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原諒我沒能來探望你。”因為,他沒臉來見他,因為,是他的父母將他親自推了進去,這一坐就是整整六年,還有四年才能出來,他已經在爭取為他減刑了。 “對不起。”這是男人第一次向人道歉,話語很生硬,喉結滾動,大有幾分的落魄。“不用道歉,老大,不是江夫人把我弄進來的,事實上,當時,是我自己愿意進來的,我愿意為你頂罪,我早就說過,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所以,哪怕想要我的命,只要你一句話,我也會毫猶豫就給了。”男人大有幾分古代武俠小說里忠膽義膽,豪情壯志。 他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今天,他也做到了,他這條命是老大救的,那么,這輩子他會誓死效忠老大。 “杰,六年了,失去自由的六年,你把什么都還清了,我盡量為你減刑,你爭氣一點,最好再過三年就出來,然后,與我在外面團圓。” “好,一定,老大,我的表現一直都很好,出來后,我還要跟著你,行么?” 跟著他?他現在連自身都難保,男人露出一記苦澀的微笑。“當然。”他不能抹滅了杰的積極性,他是一個對朋友最真摯的人,要不是因為他,他也不可能在這鐵窗中苦苦熬了六年,十年刑期不是一個短暫的日子,這也是他感到最內疚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與杰見面之日,所以,他飛來香港看望他了。 * 日子匆匆從指縫間溜過,只留下滴滴點點的回憶。 一晃,靜知已經懷孕快八個月了,肚子已經隆高幾乎看不到走路了,這天,她與莫川一起去找一個客戶簽約, 那客戶是經紀公司的溫老板,手上的明星紅得發紫,所以,公司名氣自然就高,莫川的‘華麗集團’想進軍廣告界與娛樂圈,知道她以前在娛樂圈混過輕車熟路,并且,她曾是溫老板的下屬,找上她自是好說話兒,所以,莫川就打電話給她了,對于莫川的請求,她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然后,莫川開車過來接她,夜晚八點半,正是各酒店經營的黃金時間段,莫川早就訂好了位置,她與莫川在包房里等了好久溫老板也沒有來,這人現在大牌了,不似兩年前那么好說話了,現在的‘旗豐’在國內娛樂圈大紅大紫,身價自然也高,據說,這個溫老板還吞沒了好幾家業內的公司,擴大了‘旗豐’,現在,連名字也改成了“玉鱗”,名字是多了一份閃閃發光,連公司也裝潢的富麗堂煌。 等了兩個時辰,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莫川見這男人耍大牌,沒有辦法,只得與靜知兩個點了菜,剛用完餐,吃了點水果,溫老板就打電話過來了,告訴她們,他現在正在一家名叫‘華依’夜總會陪客,如果她們等不及可以到那兒找他。 為了將自己的公司把規模擴大,莫川拉著靜知去了,里面有許多商界人物,雖算不算舉足輕重,但是,個個都是腰纏萬貫的富商。 他們進去的時候,一伙人正在喝酒猜拳,靜知沒想到會見到他,算來已經有足足五個月沒見面了,只是偶爾會在報上看到他的一些消息,以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男人線條較好的側顏,膝蓋上還坐著一位秀發筆直垂肩,涂著艷麗唇彩,面色有幾分熟悉的骨感美女,美女穿著黑色皮褲,皮衣有一些短,露出了白皙的小蠻腰,這種的地方的姑娘身材臉蛋都是一等一的好。 男人左手捏握著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昏暗的光芒打射在了杯子里,成了一朵金色的菊花反射在了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 右手握著一把牌,美女坐在他的腿上,正在用著手指抽他手掌里的牌,態度親昵,氣氛暖昧,時不時還格格地掩嘴輕笑! “呀!靜知來了。”溫老板也正在與懷中的一個美女調笑,手中也握了一把牌,另外還坐了兩個男人,都是同樣的畫面,表面上好象是在玩牌,其實,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到這地方來,玩牌是假,玩女人到是真的,只是,現在的她,經歷了這么許多的事情,她早就練就了一顆百毒不侵的心,他已經傷不到她了。 見靜知與一個男人出現在門邊,溫老板推開了身上粘著他的女人,說了一句:“邊上去。” 然后,就迎起了身,滿面堆笑地向她們招手。“靜知,好久不見,幾時結婚了都不通知我一聲?”溫老板是狡猾的生意人,這些話只不過是在與靜知寒喧而已。 對于他的話,靜知采取了轉移問題,因為,那個男人在場,所以,她不想回答這個赤果果的問題。 “溫老板,好久不見,你老人家的事業真是越做越大,大得我都不敢再與上前搭訕半句了。”靜知瞟了那個擁著漂亮側顏弧度的男人,只見他的大掌正摟在女人白皙的小蠻腰上,不知正在與女人說著什么,對于她的來訪似乎并不感興趣,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 “你這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聽說你也混得不錯,榮氏地產界榮總裁的行政助理,混得不錯啊!比跟著我強多了。”溫老板皮笑rou不笑地打趣道。 “我咋敢給老板相拼并論呢!對了,溫老板,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莫川,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溫老板抬頭掃了一眼靜知身后的男人,又垂下了眼簾:“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壓根兒不想給莫川面子,他是瞧不起半路出家的莫川吧!對于娛樂圈這一行確實不好混,不專業的更是不用說,所以,對于莫川想與他公司簽約的事,他是絲毫不上心的。 “溫老板,不太方便吧!”靜知瞟了神色有些難看的莫川,又把眸光投向了溫老板。“有什么不方便的,這里都是自己人嘛!”溫老板擺明了就是不想與莫川簽約,都搪塞半天了。 ☆、第103章 孩子是你的(精彩) “我咋敢給老板相拼并論呢!對了,溫老板,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莫川,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溫老板抬頭掃了一眼靜知身后的男人,又垂下了眼簾:“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壓根兒不想給莫川面子,他是瞧不起半路出家的莫川吧!對于娛樂圈這一行確實不好混,不專業的更是不用說,所以,對于莫川想與他公司簽約的事,他是絲毫不上心的。 “溫老板,不太方便吧!”靜知瞟了神色有些難看的莫川,又把眸光投向了溫老板。“有什么不方便的,這里都是自己人嘛!”溫老板擺明了就是不想與莫川簽約,都搪塞半天了。 “溫老板,我朋友的想進軍娛樂圈與廣告界,他實力非常雄厚的,還望溫老板能給靜知一個薄面,給他一次機會吧!”靜知的話說得十分委婉,她一心想幫莫川,自是沒有注意自己那份迫切的語氣,她雖然以前是溫老板的下屬,因姚君辰的關系,與溫老板有幾分交情,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這老男人是出了名的視利鬼,莫川有錢這不假,可是,他是黑道人物出身,以溫老板的行事做事風格,應該早就對莫川做了一番調查與了解,知道莫川的背景是裴書穎的父親,以前都是仗著那層關系在圈子里面混,裴書穎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精神醫院治療,裴局長因女兒之事大受打擊,政界中的位置也有些搖搖欲墜,有人曾傳言,他可能會在七月的改選中下臺,所以,溫老板才敢不賣莫川的債,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了,他財大氣粗了,這么兩年來,他一直活躍于e市政界中,與許多高官的關系都十分融洽,這樣一來,莫川想要與‘玉鱗’簽約難度就加大了。 “靜知,你也知道現在的娛樂圈前景大不如以前了,姚君辰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翻身,他的背膀也不算太薄吧!廣告界更不用說,都賣透了,更何況,現在銳收又高,‘玉鱗’沒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風光呀!” 溫老板用眼睛斜睨了對座的江蕭一眼,見男人一聲不啃,仍然與懷中的美人調笑,似乎并不關心眼前的這樁事兒。 溫老板拒絕的很委婉,他說某些話不假,可是,也不是事實的全部,在娛樂圈,如果‘玉鱗’都混不下去了,那在那個圈子的其它小公司就更不用說了。 “溫老板謙虛了吧!聽說你‘玉鱗’都簽下了十來名好來塢巨星了,還怕沒有市場么?你的事業如日中天,帶一個小公司應該不是一件什么難事。” 溫老板厚唇一勾,低低笑開,旋轉著手中的杯子,杯子里倒映著他城俯深沉,老謀深算的面孔。 “靜知,直說了吧!我們都是生意人,與莫先生的公司簽約,對我而言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他那樣的公司,我如果勾勾小手指,就會有無數個會來與我簽約,所以,你們還是去找找其他的吧!嗯,也許‘財豐’也不錯,那老總你也認識,是以前顧氏兄弟公司的老大開的,要不,我替你們引薦一下?” 溫老板表明立場,直接說了自己不想與莫氏簽約的理由,說白了,就是覺得對‘玉鱗’沒有利益,在商言商,也許還嫌棄著莫川的身份,怕把他的‘玉鱗’也抹黑了,所以,才會這樣百般推諉。 “算了,知知,咱們走吧!”莫川不是傻子,以他精明的頭腦,早就知道了這溫老板為什么這樣為難他?在他分析看來,一是因為他的黑道身份,二是因為旁邊還坐著一只老虎,他雖然什么也沒有說,雖然成了一只落水狗,但是,到目前為止,江政勛落馬的事兒都過去了大半年,仍然沒有將他除職的任何消息,那么,他身后應該還有大人物撐著,那就是他京都位高權重的舅舅。 所以,幾個月下來,江蕭在e市的地位未減分毫,反而羽冀日漸豐滿。他有一段低迷的歲月,但是,現在,似乎都走了出來,他一直與自己過不去,明里暗里都在揪著自己的身份不放,所以,他不可能會讓溫老板與他簽約,讓他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部向白道上發展。 有了這個認知,莫川拉著靜知的手就要走向門邊,然而,如果就這樣走掉,靜知不會甘心,她辦事情一向都非常認真,她一向是一個驕傲的人,容不得溫老板在這么多人的面前拒絕自己。 “溫老板要不再考慮考慮?” 她都覺得自己的臉皮厚死了,可是,她是真的想要幫莫川,這輩子,她與莫川不可能成為夫妻了,但是,卻是最好的朋友,相偎相依的朋友,她有什么事,莫川會不顧一切來相助,莫川有難時,她怎么可能會袖手旁觀呢? 溫老板看著靜知,嘴角的笑容勾深,抿著唇不語,然后,眸光調向了對座面無表情品嘗紅酒的男人,坐在他腿上的美女已經將他手中的牌抽盡了,又為他面前贏了好多的籌碼,相反地,由于溫老板一直在與他們講話,所以,大腿上的美女一邊側耳傾聽著,一邊抽牌甩出,心不在央,自是又為溫老板輸出去好多的籌碼,眼看溫老板面前的籌碼就愉快輸光了,可是,他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趁著另一輸家洗牌的空檔,溫老板又把眸光繞回到靜知的臉孔上。“靜知,你一向知道我們的規矩,這兒誰最大你自己看一看?如果江檢察官能開了這個尊口,我就勉如其難……”溫老板沒有再說下去,這意思非常明顯了,這小丫頭不可能還不知道內情吧?不是他要為難姓莫的男人,是這個江大人不肯放過他啊!掐著他身為黑道組織火焰的身份,如果他一旦將資產慢慢漂向白道,他就會趁機將他所有的財產沒收,那時,如果他膽敢與他合作,他的‘玉鱗’也會遭到池魚之災,剛才那廝已經明確向他表過態了,所以,他才會出爾反爾,要不然,他吃飽了沒事做,與他們兜這么大一個圈子做什么? 原來是這樣啊!靜知落寞一笑,笑容有些苦澀,都這么久了,江大人還是死咬著莫川不放,是因為她的關系吧!在場的人有幾個是熟面孔,都知道她與江蕭曾經的婚姻關系,坐在這兒的,除了江蕭一個政界之人外,全部都是靠政府支撐才能經營公司的生意人,自然是誰都不敢開口講話。 “江檢察官,能給‘華麗’指條明路么?”她看向了一直低垂眼簾,對整件事表現一副漠不關心的男人,看著他那張冷漠的臉,靜知心底莫名劃過一縷哀傷,尤其是坐到他大腿上的女人將身子變換了姿勢,大膽開放地跨坐到他兩條腿上,甚至還將雙臂圈住了他脖子,鑲著五彩水晶的美甲在他微敞開的胸襟前劃著圈兒,那畫面要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空氣里即刻凝結了一股玄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突然間就變得令人窒息,靜知就這樣等待著,久到連心口也發疼,象是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之久,男人這才緩緩抬起眼簾,如大海般深沉的眼眸凝向了對面定定地審視著他的女人,女人的臉頰有著淡淡的紅潤,未抹胭脂,朱唇卻不點而紅,她的眼窩發青,巴也比原來要尖了,連顴骨都露了出來,眼睛里面閃爍的那抹晶亮的神彩是為了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那抹希冀之光以及她們站在一起,那相配顏色與服飾一下子就在他的內心里掀起了驚天駭浪,穿情侶裝,到他面前顯擺什么呢? 陰鷙的眸光從她尖瘦的下巴移下,落定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八個月了吧!肚子都那么大了,還有心管人家的閑事兒。 猛地,一瓶陳年的酒‘卡嗒’一聲甩到了她的面前,男人指著桌上的那瓶酒道:“如果你把這瓶酒喝完,我可以考慮一下許多的事。” 大家望著那瓶酒大氣兒都不敢出,天啊!那可是‘龍舌蘭’啊!出了名的烈酒,就算是男人喝下去都會要了命,更何況是這么一個體質纖弱,大腹便便的孕婦女人,江檢察官想為難前妻的用意不言而喻。 靜知盯著那瓶‘龍舌蘭’呆若木雞,她沒有想到江蕭會讓她喝下去這整瓶的酒?江蕭,你夠狠,我肚子里懷著你的骨rou,你居然想這樣折磨我與孩子,如果你都不疼愛他,試問這個世上還會有誰會疼愛他呢?這樣想著,她心底里就延伸出一抹孤勇與堵氣的意味,在大家驚詫間,她奔過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那瓶‘龍舌蘭’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你瘋了?”莫川再也無法忍受了,他沖上前,惱怒地奪下了她手中的那瓶烈性酒。將那瓶酒狠狠地甩落到地板上砸得粉碎,玻璃碎渣濺到了他的臉上,把他的眼角劃了一道輕淺的血口子,讓讓他陰戾的臉孔看起來更猙獰駭人。 “江蕭,真是歹毒,你會遭反應的。”語畢,不顧眾人驚若寒蟬的眸光,他一把拉著靜知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子包廂,所有的人看著一男一女怒氣匆匆而去的身影,見到江檢察官額頭一根根地賁起的青筋,以及凜咧的眸光,個個急忙都低下了頭。 * “知知,不要這樣,你這樣,比有人拿刀切我的rou讓我更疼。”莫川一向把靜知捧入掌中呵護,她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雖然他因為某件事辜負了她,但,這并不代表他就不愛她了,事實上,現在的知知讓他的心更愧疚,更心疼,更憐惜,只是,他能有什么辦法呢?看得出來,她的一顆心仍然還在那姓江的男人,也許,某些緣份是上天注定的,他與江蕭是不可一世的仇人,而他就是因為某件事情辜負了她,偏偏她又因為撈子旋老公王毅將出獄而與江蕭糾纏不清,再后來,她的孩子掉了,再后然,她又懷上了江蕭的孩子,這些事兒,他都沒有辦法阻此。 所以,他很心疼她,剛才,他知道她是在與江蕭堵氣,如果他不阻此,這女人恐怕真的會將整瓶龍舌蘭灌入嘴里,那樣會傷及胎兒。 “莫川,我沒那么傻,我不可能喝下那瓶酒的。”靜知不過是在江蕭面前演戲而已,只是想試一下她在江蕭心目中的地位,但是,她失望了,在她撈起那瓶酒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江蕭將那美女摟得更緊,她根本看不到他那張陽剛面無表情的容顏,也是,雖然,她懷著他的孩子,可是,他并不愛她,是她太傻了,一直都認為她們之間也曾走過了那么大半年的歲月,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原來,都是假的,男人心狠起來比什么都可怕,她想,她即便是醉死在那兒,他也不會眨一下眼吧! 在他們那些闊公子兒的眼里,女人都是一件件衣服,哪有不換的道理?老婆,這個詞匯也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的束縛,莫飛家有嬌妻,一直在外尋花問柳,姚庭軒娶了我見猶憐,家世傲人的敖雪蓮,不是還與香雪欣有染么?江蕭與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因為,他們都是長期在一起玩耍的哥們兒,再好的男人都會被他們薰陶。 “你不會喝?”這個莫川還真是沒有想到,對她說出口的話持質疑的態度。 “當然,走吧!私下我再去找一找溫老板。”靜知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江蕭越不想讓她幫莫川,她就是越是想要幫,因為,她心里十分清楚,江蕭一直死咬著莫川不放,多半是因為她的關系,莫川是她的初戀情人,她也曾是江蕭的妻子,在心里,他一直都放不下這件事,他不愛她,可是,以他那么大男人主義思想的男人眼睛里是容不得半點兒沙子的。 “不用了。”莫川想到剛才那讓他驚懼的畫面,如果她真吞下了那一大瓶龍舌蘭,后果不堪設想,他寧愿傾家蕩產也不會心愛的女人為他去冒這種險。 “莫川,除了進軍娛樂圈與廣告界真的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靜知試探性地一問,聞言,莫川的眉心即刻就擰起了幾朵小皺褶。 他仰起頭,眸光投射向高遠的湛藍色天空。江蕭將他逼上了絕路,他所有見不得光的生意都無法開業,最近一段時間,公、檢、法那家人兒總是咬住他不放,讓他好幾家夜總會都停止營業了,甚至連日本魚生料理也無法正常開業,他的生意因為裴書穎的關系都見了底,警察隔三岔五就會找上門來,象一只只的瘋狗,他的‘華麗’集團一向是一個空殼子,也是他所有黑道生意撐門面的公司,里面的幾名員工也都是花瓶之類的人物,他手上的資金無法轉向正道,那幫警察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的證據,他心里是沒有底的,總之,他怕自己慢了一步,他們一旦將證據呈現上法院,這六七年來,他辛苦打拼出來的江山就會毀于一旦,所以,他才迫不切待想找一個下家,就目前而言,娛樂圈與廣告界是最好賺錢的,而且,也不需要太深厚的根基。 所以,他才會千方百計地找溫老板簽約,私下也承諾過溫老板會給他許多別人給不了的福利,按理說,生意人沒有有錢不賺的道理,原來是江蕭那廝在中間橫插了一竿子,其實,剛才,他與靜知進入包廂,眸光在看到那男人后,整顆心就涼了半截,知道談判無望,所以,他一直就沒有說一句話,因為,說得再多也是枉然。 低下頭,吸了一口氣,莫川穩了穩自己的心緒,邁開長腿,走向了停靠在路邊的黑色邁巴赫。 靜知也跟著走向前,彎腰進入,男人動手拉開引摯,踩下油門,車子才平坦的馬路上行進,車子里飄渺著鄧玉君婉轉動聽的歌聲,歌聲非常有感情的一位女超級女巨星:“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只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 美酒加了咖啡是什么味兒?酸的?甜的?還是苦的,也或者是又酸又甜又苦,百味參雜,正如她林靜知的人生。 一路上,莫川沒有再說話,對靜知提出的那個問題置若未聞,雖然他什么也沒有說,可是,靜知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的生意幾乎陷入絕境了吧! 是江蕭咄咄逼人,這件事情,她真的無法理解,按理說,江蕭應該死揪住姚庭軒不放,怎么還有控檔還來整莫川呢? 看著莫川與她見面時經常心不在央,眉心的那縷刻痕越擰越深,靜知也是愁腸百結,在肚子里胎兒快九個月的時候,由于溫老板不肯與‘華麗’簽約,再加上,莫川是一些隱私身份被人含沙射影指出,他的事業幾乎沉入了谷底,然后,有一天早晨,她剛睡醒就被一陣電話玲聲驚醒,電話是‘華麗’集團的秘書助理打來的,當她匆匆趕到‘華麗’集團的時候,只看到一群警察正在忙碌地查封清點‘華麗’所有財物,秘書顫顫魏魏地告訴了她一個事實:“莫川失蹤了。” 她搖搖晃晃地走出‘華麗’集團,站在高聳入云端的偉大建筑前,仰頭望著眼前的摩天建筑物,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蒼涼,這間公司雖然是擺在臺面上為黑道組織洗錢的公司,可是,也是莫川奮斗了這么多年的心血,他雖然從來都沒有對她講過,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這所有的心血,包括犧牲了她們之間五年朝夕相處的感情。 她以前也憎恨黑道之人,因為,正是有了這些人組織,所以,才會讓世間之人無法安寧,她以前也認為黑道中的人,混黑社會的人都應該是壞人,但是,莫川是壞人嗎?她真的分辯不出來,也許,他曾經販賣過毒口品,走私過軍火,殺過人,斗過群毆,搶劫過,但是,他對她的好點點滴滴全都浮在了眼前,她雖然已經不再愛他,可是,她還是無法忘記他,至少,他對她來說是一個特殊的男人,他陪她曾經走過了那么一段純真的歲月,年少輕狂的歲月有他與她形影不離的身影,他雖然沒有對她提及過離開她后的事情,可是,她能夠猜測得到,他的江山是他赤手空拳打出來的,一個無名小卒,在短短的五年之后能夠成為一座城市黑道組織的頭目,這身后,到底有多少心酸的歷史? 下午,當靜知看到報紙上與網絡上發布的對莫川通輯令時,她再也坐不住了,莫川再次成了通輯犯,這件事她應該要負大部份的責任,她不能讓他再一次流離失所,過著無法安身的日子,她打了很多通電話,可是他都不接。 后來,他的號碼停了,再后來,她打過去就再也不是他的聲音了,這么快,那張卡已經被移動公司給了其它的用戶,莫川再次失蹤了,想著莫川又將過上暗無天日的日子,靜知心中的那份愧疚就與日俱增。 那天是中午,陽春三月,天氣格外的晴朗,她是步行走到檢察院門口,醫生告訴她,孩子的臨產期就在這幾天了,所以,讓她多運動多運動。 她找到他辦公室的時候,宋助理把她攔在了外面。“對不起,林小姐,老大說了不會見你,你還是走吧!”宋助理望著這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心里也有些糾結,可是,在他打電話進去報備的時候就遭到了老大的冷斥,所以,他只能把這個女人強行攔在了外面。 “他幾時下班?我可以到外面到樓下去等他。”說著,她已經打定主意這樣做了,他不見她,是知道她來為莫川求情吧! “林小姐,你還是不要等了,老大今天的行程很滿。”宋助理不想讓她到樓下去受罪,再說,看她那個圓圓的大肚子,穿那么寬松的衣服都遮擋不住,快要臨盆了吧! 靜知沒有回答,也許是想充耳不聞,她邁著輕盈的步子下樓,沒有坐電梯,是自己一步一步邁著階梯走下十一層樓,檢察院的大廳前來辦事的人兒很多,只是,全是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孔,她不認識任何一個人,她就坐在那張黃色的塑料椅子上,見許多的穿著職業服裝的人談笑著從電梯里走出來,她知道檢察院的高層一般都是走另一道電梯的,垂眸,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時針指正了五點半,該是下班的時候了,她從黃色的椅子上站起身,筆直邁步走向了正廳大門隔壁的那道電梯,身子重了,走起路來有些吃力,視線都不能看到地面了,醫生說她的胎懷的很穩,是一對雙胞胎,性別到是沒有告訴她,她現在也沒心情去打彩超,因為,有經驗的同事告訴她最好不要去打,電超波會影響到孩子的發育。 今天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了,身體有些累,她剛到那尊石像子雕像旁站立一分鐘左右,只聽‘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兩抹身影,走在前面的男人正垂著眼簾看著手上的一份文件,一件長袖的黑色襯衫,脖子上沒有系領帶,看起來有幾分隨性灑脫,褲子也是黑色的,連皮鞋也是,這樣的顏色讓他身材看起來有幾分清瘦,不過是不失昔日的俊美,走在他身后的男人抬起頭,眸光掃到了倚靠在石獅子上的女人,眸光里露出了幾許的復雜,然后,他湊上前,輕說了一句什么,緊接著,男人抬眼,犀利的眸光穿透過薄薄的鏡片筆直地向她掃射過來,眸光里沒有詫異,反復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當他的視線落定在她那個又圓又大的肚子上時,睫毛輕壓,長長密密的眼睫毛迅速遮蓋住了他眸底的幽傷。 ‘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邁開了長腿,他把視線投向了前方,漠視著這個讓他又恨又怨的女人。 就在他快要越過她而去的時候,靜知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江蕭,給我兩分鐘,兩分鐘就好。”她的語氣有些慌亂,這一刻,她真怕江蕭就這樣拂袖而去,她都在這兒等了他個多小時了,這男人真的很狠心。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說的嗎?”男人沒有低垂眉眼,視線落在了她緊緊地拽著他的手臂上。 靜知也察覺到了他的不自然,也是,她們都離婚了,而她還要這樣找上門來求他,甚至不惜拽住他的手臂,強行阻此他離開,宋助理雖是他的心腹,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人,可是,之于她,畢竟也是一個外人。 她有些局促難安,咬牙松開了手。“江蕭,我……求你,我只要兩分種就好。” 男人一向知道女人的脾氣與倔傲的性格,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不會服一次軟,也從不曾向他低一次頭,然而,她可以對姓莫的那個男人做到如此地步,可以為了他拋卻自尊,低聲下氣跑來求他,嘴角勾出一絲的冷笑,滔天的怒意積聚在了心底。 抬頭,他向宋助理使了一個眼色,宋助理知趣閃開,然后,石獅子空曠的地方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身影久久佇立。 “說吧!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 聽著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不慍不火的態度,靜知咬了咬下唇,終是開了口:“江蕭,為什么一定要把莫川逼上絕路呢?他是一個可憐的人,從小就沒有了父母,是賤婆婆把他一手拉拔大,江蕭,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該把這種恨發泄到莫川的身上,他沒有錯,你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他?” 這就是她來找他的目的,想讓他挽開一面放過莫川,只是,法不容情,他身為一個檢察院的檢察官晃可能徇私枉法的。 “九個月了吧?”他望著她圓潤的肚子,思緒并沒有專注在靜知剛說出口的話上。 “江蕭,你聽不懂我說的話么?放過莫川,他沒有錯,也與你沒有什么仇,你何必要將一個可憐之人趕盡殺絕?” 見江蕭如此漠視自己,靜知的心幾乎痛到無法呼吸,所以,她再也壓抑不住積累在心底多時的委屈,她幾乎是歇斯底吼出來的。 男人狹長的眼睛一瞇,里頭閃耀的光芒不是危險的精光,也是重重迷離又復雜的光芒。 “林靜知,都說愛情是盲目的,明明知道他罪不可赦,可是,偏偏還將他當成是一個大圣人,你可知道?莫川做了多少違法私亂紀的勾當,你可知道,他曾販賣了多少毒口品與軍火,讓多少的家庭支離破碎,家破人亡,讓多少的青春少年走上了那條再也不能回頭的當歸路?你心里也十分明白,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又何必跑來給我說這些呢?再說,我也幫不了你什么忙,犯了法的人就應當得到應有的懲罰,要不然,這個世間有何公道與真理存在?要這些千千萬萬的執法者何用?” 他的話堵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是,她就是不會這樣甘心。 “你這是假公濟私,江蕭,不要說這些冠勉堂皇的好理由,長久以來,你都是想反莫川置于死地,我真的搞不明白,你爸你媽,還有你哥直至現在都還呆在監獄里,你不去想法營救他們,卻還有心思去對付莫川,難道莫川比陷害你們江家的姚家人更可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