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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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云漪自來平縣之后,就開倉放糧,還開設了粥棚,讓流離失所的百姓都不會餓到肚子。 這樣的好人,怎么可能為了區區百兩紋銀下毒害人呢!一定是官府的人搞錯了,他們一定不能讓官府的人冤枉了他們的恩人。 “肅靜!肅靜!” 徐大人一敲驚堂木,兩旁衙差連喊無數聲的威武才讓堂外燥動的百姓停下了質問聲和討伐聲。 百姓們畢竟只是平民,自古以來民就怕官,所以縣衙的差爺們那一聲又一聲端嚴肅穆的威武聲還是起到了威懾他們的作用。 但這是平縣縣衙有史以來唯一一次差點引發民憤的一次問案。 柳成瞇著一雙陰鷙至極的眸,緊緊盯著堂下淺笑盈盈,氣度從容,風華無雙的少女。 這個丫頭憑什么這么鎮定?就憑堂外這些百姓敢站在她身后給她撐腰,所以她才有恃無恐么? 他本以為突然召她過堂問案,她必定會驚慌失措,哪曉得這丫頭竟是有備而來。 不過那又怎么樣,一會子他定要這個黃毛丫頭跪在他面前求他放過雅齋,放過她! “江云漪你說這些又有何用?你不是要證據么?那本監察就給你證據!徐大人,還不把本案最關鍵的人證及物證傳上堂來,讓江姑娘好好看清楚。免得人家說我們官府處事不公!” 柳成啜著他特有的陰沉笑顏,聲音亦如最陰暗冰冷的黑洞般,讓人聽著都有些不寒而栗。 他就不信他精心布局了這么久,會被一個區區的黃毛丫頭如此輕易地破了。一會子他定會讓這黃毛丫頭嘗嘗什么是被背叛的滋味,看她還如何鎮定! 不撕了這丫頭鎮定的外皮,真是讓他非常不爽,等此案一過,他非得讓手下把這丫頭送到他房里,如此他便能聽到她在他身下苦苦哀求討饒的模樣。 那模樣一定美極了!柳成想至此,看著江云漪此刻的樣子倒是順眼了幾分,只是他的眸光太過露骨,使得堂下的江云漪的一種被剝光了的感覺。 這感覺讓江云漪感到屈辱,清靈靈的雙眸放出冰寒的光直射堂上的柳成,眸子里全是警告。 然柳成對上這樣一雙如水美眸,唇邊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沒想到這丫頭還是個小美人兒,那他就更要好好將她調教一番,讓她知道什么才是女人! 只是接下來江云漪的表現卻讓柳成氣怒不已,差點當堂扭斷她細嫩的脖子。 “江云漪,這些是雅齋二東家段景之,雅齋帳房總管孫先生,雅齋人事主管金大娘,包括雅齋里主要掌事的供詞。他們皆對雅齋為牟取暴利,刻意投毒之事供認不諱。你自己看看吧!” 徐縣令先將以段景之為首的數份供詞讓一旁的衙役呈到江云漪面前,好讓她看個清楚明白。 其實這份證詞他已經看過多遍,根本找不到任何作偽的痕跡。也就是說,雅齋的人,除了江云漪,其它人皆已認罪。 “徐大人,柳監察,我不明白既然今日是縣衙首次公開審理此案,為何本案的被告只有我一人到場,其它人呢?” 江云漪接過證詞卻連看也不看,依舊淺淺宴宴地跪在堂下凝著坐于高堂之上的徐縣令和柳監察。 只是看向柳成時,她眸中寒意冷洌,絲毫不掩飾對柳成的厭惡和鄙夷。 “江云漪,這犯人都已認罪,有必要再讓他們再過一次堂么?” 柳成見江云漪竟然連看都不看那些供詞一眼,不由再起瞇起眼,眸光陰鷙地盯著她不放。 這黃毛丫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再讓她知道什么是背叛的滋味有多么美妙。 還有她剛才那是什么眸光,竟然敢厭惡他,鄙視他,真是豈有此理! “柳監察既然已經徹查了此案,想必知道雅齋并不是段景之一個人的,他認了,并不代表著我也必須認!至于其它人的這些供詞,他們不過是雅齋請來的管理人員,這些人便是要做證人,要指證雅齋什么,是不是也得我這個東家旁聽旁聽?” 江云漪笑容不變,眸光淡淡地瞥向柳成,她非常討厭柳成看盯著她的眼神,那眼神讓她想到叢林的毒蛇,陰冷,冰寒,躲在一旁等待時機給獵物致命一擊。 而這一次雅齋不過是他捕獵的誘餌,他想讓雅齋死,雅齋就得如他的意去死,才能符合他的趣味。 只有雅齋倒了,他才有機會拿著這個餌來誘捕他真正的獵物! “呵呵,照你這么說證人的證詞都不足為憑,那我大周朝還制定這些律法做什么?還讓證人錄口供做什么?” 柳成聽此,搖頭著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和他的人一樣也是陰冷的,讓人聽著總會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這樣的人一般都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氣場。 “柳監察想必忘了,昨兒我們是在牢房相遇的。如果這些證詞是可靠的,我想問問昨兒我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我記得大周朝有一條律令是嚴禁官府對人犯用刑,否則一切的證詞全作不得數是也不是?” 江云漪不說看到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就不好了。不過她內心里也有些擔憂,因為柳成這個人看起來絕非一個普通的對手。 他這么說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他憑的又是什么? “那我們就請他們上來好好問一問不就清楚了么?徐大人,傳雅齋人犯上來給江姑娘好好瞧瞧,看他們是認,還是不認吧。” 柳成唇邊的笑越發的陰沉,盯著江云漪的面容似想在認真地看清她此刻的模樣,好在一會真相揭開之后認真比對,以滿足他病態的癖好。 “傳人犯,段景之、孫先生、金大娘、方掌柜等人上堂!” 一聲接一聲的傳喝聲響徹整個公堂,堂外聽審的百姓們聽到此處都不由指指點點起來。 而雅齋因為聲名在外,加上近日有意造勢要挽回聲望,所以外頭的百越聚越多,幾乎將整個縣衙圍了起來。 段景之、金大娘、方掌柜及其余的幾位雅齋的重要管事都是被衙差攙扶著上來的,雖然他們身上換了新的囚衣,但人們還是清楚地看見了那新囚衣外滲出的斑斑血跡。 而且這些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包括一向見人就要露出三分笑的方掌柜也是目無表情地任衙差扶著走,扶著跪,對于周遭的一切好似沒了感知。 就別提段景之、金大娘,及其它幾位雅齋的主事們了,他們半數都眼神呆滯,神情渙散。 這讓維護雅齋的眾百姓都堅定的認為雅齋的人一定是被官府的人屈打成招,有百姓領頭要求官府重審,否則他們絕不肯依。 外堂那邊再次引發民憤,大家伙一個接一個地喊著重審重審,不重審就不走了。 “肅靜!肅靜!” 徐縣令在高堂之上猛敲驚堂木,敲得手都麻了,可外堂百姓聲浪如潮很快就把驚堂之聲給淹沒在浪潮里。 兩旁的衙差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威武,喊得聲嘶力竭,可惜根本沒用,外堂百姓的聲潮太大,直接將他們的聲音給淹沒了。 柳成的臉越來越陰沉,握著扶椅的手青筋直露,他怎么也沒想到雅齋的聲望會這么高。 這個小女子真是厲害啊,從豐澤屯出來不過短短三天不到,就把雅齋降至谷底的聲望給救了回來,如今還引來這么多百姓為雅齋請愿。 “江姑娘,江姑娘,你快讓百姓們靜一靜吧,否則這可怎么審啊!” 徐縣令不得已從高堂之上下來,對著江云漪作了一個揖,希望她能說幾句話,讓百姓們安靜下來。 “云漪代雅齋謝謝各位鄉親的深情厚意,我相信官府一定會給雅齋的一個公道。請大家靜心聽審吧!” 江云漪站起身,對著外堂的百姓們行了一個大禮,那些鬧哄哄的百姓看著內堂里身姿纖弱,面色有些蒼白的少女不自覺地就靜了下來。 那少女立在里頭,靜靜如幽蘭綻放,一身煙柳色繡百合的撒金長裙,梳了一個圓月髻,一朵初綻的玉色絹花并在發間,襯得她身姿若柳,更加的弱質纖纖。 百姓們的心被震撼住了,此時他們才發現那少女不過十一二歲,那完全就是一個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那般剛強,那般自立,還那般的有愛心。 百草堂的那些義診大夫說他們之所以會為百姓們免費義診,全是江姑娘不忍見他們受苦,發信與百草堂的東家,二人合議才有了現在的義診堂。 粥棚的伙記說,江姑娘不忍見他們挨餓受凍,所以將百味藥粥坊存糧于平縣的糧食全數拿出,愿他們能少挨點餓。 而那些存糧,本是江姑娘要在平縣開百味藥粥坊分店的所有存糧。聽說,不止平縣這邊江姑娘發糧賑災,安云及平縣周邊的村莊也是。 這樣想著,百姓們心中越發酸澀,看著那平日里最會吃人的公堂也沒覺得那般恐怖了,相反有那少女在,倒讓得那公堂多了幾分人味兒。 百姓們終于安靜了下來,他們不再吵鬧,而是靜靜地在外堂,認真地聽起審來。 徐縣令微微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群百姓平日看著還好,可自平江發生水患以來,他們的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煎熬,若方才一個沒處理就很可能發生爆動,那可就遭了。 還好,還好江云漪肯出來說話,否則他這個小縣令也就不用當了! “既然已經安靜下來,徐大人你還等什么,審吧。也讓百姓們好好看看他們如此維護的雅齋其實并沒有他們想象中那么好。” 柳成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顏,但聲音卻越加的陰沉狂肆,陰鷙的眸子閃著幽暗的光芒,讓人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堂下之人可是雅齋二東家段景之?” 徐縣令被這么一打斷一時還沒轉過神,聽到柳監察的催促忙將驚堂木一敲,沉聲喝道。 經外堂的百姓一鬧,徐縣令知道雅齋之事必須謹慎處理,否則很可能引發民變,到時本就因水患而心神浮動的百姓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呢。 “是!” 段景之臉色非常差,他唇角干裂,眸光有一些呆滯,行動也極為不便,聲音很沙啞,細細一聽還可以聽出他聲音里的絕望。 方才外堂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他好似沒有半點察覺,直至徐縣令問話,他才很機械地應了一聲,然后便閉口不言。 江云漪料想段景之的情況很不好,可她沒想到會這么不好。這哪里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少年得志的段景之。 不過短短數日牢獄之災就將段景之的意識給徹底打垮了,他再也不復從前的鎮定,因為屬于段景之的靈魂已經被剝奪了。 眼前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段景之么?江云漪心痛地看著他,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那好,本官現在問你,對于半夏莊參加呂員外喜宴的村民指認你雅齋茶點有毒,以致他們中毒,甚至有人身亡一事,你有何話要說么?” 徐縣令雖然也看出段景之的不對勁,可這個時侯他卻沒法停下來不審。 他自接手此案后,就一直在看相關的卷宗,根本還沒來得及去看人犯就被趕鴨子上架親審此案了,哪想得到段景之會變成這個樣子。 印象中的段景之算得上是一名儒商,在安云那邊迅速掘起成為商界的新秀,一直備受好評。 有誰能想到不過短短數月,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我,我,我認罪!我認罪!大人,我認罪!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大人,你定我的罪吧,你定我的罪吧……” 段景之一聽這話直接對著徐縣令死命地磕頭,一直磕,一直磕,磕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來。 “景之!景之!景之,你冷靜一點!你們還不快攔住他!” 開始江云漪還沒有完全察覺到段景之的不對,她只以為段景之應該是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擊,所以有些恍惚,很快就能回過神來。 可當他一直不停地磕頭請罪,江云漪就知道事情不會那么簡單。昨兒她去牢看他時,他不過是受了皮外傷,加上牢中條件不好,所以暫時昏迷了過去。 然那時他的精神是正常的,可現在段景之明顯有些神經失常,要不然他怎么會變得這么瘋狂。 “景之!景之!我是云漪,我是云漪,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江云漪抱住即使被衙差制住卻還想著磕頭的段景之,內心已不止心痛,而是后悔,后悔昨兒她為什么不救他,以致于他變了現在這個樣子。 段景之死命地掙扎了半會,就徹底地暈了過去,任江云漪怎么叫也叫不醒。她一把抓住他的腕,細細地把起了脈,才發現他是被人下了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你給他下藥?” 江云漪怒而起身,一手指向高高坐在上首的柳成,她怎么也沒想到柳成會這么卑鄙,他給段景之他們用刑也就罷了,竟然還給他下藥,而且還是下這種可以迷亂人心神的藥。 他知不知道這種藥一個用不好,是會把人變成神經病的! “江云漪,是你說的,凡是都要講證據,指不定他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他受不住牢房中的苦,才會如此。與我何干?” 柳成看著江云漪怒起的樣子,心情不由大好。雖然沒有達到先期讓江云漪感受背叛的痛苦,但這樣也不錯。 至少江云漪已經失去了理智,不再如方才那般鎮定自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