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圈人都被獨孤起的野獸氣息給嚇退，而那可憐的路人已經(jīng)被他搖暈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小聲一句調(diào)侃“還以為又是來求婚的”，居然就惹上了這么個兇煞，反反復(fù)復(fù)說“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然而兇煞完全聽不進去的樣子，本來今天開開心心的，成功請到假，見到了圣女候補生大人，還看了市長的熱鬧，但最后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講壇上的邱楓烈則更是震驚到無以復(fù)加，這獨孤起居然也看上了自己？羲天義……把自己本名都吼出來了……再也無法控制住儀態(tài)，無可奈何，干脆捂臉，轉(zhuǎn)身就往講壇后面繞去，后面預(yù)備處理雜事的牧師們已經(jīng)則往教堂里繞過來。

    之前博涅爾跟瓊普斯雖然也算是砸場子了，但大家都是文明人，全都語言上完事，然后都保持了禮儀距離，最后自行離去……而這回來了一個橫慣了的貨，上來就跟旁人肢體接觸，一副事態(tài)升級的模樣，教堂牧師自然要出來維持秩序了。

    這時大門處又出現(xiàn)sao亂，而且涌過來的速度極快，退走到一半的邱楓烈不由得心中瘋狂抱怨——不是吧，還來！

    這回倒真是猜錯了，沖過來的是南宮風(fēng)流、公孫兮、百里飛揚三人……只見南宮風(fēng)流跟百里飛揚兩人不由分說，一通武功拆解撒手，先把獨孤起跟路人分開，然后就是一套擒拿手法，一左一右架住還在嗷嗷叫囂著，失控狀態(tài)中的獨孤起就往大門外走。

    三人離開兩步，公孫兮則儀態(tài)得體上前，盡展古典華美地躬身為禮，進行圓場“我家兄長不懂教禮，給大家添亂了，平日里兄長就有點瘋癲，之前大家見面時應(yīng)該有所了解，今天驚擾到楓鈴兒大人了，改日等我家兄長冷靜下來后，我們將帶厚禮登門謝罪……”

    “——出來！叫他滾出來！別攔著我！別攔著我！我要轟殺了他！連你們所有人一起都轟爆啊——轟爆——”

    已經(jīng)被架出教堂了的獨孤起，他那巨大的叫囂依然清晰無比地傳了進來，整個大廳里為之一靜，有一種電影院里聽怪獸咆哮回響的感覺。公孫兮卻不為所動，完全沒事發(fā)生一樣，繼續(xù)圓場“……咳哼，謝罪……我家逍遙云兒已經(jīng)知道這邊的事情了，她為不能親自前來道歉十分過意不去，工作一結(jié)束她就會過來當(dāng)面賠罪。”

    都是熟人又是明面上的盟友、朋友，邱楓烈連忙折回來兩步，道“啊不用不用客氣哩，我這邊沒事，沒事的，嗯，不用說那么嚴(yán)重……”

    公孫兮“那么我也不在這里影響大家了，愿大家成為永遠善良的救世主。”

    最后收起帝王家的儀態(tài)，向眾人做了一圈耶拉教教禮，才追著自家兄弟們離開。

    “是認(rèn)識的人？”一名繞出來的牧師，也就是今天主持活動的負(fù)責(zé)人，向邱楓烈問道。

    “他們是同來的哩，也是圣女候補生的后援者，上個星期在隔壁城教堂里的那位的。”

    聽到邱楓烈的解釋，牧師們面面相覷一陣，然后一起行了一個教禮，口中念念有詞……看來是不會追究獨孤起的搗亂、破壞教堂內(nèi)公共秩序的行為了。

    負(fù)責(zé)這兒教堂的街區(qū)牧師過了來“請圣女候補生到后面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給我們了。”

    邱楓烈從善如流，提裙離開，雖然事情似乎結(jié)束了，但她沒有再回講壇。早上的公開會面就這樣提前結(jié)束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邱楓烈自己的后援者社交群里。

    “哈哈哈——我就說那個獨孤起有問題吧！我老早就感覺他對咱們鈴兒有意思了！”塔齊娜是最快樂的一個了，她很喜歡看這種熱鬧的樣子。

    雪可蘭不滿“喂，別說得不關(guān)自己事一樣，我可不會把鈴兒交給任何人的。”

    奈琪露娜“老早？又說過他有問題？感覺到……”

    塔齊娜“女人的直覺啦，直覺啦，就是天頂教公寓，耶里安西西科里跳樓的那一晚……咱們不是開了個會嗎，獨孤起沖著露娜就是大吼大叫了半天……你是不在場啊，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場，但你一過來，哇，服服帖帖得比貓兒還乖巧了哦！”

    奈琪露娜“貓咪，唔，不承認(rèn)他是同類。”

    邱楓烈“……我還真沒往哪方面想哩。”

    香菲兒“之前沒有見過面，最多看看人物信息資料，所以……一見鐘情？！”

    塔齊娜“怕不就是了！聽著好浪漫哦——”

    你又懂什么是浪漫了？！被暴躁老哥纏上的又不是你！你這邊說得自然輕松！邱楓烈吐著槽，一陣心累，都懶得開口發(fā)言了……

    整個中午休息時間三個小時，加上提前結(jié)束公開會面，邱楓烈在教堂安排給她的休息套間里呆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深刻體會到自己果然是大牌了。

    吃完據(jù)說是卡多莫市特色的正餐，確實十分有特色，尤其是飄船濃湯，滾成船型的夾心多層面片……中餐里有這種類似的面食，但又有區(qū)別，主要是中餐不會用奶油濃湯來下面。

    前天瓊普斯帶自己吃的就沒“卡多莫特色”，當(dāng)時還以為這邊口味跟帕維利安一樣，現(xiàn)在看來他是故意挑著公約組織那邊的主題餐廳，來請自己的。

    躲到后面去后，雪可蘭就趕來過來，然后今天就都陪在楓鈴兒身邊了。

    邱楓烈這邊吃晚飯還午睡了會兒，感覺神清氣爽……雪可蘭則在套間客廳里一直坐著，然后表示楓鈴兒神經(jīng)大條，半小時內(nèi)被三個男人高調(diào)告白了，居然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睡得著。

    邱楓烈則直接回答，戰(zhàn)場上三萬小型抹殺者就在身邊，輪到自己休息了照樣睡。

    然后就在雪可蘭的幫助下重新穿好小裙子，整理好公主發(fā)型，感覺就像回到了軍校城區(qū)出租屋里。

    下午又是私人會面了，昨天第一次進行這種應(yīng)酬，還有點沒底來著，但現(xiàn)在跟早上的公開會面一比，果然還是私人會面輕松啊。

    依然是那個側(cè)面殿堂。

    “……愿你成為永遠快樂的救世主哩。”

    “愿你成為最迷人的圣女。”

    早上的事情似乎已經(jīng)全宇宙都知道了，先后打發(fā)走的兩個來會面的，都旁敲側(cè)擊這邊八卦消息，似乎自己真成萬人迷了……自己哪里迷人？這副小不點體型……如果換成雪可蘭、香菲兒那種實打?qū)嵉拿郎倥畼幼樱F(xiàn)在面對這些八卦的人，應(yīng)該可以更自信一些。

    畢竟過來會面的都是上流社會人士，即使八卦也是那種“文雅的八卦”，是即使對方假裝沒聽見，打哈哈過去雙方都不會尷尬的八卦方式。

    例如最后那一個“最迷人”，里面怕是就有一萬個博弈、深意在里面，然而邱楓烈就沖著他保持營業(yè)微笑，目送他離開就完事兒了。

    繞回后面休息室里稍做休息等待下一個會面者……雪可蘭也在這間屋子里，她拿著從圖書館里借出來的“書”正看著——那是一個符合人體工程學(xué)，方便一手掌把握的工程塑料方塊，里面存儲著有全部的全息數(shù)據(jù)資料，可以在任意位置投影回圖書館里面，瀏覽他們不外借的館藏——其實核心部分沒根頭發(fā)絲粗，外面那雞蛋一大坨塑料塊，是包裹層，主要目的就只是為了做得醒目，避免搞丟“頭發(fā)絲”。

    雪可蘭在認(rèn)真查閱古代兵器知識，這邊禁止信息轉(zhuǎn)錄、記錄的館藏資料，都是亞提拉聯(lián)合王國本國的歷史，其千年的歷史并算不上古老，但被他們“聯(lián)合”的政權(quán)之中，是有那種從地球年代發(fā)展過來的，所以他們也可以自稱是萬年古國——雪可蘭主要看的就是那久遠的記錄——光是理清歷史時間線索她就有點暈了。

    跟自家孫女聊了兩句，通知新的會面者已經(jīng)在等待了，于是邱楓烈就回殿堂那邊去了。

    一個身材勻稱的大個子男人站在教堂正中間，背負(fù)著雙手環(huán)顧著殿堂內(nèi)飾，完全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邱楓烈一身移動大蛋糕的裙裝，一邊往對話座位那邊移動，一邊開口道“貴安哩，我是楓鈴兒。”

    “下午好圣女候補生小姐，我叫‘滿天’。”男人揮手彎腰為禮。

    翻譯系統(tǒng)直接把他名字意義過來了，看來他名字取的就是直直白白的“滿天”之意，邱楓烈提裙坐下“滿天先生請這邊坐哩……看起來你并不是耶拉教信徒？”

    滿天挪步往對座這邊走來“是的，我是從很‘遙遠’很遙遠的所在趕來，不巧我那兒并沒有宗教信仰。”

    “不是的哩，‘信仰’并不用著非要遵從‘宗教’，宗教到底是什么哩？不就是人類自己編織出來的束縛嗎，為了什么相信著什么而去做什么，堅定著一定要這么去做，一定要完成哩，信仰哩說到底結(jié)果還是人類自己的‘心’。”

    “哦？新亞里士多德？很古老，但現(xiàn)在聽著很新鮮。”滿天來到了邱楓烈面前，坐下。

    “滿天先生大老遠來到我面前是為了什么哩？”

    “之前的人們來到小姐面前都是說了些什么呢？”

    “這么一說，還都沒什么正經(jīng)事哩，有問我教廷里教堂樣子的，圣女候補生的學(xué)業(yè)是什么的，天空城里是不是只有天使族的……”

    “沒人問小姐教廷襲擊事情的嗎？”

    “沒有，要說的話，滿天先生是第一個問的哩。”

    “確實，是我失禮了……”

    “沒事，大老遠趕過來為見我一面，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哩。”

    “其實準(zhǔn)確上來說，物理空間距離并不遠，就在亞提拉境內(nèi)，你們是我能找到的最近詢問對象了……”

    “嗯——”

    “我在好奇人類……好奇人類的，應(yīng)該就是小姐最開始說的‘心’，我見過一個無畏者，為了世界，又或者是為了某人，而甘愿承受世界之重的人類……強調(diào)人類，是為了區(qū)別抹殺者，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正義、自己的生命價值而活著的，在他們那邊獻身才是常識，所以必須要區(qū)別開來。”

    “確實哩，我們跟抹殺者之間雖說是你死我活，但其實我們之間的沖突并不是生存層面上的，而是一種……一種宇宙意志哩。”

    “宇宙意志？小姐，恕我一開始態(tài)度輕忽了，嗯宇宙意志嗎，有趣。”

    “咳哼，我只是突然隨便想到的個詞兒哩。”

    “不，小姐這突然起來的靈感確實十分準(zhǔn)確……我們都知道大腦的工作模式，一個個腦細胞連接在一起，多少腦細胞堆砌會成為‘自我意志’，消減掉多少細胞又會殺死‘我’，目前還沒能準(zhǔn)確定量，超腦靠的是大范圍改造，還涉及到成功率……所以，我們完全可以認(rèn)為一定數(shù)量的物理規(guī)律堆砌就會變成一種‘宇宙意志’。”

    “而這個‘意志’并不是人類、生物、靈魂概念上的意志哩。”

    “啊，我感覺思路通暢了，果然找人類中心智最特別的存在交談還是有意義的……抱歉，這里先道歉，因為我忍不住想說下你的同伴……前兩個星期，我都有找不同的圣女候補生交談，另外兩人……一人讓我想到了另一類人，另一人則太‘宗教’了，真如小姐所說自我束縛，而不像小姐這樣跳了出來旁觀。”

    這第二個人怕說的就是厄爾妮絲了，時間上她也確實是第二，那逍遙云兒在他眼中的那類人是哪類呢。

    “耶拉教起源就是新興，來至游戲同人的二次創(chuàng)作哩，并不是我跳出來了，而是‘儀式使得神圣神圣’，這才是最純粹的、回歸本源了的信仰哩。”

    “人類在進化又沒有變化，外表的統(tǒng)一性，就是內(nèi)在的反應(yīng)，我們在堅持著什么，我也認(rèn)為是我們自己讓‘上帝’神圣，但‘宇宙意志’就不為人類意志為轉(zhuǎn)移了，空宇并沒有感情，熱寂學(xué)說直指寂寞冰冷的終焉。”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嗯？什么？抱歉，我這邊翻譯給出了大一串……論文？！”滿天十分迷惑，明明面前的小姑娘只說了一句話，自己這邊怎么就給翻譯出一篇文章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