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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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蓮愣了一下,一時忘記繼續哭了,只是有些不服氣,“我母親說的對,您就是偏心,您若不是樣樣都只想著她,母親也不會做出那些糊涂事情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可憐我,想替我多爭些罷了。” “爭?那些是與你們母女有什么關系么?那是你jiejie她母親留給她的!”莫大人原本在衙門里一堆的事情,就已經是被折磨得頭疼了。 今兒早回來,原本是想感受一下這女兒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可哪里曉得,花氏自己糊涂,養出來的姑娘亦是如此自私。 聽得他的話,莫蓮蓮越發委屈了,“可是父親難道就讓我這樣出門么?到時候婆家還指不定如何笑話我呢!” “你若是怕他們笑話你,也不必委屈了自己,那就趁早先退了這樁婚事。”那婚事莫大人一開始就不同意,門第間差距太大,他們家的人口又多,都住在一個屋檐下,到時候牙齒碰著舌頭,莫蓮蓮又不是個聰明的,還不曉得要吃多少虧呢! 莫蓮蓮怎么可能退婚?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和母親算計得來的。當下只覺得心里萬分難過,想著她母親說的對,父親的眼里永遠都只有那對母女,她們就是多余的。 所以求父親有什么用?到底是要靠自己才是!于是退了下去,直接去見花氏。 花氏雖是被禁足,但府里的大權,到底都在她的手里。 “母親,我得不到的,我也不想別人得到?!蹦徤徱娏嘶ㄊ?,撲在她懷里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花氏不能出去,但不代表她的話不能傳出去,“我的兒,你放心,母親也不會讓那小賤人稱心如意!”自己的蓮兒不能風光出嫁,她也休想。 母女倆也不知如何合計,當晚那莫尋尋的院子便起了火。 按理景州這樣潮濕的地方,冬日里就更沒有什么天干物燥的日子,這火想要燃起來是不可能的。 但這火還真就燃起來了,而且還不小。 偏今晚又沒下雨,狂風之下,兩丈高的火苗一下點燃了墻邊的樹,火舌很快就越過了墻,蔓延到了隔壁的房屋。 莫大人又不傻,哪里還不曉得是有人故意而為之,而且空氣里那么大一股桐油味道,那房屋上分明就是被灑了桐油。 只讓下人們不用管那院子了,先顧著別地方,不能讓火勢繼續蔓延。 可是這大火真燒起來了,成了一定的氣候,便是六親不認。 那原本躲在屋子里,想要給自己找個借口不在場的莫蓮蓮等反應過來時,火勢已經燃到她的院子里了。 開門看著那被大火映紅了的半邊天,一時傻了眼,還是聽到外面呼叫她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起身逃。 可是走到半道,想起自己的妝匣,便又倒回來抱上。 就這么耽擱了一下,那火苗卻已經滿眼到了她的寢房門前,灼人的熱氣,叫她眼睛都睜不開。 幸好這時候莫大人進來,拿了件被水打濕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拉著往外袍。 要說莫蓮蓮被嚇傻了吧?可她曉得跟著莫大人從火里跑出來,只可惜這剛跑到院子里,她便摔了一跤,妝匣滾落到地上,里面的頭面首飾滾落了出來,她拼命地去撿,忽然被人猛地用力推了一把,與那原本她就要撿到手里的鐲子拉開了距離。 她正要出口責怪莫大人,卻見根火柱子直接砸落下,就在方才她站地方。 “走??!”莫大人聲音嘶啞地喊著。 莫蓮蓮才看到莫大人半條腿都壓在火柱子下面,她慌了一回,也顧不上那些散落的首飾了,急忙提著裙角跑了出去。 在孟茯她們那邊的莫尋尋曉得家里走水的時候,已經是快天亮的時候了,拓跋箏陪著她急匆匆回到莫府。 已經燒成了廢墟,那殘垣斷壁處,還有些火苗頑強地燃燒著。 “我父親呢?”她見著從大火里逃出來,滿身狼狽的莫家下人。 “老爺在醫館里呢!”人群里有人回,她急急忙忙就跑去。 此時附近已經有不少衙門的人跟著在滅火,四下街鄰們也在幫忙,到處亂糟糟一片。 孟茯是天亮后來的,火已經被徹底撲滅了,只是莫家也沒了半點蹤影,只剩下一堆燒得烏黑的廢墟?!斑@樣的天氣,怎么能燃得起來?” 戎嵐正好去打聽回來,聽到孟茯問,當即回道:“是那花氏讓人縱火,聽說緣由還是白天二姑娘去求莫大人,想要大姑娘的那些嫁妝撐臉面,但是莫大人沒答應,花氏一生氣,心說誰也別想得到,方讓人放火。” 孟茯看了看著這座煙雨朦朧的城池,“縱然昨晚上沒雨,可連日來都在細雨里浸潤著呢?!痹趺淳忘c燃了? “尋姑娘院子里,到處灑滿了桐油,您是曉得的,這桐油見不得火,大火燒起來,到處都給烘烤得干燥,便一發不可收拾。莫大人為了救那二姑娘,被掉下來的小橫梁砸了腿,燒傷了半個身子,如今醫館里躺著?!?/br> “如此說來,這母女倆也著實是歹毒無知,可還有別的人傷了,如今衙門又怎樣處理?”孟茯曉得花氏不是個善茬,但哪里曉得這樣的蠢人,居然連四下老百姓的性命都不顧,若是這大火沒撲滅,只怕這一條街都要被燒個干凈了。 “莫家死了兩個下人,受傷的十幾個,鄰里幫忙救火的,還有衙門里的,也傷了不少,至于那花氏母女倆,倒是沒受傷,所以衙門里直接將花氏給拿走了?!边@分明就是故意縱火,又出了人命,雖是莫家的仆人,可到底牽連了這么多人,總不能就這樣饒了。 花氏是被衙門里帶走了,如此反而還好,沒像是這莫蓮蓮一般,如今受莫家奴仆唾棄便罷了,還被未婚夫家直接送了一封退婚書來。 身上又沒有一個多余的銀子,一頭烏黑的秀發也被大火燒了大半,如今禿著半個頭,又冷又餓躲在一處小巷子里。 她倒是想去找醫館門口蹲著,等那莫尋尋來,管她要些銀子。 可那里都是受這大火牽連的人,她去了根本下不得腳,那些人都當自己是罪魁禍首,唾沫足矣將她湮沒。 而且她也丟不得那臉面,如今自己這副丑陋的模樣,實在是沒臉在那街邊站著,若是讓以往的那些一起玩樂的姐妹們看到,還不知道要如何笑話自己呢! 所以她就蹲在這小巷子里,不敢出去。 按理,這里是沒有人的,可是忽然有個包子,滾到跟前來,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撿起,包子是沒碰到,反而是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手,嚇得她立即掙扎。 只是,如何能掙扎得了? 巷子口那邊上,就停著一頂轎子,轎子里的人就像是沒有聽到巷子里傳來的叫聲一般,反而伸出那蒼白的手指挑起轎簾,朝巷子里看了一眼。 掙扎中的莫蓮蓮只覺得渾身刺冷,拼命地想要踹開身上的人,可是無能她怎么掙扎都沒用,這時候余光忽然看到了巷子口有一頂轎子,心里忽然一陣歡喜,連喊著救命。 可是當那救命喊出口,她看到的竟然是那個被自己詛咒著要早死的謝蘭江。 哪里還不懂,為何自己躲在這小巷子里,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會有如此膽大妄為之徒? 原來,是那謝蘭江所為。 廢墟這邊,孟茯還在此處,拓跋箏與莫尋尋去了醫館,這邊多的是受牽連的人家,孟茯只讓皓嵐拿了銀子去幫忙陪。 又將莫家余下的下人找了一處空院子安置下來。 方繼續去忙自己的正經事情。 本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也算是看在拓跋箏和獨孤長月的面子上。 但沒想到隔日衙門里就送了一張地契來,竟然是莫家老宅的地契。 送地契的衙役回著,“是莫大人的意思,昨日全憑著夫人慷慨解囊,他已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所以將這地契轉給了夫人,還望夫人不要嫌棄?!?/br> 衙役放下地契說完話便走了,都沒給孟茯回絕的機會。 孟茯只將地契收起來,想著到時候給莫尋尋便是。 但莫尋尋晚些時候與拓跋箏回來,卻如何也不要,“如今莫家那些下人們住的地方,還是您給出的銀子,還有受了損失的各家,也是夫人您幫忙處理,這地契您收下了吧,反正也不值幾個銀子?!?/br> 拓跋箏也勸著孟茯收下,“你且拿著吧,那么一塊空地,現在誰愿意出銀子買?莫家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需要一處安身之地和賠償,兩樣你都幫人家解決了,你若是不要,只怕他們也過意不去,這會兒又上哪里找銀子來還你?” 得了拓跋箏的話,孟茯便也沒再推遲了,不過卻將如今莫家人下處的的房契地契給送了莫尋尋,讓她交給莫老爺。 “地段比不得你們家老宅,院子也不算大,但勉強還能住人,你且拿去與你父親,也好他傷好后,有個落腳之地?!?/br> 莫尋尋仔細算過,孟茯替莫家數出去的那些銀子,都夠買一個完整的莫家老宅了。 可她卻只得了一塊廢墟,所以這房契地契哪里敢要?但又覺得孟茯說的對,總要讓她爹有個下處,這欠下的情份,往后自己一定好好還。 因此朝孟茯鄭重謝過,才將那房契地契給收起來。 謝家那邊自然也來過,但到底不如孟茯這里財大氣粗,替莫家賠銀子。但也準備了一處宅院給莫家的人們安置。 不過仍舊是晚了孟茯這里一步。 而孟茯拿到這地契,總不可能在這里蓋一座院子吧? 且不說她往后不會來住了,就算回來住,現在也沒時間蓋院子啊?于是便讓人買了些樹苗,打算先種上樹苗,免得以后自己回了南海郡,叫別人當作那閑置之地給占了去。 如今處處都燒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可能只種在原來的空地,便是原來房間的地方,也沒有落下,兩步一個坑。 本來不是什么大事情,吩咐下去孟茯就沒再管了。而且這司馬家的船只也來了,大部份工人都已經上了船去,所以拓跋箏也耽擱不得,這婚事便按照原計劃照成繼續。 只是如今莫家那邊稍晚了,什么都沒剩下,所以拓跋箏忙著給莫尋尋重新置辦嫁妝,自然沒有時間來管這些。 孟茯連忙了三天,終于將這一船人送走,可是大批工人急不可耐地想要離開景州,催問了好幾次,第二艘船什么時候到。 孟茯沒法子,讓皓嵐去瞧。 自己則喊著戎嵐,正好現在得一些空閑,去莫家那邊看看準備得怎樣。 馬車途經這莫家老宅地,孟茯便讓車停下,進去看看,這樹如今種得怎樣? 然這街道上停車,總是不大好,里頭寬敞,便讓戎嵐直接將馬車趕進去。 戎嵐見著滿地都是黑漆漆的廢墟泥土,勸著:“夫人您還是莫要下去了,我去看看就是。” 哪里曉得孟茯卻拿出另外一雙厚底靴,“等我一下。”這景州城總是下雨,街道上又不如南海城那么平整,不少地方都坑坑洼洼的,她出門在外,腳上這雙鞋子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打濕了。 所以便專門在馬車里準備了這雙厚底靴,方便下雨的時候穿。 戎嵐有些愕然,“您這準備得倒是齊全,那我在外面等著。” 不多會,孟茯便換好鞋子出來,二人一起進了老宅里。 宅子雖不小,但也種了幾天,所以幾乎都是按照孟茯的標準,將樹苗種滿了。 按理是用不著進去看,但孟茯因這幾天都在忙那安排工人的事情,沒讓人過來監工,所以也不曉得這雇來的工人們有沒有偷懶,隨便就將樹苗埋點土。 所以執意要進來看。 戎嵐嫌棄地上那些黑乎乎的泥土,好生可惜自己這新鞋子,但也不能讓孟茯一個人進去,若是真出了什么危險,自己也不用回南???,直接砍下腦袋給皓嵐帶回去行了。 他不甘愿,心里也想著往后娶媳婦,斷然不能娶孟茯這樣仔細認真的人,過得去就好了。 像是孟茯這樣的,活得太累了。 心里胡亂想著,一面尾隨著孟茯的步伐,忽然前面的孟茯停下來,他也沒留意到,直接給撞了過去,捧著那柔軟透著梅花香的孟茯,嚇得慌了神,連忙避開,竟然四腳朝天摔在了自己最嫌棄的這黑地上。 孟茯也好不到哪里去,撞在了身后那殘垣廢墟上,雪白的披風也瞬間便被染得漆黑一片。慌亂之間,將手扶到墻上,蔥白的纖手硬是一處凸點也沒抓到,墻面光滑一片,反而是將她一雙手摸得黑乎乎的,“你怎如此冒冒失失的?” 只是她話音才落下,也不知怎么回事,腳下便開始震動起來,旁邊的一人多高的樹苗也搖搖晃晃的。 戎嵐才站起身來,猶豫著要不要去扶孟茯,忽然這腳下也距離震動起來,哪里還顧得上解釋剛才為何撞了孟茯?只連忙上前去,想要將她從此處不安之地拉開。 可是忽然腳下虛空,身體不受控制,往下飛快地墜落去。 與此同時,他見著孟茯也跟著掉下來,頭上又發生一道并不算刺耳的響聲,眼前的亮光驟然消失,耳邊只剩下孟茯驚恐的叫聲。 戎嵐先落地,到底是習武之人,從上面落下來的距離雖也有兩三丈高,但他還是憑著技巧,勉強站穩了身體。 可惜隨后感覺到頭上掉下來的孟茯,下意識伸手去接。 然后就被孟茯狠狠地砸倒在地上。 倒不是孟茯有多重,只是他這樣伸手去接,孟茯從高處落下,那重量速度,哪里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當下疼得他咧呀咧齒,悶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