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的溫柔少傅(七)
白言送出那支漂亮的玉笛時,面上是春風和煦的笑,內心是齜牙咧嘴的哭。 他瞅了一眼面如桃花的公主,又瞅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柳絮兒,還有仍舊看好戲的蕭鏡以及仍舊看不出表情的蕭瑟,然后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 系統突然出聲:“你是不是有毛?。克湍忝米佣疾灰抗鏖L那么漂亮!” “……”白言無語,“你只是個系統你懂個屁,跟人好了就得負責好嗎?我又不是渣男。你根本就不喜歡人家,還仗著人家喜歡你就對人家這樣那樣,簡直辣雞。” 系統:“……這又不是你的真實世界,就跟你玩游戲一樣啊?!?/br> 白言:“有你這樣勸宿主耍流氓的系統,你們那個項目組遲早要完?!?/br> 系統:“……” 系統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它流氓了,還是某宿主在掩蓋自己還是個純情小處男的事實。 唉,白言想想被強行賜婚也還是有點好處的。就是不用再和女主說清楚了,女主差不多也能死心了。他現在也算是“名草有主”,這個主還是天家之女,一般的女子也不敢再往白言面前湊了。 從行宮回來后,白言和系統討論了要如何繼續刷好感度的方案。 方案一:跟著蕭瑟去邊疆,給他擋刀擋箭,好感度絕對大漲。 方案二:在蕭瑟去邊疆之前的這幾個月里,狂刷存在感,各種送溫暖,跪求好感度。 方案三:在家結婚生子,等蕭瑟回來了,兒子就能認蕭瑟當干爹了,到時候還能靠萌娃刷好感度。 方案一白言嘗試了,畢竟擋刀擋箭,好感度絕對是蹭蹭蹭地往上漲。然而白言就在飯桌上提說了一句從軍,他娘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大罵他不孝。這條方案也直接見光死了。 方案三時間太長,誰知道蕭瑟什么時候才會回來,萬一死在外面了呢?那還玩毛線啊。 所以白言思來想去也只剩下方案二了。怎么說也還有一個冬季,努力努力及格還是有希望的。 蕭瑟有了府邸,白言串門就很方便了。 話說蕭瑟從宮里住進了王爺府后,朝中大小官員也有來送禮的,只是送完禮還愿意留下來吃頓飯聊會天的只是寥寥。 皇子入住新府邸一般還是會擺擺宴席慶賀的,至少也會請幾個相熟的來新家玩玩。像蕭瑟王府這么清冷的著實少見。于是,在王府里一來就能和蕭瑟呆到傍晚的白言就顯得格外稀奇。 這段日子天氣不錯,白言常帶著好吃好玩的跑安王府做客。安王,自然就是蕭瑟,只是這稱號卻和蕭瑟的真實想法截然相反。 國子監新進來了幾位老師,白言的工作量也就減少了。原本每天都要上的班改成了一周兩次,相當的清閑。 白言今天準備和蕭瑟一起吃火鍋。底料是他自己做的,還和侯爺爹公主娘一起試過,味道不錯。爹媽只當他太學院的差事閑了,找點事做,也就沒管他。 “公子對安王殿下可真好……”青山走出府門前看著手中提著的東西,嘟囔了一句。 白言笑了笑,沒有說話。連別人都能看出來他對蕭瑟好了,希望蕭瑟自己也能覺得他對他好,然后漲點好感度。 侯爺府到安王府的路程不算太遠,坐馬車二十來分鐘也就到了。馬車里嗑著瓜子的白言和吃著薯片的系統閑聊。 白言:“系統,好感度多少了?” 系統:“50了。這些天都在漲,看來他去邊疆之前,應該能及格。” 白言咔擦咔擦:“漲的最多的還是給他撿面具那次吧?” “嗯?!毕到y咔擦咔擦,“你是想到了什么嗎?” “我在想,他所有的負面情緒和不愉快的回憶基本都源自他的臉,要是能把他的臉治好,這好感度不就直接爆表了?”白言放下了瓜子摸著下巴,覺得這個方法實在完美,只是,他從哪里找藥找整容醫生? “我差點忘了,好感度及格的時候,任務會送你禮包。”系統同樣放下了薯片摸著下巴思考。 “so?” “作為第一個世界的特權,你可以選擇禮包里有什么,比如,神奇的祛疤膏。” “臥槽,那還等什么!刷刷刷!”白言激動片刻后冷靜,“話說,及格了,我為什么還要刷好感度?” “……”這個問題問得好,系統整理了一下說,“就像你之前說的,這個任務也是有評分的,評分高自然有高的好處。萬一你在這里的任務完成以后得了個s,我們系統給真實世界的你送金手指呢?” “唔……”白言瞇了瞇眼,考慮著高分和金手指的性價比,“只要不是弱雞金手指我就試試吧?!?/br> “……”呵,說的好像你試了就一定高分一樣,也不知道之前刷到好感度-75怒氣-100被boss差點干掉的是誰。 馬車停了,白言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確定自己無懈可擊之后才下了馬車。 管家從王府里笑得一臉燦爛出來,老遠就在迎接白言。白言在安王府顯然已經混了個臉熟,管家直接就把他帶到了蕭瑟練劍的后院。 蕭瑟只穿了件薄薄的衣服,平日里看上去瘦弱的身板有了不一樣的展現――貼身的衣物將他的漂亮腹肌完美地描繪了出來。 白言想,如果蕭瑟的臉完好無損,一定是位高冷男神,身材和氣質都是一頂一的那種,放在哪都有一大群迷妹。 蕭瑟見他來了,收了劍,隨手在兵器架上取了另一把劍扔給白言,薄唇微揚,道:“比比?” 于是他們就比比了。系統有些得意,在白言腦里炫耀:“哥帥吧?羨慕吧?” “我為什么要羨慕?這就是我?。 ?/br> “……”媽的,不要臉。 “臥槽,小心!”白言剛說完,就看見蕭瑟的面具被系統不小心給挑落了。 本來這一下是刺向蕭瑟肩膀位置,結果蕭瑟一側便被挑了面具。 “媽的,系統,你是不是在蓄意報復?” “不是……”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對不起!”白言急忙上前,遮擋住蕭瑟,他比他高些,衣服也多兩件,將蹲下來撿面具的蕭瑟遮了個嚴實,看見院子四周下人沒有投來異樣的眼光后,又說了一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蕭瑟戴好,看著自己被身邊的人完全遮住,心里竟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有些陌生,卻格外舒服。 蕭瑟笑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上次受傷的地方恢復得還不夠好。” 白言抱歉地看著站起來的蕭瑟,他臉上還是看不出喜怒,再確認腦海里沒有想起扣分,白言才呼了口氣。 幸好他每次為了讓蕭瑟放心都直接一個人來或者讓青山送他到了就走,不然要是今天這種情況,被青山看見了蕭瑟的臉,蕭瑟肯定是會炸毛的。 他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殿下有沒有想過,你的臉是可以醫治的?”白言和蕭瑟坐在涼亭中,他喝了一口茶,眼睛卻看向蕭瑟。 “自然是想過的,”蕭瑟苦笑,“然而連太醫也說年歲已久,無法醫治。” “那一定是太醫的醫術不夠好?!卑籽钥隙ǖ?。 蕭瑟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詫異他為何如此篤定,后又疑惑問他:“難不成齊少傅還會醫術?” “不會,”白言腦子轉了一圈,信誓旦旦,“不過我可以替殿下去尋良藥。等到殿下再度回京,我一定將藥送到殿下面前?!?/br> 蕭瑟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那人一張臉上寫滿了認真。曾經有過多少人在他面前說過他這張臉治不好,傷疤祛不了,胎記更是淡不掉。從沒有過一個人這樣認真地對他許下承諾,告訴他,還有希望,沒有希望是因為沒有去找尋希望,只要去找,一定會有。 會有,讓他能正大光明出現在任何人面前的希望。心里的暖流似乎流向更寬更廣了些。 齊悅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咦,好感度直接70了?!毕到y驚呼。 “哈哈哈!我就說,蕭瑟最在意他那張臉了,我就給了他一個空頭支票,他就高興成這樣了。” “現在不是空頭支票了?!毕到y毫不留情給白言正高興的心口來上一刀,“不過你剛剛才許諾要等人家當兵回來再給,現在給肯定要被懷疑了……” 我他媽…… 唯有食物能填補白言心中的悲涼。這天晚上,白言火鍋吃的很爽,酒也喝得很爽。 對于齊悅會廚,剛開始的蕭瑟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的,然而在嘗過齊悅帶來的各種奇怪的美食后,這種不可思議就自然而然地淡了,又或者轉變成了別的某種情緒。 “齊悅,你最想做什么?”蕭瑟看著鍋中冒著的騰騰熱氣,問有了醉意的白言。 “我想……”白言笑了笑,兩頰微微泛紅,眼神也有些迷離,“我想世界和平,再沒有戰爭,再沒有貧窮與饑餓……” “……”蕭瑟聽不出這句話的真實,像是敷衍他的,又像是真心而發的。 然而他還沒有將那句“真的嗎?”問出口,就聽見桌上輕微的聲響。 蕭瑟偏過頭,齊悅竟然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盯著他微紅的臉,心想這人還真是對他半點防備都沒有嗎?每次來王府一個下人也不帶,現在還敢放心地睡在這。齊悅就沒想過自己是西北侯的獨子,只要他蕭瑟使點手段,用他來威脅西北侯,逼西北侯成為他蕭瑟的助力嗎? 他對他,為什么能這么放心?只是因為那句朋友? 蕭瑟猛地喝了一口酒,心里的暖流像是瞬間沸騰,燒得他難受。 身邊的人已經傳來勻稱的呼吸,似乎做了什么美夢,嘴邊的笑意一直未散。 看著齊悅因為飲酒而變得艷紅的嘴唇,蕭瑟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指,輕輕撫摸了上去。柔軟,溫暖,溫熱的呼吸打在蕭瑟的手背上,酥酥麻麻,像是在引誘著什么。 蕭瑟側過身,低下頭,一點點靠近熟睡的齊悅。他小心翼翼地放緩呼吸,期間更是注意著齊悅會不會突然醒來。 終于,時隔半月,他重新嘗到了這滋味。他的唇與齊悅的唇相接的瞬間,蕭瑟除了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外,還嘗到絲絲的甜。很淡很清,卻是甜的,就是這個人的味道。 熟睡中的齊悅像是呼吸受阻,哼哼了兩聲,蕭瑟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唇,又收斂了臉上不該出現的神情,才出手將齊悅搖醒。 “時辰不早了,你家下人應該在外面等了?!笔捝嵝训?。 “那殿下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卑籽匀嗔巳嘌劬?,由著蕭瑟喊來的下人扶出了府。 白言坐在馬車上,腦袋昏昏的,儼然又要打瞌睡。 系統幽幽地出聲了:“我可提醒你一句啊,暫時別刷好感度了,你好感度已經及格了,等著什么時候把藥送出去就行了。” “為啥?。课也唬∥乙几叻?,我要超能力!” “……行,到時候你別哭!” 喝醉了的白言顯然沒有意識到系統的提示有多么的重要,等他意識到有多重要的時候,他已經哭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