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的溫柔少傅(九)
白言看著頭頂上黑乎乎的石頭,感覺人生毫無樂趣。 “系統(tǒng),多久了?”白言的語氣充滿的滄桑感。 “兩年了……”同樣滄桑的還有系統(tǒng)。 “唉,好無聊……”白言瞪著眼睛看頭頂?shù)氖嫔吓肋^的一只蜘蛛,“來個動畫片看看吧……” “好吧,今天還看邋遢大王嗎?” “隨便,你高興就好。:)” 白言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件事:他沒有男主的金剛不破定律。 白言靠著系統(tǒng)的金手指以及原劇情的線索,沒費多少功夫就成功找到了三皇子與五皇子勾結(jié)劫走賑災(zāi)款誣陷蕭瑟的證據(jù),還有原劇情中被男主查出的各種惡行。 當(dāng)白言正志得意滿準(zhǔn)備回去復(fù)命,高高興興地迎接蕭瑟的好感度時,系統(tǒng)卻告訴他,他被人跟蹤了,而且不止一個人。 是了,這顯然是白言行動太過明顯,有人要阻止他回京了。 那天,是個陰沉的冬日,目測應(yīng)該只有五六度。北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白言身邊的兩位護(hù)衛(wèi)正在一邊吸著面條,全然不知即將而來的危險。 白言一邊冷靜地吃面,一邊手心冒汗和系統(tǒng)分析逃跑路線。 忽然,有人和他打招呼。 “柳姑娘?”白言有些驚訝,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驚訝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笑得一臉燦爛,熱情邀請道,“這家面味道不錯,柳姑娘要不要也來嘗嘗?” 女主母親的娘家在北城,大概她是來探親的。這正好能救白言。 “齊大人……我……”柳絮兒臉紅了些,卻是快速地坐在了白言身邊,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女主和男主一樣,有著閃瞎眼的主角光環(huán),如果讓女主把證據(jù)帶回去,一定能行。 “時別多日,不知柳姑娘近來可好?”白言笑得溫柔極了,竟伸手摸上了柳絮兒的小手。 柳絮兒先是一愣,然后小臉一紅,再是一驚,齊悅突然對她這么熱情讓她有些不太真實。這個不真實在齊悅在她手心中寫下一個“救”字后更加不真實。 柳絮兒滿臉疑惑地看著這張令她朝思暮想的臉。 “怎么?見到我不高興?”白言繼續(xù)溫柔地笑著,任誰見了也是在與小娘子你儂我儂的公子哥,他繼續(xù)再她手心寫字,寫了一個“跟蹤”。 “別回頭!”白言湊近了柳絮兒,低聲說著,“回去找我父親,將東西給他。” “齊大人……”柳絮兒像是聽懂了這句話的話外之音,擔(dān)憂地看著他,眼中隱隱有了水霧。 “傻姑娘……”白言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頭,拉開了些距離,聲音不高不低,“這玉佩跟我了許多年,今日就贈你吧。” 柳絮兒咬了咬唇,沒有出聲,若這話是真的,那她該有多高興啊。 她笑了笑,眼中淚光閃閃,“齊郎,這玉真的贈了我么……” 被一聲“齊郎”叫得虎軀一震的白言微微一愣后,才認(rèn)真地點頭,然后雙手將玉佩以及別的東西一起塞進(jìn)了柳絮兒的手中。 白言再一個順勢,將柳絮兒伸手?jǐn)堖M(jìn)懷里,在她耳邊輕聲道:“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柳姑娘是位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聞言,柳絮兒抬頭看他,有些不甘心,問道:“是公主嗎?” 白言輕輕搖了搖頭,腦子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拒絕借口,一定能讓柳絮兒死心,乖乖回到蕭鏡身邊。 “柳姑娘,你可曾想過,齊某二十一還未娶妻是為何?”白言的眼中是淡淡的哀傷。 “為什么?” 兩人依偎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路人見了,一人說“郎才女貌”,另一人說“傷風(fēng)敗俗”,誰也沒有懷疑他們情侶的關(guān)系。 “因為,”白言略有些苦澀道,“我喜歡男的。” “!”柳絮兒被這句話震得魂不附體,久久后才顫聲問,“是安王殿下嗎?” 咦,這妹子竟然不歧視同性戀嗎?這可是封建的古代啊! 白言沒有回答,他的眼中是一片迷霧,像是也在迷惘之中。柳絮兒只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 分別時,柳絮兒還落下了幾滴眼淚,真真是像熱戀中的小情人依依不舍。 白言一出城門就一路騎馬狂奔,他走的正是回去的路。果然在經(jīng)過一片密林的時候,敵人出現(xiàn)了。 白言幾人寡不敵眾,侍衛(wèi)更是死的死傷的傷。最后,白言被逼到了懸崖邊,黑衣人惡狠狠地道:“齊大人,交出東西,我們自然不會為難與你。” “妄想!”白言不甘示弱,狠下心朝著懸崖邊一跳。 啊!還好他是個男二,雜碎還弄不死,又賜了他一個懸崖逃出生天。 然而,等他再次醒來,他悲傷逆流成河,他的腿,沒知覺了! 一般男主遇到斷腿的情況是肯定會好的,不然怎么和女主啪啪啪?但是,男二就不一定了…… 懸崖下面沒有河,而是一個山谷,白言被隱居在這山谷中的神醫(yī)救了。 嗯,奇遇什么的,言情小說妥妥的。 神醫(yī)說他這腿還有希望,就是希望有點渺茫而已。 而已……而已個屁!還不如說他活下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只是斷腿了而已呢!至少在死了和殘廢之間他還算是幸運的那個。 神醫(yī)住的是個山洞,神醫(yī)很懶,或者說根本不會建房子,就將山洞當(dāng)成了家。 今天,神醫(yī)一如往常在外面浪到傍晚才回來,然后給一臉呆滯的白言做藥浴和針灸。 白言并不知道,他的系統(tǒng)在他腦子里放動畫片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會很空洞,像個傻子,尤其看到搞笑的地方時不時笑那么一笑。 起初他是試過去空間拿好吃的,然而去了空間他還是瘸的,從巨大的大廳爬到巨大的廚房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于是,他只能每天吃這神醫(yī)的黑暗料理,好在這是個神醫(yī),怎么黑暗都吃不死人。 神醫(yī)說,等白言好了,他也想出去看看,嘗嘗白言說的火鍋到底是什么滋味。 白言黑線連連,心想神醫(yī)你還果然還是對自己的廚藝失去了愛嗎?既然已經(jīng)失去愛了,又何苦再來傷害他呢?他只是個無辜的病人啊! 就在白言以為自己要和神醫(yī)相守到老的時候,他的腿突然有了知覺了。白言與神醫(yī)齊齊流下了心酸與感動的淚水。 “王爺,夜深了……”管家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屋里的人沒有回應(yīng)。 管家像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照常嘆了口后,便退下了。 蕭瑟坐在案邊,案上放著一張白色的手帕,手帕沒什么特別,甚至連個簡單的花樣都沒有,只是在左下方用白色的絲線繡了一個“悅”字。本來就是白色的底,又用白色的線,若不仔細(xì)看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是兩年前的一個下雨天,那人遞給他的,不曾想那日沒有還回去就再也不想還了。 “齊悅……”蕭瑟輕輕撫摸上那個“悅”字,自言自語,“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他回到京城的那天,齊悅剛走。他從北方日夜兼程趕回來,疲憊不堪,為的就是早日回來處理這件事,卻不料剛回來就聽見齊悅已經(jīng)出了城門。他二話不說,策馬朝著城門方向狂奔,他從西城門抄了近路回來,白言從北城門走,注定是趕不上的。 回到王府后,蕭鏡來過。他才知道原來齊悅是為了他才去查賑災(zāi)款的事情。 他心中又喜又甜,他想,大概齊悅心中也是有他的,即便那份感情與他的不同,卻也十分厚重。 然而,他從未想過,分開也是如此猝不及防。他以為他們的分別會是他去北疆的送別宴上,但那次他來侯府竟就成了他們的離別。 直到,那個在狩獵大會,齊悅給她伴奏的柳絮兒拿著齊悅的玉佩與他收集的證據(jù)回來告訴西北侯,齊悅出事了。 她告訴西北侯,也告訴了他。拿著那塊她自稱是齊悅給她的定情信物在他面前又哭又笑地說,齊悅是為了他才出事的。 天知道那天他有多想殺了這個女人。 父皇處置了三哥和五哥,蕭瑟以為自己會高興的,畢竟欺辱了他多年的人終于翻臺了。然而,他卻實在扯不出半個笑。 齊悅,還沒回來。 如果齊悅回來了,他一定要將他綁在身邊,不會讓他再離開一步。 漸漸的,這個想法在蕭瑟心底根深蒂固,以至于齊悅真的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的第一個想法便是要囚禁他。 這天,蕭瑟在書房中作畫,畫的內(nèi)容始終相同。他從北疆回來后,蕭鏡常常會跑來向他訴苦,說尚書大人家的柳二小姐有多么難追,只好畫些柳二小姐的畫像以慰相思之苦。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兄弟二人還真是相似。 蕭瑟畫好后,放在案臺上等著墨干,看著畫中眉眼帶笑的齊悅出神。 “蕭瑟!蕭瑟!”是那人的聲音,卻是喊著從來沒曾叫過的名字。 蕭瑟搖頭苦笑,他怕是已經(jīng)思念成疾,出現(xiàn)幻覺了吧? “蕭瑟!”書房的門被打開,門外站著難掩喜悅之情的齊悅。 以及,匆忙跟在齊悅身后的管家,“王爺,齊少傅來了。” 管家說罷便退了出去,順帶將書房門關(guān)上。 “蕭瑟,我回來了,我真的找到治好你臉的藥了!”那人臉上還是掩不住的喜悅,與他記憶中一向冷靜溫和的齊悅有些不同,像是炫耀般,那人從懷中取出一個漂亮的方形盒子,“你看!” 蕭瑟伸手接過盒子,在觸碰到那人溫暖的手時,他才確定,這不是夢。 齊悅,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