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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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聽到他的這些話,興許就算是最靠近真相的真相了。 養大自己的祖父,原來也是孟家的人。 但孟茯一直有疑問,蒙家為何當初收養母親,而放棄了紗曼雅呢?難道就僅僅是因為她有一雙藍色的眼睛,以及一張妖媚的面容么? 她也不確定蒙桓似乎能告訴自己緣由,但孟茯還是開口問:“當初,蒙家為何要收養我母親?” 蒙桓顯然有些意外,她問這些陳年老事做什么?此時此刻她不是該想辦法逃走么?不過也沒有隱瞞,反正說出來也不怕什么?難道孟茯說出去,會有人相信么?而且他也不會讓孟茯有機會說出去的。 于是便答道:“自然是為了那禁藥,那可是孟家祖先研制出來的。而且順便告訴你一句,樓云公主你外祖父,皆是因這藥而死,你說他們多傻,直接將藥交出來就好了,何必呢?” “不過沒想到,他們寧死也不愿意將藥交出來,沒辦法只能將你母親帶到蒙家,你外祖父那個看過此藥方的兩個小藥童,為了你母親的性命,自然也一并到了孟茯家。不過有一個膽小的,不過兩年就自己嚇死了,如今也不怕告訴你,這些用在蒙家軍身上的藥,可都是活下來那個給制作出來的,而他制這些藥,卻都是為了保護你的母親,所以歸根究柢,害死那些人的,是你母親。” 這是個什么邏輯?孟茯這會兒恨不得自己手握四十米大刀,直接將他劈成兩塊。 但是此刻的蒙桓,顯然已經沉浸在這回憶之中,又好像是滿腹的秘密,卻始終找不到一個人來訴說。 現在逮住孟茯了,就恨不得將心扉中所藏著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說出來。 所以幾乎沒有給孟茯詛咒他蒙家喪心病狂,還以為是好心好意收養母親,沒想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被蒙家所逼死。 甚至收養母親,也是為了逼迫那藥童將禁藥制出來。 這時候只聽蒙桓繼續說道:“如今也不怕告訴你,當初制出禁藥的,便是李尚身邊那老閹狗,他自以為自己罪孽深重,甘愿切斷子孫根一輩子贖罪,可有用么?” 這倒是給孟茯解惑了,為何那大總管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總有些奇怪。 原來,他便是當初那個失蹤的藥童。 那么旬老又是何人? 也不曉得是不是巧合,孟茯才在心中想那旬老的身份,蒙桓就說道:“可是,你外祖父還有個外門弟子,這是誰都沒料想的。當初正是他與先帝聯手,制出了那半里香,將我蒙家軍困在沙月丘,倘若不是本將軍聰明,早些發現端倪逃出來,只怕也要和蒙將軍一起葬身于黃沙之下了。” 孟茯不免就想到了旬老的身體的殘疾,莫不是這蒙桓后來找他報仇過? 不然這滿江湖的人,哪個不敬畏旬老?恨不得從他那里求個一粒半粒的丹藥,怎么又可能去殺他呢? “瘋子!”孟茯防備地打量著笑得癲狂的蒙桓,腦子里多少罵人的詞匯交錯,最后真罵出口的,也只有瘋子兩字。 “瘋子?本將軍就算是瘋子,那也是被你們李家逼的!”那樣的世道,蒙家想要殺出一條血路太難了,所以他們只能劍走偏鋒。 可是想要百戰百勝,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天底下哪里有免費的午餐? 他朝門外看去,喧天的鑼鼓聲依舊熱鬧不已,收住了笑聲,走過來撿起那張龍鳳呈祥的蓋頭帕朝孟茯的頭上蓋過去,“吉時要到了!客人們應該也來了!” 不容孟茯掙扎,一把抓著她的手就玩外拖拽。 孟茯本來想掙扎,可是兩人之間的實力懸殊,此刻她只很身上沒帶毒藥,不然一定能想辦法逃的。腦子里正想著怎么逃走,或是拖延拖延時間也好,忽然聽得一陣熟悉的聲音罵來,“蒙桓,我倒是小瞧你了。” 孟茯猛地揭開頭上被蒙桓強行蓋上的喜帕,院子里燈火亮堂,大紅燈籠上更是貼滿了紅色的喜字,加上那些隨風四處飛舞飄蕩的大紅色幔帳,孟茯只覺得這顏色著實容易讓人眼花。 只見穿著男裝的孟韶玥和云什竟然都被困住,鎖在兩張銀絲網中,好似兩個繭子一般掛在樹下,隨著他二人的掙扎,在風里搖搖晃晃的。 兄妹倆看到了她,急促不已。 想是因為兄長和長姐,看到meimei在自己的眼前讓仇人為所欲為,讓二人的怒氣一下到了巔峰。 只是并沒有什么用,反而使得那銀絲網越發縮緊罷了。 孟茯這會兒才真真覺得是掉入萬丈深淵里爬不出來了。 本來還指望奇跡出現,他們能救自己。可現在看來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倒了倒霉。 心里不由得嘆了口氣,“你放了他們,我和你拜堂。” “你哄我呢?你又不是那沒有腦子的,你以為我能輕而易舉就被你騙了?”蒙桓冷笑一聲,強硬地拉過她的手,朝著大堂走去,一面吩咐身后的人,“將兩位‘客人’領過來觀禮。” “你這是夸我么?”孟茯忍不住挑眉,想要掙扎,反而被對方用力地拽了過去,險些撞到他的后背上。 沒想到蒙桓卻停住腳步,一臉威脅地審視著孟茯,“你最好閉上嘴。玉簪是個安靜溫柔的女人。” 孟茯心中忍不住罵了好幾句,心說知道自己不是母親,還要將自己來做代替品,他到底是有多變態?不過細數蒙桓的各種奇葩邏輯和蒙家的所作所為,他的腦子又怎么可能擁有一個個正常人的思維呢? 但是真要這樣屈服了么?不如死吧? 孟茯腦子里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從前看電視的時候,女主被強迫就咬舌自盡的時候,就忍不住吐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失身算什么?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現在的處境,讓她覺得,性命好像又沒那么重要了。 果然,旁觀者看什么都是站著腰桿不疼的,只有親身經歷了,才能感同身受。 她這會兒是絕望的,耳中能清楚地聽到身后孟韶玥和云什被帶著跟過來的聲音。 可她若真死了,只怕蒙桓也不會放過他們吧?一時之間,孟茯竟然就沒了辦法。 從來,沒有走過這樣的末路,這是真正的窮途,一點選擇都沒有。 然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喚了一聲‘蒙桓’。 好像,是沈夜瀾的聲音。 可沈夜瀾遠在竹州呢!興許現在都已經打到耀州去了。 怎么可能在這京城?還是自己要死了,這是回光返照出現幻覺? 然而,蒙桓卻忽然轉過身。 顯然聽到這聲音的不單只有自己。 因為幾乎是孟茯跟著轉身的蒙桓轉過頭的同時,只看見從那高高的塔樓上飛下來一人,手中長弓半月開。 與此同時,只聽‘咻’的一聲,鮮紅色的血液濺在自己的臉頰上。 而第二根箭又緊接著飛來,這一支則插在心臟相對的另外一邊。 這是射偏了么?孟茯想沈夜瀾的箭術,不應該吧?直至很多年后,她忽然想起問沈夜瀾,卻聽沈夜瀾解釋,有的人心臟非正常人一樣,長在左邊,所以他當時為了以防萬一,再往右邊補一箭。 “他……他是誰?”蒙桓艱難地扭過頭,顯然沒有想到自己這些防衛猶如擺設一般,會有人從那高高的塔樓上直接跳下來。 而且還能在跳下來的途中張弓兩次,第一箭還設在自己的心臟上。 就算第二箭沒有射穿,他也活不下去了。 可他不甘心,他蟄伏茍且這么多年,眼看就要大仇得報了,為什么? 他問完,口中狂吐一口鮮血,便睜著眼睛倒了下去。 孟茯那‘沈夜瀾’三個字,才遲遲喊出。 而蒙桓到死,都沒有想到過,殺死自己的是個讀書人,那個以才氣譽滿大齊的沈夜瀾! 還是該遠在竹州的沈夜瀾! 孟茯拿袖子一把擦了臉上的血跡,脫掉了刺目的嫁衣,朝他懷中撲去,無數的驚喜自然是不言而喻,“你來了,真好!” 當沈夜瀾抱住孟茯的那一刻,御林軍也殺了進來。 后來孟茯才知道,沈夜瀾也是才到京城,他是先去找到天機閣的人,曉得了孟茯被蒙桓帶走的事情,才進的宮。 好在,沒因慌忙亂了手腳,一切都剛剛好。 這會兒將孟茯緊緊地摟在懷中,“這是最后一次了。” 孟茯還在驚魂未定中,先沒反應過來,隨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卻是有些愧疚,“這跟你沒關系,就我自己倒霉。” “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就是男人的不是。”可沈夜瀾堅定地認為,此事是因自己的緣故,若是他早些將禹州攻下,早一天來京城,興許孟茯就不會被蒙桓帶走。 但孟茯覺得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知道了旬老的身份,也曉得了當初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死因。 似乎孟家的一切苦難,都是因蒙家的貪欲而起的。 只是蒙家唯獨剩下這個蒙桓也死了。 李君檀,應該不算吧?他連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非皇室血脈。 所以孟茯也沒有將李君檀歸納于蒙家的人。 而云什和孟韶玥能一起來京城,顯然西域那邊的紗曼雅,也已經解決了。 這一切應該是塵埃落定了。 大家一起離開此處,孟茯這才發現,竟然是一處寺廟,還是當初因為禍亂京城的大德主持所在的福音寺。 難怪會有那么高的塔樓,原來是原來的佛塔。 和沈夜瀾緊緊牽著手的孟茯被孟韶玥拉到前面說話,臨走時只聽到沈夜瀾問云什,“時隱之托我問,他的大弟子可好?” 孟茯沒有聽到云什如何回那頌嵐如今什么狀況,耳朵里全是孟韶玥滔滔不絕的話聲。 但孟茯的思緒是四處飛的,也就聽到了幾句她夸自己夫君沈夜瀾的話。 等上了馬車,曉得不用再回宮里,松了口氣,但又有些擔心,“那他……”她口里的他,則是李尚。 孟韶玥秒懂。“你管他作甚,那么多耳目,有的是會給他帶話的。先去我那里。” 孟茯頷首,見她身上穿著的女裝,忍不住好奇地問:“jiejie為何不穿女裝?” “沒哪個男人值得我穿,倘若來日遇到,就穿。”她說得輕松,顯然意不在兒女情長,心里懷揣的事情多了去。 孟茯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那jiejie可能一輩子男裝了,這天下除了我夫君,沒有再比他好的男人了。” 然后換來了孟韶玥一聲冷笑,“人外有人山外有人,言之過早了。” “jiejie這話,莫不是還是有人的?”孟茯越發好奇。 只是這個話題終究是被孟韶玥掐斷了,因她又重新提起了孟家的事情。 兩姐妹這一路上在馬車里就討論了諸多事情,其中也包括云什的容貌,孟茯忍不住贊道:“真好看,這樣的基因斷然不能白白浪費了,等過一陣子安頓下來,給大哥說一門媳婦,生幾個孩子。” 孟韶玥一怔,隨即笑道,“好。”她本來還擔心,meimei可能接受不了那樣異域風的兄長。 而馬車外,騎馬跟隨在馬車后面的沈夜瀾則朝身旁的云什看過去,“放心了吧?” 云什沒有言語,但那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 隔日,四人才姍姍進宮。 李尚抱著他們三兄妹大哭了一場,又領著他們去拜了玉簪。 哪個能想到,他竟然就將玉簪埋在宮中的丹房中。 這也難怪他平日里喜歡在丹房里待著,原竟然是為了陪玉簪。 可是人已經死了,也許已經轉世了,孟茯想勸李尚看開些,總是這樣到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