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王毅將,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她心里好內疚,其實,她真不愿意王毅將這樣犧牲自己,他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她,可是,她該如何償還這一切,看著子旋生不如死的蒼白面容,她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子旋深深愛著的,為他,寧愿拋棄親人也要誓死跟隨的男人,王毅將。 今后,她該如何面對子旋,如何彌補? 抬手擦干眼角不斷涌出的淚痕,她對著骨灰盒,最后對王毅將說了一句話。 “安息吧!王毅將,這一切我會為你討回來,妞妞,我也一定會替你找到,我會好好照顧子旋,連帶著你的那一份。” 彎下腰身,再次將骨灰盒抱入懷中,走出那間小小的太平間,把盒子遞給了先前的那名老頭,老頭用毛筆沾了一下水墨汁,認真專注地在光滑的木質盒子表面寫了蒼勁有力的字體:“王毅將先生之存骨。” 老人將劃有名字的骨灰盒放到了中間的第十二層空格里,輕輕合上了那扇小門板,小門板外面,留有一個小小的空間,那是留給以后死者親屬前來祭奠時所用。 莫川讓靜知等著消息,讓她不要太過于擔心,而她也想著,如果真是沈雨蓉,或者姚庭軒綁走了妞妞,他們不會什么事情也不做,她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消息給自己,反正,他們的目標不是妞妞,而是她,林靜知。 走出骨灰園,就接到了秦擎天的電話,讓她回一趟交易所。 交易所里人不多,自從玉其鱗、華星幾個股成為垃圾股后,大家都人心慌慌,怕其余的股票也會變成垃圾,所以,不敢再狠手,只買一些零星的散股,靜看股市的風吹草動。 “靜知,我批了一間公司上市。”秦擎天在電腦面前正忙碌著,見靜知走入辦公室,騰出一只手,他將新上市公司資料遞給了靜知。 “蜈蚣集團。”真是俗氣,居然有人用這們的名,真是沒文化,沒素質,沒涵養,她看著就心里反感極了。 “別看名字難聽,可是大有來頭呢!再說,這段時間,股市動蕩不安,這個實力雄厚的公司可以幫我們穩住股民心,我已經蓋了章,簽字了,而且,公告都發出去了。” 秦擎天向靜知訴述今天勞動成果,想讓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 靜知的視線在瀏覽到‘蜈蚣集團法人代表那一欄時’,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姚庭軒,還真是陰魂不散,這男人用蜈蚣之名將公司弄上市,是何目的?想阻此已經來不及了,她火速跑出了辦公室。 交易所大廳 人影寥寥無幾,身著黑風衣站在巨大屏幕前,正用手托腮,眸光凝定在屏幕上那些閃爍的五顏六色數字上男人正是姚庭軒,神情十分專注,似乎在研究著什么。 后面立著向抹人影,是他花錢雇來的保鏢吧!也許是聽到了高跟鞋接觸地面發出的‘咚咚咚’聲,轉過臉,抬起側顏,姚庭軒看到了門口纖細苗條身姿,眸子迸射出寒光,稍縱即逝,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下巴微微頜起,挑畔地斜睨著她,在向她發出挑戰的信號嗎? 真好笑,她是這間交易所的總裁,在股票界,她的級別雖然沒有秦擎天高,但是,她絕對不可能玩不過姚庭軒,細長的眸子瞇起,神情凜冽一笑。 姓姚的,這可是你自己撞到槍口上來的,蜈蚣集團是吧!我到要看一看這只龐大的蜈蚣有多么強勢?就算是三頭六臂,我也會慢慢地削去它的爪牙,讓它從此不再興風作浪,禍害人間。 姚庭軒的視線越過她,落定在某個人的身上,眼瞳泛著一抹亮光,他喳呼著迎了過來。 “哎呀!老蕭,你咋也來了?”他伸出手想與走入交所易大廳的男人相握,然而,男人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從他身邊擦走而過,讓姚庭軒一雙大掌僵在空氣中。 靜知只到姚庭軒那聲‘老蕭’時,整個人就呆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當姚庭軒伸出雙手時,她能夠清晰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檸檬清香。 男人邁著穩健的步伐,筆直走到了最前排一名年紀稍長的cao盤手身側空位上坐下,修長的雙腿重疊,從衣袋里摸出一支煙,刁在嘴里,再摸出一個泊金打火機,點燃了唇間的煙卷。 “老蕭,不愧是穿連檔褲長大的,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姚庭軒被江蕭漠視,他用手摸了摸鼻子,除去了心中涌現那份尷尬,陡步再次跟了過去。 “老蕭,你不會也將公司弄上市吧?” “怎么?”男人吐了一口白色的煙霧,輕輕一吹,煙霧從他身邊繚繞開去,抬眼,徐聲冷問:“你以為‘中寰’沒有這樣的實力?” “不,當然不是,中寰的實力有目共睹,不過,弄成上市公司,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沈世雄不是傳說當中的股市至尊么?有人說他擁有二十七間上市公司的財力,然而,事實證明,也不過是唬人的話而已,心術不正的人,終將一天會自食惡果,姚仔,你這么聰明,不會也學起他玩那種陰狠的手段吧?” 言下之意是說姚庭軒的上市公司是空有其表,或者與沈世雄一樣是空殼子。 “我怎么可能與他一樣?”笑話,他才不要像沈世雄,像沈世雄多晦氣啊!他那么阻撓,他還是被江蕭送進了監獄。 還一代股神呢!現在的姚庭軒根本瞧不起他。 “不信,咱倆賭兩手?”姚庭軒提意,江蕭自然是樂意奉陪,反正,他們都玩了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這交所易再多玩一把,有些游戲要換著方法玩,才會覺得刺激! 靜知遠遠地站在那里,將背倚靠在了墻臂上,看著兩個男人笑里藏刀地對峙,姚庭軒買了一百萬股玉其鱗,江蕭購了五百萬股華星,兩個瘋子都買垃圾股,是在比誰的錢多么?真是愚蠢,這等于是把錢丟進水里,連泡也不會冒一個。 兩個男人喊出的名字讓交易所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面色驚疑,暗想,今天又有好戲看了,這段時間,股票界總是會來一些不顯山不顯水的人物,神秘,氣度不凡,又感覺身價不菲。 至始至終,江蕭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她不知道這男人到交易所來干嘛?是專程為姚庭軒而來,也或者說,他想來試一下水,看一看垃圾股一事是不是如社會上傳言一樣? 不管他是為什么而來,他江蕭的事情,都與她林靜知沒有半毛關系了。 就等這兩個瘋子繼續玩下去吧!反正,輸掉的也不是她口袋里的錢,她走出交易所大廳的時候,天空一片陰霾,一會兒,就下起了霏霏細雨,一線一線的雨絲糾葛纏綿,扣人心弦。 想到子旋的事情,心情萬分沉重,前兩天,車子被刮花了,送去修理廠了,她只得步行去醫院探望子旋。 “嘎止”,一聲緊急剎車聲回蕩在靜知的耳膜邊,回頭,就看到了一輛藍色的邁巴赫毅然停在了自己眼前,車窗緩緩搖下,探出的頭,赫然是秦擎天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孔,眼眸里蓄著溫柔的笑意。 “上車吧!我送你過去。” 抬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雨絲還在飄落,頭發已經被淋濕了,吸了一口氣,她打開了車門,坐進了車廂。 “聽說你好朋友老公出車禍了?”秦擎天問著,抬腿踩了油門,藍色邁巴赫車身飛速地彈出。 靜知只是輕輕地嗯了聲,至于這件事情,她不想與外人說太多,畢竟,妞妞還沒有找回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妞妞就越安全。 一首《愛相隨》的曲子演湊完畢,視野里,車窗外赫然已經是一間白色消毒水彌漫的醫院。 “謝謝!”她禮貌地向他道著謝,抬手握著了車柄,正準備下車,然而,男人坐在那里,凝望向她的眼神變得深邃,眸子一抹晶亮的光彩掠過,他騰地就伸出一支手,大掌覆在了她細嫩的柔荑上。 靜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回首,張開的紅唇還沒說出一個字,他的唇已經吻了上來,有那么一個瞬間,靜知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她根本沒想到男人會吻自己,會吻得如此急促,如此狂燥不安。 她的沉默讓他心里倍感一陣竊喜,頓時,勇氣倍增,火熱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齒,正想長驅直入,然而,就在這時,靜知回過神,一把推開了他,男人喘著氣,滿臉憋紅,深黑的瞳仁里流光溢彩。 真是卑鄙,居然這樣子襲擊她,靜知暗罵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急忙拉開了車門,火速地拿著包沖出車廂,秦擎天愣在原地,望著她匆忙消失在醫院門口的纖細身影,大掌狠狠地擊在了方向盤上,還按出了幾道刺耳的喇叭聲音。 靜知步伐倉皇,用手奮力地擦著嘴唇,心里懊惱極了,秦擎天那臭男人太討厭了,她一直把他當成是親密的同事,可是,人家偏偏不這樣想,居然對著她耍流氓,可恨至及。 推開了病房的門,子旋已經醒了過來,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睜著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視線投射向窗外,眸子沒有焦距,面容更是潔白如雪,沒有一絲的血色,發絲垂落在臉頰兩邊,更為她培添無限哀傷與落寞。 望著這樣的玻璃人兒,靜知的心狠狠抽了幾下,心中,百般糾結,她走上前,在床沿慢慢坐了下來。 “子旋。”她輕輕地喚,子旋醒過來,還如此平靜,她不知道該對她說什么好? “不要吵,小聲點,王毅將在睡覺,他帶著妞妞在睡覺呢!” 她的眼睛望著窗外眨也不眨,只是,話明顯是對靜知說的。“子旋。”聽了這話,靜知的心口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鐵捶,片刻間,將她的胸口砸成了碎片。 子旋失憶了,她逃避沒有王毅將的事實,在她的記憶里,她們一家三口正幸福生活著呢!妞妞失蹤了,王毅將死了,如果子旋醒過來,知道這樣的事實,定會生不如死。 也許,讓她這樣活著不清楚的思維中未償不是一件好事,凝望了她半晌,見她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躺在了床上,靜知也沒再喚她一聲,在妞妞未找回來之前,就讓她呆在這虛擬的世界中吧! 吞下了喉間灼烈的苦汁,靜知起身走向了門邊,輕輕合上了病房的門,將靜謐的空間留給身心受創的子旋吧! 她剛走出醫院大門,抬眼,就看到了一輛黑色小轎車大刺刺停靠在了醫院大門口。 身著一身雪白筆挺西服的男人,頭發做得很有型,臉上還戴著一副大大的荼色眼鏡,鏡片上倒映著她柔美的身影,將手揣在褲兜里,俊美面部輪廓,高大筆直的身形倚靠在白色車身上,尊貴不凡的氣質,白色的西服與黑色的車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成了女人們眼中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頻頻引來了異性們的注視與渴求的眸光。 荼色鏡片上那張精致的五官越來越近,身形也越來越清晰,當女人視他為無物般越過他而去,伸出長臂,緊緊地扣住了她手腕。 “要與我劃清界線,是為了他?” “什么?”靜知不明白這個男人話里的意思,他口中的‘他’到底是指的誰? “半個小時零四分鐘前吻你的那個男人。” 記的真是準確啊!分秒不差吧!靜知冷笑:“你跟蹤我?” 見女人逃避他的質問,反而把問題丟給了他,男人摘下了臉上的荼色墨鏡,深邃的瞳仁里染了幾許的怒意。 “拒絕我是為了那個男人,回答我。” ☆、第二卷:股市風云 第27章 借我三千萬? 記的真是準確啊!分秒不差吧!靜知冷笑:“你跟蹤我?” 見女人逃避他的質問,反而把問題丟給了他,男人摘下了臉上的荼色墨鏡,深邃的瞳仁里染了幾許的怒意。 “拒絕我是為了那個男人,回答我。” “真可笑。”女人輕蔑一笑,細長的眸子勾深。“我們是什么關系?你憑什么這樣質問我?又是以何種身份?”這男人,她們已經早成陌路了,她的事不用他管。 語畢,她不再望他一眼,邁著輕盈的步子轉身揚長而去,男人咬著下唇,深黑的眸子閃著無數復雜的光芒,白色褲子邊,握著荼色墨鏡的大掌狠狠地捏握著,也是,他們早已不是夫妻關,她要與哪個男人在一起,與他又有什么關系呢?只是,心口那莫名的怒氣在向他無聲說明著什么!他忘不了她,忘不了她們曾經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她怨他間接害死了她的父母,而他,卻不能為了她放棄復仇的機會,他們身上都扣負了太多的責任。 抬眼,亮麗纖細的身影在他瞳仁一角已經變成了一個紫色的小圓點,薄唇拒得越發地冷直,重新戴上墨鏡,打開車門,上了車廂,小轎車迅速疾馳而去,車尾繚繞的煙霧如天邊變幻的云宵。 見車子從自己眼前象道利箭一般疾馳而去,是那么絕然無情,靜知無聲地笑了,她不想原諒江蕭,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有人打電話來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請問找誰?” “你是林靜知?”聲音很粗獷,帶著微微的刺耳,夾雜著冷漠。 “是,請問你是?”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從靜知心頭掠過。電話里覺靜了兩秒,然后,她就聽到了一抹可憐兮兮的尖銳童音襲上耳膜。“干媽……嗚嗚……我是妞妞……干媽……救我。” “妞妞。”她渾身汗毛豎立,尖銳的童音刺入她心窩好疼,終于打來電話了。“妞妞。”見那刺耳的小孩聲音漸漸遠去,落落在塵埃里,靜知死死地抓住了手機外殼。“妞妞。” “想要小孩活命,先準備好三千萬,不準報警,否則就等著為她收尸,靜候通知。” ‘啪’電話切斷了,她憤怒地扯著嗓子大呼。“妞妞……你們想要怎么樣?不準傷害妞妞。”盡管她歇斯底里地怒吼,回旋在耳朵邊的,就只有嘟嘟嘟清脆的忙音了。 她望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通話結束’的字符,恨不得,一把將手機砸了,妞妞果然是被歹陡綁去了,可是,到底是誰綁架她的?她是子旋的女兒,按理說,子旋在香港也沒有得罪人,肯定是因為她的關系了。 “妞妞,你等著干媽。干媽一定會將你救出來。” 王毅將死了,她已經很不對起子旋了,她不能讓子旋唯一的親生女兒出事,妞妞是王毅將與子旋唯一愛情結晶,可是,該怎么去救?兩千萬啊!不是一個小數目,她到哪兒去湊?而且,剛剛電話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讓她不能報警,如果報了警,那么,他們就要兇狠地撕票,她知道,報警救孩子的機率很大,可是,她不能冒丁點兒的危險,她冒不起這個危險。 是的,她輸不起,一顆心七上八下,急匆匆回家,將那個大紅布包打開了,她清理了那一大包的鈔票,足足有五百萬,可是,這離救妞妞的數字還差好大一截,怎么辦? 她打電話給秦擎天,說出了那個龐大的數字,秦擎天也有些吃驚,他實話對靜知說了。“知知,不是我不借錢給你,而是,我的錢幾乎全部都在股市里耗著,所以,我一時……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錢。” “好吧!”她掛了電話,秦擎天手上沒那么多現金,她只得另外想辦法,她算了一下,即便是她把名下的財產賣了,也湊不夠那個數字,更何況,她一手創建的心血,她不想賣。 晚上,八點,她一個人走在人影稀疏的街面上,冷風徐徐從衣袖里灌了進來,蔓過她的肌膚,讓她心頭掠過涼嗖嗖的冷意! 低下頭,昏黃的路燈下,借著微弱的燈光,望著手機上那一排一直烙印在腦海里的數字號碼,不知是第n遍翻出來了,數字敲上去又抹掉,抹掉了又敲上去,如此三翻,一直就在這兒徘徊。 不能再等了,想到妞妞還在虎口,張著一對水汪汪的在眼喊著她干媽的容顏,她一顆心就疼得發慌,發狂。 她可以等,可是,妞妞,她等不起,她的生命危在旦夕,她不能再讓子旋失去妞妞了。 橫下心拔通了那個號碼,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就在她正欲要掛斷電話之際,一道冷沉的聲音飄了過來。 “喂!”電話聲音很吵鬧,看來他應該在某個娛樂場所,也許還在應酬吧! “能不能借我三千萬?” “憑什么?”沉默了幾秒,男人的聲音含著寒風襲卷的冷咧! “憑什么?你是我的誰?憑什么我要借三千萬給你?”男人接而連三的問題讓靜知無法招架,這幾句話是下午她才對他說過的,現在,他把它們全數還回給她,真是一個愛記仇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