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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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昱出去后,帶上門。 輕微的關(guān)門聲敲在周起寒身上,他撐額嘆息,頂著這張臉去見她,很容易懷疑到周沸雪身上。幾秒后,置在他手側(cè)的手機(jī)響了聲,周起寒拿起查看,將昱給他發(fā)了張圖片,點開后看清是哭紅眼的容冬。 透過照片,他看到容冬清麗小臉上,淚痕明顯,眼圈都是紅的。照片應(yīng)該是偷拍,她的眼睛沒有焦距,水汪汪的。周起寒耳邊仿佛響起細(xì)碎的哭聲,聲聲壓在他心上,他深呼吸,轉(zhuǎn)而看向那十厘米高的相框。 說過的話…… 總是重重的打臉。 他指腹在容冬眼睛處抹了抹,企圖透過照片替她撫起淚珠,逐漸地用力。 將昱剛進(jìn)車,周起寒電話打來。 他笑了笑,接通:“周總。” 那頭,周起寒聲音低沉:“容冬電話給我。記得,晚上把人接到柏庭。” 第43章 043 想抱了。 午休時候, 容冬去了趟市一院,周沸雪的病房里早就換了人,她問了護(hù)士, 得知她走后他就走了。容冬心里掛念,掏出手機(jī)給他發(fā)了信息。 【好點了嗎?】 直到下午, 周沸雪才回。 【嗯。】 很簡單的回復(fù)。 容冬關(guān)心的話被堵得死死的, 盯著那個字看了好幾眼, 直到將昱喊她才回神。 她想起, 晚上要去柏庭。 其實她早上哭得挺莫名,在連子悅焦急地安慰里好了不少,沒想到周起寒電話打了來。起初看到陌生電話她不想理會, 但電話鍥而不舍,她想可能是認(rèn)識的人有事找她,便接了, 聽到周起寒聲音她懵了好一會。 周起寒聲音低低地, 問她怎么了? 容冬平復(fù)下去的心思在短短幾個字里潰不成軍,喜歡真的好tm的煩! “容秘書, 好了嗎?”將昱忙完手頭的事,過來找她, “我們要出發(fā)了。” “好了。” 容冬收回心思。 連子悅捏捏她的臉,給她塞了塊小餅干,“容容路上慢點啊,我們明天見。” 容冬笑說:“明天見。” 連子悅見她沒有早上的陰霾, 心情也好了, 提著包歡快下班。將昱領(lǐng)著她進(jìn)了電梯,途中只他們兩人,互相不語, 對著電梯鏡面面面相覷。 “周總很擔(dān)心你。”將昱突然說話。容冬沒吭聲,他抿抿唇不好再說。 車子駛出車庫時,雨滴刷刷地砸在玻璃上,地面上水積了老多,行人傘面互相擁擠。容冬看到雨幕愣了會,她中午從市一院回來時還是晴天,忽然變了天,真是難以捉摸,就好比周起寒的心思,猜也猜不透。 她趴在車窗上,看著密密麻麻的雨絲,視線順著水流緩緩下落,潛入縫隙。 將昱透過后視鏡看她,感覺到她情緒里的不穩(wěn)定,出聲道:“容小姐。” “嗯?” “快到了。” “將助是和周總在一起久了,和女孩子說話也不會了嗎?”容冬歪頭靠在車窗上,笑著調(diào)侃他,“難怪到現(xiàn)在將助還打動不了遙姐的心。” “……” 將昱微愕:“你知道了?” 容冬說:“猜的。” 上次團(tuán)建連子悅說將昱送萬非遙,她就留心眼了。看,一炸將昱就說了。 “容小姐猜得真準(zhǔn)。”將昱也不藏掖,直視前方道,“喜歡和不會說話是兩回事,正因為喜歡才不會說話,當(dāng)然這是我。至于周總,我覺得他是性格使然,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不易親近,相處久了其實人挺好的。” 容冬看向窗外。 將昱繼續(xù)道:“周總對事物的態(tài)度很少流于表面,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不同。” “……” “我早上匯報工作的時候,說你在哭他就皺眉了,給他發(fā)了你的照片他立刻致電給我,向我討要你的手機(jī)號,并讓我一定在晚上把你送去柏庭。”將昱想起上次車廂周起寒替她遮光,“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在乎你。” 雨聲漸大,將昱話音結(jié)束。 容冬體會不到他口中周起寒對她的在乎,她揉揉眉,繼續(xù)看外面發(fā)呆。 - 叮咚。叮咚。 容冬敲響門,她第一次來,難免有些緊張,站在門外拘謹(jǐn)?shù)啬笾陆恰?/br> 門很快開啟。 周起寒出現(xiàn)在門后,難得的是,他沒穿西褲襯衫,簡單套了件白色衛(wèi)衣,底下著淺灰色休閑褲,腰間系著圍裙。容冬眨眨眼,沒想到看到這樣的他,比平日精致多了份閑適,高嶺之花瞬間有了煙火氣。 “來了。”周起寒側(cè)讓,“進(jìn)來。” 容冬抬腳跨進(jìn)去,他隨即關(guān)上門,寬松的衛(wèi)衣擦著她胳膊過去,容冬脊背頓時繃直,眼睛局促的盯著地上,想換鞋沒看到合適的。周起寒彎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新拖鞋,說:“新的,沒穿過,可能會有點大。” 不是有點,是很大! 容冬的小腳塞進(jìn)去后面空了一大截,走路都晃腳,這是他自己的碼數(shù)。 周起寒看著她腳在拖鞋里拱來拱去,掩唇笑了笑,“下次我提前準(zhǔn)備。” “下次?” “怎么?以后不來了?”周起寒朝人走去,看她走路實在捉急,鬼使神差地攔腰把人抱了起來,順勢顛了顛。容冬嚇一跳,攀附住他的肩,胸前柔軟撞了過去,囧色慢慢染上耳垂,“干嘛啊,我自己可以走。” 周起寒垂眸盯上她染色的耳垂,眸底流露不易察覺的溫柔,抱著人放在半人高的餐桌上,替她把裙子整理好。容冬視線盡頭是他淬了冰雪的雙眸,隔著薄薄的鏡片,傳遞出雪山消融時天邊無盡的光與熱。 “嗯?你的臉?”容冬看清他的不同,下巴處,冷白皮膚上點點疙瘩。 “昨晚應(yīng)酬,吃了辣,上火。”周起寒輕描淡寫解釋,看著她的眼睛,“紅紅的。” 容冬眼底的紅還未消散,淺了些,眼眶還有點腫,能想象哭得有多慘。 給她打電話本想是安慰,結(jié)果她哭得更厲害,周起寒在電話這頭筆都折斷了。 最終也不明白她為什么哭? 周起寒溫?zé)岬闹父共渖纤劢牵p揉了揉,觸及她纖長的睫毛,指尖微頓,開口道:“我都不知道你這么能哭,為什么哭,可以告訴我嗎?” “周起寒。” 容冬很久沒喊他名字了。 “我們真的是戀人嗎?”容冬在他面前委屈感更甚,眼睛又不聽話了,“你應(yīng)酬完上火身體不舒服,我不知道,你不來公司,我不知道,戀愛關(guān)系也不短了,你連我的手機(jī)號都是找助理要的,你真的喜歡我嗎?” “不對,你當(dāng)初說了,你不確定喜不喜歡我,只是不排斥。”容冬把他的話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她沒覺得不對,甚至暗暗歡喜,仔細(xì)想想,他的話就是慌話,“你輕而易舉地挑起我的心思,拿了后就不管不顧了。” “……所以你想?”周起寒見她眼睛又紅了,忙說,“別哭。你好好和我說。” 容冬抽抽鼻子,“我說完啦。” 周起寒失笑,指腹上沾了她的淚水,濕漉漉的,“你想跟我去見奶奶嗎?” “?” 容冬腦子一時沒轉(zhuǎn)彎,話題跳躍度太高,她說得話和見奶奶是兩回事啊。 “吃了嗎?” “?” 周起寒彎了彎唇,捏捏她的臉,溫聲道:“吃完你再好好數(shù)落我,好嗎?” 容冬扁扁嘴,喏喏點頭。 真好哄。 周起寒眼底笑意更甚,舍不得的松開手,指腹上還留有她軟軟的觸感。 他提前讓保姆買了菜,安頓好容冬,自行去了廚房。容冬目光追著他高大的身影,緩緩下沉,停在圍裙半松的系帶上,她抿抿唇,從桌上跳下,踩著那雙大大的拖鞋跟在他后面進(jìn)了廚房,抬手系緊了裙帶。 周起寒身形愣住,“怎么了?” 容冬想憋著股氣,悶悶地:“帶子松了。” 她玩著帶子沒松手,壯著膽子手指穿過他的腰,擁住了他。周起寒習(xí)慣性抬手想拿開,手碰上后暗暗使勁,最終放了上去,感覺到她整個人貼了過來,軟得燙人,他故作鎮(zhèn)定道:“容容,抱著我是要餓肚子的。” “想抱了。”她說。 “好。你抱著。”周起寒深吸氣,任由她。搭在她手背上的手愈發(fā)地白。 周起寒鎮(zhèn)定心神,開始處理晚餐,他白天順道咨詢了將昱關(guān)于容冬的飲食習(xí)慣,將昱通過連子悅打聽到,飲食清淡,偏愛吃蝦和西蘭花,他做了白灼大蝦和西蘭花炒蝦仁,豆腐蝦丸湯。容冬在旁看得一愣愣地。 今天進(jìn)蝦窩了。 她坐在餐椅上,看著那一顆顆蝦rou,太陽xue陣陣發(fā)麻,雖然她喜歡,但這樣吃還是頭一回。容冬在他出來后換了笑顏,把頭發(fā)別在耳后,準(zhǔn)備吃,散落的發(fā)落下,她今天皮筋忘辦公室了,現(xiàn)在吃飯還得護(hù)著發(fā)。 周起寒端好菜,離開了會。 容冬趁機(jī)拍了照片發(fā)給許惜爾看:【雖然看著很好吃,但蝦蝦做錯了什么。】 許惜爾:【……】 容冬看到菜的一瞬間表情和這省略號有異曲同工之妙,她正要回復(fù),身后有了動靜,還沒回頭,就覺一雙手纏上了她的發(fā)。周起寒順著她頭發(fā)紋理,攏起秀發(fā),連帶著落在她胸前的那縷,指腹不經(jīng)意地碰到她。 耳后,脖頸,都碰到了。 容冬手指收緊,不知道他要干嘛,收攏好的頭發(fā)被他握住,綁了東西。 “好了。” 周起寒笑了笑,“這樣就不散了。” 容冬抬手去摸,摸到一個小疙瘩,兩面留著尖尖的角,觸感好像是——他的手帕。 他用手帕纏她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