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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秋霎時清醒了過來,將白纖交給了尋哩。 “沒有。” 她站起身低頭看著白纖,魔族拿走白纖的神力不過是短時間,只要她把神力取回來,一切都好辦了。 周逐木輕點白纖的左肩,霎時間,大家清楚的看見了白纖胸口微弱的起伏,她還尚存一絲氣息。 嬌嬌驚呼,“花秋你快去,小孩還能再撐一會兒!” 花秋是在后院發現還沒走遠的魔族人,她不能確定那是不是芮音,女人躲在角落漸漸喘息,她不是來不及離開,而是花秋的神力太過沉重,壓迫得讓她跑不了多遠。 她像是察覺到了花秋的氣息,忽而轉過了頭。 “蘇洛?”花秋微微一怔,不對,“芮音?” 花秋皺眉,她早該想到的,當初樂什的出現,她怎么就沒有懷疑到這個人的身上,蘇洛的臉有了微微的變化,像是微微調整一般變成了花秋認識的那個人,芮音。 魔族公主洛水芮音,千御的親jiejie,擁有著和她父母一樣的能力,將他們完美繼承,她與千御不同,她的一生格外清晰,千年前壯大魔族攻占神族,千年后得到天石與神力,重振魔族統治天下。 現在看來的確像個中二病,但對于芮音來說,是她一生的盼頭。 芮音扶著欄桿站了起來,花秋清楚的看見那兩股力量在芮音身體流動,但又相互抵抗著,似有一方必要勝過一方,就像魔族和神族,千年來從不休戰只為輸贏。 “還給她。” 芮音喘了口氣,斜著眸子輕笑,“那不是她的東西。” “那也不是你的。” 芮音點了點頭,像是應和著花秋的回答。就算不屬于她,那也不會屬于一個凡人。 女人偽裝的短發早已經變成了長發,那一身黑衣仿佛與月色融為一體,像是黑暗里的爪牙,要在天邊撕裂一道口子出來。 “花秋...為什么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而我們在你眼里,卻如螻蟻?” 芮音踉蹌走了幾步,星芒一般的微光從芮音的指尖流逝,路邊的燈一閃一閃,車流聲逐漸變小了。 “你自視螻蟻,又為什么要說他人。” “魔族得你剝離神力才茍活了下來,花秋,你當真是偉大...” 花秋朝著她走進了幾步,“你為什么總是對我那么大敵意,你推開身邊所有的人,你又想做什么?” 芮音仿佛支撐不了了那樣的力量,越發的難以呼吸。 花秋看著芮音那張一般潛藏于黑暗的臉,她本應該像曾經那樣滿臉的笑容,可記不清楚多久開始,她變得面露兇惡。 芮音和她是一同出生的,那時候的她們沒有族類區分,芮音遇見花秋是在很早以前,那天她正逃離師父的魔爪之下,她不太喜歡每日枯燥乏味的練習,然后便趁著魔族上下繁忙的時候,偷偷和千御溜了出去。 那時候的天宮正巧趕上萬神祭,姐弟倆溜去了神族的里仙泉,那是離魔族最近的地方,那日花秋依舊在逃避眾神相聚,便摘了幾個桃子跑去了里仙泉。 花秋從不會覺得,當初的桃子送給他們姐弟是一種施舍,像是都會叛逆的孩子相聚在了一起。 “花秋,你的桃子能收買千御,收買不了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收買。” 芮音嗤笑,“神族總說自己光明磊落,原來...也會用這些手段,趁人之危。” “當初秋呈帶人去魔族我并不知情。” “你還在狡辯!那天若不是你約我和千御出來,說不定我和他也會赴死,你不是在可憐我嗎?那就把你的神力給我,我代替你恩賜這天下一個重生。” 芮音張開手臂,想要把天地攬在懷里,她的野心,早在那一刻如猛獸般噴發。 女人推開手掌的剎那,那微弱的光從她指尖沖向花秋,她踏步翻身的剎那躲開了芮音的攻擊,那人影穿梭極快,包裹著花秋讓她眼花繚亂。 “你要神族一命換一命,既然你認定是我故意的,那你殺了我。” 芮音偏過頭輕笑,“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 花秋皺眉,當初她叫來芮音和千御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后來她才知道,是秋呈發現了他們的交集,在數日后前往了魔族,以人質的身份脅迫魔族,可她...根本不知情。 那在夜空中劃過的一道紅色弧線落在了花秋的身側,那根細長的鞭子長滿尖刺,那是萬鬼尸骨的鞭子,是芮音孤身一人前往魔族禁地,帶著一身傷痕歸來時,拿到的武器,直到那個時候花秋才知道。 芮音有多恨自己,芮音對自己就有多狠。 那鞭子被抽打的剎那,在空中劃出了氣梭的聲音,紅藍相間的微光交纏在一起,如蛇一般伸向花秋。 “你不要讓著我!” 芮音的憤怒來自千年前的無能,來自千年后的執著。或許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花秋的能力,就像她能夠輕易的找到自己,看穿自己。 花秋眸子一冷,右手一攤一把長劍握在手中。 芮音笑,“神女劍...”她抬起眸子,任由那兩股力量在她的身體亂竄,哪怕是逐漸撕裂般的痛苦,她也可以忍受。“你可算看得起我了...” 天空裂了一道縫,透出血紅的微光,照亮著整個世界。 耳畔是氣梭的聲音,長劍劃破喧囂劈開阻擋的一切,芮音翻身而過,回旋的剎那將鞭子甩向花秋,長劍在鞭尾畫出一圈禁錮,乍現的微光凝聚了片刻,那一抹藍色飛速流竄,下一刻花秋便抓住了長滿尖刺的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