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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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情況就不樂觀,快搶救一下這個兒子。”女醫(yī)生慌亂地替孩子剪了臍帶,然后,用一張嬰兒被將孩子包了起來,讓護士急忙抱去了保溫箱。 隔著門板聽到靜知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嚇得不敢再聽下去,然后,他轉去了洗手間,枝枝生孩子,他心里慌得不得了,他是一個頂大立地的大男人,讓他做什么都可以,可是,面對這種女人的生產(chǎn)過程,那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哀嚎就象是一野貓利爪子,把他的心抓得殘破不堪,這女人真是遭罪,如果以后,他娶了枝枝,絕對不會讓她再受這樣的痛苦了。 等他走出洗手間,產(chǎn)房的門已經(jīng)大打開了,他急忙大步跨了進去,產(chǎn)床下面是一片艷紅的血漬,成了朵朵妖冶的罌粟之花,耀紅了他的眼瞳,太嚇人了,他嚇得雙腿發(fā)軟。 心,也緊緊地抽縮,他看到靜知一張慘白著臉,靜靜地躺在了手術臺上,整個人透明似玻璃的人兒,沒有一絲的生命氣息,身上蓋著一件很薄的毯子,手術室里沒有一個醫(yī)生護士,當他的眸光在掃到柜臺上那個小小的發(fā)紫身體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孩子生下來了,卻是一個死嬰,靜知的孩子死了,剛才,他簽手術通知單時,就已經(jīng)明確替靜知做了決定,如果情況危急,保大人。 現(xiàn)在,靜知的孩子死了,她醒過來肯定會痛不欲生的,雖然是靜知的骨rou,可是,愛烏及屋,他也愛這個孩子,曾經(jīng),他還想接納這個孩子,做這個孩子的父親,如果不是在她與江蕭的婚禮上,江蕭擄走了靜知,現(xiàn)在,他應該是這個孩子名正言順的老爹了。 “護士,護士。”他沖到門口前大喊,幾名護士慌慌張張跑進來。 “給我轉到特殊的病房,快。”天雖然不是很冷,可是,靜知都在這地方呆了這么長時間了,她身子本來就單薄,現(xiàn)在,加上產(chǎn)后更虛弱,他不能讓她繼續(xù)呆在這種地方受罪。 “好,好。”護士們怕姚君辰興帥問罪,急忙跑出去張羅,不到半刻功夫,昏迷中的靜知就被他們轉到了特殊的高干病房里去了。 一輛黑色的奧迪在馬路上瘋狂地疾駛,林靜知,你如果膽敢不要我們的孩子,這輩子,我江蕭與你沒完,就算是入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陪葬。 抬腳狠狠地踩了剎車,黑色的轎車車身象一匹了韁繩的野馬,駛向了一間又一間豪華的醫(yī)院,靜知只留一個紙條給她,他打了她電話,她不接,再后來就關了機,他不知道要去哪兒找她?沒人告訴他,她在哪間醫(yī)院,所以,他就只能一間一間地尋找,終于,當他跑進一家名叫“惠心”的醫(yī)院時,收費處的小姐告訴他,是有一個名叫林靜知的小姐兩個小時前辦過生產(chǎn)手術繳費登記,他火速跑向了產(chǎn)房,而空蕩蕩的產(chǎn)房里,他四處張望沒有看到如期熟悉的身影,有幾名護士正在里面不知道在談論著什么,見一個大男人心急靈焚地跑進產(chǎn)婦,護士們都向他投過來不明所以的眸光。“請問先生找誰?” “剛才,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林靜知女人在這兒生過孩子?”他的問話很直接,在心跳如雷鼓之際,他的腦子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顧忌太多。 他的問話,凌厲的氣勢,強大的氣場,俊美的身形剎那間就讓幾名護士低下了頭,她們不知道這個男人與剛生產(chǎn)的女人是什么關系?林小姐的老公不是剛才那位姚先生么?大家雖納悶,卻不敢迎視他那凌厲的眸光。 “是……是的。”男人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尊貴氣質讓護士不敢說半句謊話,不知是誰小聲地這樣回答。 男人的眸光在產(chǎn)房里掃了一圈,眸光在觸及到角落里垃圾箱中那個血rou模糊的小身體時,心,猛烈地一顫,俊美的容顏立刻罩上了三千尺寒霜,他亦步亦趨地走過去,十指手指情不自禁地收握成拳,一口銀牙咬碎,凌厲如刀峰的眸光狂狠地掃向了產(chǎn)房里所有護士陌生的臉孔。“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天生是領導風范讓幾名護士驚若寒蟬。 “先生,孩子剛出生就死了,自然死亡。”膽子稍大的護士見其余幾名同事都縮著脖子不敢言語,這種事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更何況,也不怪他們手術失誤,那孩子生下來是死胎,現(xiàn)在的醫(yī)學上是很少見的。 閉了閉眼,想平穩(wěn)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他感覺自己平靜不下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存在于這個世間,終于,在這一刻知曉了,他象瘋了般趕來,有人卻告訴他,他的孩子是一個死胎,剛從母體里分離出來,她就死了,活生生與他骨rou分離。 眼眸間倏地就變得血紅,他象一只發(fā)怒的巨獸,撲過去,一把揪住了一名護士的衣領子。“你說,為什么他會是死胎?你們這干人都是吃醋的?國家養(yǎng)你這樣無用的人到底是為了什么?去,把你們的院長給我找來。” 他的眸光像是恨不得要吃人,恨不得要把這里所有的人生吞活剝,而且,他嘶吼著,憤怒著,咆哮著,只為,他的孩子剛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小小的身子就血rou模糊,就停止了呼吸,而,這之前,他還沒來得及見上她一面,上蒼待人好不公平。 “去把你們院長給我叫上來。”他的話讓所有的護士嚇得半句話都不敢講,只能僵直在原地,不敢動彈,從這個男人凌厲的氣勢看來,應該是本市一位政界的大人物,的確,他也有那樣的氣場,身上沒有一絲商人的氣息,高官兩個字在護士的心底竄起,大家驚得狠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不想去面對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場面。 “先生,孩子是自然死亡的。” “笑話。”男人一把推開揪住的那名護士,護士身子一個趄趔,險此跌倒,他陰狠一笑:“現(xiàn)在的醫(yī)學這么發(fā)達,在得知孕婦有危險之際,就應該準備剖腹產(chǎn)。” “先生,這不能怪我們,是林小姐自己再三要求不進行剖腹產(chǎn)的,而且,陪同著她的老公,也簽下了手術通知單。”護士趕緊跑出去,兩分鐘后折返,迅速把一張手術通知單遞到了男人的身上,視線飛快在那張雪白的單子上掃了一圈,當眸光落到了“保大人”三個字的時候,眸子里的血光倍增,姚君辰,原來是這廝啊!當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憑什么陪她來生產(chǎn)?還有,林靜知,這個女人好狠的心啊!她堅持不剖腹產(chǎn),連孩子與自己都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也是,他的孩子怎么能與初斷情人,愛入心魂的男人命相比? 江蕭發(fā)出一記低低的笑聲,只是,那笑聲中透著絕世的蒼涼,懷了他的孩子,不讓他知道,硬說是姚君辰的,他最痛恨的就是那個女人居然拿他們的孩子威脅他,讓他放過莫川,可見,莫川在她心目中有著何其重要的位置。 他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家醫(yī)院,他完全可以說是這家醫(yī)院婦產(chǎn)科醫(yī)生專業(yè)技術不過硬,導致讓他親生的孩子剛出世就夭折了,他知道現(xiàn)在這個社會都是一群唯利是圖的東西,只是,他不明白,依姚君辰的關系,他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才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吧!又怎么會上心呢? 掏出手機,他給宋助理打了一個電話:“宋助理,查惠心醫(yī)院的院長是誰?對,馬上我要他全部的資料。” 男人剛收了線,屋子里的護士嚇得個個就開始腿軟,原來真是一名高官啊!他如果真要查什么,還會查不出什么來嗎?一名護士趕緊跑過來,顫顫魏魏對他道:“林小姐生的是一對龍鳳胎,女兒雖然自然難產(chǎn)死亡,可是,兒子還活著。” 聞言,感覺自己眼前黑暗的世界猶如傾刻間變得敞亮,就好比是看到了千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躍出,掃射掉那裹在他心口沉重的幽冥。 大手伸出,急切地按壓在了護士的肩頭:“在哪兒?” “江檢察官,在育嬰室的保溫箱里。”恰在這時,先前替林小姐接生的那名婦產(chǎn)科醫(yī)生走了進來,她與這個男人不熟,可是,在電視或者新聞上曾經(jīng)看到過他俊美的身姿。 知道他是檢察院大名鼎鼎的江大人,江蕭回首,望向身后那名剛走進來的身著白袍的醫(yī)生。“帶我去看看他。” 他的聲音里難掩興奮與喜悅。 當接生醫(yī)生帶著他離開,幾名護士這才拍了后胸口,大家都吸了一口氣:“天哪!我就覺得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原來是一名檢察官,我記得江蕭以前沒戴眼鏡啊!” “就是,戴上眼鏡都有點變了樣子。” “幸好那名男嬰沒死,要不然,我們這醫(yī)院可就惹禍上身了。” “對了,那個林小姐跟他什么關系?她老公不是姓姚的那個男人么?”“是啊!我也覺得納悶兒。”幾名護士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 保溫箱里的那個小小人兒,臉幾乎只有他的拳頭那么大,眼睛緊緊地閉著,紅紅的小嘴兒不停地蠕動,沒有什么精神,腦袋也耷拉著,江蕭站在保溫箱的面前,抬起手想觸摸一下兒子小小的手指,可是,一層玻璃箱隔絕了他想要觸碰兒子的手掌,望著這個保溫箱里小生命,他說不出來自己心底的最真的感覺,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狠狠地撞擊著自己靈魂深處。 “江檢察官,由于是雙胞胎孩子吸收的養(yǎng)份較少,所以,身體很虛弱,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女醫(yī)生沒有把話說下去,事情已經(jīng)非常明朗了,這孩子是江大人的兒子,剛才那個差一點難產(chǎn)的產(chǎn)婦是他女人,雖然,他們之間可能有太多復雜的人際關系,但,那不是他們做為醫(yī)生該管的事兒,她們的職業(yè)是救死撫傷。 “那個女人還在醫(yī)院里?” 醫(yī)生愣了一下,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詢問的那個女人是剛生產(chǎn)身體還十分虛弱的“林靜知”小姐。 “嗯!剛辦完住院手續(xù),住在高特病房345號。” “姓姚的在她身邊?”“嗯!”“江檢察官要不要去看一看她?”畢竟是自己兒子的母親,女醫(yī)生也是一個女人,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最希望能見到的就是孩子的父親,按常理推斷,林小姐應該是對江大人有感情,否則,不會愿意背著他生下孩子。 “不用了。”他的嘴角撇成了一個冰冷的弧度。“謝謝你們,這個孩子我要帶走。” 是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的骨rou再冒一次這樣的危險,他已經(jīng)失去兩個孩子了,第一個孩子,他滿懷期待,一心期盼他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喊他一聲爹地,正因為那個孩子,才讓他與靜知之間橫隔著一條永遠難以跨越的鴻溝。 “可是,你不去給孩子的母親說一聲嗎?”女醫(yī)生覺得這樣太殘忍了,雖然孩子的母親還不知道女兒已經(jīng)死掉的消息。 “就讓她以為這孩子與女兒一樣都死去了吧!”這是他剛才下的決定,他一定要帶走這個孩子,她的心不在孩子身上,更不在自己的身上,今后,就讓他一個人帶著孩子爺兒倆好好地活下去吧! 無論她最好選擇姚君辰,或者是莫川,他們都不可能善待這個孩子,即便是他們能善待這個孩子,他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親生兒子喊別的男人爹地。 想著她一字一句劃下的那兩行字,他就心痛難當,她為了救初戀情人,不惜拿他們的孩子做籌碼,他的兒子,女兒在她的心目中算什么?什么也不是,他江蕭在她心里更是沒有一席之位,即然如此,林靜知,你就不要怪我心太狠,你可以嫁給那兩個男人,但是,休想帶著我的兒子一起去。 男人佇立在風中,望著樓上那個窗口的方向,窗口前有人影在晃動,他戴著眼鏡,鏡片上清晰倒映著姚家老二忙碌的身影,他沒有想去探望她的沖動,在得知自己女兒停止呼吸,看到那血rou模糊的小身體躺在垃圾箱里的那一個,他堅硬的心就好似有人拿了一個千斤重的鐵錘,兇狠地從高空中狠狠地砸下,傾刻間,心膜四分五裂,疼痛在胸腔內漸漸地蔓延開,成了無數(shù)的毒針向了他剛硬心臟的每一個角落。 他站在這個角度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之久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應以兒女私情而沉迷,再說,現(xiàn)在的他,肩上還擔負著恢復江家昔日風彩,將父親母親哥哥撈出獄的重任,扔掉了指尖的煙蒂,抬腿狠狠地擰滅,拉開車門,上車,車子在蒼茫的夜色中飛快地漸行漸遠…… * 到底睡了有多久?靜知不知道,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里,夢里,是她的一雙兒女長大后,小手兒拉扯著她的衣角,小嘴兒親著她的紅唇,撒著嬌,一個向她要洋娃娃,一個向她索要飛機模型玩具的情景。 她是帶著甜甜的笑容醒過來的,能入眼的全是云朵間飄渺的白色,看來已經(jīng)在她昏睡的時間里,他們把她從產(chǎn)房轉到了這病房里來的。 沒有一個白衣天使在病房里,唯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窗前碌著,男人抿著唇,雙手正在不停地往一個花瓶里插著幾束鳶尾花,鳶尾一向是她最喜歡的花卉之一。 他的神情非常專注,好似在細心呵護著他最心愛寶貝兒一般。 “枝枝,你終于醒了。”弄完了花兒,轉過身,便對上了靜知那對水霧霧的眸瞳,他嘻笑著迎了過來。 “我睡了多久?”靜知伸了伸懶腰,由于不是剖腹產(chǎn),她的身體除了下身有有一些不適的疼痛襲來,其余還沒什么大礙。 “快大半個下午了。”姚君辰走過來,打開了床頭柜上的那個保溫杯,雞湯的香味立即在屋子里彌漫開來。 生孩子時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xiàn)在,即便是睡上了一個好覺,她還是感覺整個人猶如虛脫了般,當然也很餓,姚君辰要喂她,她不許,硬是從他手中將盒子搶了過來,開玩笑,她與他又沒有關系,要不是情況緊急,敖雪蓮給他打電話,她肯定是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的。 “你大嫂怎么樣?”“傷到了背骨,還躺在醫(yī)院里了,醫(yī)生說,至少要在醫(yī)院里躺一個月。”他如實地答,他哥都氣得不得了,父親過來時也罵他,為了靜知,他可是什么都沒有說,任他們把他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代我謝謝她。” “枝枝,那個瘋女人你認識吧?”姚君辰猜想那女人她應該是認識的,怎么可能有一個精神病患者莫名其妙地跑持著兇器跑上來,向她狠喊著:“把我老公還給我。” “她是莫川的老婆裴書穎。”這件事,她也不想瞞他,再說,敖雪蓮畢竟為她擋了刀子,如果不是敖雪蓮替她擋掉那一刀,如果那一刀正中她肚子的話,她與兩個孩子的命真的是堪憂啊! “果然是她。”原先他想的就是那個女人,沒想到,還真的是莫川的老婆,這莫川消失了,老婆瘋了,還跑到靜知租住的屋子里去嚇唬她,如果不是大嫂湊巧去她哪里,后果不堪設想啊! “對了,我大嫂去你哪里干什么?”姚君辰就這件事想不明白,手術后,在敖雪蓮清醒后,他也去問過她,可是,她都是找一些理由來搪塞,壓根兒不想提起那件事情。 “不過是來找我敘敘吧!她以為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她又不能為姚家生,來看望一下我很正常啊!” 靜知也怕自己找莫川送光碟的事兒被大家發(fā)現(xiàn)了,所以,選擇了三緘其口,見靜知說的與大嫂相差無二,他也不不再懷疑什么了? “對了,君辰,讓護士把我的孩子抱過來,我想看一下他們。” 昏睡前,她清楚地記得,護士們的響亮驚喜的聲音在她耳邊繚繞:“天啊!是對龍鳳胞,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呢!長得好可愛呀!” 聽了她的要求,姚君辰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第104章 讓你全部奉還!〔高潮〕 “對了,君辰,讓護士把我的孩子抱過來,我想看一下他們。” 昏睡前,她清楚地記得,護士們的響亮驚喜的聲音在她耳邊繚繞:“天啊!是對龍鳳胞,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呢!長得好可愛呀!” 聽了她的要求,姚君辰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快去啊!”見姚君辰懺在原地不動,靜知再一次催促,以前,只要是她說一聲兒,隨便什么事,這男人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今兒是怎么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終是有知道的一天,而且,他沒有那種通天的本事,隨便到什么地方找一對剛剛來到世界的龍鳳胞給她,即便是有那種本事,也覺得欺騙的辦法只不過是對靜知更殘忍而已。 咽下喉頭灼烈的苦汁,姚君辰清了清嗓子,慢慢幽幽吐出:“知知,你不要激動,要冷靜一點。” 想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有一股莫名的恐怕與擔心漫上她的心瓣尖,她低低地喊了一句:“喂,姚君辰,你在說哪國話?去啊!快去把孩子給我抱來,我想看一看她們,記得我昏過去的時候,醫(yī)生說,她們長得挺好看,挺可愛的,你不去,我自己去。”說著,她撐起身意欲從床上起來。姚君辰見狀嚇得急步奔了過來,按壓住了她削溲的雙肩。“知知,不要亂來,那孩子是死胎,還沒出生就死在你肚子里了。”姚君辰幾乎咬緊牙關說出這句話的,是的,他知道靜知必須面對,他不可能瞞得了她一輩子,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 不,靜知不敢相信姚君辰的話,她整個人就僵坐在了床上,腦中無法思考,一片空白,半晌,臉蛋上才扯出一記虛無飄渺的笑容:“君辰,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知,你真的沒良心,我知道你恨我,我讓你在千萬觀眾與親朋友好友面前丟盡了顏面,害你被你父母親罵,可是,你生我氣,可以沖著我發(fā)泄,不要詛咒我的孩子。”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嚴厲了起來,還含著深濃的警告,這姚君辰居然這樣詛咒她剛出生的孩子,她恨不得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姚君辰定定地望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緩又道:“枝枝,我也想這是開玩笑,可是,它不是玩笑,它是真實的,你剛暈過去,那孩子就死了,我進去的時候,就只能看到她小小的紫色身體,枝枝,你要挺住,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孩子沒有了沒關系,以后還會有的。” 孩子沒有了沒關系,他是男人,終究說得太云淡風清,男人又怎么能夠體驗得到女人心底那份喪子之痛,傾刻間,靜知感覺驀然間有一張無形的巨色在暗夜里鋪陳開來,就這樣死死地網(wǎng)住了她,將她全身勒得死緊,無法呼吸,更或者說,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輕微的痛苦。 “不。”片刻后,她發(fā)出一聲無僵的悲鳴,不可能,在她昏迷前,她是親耳聽到醫(yī)生們高興地談說她的孩子有多么可愛,有多么漂亮,她們不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她拍掉了緊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掙扎著下床,腳剛邁出一步,下身撕裂的疼痛就襲卷著她的四肢百胲,那里幾個小時前才剛縫了針,消炎藥還沒有吃上幾粒,雖然很痛,可是,她極力強忍著,現(xiàn)在,她不相信姚君辰的話,她要去問一問那個替她接生的醫(yī)生,看一看她剛剛落地不到七個小時的孩子,她的兒子,還有她的女兒。 “枝枝。”姚君辰急也,疾步奔上前,想要攙撫搖搖欲墜的她,卻讓她一把用力地揮開,她攀著墻壁,艱難吃力地向前,姚君辰拿她沒有辦法,就只能跟在她身后,小心冀冀地伸出雙臂,想撫又不敢撫,心里一陣絞痛漫過,早知道如此,他就該把她帶離這兒,帶離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靜知一步一步費力地走到了婦產(chǎn)科醫(yī)生辦公室門前,她艱難地喘息著,嘴里不停地呼喊著:“醫(yī)生,醫(yī)生。” 替她接生的女醫(yī)生此刻正坐在辦公室里填一系列產(chǎn)婦資料報表,抬頭,看到了門口出現(xiàn)的那張慘白轉青的女人容顏,嚇得趕緊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終究是要面對的,這女人真是遭罪,慌亂中,女醫(yī)生信步從辦公室迎出來。 “姚太太,你傷口剛縫合不能走路的,消炎藥也沒吃多少,如果傷口裂開了就不好辦了,姚先生,你是怎么照顧你太太的?居然還敢讓她下地?”不忍斥責臉色如蠟燭的女人,女醫(yī)生轉過臉冷聲斥責著她身邊唯一的男人。 “不關他的事兒。”靜知顧不上與女醫(yī)生說別的,直接了當問了出來。“醫(yī)生,我的孩子呢?我想看一看他們,他在哪兒?是不是在保溫箱里?” 話音中,帶著止不住的輕皽。女醫(yī)生望著她眼眸那抹晶亮的希冀之光,喉頭有酸澀的苦汗在涌動,眼神一黯:“林小姐,對不起,那孩子剛生下來是死胎,我們檢查過,她們在你肚子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也許是你撞在墻壁上的那一下吧!”女醫(yī)生別開臉,不想看到女人眼眸中的晶亮色彩一點一滴地黯下去,最終變成了慘淡空洞的一片。 “你騙我,醫(yī)生,怎么可能?我記得暈過去的時候,他們明明都還好好的。”是的,正是因為聽到孩子安全降臨,她才松了一口氣,才放心地沉沉睡了過去,夢里,她還夢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扯著自己褲角,向她索要著心愛的玩具與洋娃娃,為什么轉瞬間她們就沒有了?她是他們的mama,她懷了他們九個月,一朝骨rou分離,甚至還沒仔細瞧一眼她們的容顏,長得像誰?像她多一些,還是像江蕭多一些?更甚至于,她還沒來得及摸一下她們小手,小腳,小身體,還沒來得及親一下她們的小嘴角,小額頭,她們就沒有了,這是做夢嗎? 之于一個女人,這是人世間最殘酷的事兒,女醫(yī)生嘆了一口氣,正色道:“林小姐,這是事實,希望你不要難過,振作起來,你還年輕,身體底子也還很好,今后,你還可以生。姚先生,撫你太太回病房吧!這兒風大,坐月子的人是不能吹大風的,細心照顧一下她。” 醫(yī)生話剛說完,靜知喃喃地又說了一句:“我要見一見我的孩子,就算是死了,我也要見一見她們?醫(yī)生,我求你,告訴我,他們在哪里?” 聽了她的要求,女醫(yī)生迫眉遲疑了一下:“林小姐,何必再看了,再看也不過是多了一份傷悲罷了,更何況,死嬰我們已經(jīng)處理掉了,至于去了哪里,是清潔阿姨處理掉的。” 猛地,靜知凝望向她的眸光如兩柄剛硬的冷刀。“你說謊,你騙人,你們是什么醫(yī)院,在家屬與產(chǎn)婦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將孩子處理掉,你這什么破醫(yī)生,我要告你們,我要將你們這種殺人不見血的魔鬼告上法庭。” 她突然間胡言亂語起來,眼睛里浸染著血紅,指著女醫(yī)生的鼻子破口大罵,女醫(yī)生急忙呼來了幾名護士,見幾名護士要強行將她拉進病房,姚君辰看不下去了,一把將要圍上來對她動手的幾名護士揮開。 “滾開。”然后,他彎下了腰,把她緊緊地摟在了胸懷里。“為什么,姚君辰?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會是這樣啊?”她用力錘打著姚君辰結實的臂膀,這個男人明明守在手術室的外面,為什么會讓這一切的事情發(fā)生?靜知傷心欲絕,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這句“為什么會是這樣?”是的,她不過是好好地睡上了一覺,醒來后就什么都變了,而且,她的孩子好好的,就在兩天前,她還到醫(yī)院做過產(chǎn)檢,雖然不是這間醫(yī)院,因為昨天她半昏厥中,姚君辰心急如焚地把她帶到了這間醫(yī)院來,她的孩子明明好好的,產(chǎn)檢時一切正常,怎么在生產(chǎn)時會遇到難產(chǎn)? 她依稀記得,兩個孩子半閉著眼睛時沉穩(wěn)呼吸時的樣子,那兩個如玻璃透明般,有著小小紅臉蛋,額角還有淡淡皺痕一樣的玻璃人兒就這樣憑空沒有了,這讓她情何以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