一聽她的聲音,重覦像逃亡一般瘋了向下沖去。

    圣冶單單用手指隔空一點,重覦便被定住了身體。

    “想跑?”圣冶的語氣不滿,她扯著重覦轉(zhuǎn)過身子,正面看到他的情況,眉頭不禁鎖緊。

    只見重覦的臉被密布的獄痕遮住,只剩一雙幽藍的眼睛,沉靜得望著她,眸中明顯的愧色,仿佛是害怕嚇到了她。

    而重覦的肩膀破開了一個口子,血口大張,血rou撕裂之處,隱約能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本應該是骨頭的地方,只剩下爛rou。

    “誰干的?”她脫口而出,語氣不善。

    重覦閉嘴不吭,全然當自己是個啞巴。

    怒火心燒,圣冶說不出這沒來由的怒氣是為何而生。

    只當這種感覺是對獵物的占有欲,因為自己的獵物還沒大飽口福卻被旁人先行嘗了鮮。

    這小魔物,原本是顆種子,自己傾心澆灌長成現(xiàn)在的俊俏模樣,要殺要剮也該是由自己,怎么容忍他身上憑空出現(xiàn)了這重傷。

    “疼也不知道喊疼。你還挺能忍。”她氣悶得說著,語氣里似是不屑,可透著一股酸酸的責怪。

    重覦聽出了深藏的意味,嘴角微彎,淺淺笑著。

    圣冶瞥到他的笑容,更是生氣。

    這小魔物,受了傷還只會傻笑。

    圣冶粗魯?shù)美^重覦護自己身后,一本正經(jīng)得威脅道:“只有我才能對你動手。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br>
    見重覦沒有反應,圣冶的語氣加重,“聽到了嗎?”

    看到他聽話的點點頭,圣冶才滿意,伸手拂過傷口暫時止住了血。

    兩人沒走多久,長階梯陡然消失,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顫巍巍的吊橋,吊橋下是萬丈獄火,吊橋上擠滿了奇形怪狀的鬼。

    吊橋晃晃悠悠,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倒不是承受不了重量,而是吊橋的兩端都有黑衣人在惡意地搖晃,時不時發(fā)出肆無忌憚的笑聲。

    有些鬼被晃得直接一頭栽下去,還沒來得發(fā)出慘叫,便消失在獄火烈焰之中。

    圣冶盯著獄火出了神,神不知鬼不覺得便跟著前面的鬼要上橋,身后的重覦立即拉住她。

    “別去。”他輕聲道。

    圣冶的太陽xue突突得跳動著,從來不會恐懼的她,感覺到難以言狀的后怕正蜂擁而至得鉆出來。

    她好像,好像有過相似的經(jīng)歷。

    他們一前一后堵在了上橋的入口,后面陸續(xù)而來的鬼盯著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空洞的眼珠,骨碌得轉(zhuǎn)動著,白色的唇一啟一合,說著詛咒的話。

    重覦的手掌強勁有力,拉著圣冶向一旁退開,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被那些黑衣人注意到。

    黑衣人戴著高帽手持骨刀,帽子之下露著下半張臉,尖銳的下巴慘白的駭人。他快速地接近,像是野獸意外捕食到受傷的幼鹿,嗜血的興奮。

    圣冶淡定站立在原地,正要準備動手時,眼前閃出一只鬼,這鬼涂著厚厚的白面,兩坨腮紅很是夸張,他訕笑著迎上去,朝著那黑衣人拱手。

    “大人,這兩位是我的好友。無意沖撞,無意沖撞?!彼f著,從懷里掏出一沓的冥幣。那黑衣人冷冷掃了他一眼,揪著他的衣領拎起來,焦黑的枯手任意搜刮,直到所有的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拿走,黑衣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畫皮強忍著不適,等黑衣人離開,他終于干嘔起來。

    干嘔過后,他抬眼望向圣冶的眼神盡是復雜。

    圣冶歸神,謝語婕把這消息告訴大家,血梅林都知道自家祖宗是神仙,這還沒開心炫耀幾天,突如其來的災難導致人間大亂,他們不得不回到鬼界。

    而那個人,也就在這個時候,闖入了鬼界。

    圣冶察覺到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走了過去,“你認識我?”

    畫皮沒有回答她,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向重覦,即便重覦現(xiàn)在的氣質(zhì)和樣貌有所改變,但畫皮還是認得的。

    在鬼界,身為鬼,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監(jiān)督,可是重覦和圣冶不一樣。

    重覦認出了畫皮,可想而知,血梅林的所有的鬼,應該都回來了。

    他不易察覺地搖搖頭,示意畫皮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說。

    她忘記了,比什么都強。

    過去,現(xiàn)在,將來。她都是那個天界高高在上的圣冶,她再也不需要回頭看。

    畫皮明白了,他說:“只是路過想幫你們。你們快走吧,千萬別過橋。逆著路,往下走就是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圣冶一臉狐疑,但終究沒有過問。

    “等等!”突然畫皮叫住了兩人。

    他抖動著唇角,指著重覦艱難開口,“他流過血……腳下有血印。”說著,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攥住了拳頭,推著圣冶讓他們快走,“方才一定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你們快走!現(xiàn)在還來得及!被他抓住,我們都慘了!”

    重覦瞬間變了臉色,他不顧圣冶的反抗緊緊牽著她,撥開重重行路的鬼快速向下走。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圣冶想要動用神力掙脫,但想到自己身處鬼界,不該如此魯莽,只能由著他牽著自己。

    因為鐵鏈,他的行動不便,他當機立斷一手斬斷了鎖鏈。

    圣冶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