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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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也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了。 是書香發出去的消息,通知他們來,是以防玲瓏瘋狂時,好叫他們能將其控制住罷了。 可是現在玲瓏半死不活,守著這里也無事,便在這客院里隨意找了房間休息,約莫是過了個把時辰,書香帶著旬老終于趕來了。 旬老是去年沈夜瀾開始研究那火星石的時候來此的。 因各種實驗都是頭一次,大家都是把握不住的,所以參與的人傷了不少,沈夜瀾便請了旬老過來。 只是他不愿意住在軍營中,便在星盤山下一個小村子里給他蓋了一間藥廬。 但凡那受傷嚴重的,便都送到他那里去。 沈夜瀾見他來了,也不理會,反而將孟茯的那些藥遞給書香,示意書香拿去給旬老,然后拉著孟茯出來,“你去休息吧,他來了,若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那就聽天由命了,你在這里守著也無濟于事的?!?/br> “那旬大夫那里?”孟茯似乎聽到旬大夫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似乎在責備他們。 沈夜瀾毫不在意,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管他,他素來就是說不出兩句好話的,嘴臭舌頭毒,所以才叫被他治好的人打得瞎眼瘸腿了。” 可孟茯哪里能安心睡?但又不想讓沈夜瀾擔心,便道:“那我到樓上客房小息會兒,有什么問題你就叫我?!?/br> 沈夜瀾送她上了樓,下樓回來,這里出了給玲瓏扎針的旬老以外,便只有謝淳風一個人了。 他看到沈夜瀾,大步走過來,“我忘記問你了,那位阮公子,究竟是哪里人?”那日他受了傷,并沒有留意還有這么一個人,方才聽到時隱之稱呼對方,忍不住想,怎么他百家姓里那么多姓,他偏偏要姓阮,莫不是和自己要找的那個阮是同一個? “你既然問起,心里顯然已經有了章程?!比绱擞趾雾殎韱査空f罷,進了房間里去。 謝淳風一把將他的衣袖拉住,“旬神醫說不得讓任何人進去打擾。” “他的話,聽一半信一半?!彼麑@老頭的了解算是有一些的,只怕他這會兒正好奇地拿玲瓏當研究對象呢,若是不進去看著些,誰知道他有沒有上心? 謝淳風聽到沈夜瀾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跟進去。 但見此刻的玲瓏已經被他扶起來盤腿坐著,只是那頭頂上扎了三四十根銀針,也不曉得就這么短短一會兒,他是如何扎上去的,看著跟個刺猬一般。 謝淳風雖然覺得有些驚世駭俗了,但到底是敬畏旬神醫,不敢質疑,倒是沈夜瀾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你這是作甚?我是讓你幫忙救人,不是讓你來閑玩的。” “你這小瀾子好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半夜三更讓書香喊我老子來的,老子我來了你又要挑三揀四的,何況你是大夫,還是老夫是大夫?。慷宜浅H酥Y,自然是要用非常人之法?!毖弦幻婊刂蛞篂?,一面有些得意地甩著手里的銀針,一次插下五根。 沈夜瀾看得頭皮發麻,只見謝淳風沒上去阻攔,“你可好好看著,原本人是還有呼吸的,若是一會兒出了什么事情,你只管找這老頭報仇,不要找我家夫人?!?/br> 只是謝淳風還沒來得及應,旬老聽到他提夫人,便回頭笑道:“你這小媳婦倒是一個極有天賦的,我徒弟給的那些藥方子,她竟然全都做出來了,我瞧了幾顆藥丸,藥效還比我那傻徒弟煉的還要好幾倍呢,一會兒喊她起來交流一下這提煉技術呀?!?/br> “一心不可多用,先看著玲瓏可好?”沈夜瀾才不愿意讓孟茯跟著瘋老頭來往呢。 謝淳風是一句多余的話也不敢說,就怕哪一句惹了這旬神醫不高興,撂擔子不干了。 所以只能看著他二人爭辯。 雙喜坊榨油街一處小院子里,秦泊等人從昨兒晚上從鋪子里回來,就一直在這里幫忙,這會兒已經累得如軟泥一般。 他的這一幫兄弟們也跟著幫忙,眼看著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明日大家還要上工,于是便同劍香商量著,“等吃過夜宵,叫他們在客房里歇一會兒,可好?” 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畢竟是新房子,他們還未正式成親,就讓這些個兄弟們住在家里,怕劍香不高興。 雖然也不是住他們的新房,是客房。 劍香也是個膽大心細的,一下就察覺出了他的擔憂,“我不講究那些,你去安排,我到廚房看看夜宵準備得怎樣了?” 秦泊心中感激,還是朝她謝了一回,然后去招呼兄弟們。 只是眾人這會兒哪里吃得下,“甭讓劍香姐去廚房了,也快天亮了,我們就靠在這里休息會兒,等天亮了直接坐十二路馬車去鋪子里吃食堂?!?/br> 其實秦泊也吃不下,子時的時候才吃了一回。但是就這里怎么休息?而且好些地方都還亂七八糟的,也就是房間里還像幾分樣子,所以便勸著他們去客房休息。 等他好不容易將他們六個趕去休息了,劍香從廚房里出來了,手里還抬著些甜湯?!叭四??” “都說吃不下,等天亮了直接去鋪子里吃?!鼻夭唇舆^甜湯,放到桌上,“他們不吃,我陪你吃?!狈凑魈焖舱埣倭恕?/br> 本來是打算請假去請個媒婆,不管手里再怎么拮據,這三媒六聘總不能少了,可是哪里曉得這新房子竟然是這樣難以收拾打理,什么家具該放在何處,也是要有個講究的。 縱然是有了他們幾個幫忙,但仍舊是忙不過來,如今才收拾出了些雛形來,細節上只怕還要忙兩三天。 “搬家本就最勞累人,咱們還好,東西都不多,不然怕是得收拾個五六天呢?!眲ο阏f罷,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只怕明日起步早了,既然他們要去鋪子里吃,我就不管了。” “嗯,你只管放心睡,實在不行,我去雇兩個人來跟著幫忙收拾?!鼻夭匆膊蝗绦乃@樣熬夜勞累。 劍香連擺著手:“不必了,剩下的都是些輕巧的活兒,我們自己來就是,反正也還沒定日子,不著急。所以你也不必擔心要連著請假幾天,只消下班后回來,隨便擺弄一下就是。” 秦泊聽著她的安排,直點頭。 吃過甜湯,劍香見秦泊也睡下了,便直接回府里去。 她的房間在正院寢樓隔壁的廂房里,而孟茯他們都去了客院,所以并沒有察覺出什么問題。 直至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出于本能反應,一下翻身躍起,竟然見著是劍香,手里拿著一個小錦盒。 連忙收回劍。 她認得,那里裝著孟茯最珍貴的藥品半只雪蓮。 “謀事的傷這樣嚴重了?”她下意識地以為書香是拿去給謀事用的。 書香卻是被忽然從廂房窗戶里閃出來的她嚇了一跳,聽到話后,才恢復過來,“你幾時回來的?不是說不回來么?” 劍香撓著頭,“新房子住得不習慣,想著還是回來睡,何況真成親了,往后就是回娘家了,哪里有這樣自在。” “就你多想,嫁了人回來還不是一樣,夫人又不比得別人?!睍憧戳丝磻牙锱踔暮凶樱拔也慌c你閑扯了,玲瓏昨夜來了,這會兒出了意外,安置在客院,我趕緊將這半只雪蓮送去給旬老。” “旬老都來了?”劍香詫異,這晚上她錯過了多少事情,一面朝書香道:“你先去,我穿了衣裳過去看看。” “你動靜小一些,別驚動少爺小姐們?!睍愣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晨霧里了。 劍香回屋穿好衣裳,趕到這客院里,果然見樓下兩處燈火亮著。 小廳里,她家三公子和那謝淳風不知在說什么,謝淳風臉色難看得要命,于是就沒往上湊,只朝著另外的房間探過去,正好劍香和孟茯開門從里面出來。 孟茯見到她自然也意外。 “怎樣了?”她小聲問著,一面想要往還沒關嚴實的門縫里看,似乎能看到玲瓏此刻的狀況一般。 孟茯回著:“我那些藥,她亂七八糟什么都吃了,還吃了不少,經脈都亂了,連脈象都摸不出,現在身體里各樣毒素混雜一起,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孟茯觀旬老的樣子,心情還不錯,多半是有些轉機了。 而隔壁廳里的沈夜瀾和謝淳風也迎了出來,“如何了?那半只雪蓮真有用?” “旬老說可洗髓清筋脈?!泵宪蚧刂?,反正她現在理解的就是玲瓏在毒發時候,吞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藥,與她體內原本的毒發生了抗衡。 旬老就想趁機用這半只雪蓮將她體內的毒都清理干凈,但是能不能成,是要看天意的。 謝淳風聽罷,沒在說什么,只朝孟茯道謝,“多謝夫人,今日這半只雪蓮的恩情,他日謝某一定會報?!?/br> 那半只雪蓮是孟茯當初因為哈青馬得來的賞賜。 是天下難尋的幾味神藥之一。 孟茯心里七上八下一個晚上了,哪里有心思跟他說這些,“給她用,用不著還的?!庇植皇悄萌ダ速M,也不是那不相干的人。 沈夜瀾瞧見她滿臉的倦意,只連忙扶著她的肩膀,“那老頭就事多,他自己不是自詡神醫么?你歇得好端端的,非得要喊你過去幫忙,著實能折騰人。” 其實旬老也沒喊她去作甚,就是問她提煉藥材的方法罷了。 她這才曉得,原來現在這個時代大家提煉藥材的方法還十分落后,至以至于藥不純,雜質到占了不少。 也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為何別人吃她的藥丸,病癥好得比別人家快,她還白得了個千金手的名聲。 原來不是別人的方子和藥不行,只是他們的提純法子不行…… 所以吃藥的人也多吃幾副才得效果,比自己晚了些。 東方魚肚翻白,第一縷晨光穿過厚重的云層與薄霧,照滿了整個院子。 坐在椅子上的孟茯靠著沈夜瀾剛睡過去,忽然被一陣開門聲驚醒,嚇得抖了一下,“怎么了?” 幾乎是她話音才落下,旬老撕破布一般的聲音就嘩啦哈拉地從廳外響起來,“老子真是天下第一神醫啊!這不解之毒,居然給老子解了!哈哈哈!”笑聲里好不得意。 眾人聽得他的話,也一時高興不已。 “多謝旬神醫!”最激動的莫過于謝淳風,當下就要給旬老跪下了。 不過旬老卻揮手示意他起來,自己在離門口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來,示意書香快給自己奉茶,喝了一口才得意地朝沈夜瀾說道:“你當年領著她到我面前來時,我就說過了吧,她這面相,少說要活過花甲的,你偏還不信,現在還不是被老子救回來了?!?/br> 若是平時,沈夜瀾必然是要拆臺,但現在聽他說玲瓏得救了,便沒說什么,只朝他確認道:“當真解毒了?” 廳中幾人的目光也都緊張地盯著旬老,似生怕他方才那話是玩笑話一樣。 “解了!”旬老滿臉都是止不住的得意,又仰頭灌了一口茶,卻沒說大家都想聽的正事,反而朝沈夜瀾埋怨道:“小瀾子你不厚道,利用老頭我的時候,分明說日日好茶供奉著,可你給我的那些都是什么破玩意兒,自己反而留了這樣的好茶在家里享受。” 沈夜瀾已經多久不在家里喝過一口水了?更不要說是喝茶了。 他也是無辜。 孟茯連忙道:“這是石頭縣龍膽寨的笪丹寨主他們送來的,是神女山上摘的,送了不少來,您若喜歡,我讓書香給您多裝一些。”她的雜貨鋪也有賣,就是還沒空將招牌打響,不然一定能得好價錢的。 “還是女娃娃家懂事些。”旬老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繼續正題,“這一切說來,也是機緣巧合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小瀾子媳婦的大功勞?!?/br> 原來還真跟孟茯所猜測那樣,玲瓏在毒發之際,吞下了那些毒藥補藥安胎藥若干,以至于體內發生了變化,抑制了體內原本的毒藥,無法繼續發揮藥效。 旬老又來的及時,施針鎖xue固筋脈,然后又將這半只雪蓮洗髓,便將那體內各種各樣的毒清洗出來。 但有一點,往后她就是沒半點武功的尋常人了。不過比起能留下性命,那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這最要緊的還是因為孟茯提藥精純,若是換了別人給玲瓏吃這些藥,只怕并沒有今兒的效果。 這也正是旬老為何說孟茯有大功勞。 因為除了這一切機緣巧合之外,這些毒藥補藥還要孟茯親手煉制。 眾人聽得他這些個解釋,只覺得不可思議,真真除了用機緣巧合之外,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得什么詞兒來代替了。 從謝淳風說那些話叫她聽到,再到她想去報仇來見孟茯最后一面,順手拿了那么藥,又剛好毒發,她怕自己毒發后亂殺無辜,所以憑著最后一絲理智吃下那些藥,想要自行了斷。 這些事情,少了任何一環,都不可能將她垂死在即的性命救回來的。 不過再孟茯看來,還是玲瓏本身堅強善良,再最后一刻吞藥自盡。 反而救了她自己。 所以便想,若是那心存歹毒之人,只怕即便是毒發了,也不會吞藥自盡,多半還指望著能清醒過來,繼續找解毒的辦法呢。 “好了,大家都散了休息吧,她約莫要明日午時才能醒過來,喊個人看著些就是了?!毖洗蛑?,朝書香道:“去,書香丫頭把茶葉裝好,咱們直接回藥廬?!?/br> 書香本想留他,但曉得這老頭子的癖好認床,也只能去了。 拓跋箏與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下樓來,曉得玲瓏逃出了死劫,這會兒便讓大家去休息,她自己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