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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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這胡梨花和自M身形差不多大小時,她不覺露出笑容來,月下看著那一排白牙,陰森森的。 “算我對不起你,不過你人都死了,尸體借給我用,就算是行好事。”然后抱著旁邊的一塊石頭,朝對方的尸體上砸了幾回,尤其是那臉上,還狠狠砸了幾次。 相互換了衣服,將墳塋整理一回,拖著尸體原路返回,總算在天亮之前到了那懸崖上。 將胡梨花的尸體拋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柳婉兒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似乎在這胡梨花的尸體落下去的那一刻,柳婉兒感覺自M就像是獲得了新生。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輕松自在。 從此,她就叫便沒有什么柳婉兒,只有胡梨花。 只是胡梨花身上這衣裳她嫌棄,但如今也沒有可換的,而且還要在山里待幾天,等確定三皇子的人找到自M的尸體后,再去挖姑姑藏的錢財。 她雖是在山里,但真正的山里她哪里敢去?若是遇到夜狼,就死路一條了。 所以就躲在這村子附近。 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到了晚上就偷偷摸到村里偷些吃食,直至待了四五天,她打算離開,想要換身衣裳,所以便去偷。 可運氣不好,夜里這戶人家的女人忽然起夜小解,嚇得她連忙□□逃了。 那女人卻是被她嚇得不輕,因為她身上穿著的是胡梨花的壽衣。 女人還跟著去裝殮了,夜里看不清楚臉,但衣裳肯定不會認錯? 當即就給嚇得病了,第二天便開始胡言亂語,說是見了鬼。 家里請了神婆來瞧,畫了兩張朱砂符貼在她的腦門上,她才清醒了些許,就嚷著說見到胡梨花來家里了。 胡梨花的爹娘聽了,哭了一回,覺得女兒一定是舍不得他們做父母的,找錯了家門,于是買了香燭到墳上去。 卻發現這墳似乎被人刨開過。 有膽子大的好事者就建議著,要不挖開個究竟? 雖不愿意打擾女兒,可這墳的確不對勁,所以胡梨花的父母還是挖開了墳。 席子還在,松了口一氣。 可席子打開,只見里面裹著十來斤的石頭,每塊石頭上都沾著些血rou。 胡梨花的爹娘當即嚇得暈死過去。 自此這村子里便有鬧鬼一事傳開。 年幼的胡梨花病死后,變成了兩塊石頭,夜里經常在村里村外游蕩。 而柳婉兒聽說這胡梨花鬧鬼的傳聞,想都沒想,立即到她的本縣,自報身份自M就是胡梨花,也不是什么死人,而是爹娘長期虐待她,還險些將她悶死,她自M命不該絕,逃了出來。 衙門里的人見她渾身都是還沒好完的傷口,好不可憐,信以為真,準備要替她做主,拿票子傳胡梨花的爹娘。 她卻朝衙門里的老爺跪下來,楚楚可憐地求道:“不管如何,他們到底生養了我,打我罵我,我是還手不得,也不敢怪罪的,更不敢因此叫他們下了大獄,不然免不得是那不孝之人了。如今只求老爺開恩,給我立個戶頭,我自M拿著名碟去別的地方討生活吧。” 這開女戶本來就有諸多規矩,還要村里的管事寫個證明的書呈。 更不要說她是個不到豆蔻年的小姑娘了。 但見她可憐,被她的孝心感動,這縣老爺身邊的師爺也就勸著縣老爺幾句,說算是積德行善做好事。 縣老爺就開了這先例。 柳婉兒拿到了戶籍名碟,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而不是像是往常那般冒用別人的,隨時可能被人家發現。 因為胡梨花本人已經死了,怎么可能找到自M頭上? 當即就改頭換面,但仍舊沒潿洲的州府,思來想去,還是改道往河州,在一處小縣城里待下來,給一個鄉紳老爺家的小姐做丫鬟。 姑姑埋的錢財放在原地是不會跑的,但是現在風聲還沒過,她就跑去那潿洲的州府里,到底是不安全。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柳婉兒還是先蟄伏下來。 而流落在外的緣由,仍舊是爹娘想要將她賣掉,她偷偷逃出來的。 她自M本就十分會揣摩人心,所以好叫大家憐惜她,日子過得竟然還不錯。 又說此番前來潿洲負責尋柳婉兒姑侄倆的是成事和謀事,兩人剛到城里,就聽說柳婉兒逃了。 因那三皇子的人在追她,所以成事和謀事也沒敢輕舉妄動。 沒曾想再得了消息,竟然是柳婉兒姑侄倆掉下懸崖死了。 柳煙的尸體當天就撈到了,至于柳婉兒的尸體,則是兩天后,找到的時候已經被泡得變了形,臉和身上許多地方都被砸了稀爛。 因為身形和衣裳都能辨別出來,也沒經衙門里的仵作,更何況三皇子手下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叫衙門里的人去立案。 所以尸身就這樣被扔在山里。 成事謀事曉得后,只覺得白來了一趟,早曉得會是這個結果,他們就不用隔山隔水跑來這潿洲了。 又覺得那柳婉兒被砸得臉都爛了,也算是遭了報應,她姑姑柳煙還得了個全尸呢。 兩人離開那日,在茶館里聽人說鄉下一個小村子里鬧鬼,病死的小姑娘不知道為何,夜晚總會回到原來的村子。 找了幾個道士和尚去念經,也不見好,所以村里好些人都打算著要搬家。 這種事情成事和謀事一路上不知道要聽多少,也沒放在心里,在茶館里買了兩斤鹵牛rou和幾個面餅子做干糧,就啟程離開了。 等他二人回到南海城的時候,沈夜瀾已經開始在軍營里開辟了個地方,專門研制孟茯說的‘鞭炮’,還跟規模不大的小海賊團們打了一回。 因為獨孤長月煉造出來的精鐵所打造的甲衣和武器,所以大獲全勝。 加上那獨孤長月也跟著隊伍上了船參戰,他武功厲害,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外掛了。 海賊的事情沒有孟茯預料的那么嚴重,正好石頭縣里蘇泊夫妻帶著全縣老百姓種植的辣蓼草和艾葉早就收割完畢,如今已經曬干,等這孟茯去驗貨。 辣蓼草種植得最多,因為除了大齊百姓用來當做蘸料,制作驅蚊的盤香也要用到。 “除了已經曬干的艾葉和辣蓼草,還有他們種植的菊花白芷也已經開始收割,蒼術種得也不少,這蒼術最好是種在丘陵,他們倒是會挑位置,我看皎月信里說,都種在了神女山下的小坡上,只怕收成也還不錯。”孟茯一面念叨著,一面撥著算盤,再合計要帶多少銀子去才劃算。 沈夜瀾坐在她的對面,正低頭寫著往京里送去的折子,除了海賊一事之外,主要還是那石頭縣鐵礦的問題。 他們的衣甲和武器都得到了實戰證明,遠比從前的要牢固,所以沈夜瀾提議,將這大齊將士們的甲衣和武器,都換成這個標準。 為此專門挑了武器和甲衣一起和奏折呈上去。 孟茯說著,抬頭看了他旁邊桌上放著的澄亮甲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不是說朝廷的人信不過么?你這些衣甲和武器送上去,沒準朝廷就派人來接手這鐵礦了,難保里面就沒有遼國和金國的探子,技術若是泄露出去,人家打造出精鐵,咱們也就沒什么優勢了。” 她這樣粗淺的道理,沈夜瀾哪里還不懂?所以聽到孟茯的話,便將奏折遞給她看。 孟茯看了一眼,就露出驚詫的表情,“你怎么找到三皇子?”這可不是個好人啊!早前他還在打這鐵礦的主意,如今沈夜瀾竟然建議由三皇子來接手,這不是老鼠掉進油缸里么? “他是野心勃勃,這點不難看出來,可是放在他的手里,總不會泄露出去。”提起朝廷如今的光景,沈夜瀾就忍不住嘆息。 朝廷不是沒人,只是上面不用。 他又不能左右吏部,更不可能左右天子。 所以朝廷現在能接手鐵礦的人里,他挑挑揀揀,竟然只有這三皇子可靠些。 孟茯不由得也跟著嘆氣,“難為你了,就那么一筐壞蛋,也指望不上能從里面挑出一顆好蛋來。”別人有可能泄露出去,這三皇子再不好,但是他自私自利,又獨斷專行,還老謀深算,他恰是他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將自M得了的好處給別人? 何況他也是有那雄心壯志的,不單要登上大齊皇位,還要將那些疆土收回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沈夜瀾目的其實是一樣的。 沈夜瀾被她這話逗笑了,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她的算盤,“那你幾時啟程?” “蘇夫人催得那樣緊,我想著明日去吧。”想到沈夜瀾也要出門,便道:“萱兒我一起帶著去了,留她一個人在家里,我到底不放心。”至于若飛若光在書院里待著,到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正說著,玲瓏的聲音便從樓梯口傳來,“夫人,三公子,成事和謀事回來了。” “這么快?”孟茯有些意外,哪次遇到那姑侄倆不耽擱些時間?而且還沒辦成事情。 沈夜瀾已經起身,孟茯也連忙放下手里的賬目,跟著他一起下樓去。 樓下的廳里,成事和謀事已經候著。 見了他二人下來,自是將那潿洲發生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孟茯聽罷,與沈夜瀾相視一眼,問著他,“你覺得,柳婉兒真死了么?” 這柳婉兒太奇怪了,已經顛覆了沈夜瀾的認知,所以他也覺得柳婉兒這一次‘死’得也太簡單了些,而且那尸體比她姑姑柳煙晚兩天找到,臉還被砸爛了,又沒有仵作驗尸證明她的身份,只憑著那身高和衣裳,覺得還是懸乎,“可能沒有。” 成事立即反駁,“這不可吧?三皇子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何況她的尸體我跟謀事一起去看過了。” “雖說是從崖上跌落,但下面不是河么?她運氣就算不好,掉下去的時候臉撞在崖壁上,可為什么尸體還晚了柳煙兩天才被找到,一處巧合就算了,這好幾處疑點。”最主要的是,孟茯知道柳婉兒是女主角,女主角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死了呢? 而且按照小說的慣例,她只怕下次再回歸到自M的視線里時,指不定身份就已足矣叫眾人在她面前俯首稱臣了。 成事和謀事叫她這么一說,方才覺得好像真的不對勁。一時有些后悔,當初應該再仔細查一查的,可是現在時隔快半個月了,也不好查了。 兩人當下只趕緊請罪。 “罷了。”孟茯擺擺手,這事兒也不怪他們倆,柳婉兒本來就不可能輕易死了。 “你倆就沒想過去附近的村莊看一看?”沈夜瀾想,興許她當時掉下去沒死,就在某處村里養傷,那個可能是她尸體的,也許另有其人。 兩人搖頭,更不敢再看沈夜瀾和孟茯了。 但成事卻忽然想到當時要走的時候,聽到的鬼故事,便壯著膽子說道:“我們啟程回來那日,聽說那河域上流附近的一座小村里鬧了鬼。”也不曉得這算不算是線索。 孟茯也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這鬧鬼的事情跟柳婉兒脫不了干系,連忙問道:“你將此事細說。” 成事如何細說?他們也只是在茶館里聽人說。“就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姑娘,病死了,然后村里人晚上看到她的鬼魂回來了,家里不放心去墳上看,她的尸體變成了石俑,然后說是被詛咒了,整個村子都要遭殃,當時都鬧著搬遷。” 原本是兩塊石頭的。 就是柳婉兒用來砸胡梨花尸體的那兩塊石頭。 但是流言嘛,傳著傳著就越發夸張了。 石頭變成石俑,其實還算是靠譜的。 可孟茯哪里還不懂,那什么胡梨花的尸體被詛咒變成石俑,只怕那具河里比柳煙晚兩天打撈上去的尸體分明才是胡梨花本人。 至于村里晚上游蕩的,沒準就是柳婉兒出來找吃的。 可能是接觸的時間久了,孟茯對柳婉兒也有了些許的了解。 這事兒是柳婉兒能做得出來的。 沈夜瀾似乎與她想到一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