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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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崔琰只見過一面,崔琰拿她當(dāng)做助力,她打入官場,遇到的便是豺狼虎豹,稍有放松,她就會被拆吃入腹。 元空手間汗?jié)瘢槐茏屗挠H昵,“叫周施主過去。” 溫水水把頭抵在他心口邊,“周宴不夠格。” 馬車停住,車夫在外喊到,“姑娘,到家了。” 元空放她下地,旋身要出馬車。 溫水水扯住他,“你會來嗎?” 元空側(cè)眸瞥過她,淺淡的嗯一聲。 溫水水瞇著眼沖他甜甜笑,旋即松手,溫順的等著他走。 元空走到車板上,將要下車時還是提了句道,“這幾日不要碰水。” 溫水水說好,他就跳下馬車走了。 估摸著元空走遠(yuǎn)了,溫水水才要下車,車簾忽而被人自外面挑開,溫昭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拿著長劍橫在馬車邊,他對著溫水水上下打量,倏爾露出厭惡,罵她道,“下賤!” 溫水水的衣衫整齊,臉也素白,他這般直不楞登沖來將她一頓罵,若是尋常人早跟他發(fā)火了,但溫水水清楚,他還沒把她和原先區(qū)分出來,他見著了和溫水水相像的人就把她當(dāng)成溫水水辱罵。 這等傲慢是他母親賦予的,他們這些權(quán)貴子弟慣會惡語傷人。 溫水水捏著帕子畏怯道,“你,你怎么罵人?” 溫昭跳下馬,大步流星跨上車板,一旁的車夫怯懼上前,“這位小爺消消氣,我家姑娘沒招惹您啊……” 溫昭伸腳將他踹到一邊,那車夫皺著臉爬起來慌忙跑進宅子。 他一走,溫昭更兇惡,他縱上馬車,一把扣住溫水水的手腕將她拖到跟前,“父親將你送到彌陀村是讓你去思過的,你竟敢跟元空廝混在一處!我們溫家的臉面被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丟盡了!” 溫水水汪著兩眼淚,顫顫巍巍的哭,“我,我不認(rèn)識你……” 溫昭陰厲的瞪著她,張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你裝什么!我原先就說過!你跟和尚來往,我就殺了你!” 溫水水被他勒的腮下生紅,眼淚啪嗒掉,“……我不認(rèn)識你。” 溫昭覷起眼,手下發(fā)力。 溫水水呼吸被堵,纖手無促的拍打他。 眼看著她腦袋朝后仰,溫昭手勁加大,恨不能立刻將她捏死,身后忽然被人狠推,他手一偏扣到木板上,他怒極轉(zhuǎn)身,正見一個小老頭吹胡子瞪眼呸他,“哪兒來的毛小子?敢對我家主子行兇!” 溫水水看到他,心下才松口氣,只仍縮在車?yán)铮⌒〉慕兄苎纾爸苁濉?/br> 溫昭黑著臉看溫水水,“勾搭了和尚,還跟個老頭……” 他話還沒落完,周宴張牙舞爪往他臉上抓,“兔崽子!爺爺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當(dāng)爺爺好欺負(fù)的!” 溫昭揚起拳頭往他身上砸。 他有武功,那一拳頭下去,周宴說不準(zhǔn)就被打趴下,溫水水舉起車?yán)锏蔫蛔诱罩念^扔過去。 溫昭的拳頭就轉(zhuǎn)了方向,硬生生將杌子捶碎。 宅子里跑出來許多小廝手拿著木棍將他圍住,溫水水趁機爬下馬車,躲到他們后面。 溫昭一個人再能打,也不可能打的過這么多人,他陰森森盯著溫水水,“跟我回去。” 溫水水側(cè)過身不應(yīng)他。 周宴插著腰跳腳道,“什么潑皮無賴戶!我家主子是陛下親賜的皇商,你也敢當(dāng)街搶人!要不要咱們?nèi)フ冶菹略u評理!” 溫昭兇著眼道,“就她?” “要說你沒見識,現(xiàn)今誰不知道,那江都疫病沒我家主子出份力,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周宴自賣自夸道。 江都那點事西京這邊全知道,論有功德便是三人,崔琰、元空、楊落溪,崔琰和元空溫昭認(rèn)識,但楊落溪他卻沒見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會聽見周宴這般說,立時會悟過來,“她是楊落溪?” 周宴抱著胳膊鼻孔朝天,“算你識相。” 溫昭嗤一聲,“溫水水,你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你敢跟我回家嗎?” 溫水水疑惑的抬起頭,“我家在江都,我為何要跟你回家?” 在車?yán)锕饩€暗,她臉上還有隱藏,現(xiàn)下她站到外面,那張臉全數(shù)露出來,溫昭這才瞧清,她臉蛋光滑粉潤,那眼角沒有淚痣。 他登時傻住,這人確實不是溫水水。 溫水水斜睨著他,轉(zhuǎn)而慢慢往宅子里走。 “你和元空什么關(guān)系!”溫昭揚聲問道。 溫水水腳步?jīng)]停,直接進門里。 周宴沖那些小廝揮了揮手,小廝們就都退回宅子,他邊走邊嘲諷,“也不看看我家主子姓什么。” 宅門合上,溫昭思緒紛飛,她叫楊落溪,姓楊,本家就是楊家,恰好跟元空是一脈,所以他們沒有jian情,這兩人是清白的,不過是她長的像那女人,所以他才誤以為他們有染。 可這世間當(dāng)真有兩個容貌如此相像的女人嗎? —— 溫水水回宅子后,一身骨頭都散了架,她癱坐在椅子上,腳邊的火盆讓她勉強回溫,她揉著太陽xue問周宴,“彌陀村那頭辦妥了嗎?” 含煙沏好茶放到她手邊。 周宴弓著身回道,“照著您吩咐,已經(jīng)送了三個姑娘過去。” 三個姑娘頂替的是溫水水,含煙,從梅,元空教的易容術(shù)很管用,不僅能讓她重現(xiàn)人前,也能避免再被人揭穿。 溫水水啄了口茶,又道,“那姑娘調(diào)/教好了嗎?” 周宴嘿嘿笑,“容秀是個機靈的,小的叫老mama給她說了小姐生前的模樣,她就學(xué)的十成十像了。” 溫水水頷首,“我去瞧瞧她。” 周宴哎一聲,領(lǐng)著她出了堂屋,這會兒倒不下雪了,地上的雪陷在黑土里,臟的難看。 他們走進西面的院落,那屋門開著,周宴立在窗戶旁跟溫水水道,“小小姐,您進去吧,小的得出去看地方,最遲這兩天就把茶樓開了。” 溫水水點點頭,往他肩上拍拍,“周叔累了好些時日,等安定下來,你在家里歇兩日,外頭的事我不及你,還得你替我頂著。” 周宴憨實笑了笑,“小的應(yīng)該的。” 溫水水便舉步進屋里。 窗邊候著個女人,低著頭瞧不清臉,溫水水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臉來看。 纖長的遠(yuǎn)山眉,冷眸翹鼻,嘴兒紅潤,其實單就這張臉來看,五官比不得她娘親出彩,但神韻是個奇特的東西,一加上了,就有八分像。 她笑一下,溫聲道,“你叫容秀?” 容秀嗯了一聲,聲音清冽,比她娘親要硬一些。 溫水水懷念的望著她,“介意我給你換個名字嗎?” 容秀彎身行禮道,“請姑娘賜名。” 溫水水抬手讓她起來,笑道,“往后叫容鳶吧。” 容鳶低應(yīng)著是。 溫水水望著她身后的那盆君子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嗎?” 容鳶緊張的揪著手指,“……知道。” 溫水水說,“你若是后悔,現(xiàn)在還來得及。” 容鳶當(dāng)即跪地,“奴婢全聽姑娘的,奴婢不能忘恩負(fù)義。” 倒不是溫水水救她,她家中貧寒,母親去世后都沒法下葬,只能當(dāng)街賣身葬母,可是江都水災(zāi)鬧得那么厲害,誰家有閑錢買她,她在街上跪了三日才等來周宴。 溫水水垂眸笑,“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容鳶給她叩首,“姑娘請說。” 溫水水把她攙起來,撫摸著她的眼睛道,“讓溫烔對你死心塌地,你若是能擠掉林月妍登堂入室,那是你的本事。” 容鳶羞紅著臉點頭。 溫水水別有深意的看著她,“二十號在雪緣齋溫烔會去赴宴,打扮的好看些,讓他見到你就移不開眼。” 容鳶道是。 溫水水扭身欲走。 “奴婢還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容鳶急聲道。 溫水水瞟著她,“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記著,你是溫烔最愛的人。” —— 元空回到云華寺已是傍晚,寺內(nèi)梵音繚繞,他的心還在浮躁,他就站在銀杏樹下,呆呆看著樹上的雪往下落,掉地上變得污濁。 他覺得他的心已經(jīng)不能再平靜,即使遠(yuǎn)離了溫水水,腦子里還停留著她的嬉笑嗔怒,她肆無忌憚的親近讓他惶恐,他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可是他不放心,她這個人瞧不見了,卻更讓他擔(dān)憂。 “元空。” 元空回身即見玄明沖他微笑,他倏地伏到地上,沉聲道,“弟子有罪。” 玄明緩步到他跟前,雙手托著他起來,“老衲只有你一個弟子,這些年老衲看著你成長,也看著你漸漸入世,其實一早就料到會有這天,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元空垂目靜聽。 玄明頭一次難過的搖搖頭,“你如今是一時沖動,老衲攔不住你,但老衲也舍不得就這么把你放走了,你回去思過,什么時候想明白了,老衲絕不會再多說一句。” 元空兩手攥拳,猶疑著道,“……后日弟子要出去一趟。” 玄明唉嘆口氣,連連苦笑,“是老衲糊涂了。” 元空便往地上重新跪倒,“弟子愧對主持教誨,還請主持責(zé)罰。” 玄明曲身坐到石頭上,“你如今自身難保,老衲若是趕你走,未免太絕情。” 元空抿直唇。 玄明轉(zhuǎn)著手中的念珠,沉思了許久,最終道,“你在老衲跟前十二載,老衲也不忍心看你被人打殺,你沒受戒,本就算俗家弟子,往后你住寮房吧。” 寺里的住房分為禪房和寮房,禪房是供僧人休息的地方,寮房則供入寺香客及一些居士暫住。 玄明指明了讓他住寮房,就默認(rèn)元空再也不是云華寺的僧人了,讓他仍住在寺里是憐憫,他若不想住,出了寺院也不會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