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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媚者無疆(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

分卷閱讀27

    牢牢握在了掌心。

    「他是我撿來的孤兒,一手帶大。」蘇輕涯眼里閃著恨意:「可惜的是被你

    們殺了,死在一個善字和癡字。」

    隨著那恨意神隱回旋,鞭尾力含千斤,將晚媚擊得橫飛了出去。

    機會終于到來,公子袖里的藍錐應聲而動,這次再不遲疑,一記刺進了蘇輕

    涯的左眼,深深刺進,錐尾幾乎全沒。

    而蘇輕涯的左手一直捏著他的心臟,手指深深嵌進他身體,只差一握。

    只差一握,卻最終沒有。

    晚媚那句話在他心頭盤旋。

    藍若是他什么人,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是他對生命延續的渴望。

    姓藍名若,為什么姓藍,又要若誰,答案其實已經在他心底。

    深處的意識里,他是多么渴望一個子嗣,一個他和藍禾的子嗣。

    藍色的錐從他眼窩里拔了出來,鮮血傾涌而出,然而公子也再沒力氣掙扎,

    只能由他這么捏著自己的心房,臉貼臉,印證著彼此的相象。

    「可是你滅了我的血蓮教!」蘇輕涯突然發話,指尖一緊,往里收進半寸:

    「你不該滅了血蓮教,滅了我已經付出一切的信仰!」

    要緊關頭地室里飛起了熒蠱,徐徐飛舞,最終又聚做一朵蓮花,咻一聲

    沒進了公子身體。

    cao控熒蠱的是晚媚,如此聰慧玲瓏的晚媚。

    蘇輕涯如釋重負,緩緩將五指抽離了公子的身體。

    「不錯。」他看著公子微微點頭:「我血蓮教不曾覆亡,鬼門已經繼承了血

    蓮教的一切,你也繼承了我的一切,狠辣無情胸懷大志,比藍若象我,更像一萬

    倍。」

    公子冷笑了聲,也不辯駁,只是遠遠退后,退到門邊,傾盡全力打開了那扇

    大門。

    熱流開始往室內涌入,蛇蔓的頂頭又現出一團猩紅,在蘇輕涯頭頂搖曳。

    蘇輕涯吸了口氣,人象鬼魅般貼了上去,掌心又一次抵上了公子胸膛。

    「別動。」他的聲音放緩,終于是破冰有了溫暖:「我替你將蛇蔓去了,它

    在你體內還沒扎根。普天之下,這件事如今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做到。」

    「我和閣下沒有任何瓜葛,絕沒有理由承你恩惠。」

    公子冷冷道,又是退后幾步,頭也不回邁出了那扇大門。

    蘇輕涯垂下了手,有些無奈的垂下,再沒有舉起。

    鮮血如瀑般蓋滿了他的臉,他放棄抵抗,由著蛇蔓縱情生長,每一個枝條都

    穿透了他身體,將他團團包住。

    蘇輕涯不見了,rou身被蛇蔓吞沒,冰涼的蛇蔓扎根地下,在他頭頂盛放出一

    朵紅瓣金蕊的花,蛇信花。

    怨恨終于成了正果,在意識彌留的那一刻蘇輕涯泯然一笑。

    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不見天日生不如死還要活著。

    原來便是等這一刻,藍禾前來尋仇,怨恨終成正果。

    蛇信花怒放,滿室里涌動芬芳,甜膩又有些哀傷的芬芳。

    怨恨和永不原諒,原來在深處包裹著這樣一種味道。

    甜膩然而哀傷的味道,一如愛情。

    ※※※※

    離開地室之后公子一路沉默,晚媚有些膽戰心驚的跟在他身后。

    「晚媚不是有意要打探公子的身世。」到最后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只是碰

    巧翻了資料,又碰巧想起公子的年紀,一件件事情這么串了起來,最后就胡亂猜

    測……」

    「我的身世,這其實又是什么秘密。」公子霍然轉身:「五十個男人都有可

    能是我爹而已,那又怎樣,我就是我,根本不需要誰來光耀門楣。」

    晚媚點點頭,接著又囁嚅了句:「可是每次行動都有鬼眼跟蹤,我怕……」

    「這次行動沒有人跟蹤。」公子將袖角一揮:「跟蹤我,姹蘿還沒這個膽量。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管去血池,去把那血蓮花斬斷,再下到池底打開通道,

    將那里面血水兜底放個干凈。「

    血池,晚媚這是第二次來,也是第二次將那朵血蓮花斬斷。

    血池如今已經有些敗落,池邊零落趴著一些尸首,是些固執的教眾,臨死前

    也要將鮮血匯入血池。

    一切似乎都變了,唯一不變的只有那張棋桌,上面似乎還有道深藍色的影子,

    藍若的影子,正舉子不定,為難該怎么讓幽禪這臭簍子贏了這盤棋。

    幽禪恍惚的笑,緩緩在那張桌子上面坐定,拈起了一粒白子。

    而她身側,晚媚正脫下鞋襪,腳伸進血池,那粘膩冰涼的感覺還是叫她一陣

    澀縮。

    「主子要下血池做什么,小三可以代勞。」

    這當口有人發話,有道白影立在了血池邊,頭臉低垂。

    噬心蠱即時發作,他額頭血管跳動,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聲。

    池邊萬念俱灰的幽禪這時卻突然猛醒,伸手過來搭住了他的脈。

    「噬心蠱,你果然中了噬心蠱。」搭完脈后她眉角高揚:「蠱蟲現在在活動,

    這么說引蟲在你主子身上,你只要靠近你主子一丈之內,蠱蟲就會噬你的心。」

    晚媚聞言通身一震,飛撲上來盯住了幽禪:「你說什么,什么不能靠近……」

    「這么說你還不知道?」幽禪嘆了口氣:「不知道他只要靠近你一丈之內,

    就會受萬蟻噬心之苦?」

    「我不知道……」晚媚癡癡跟了句,抬頭看向小三,想在他眼里找到事情的

    端倪。

    小三低頭,不肯和她對視。

    不需要再確認了,他這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那么這蠱蟲有沒有解!」晚媚絕望轉身,一把握住了幽禪的肩膀:「你既

    然識得,那么你會不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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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舍得(上)

    舍得一「我會。」等了許久才聽到幽禪這兩個字,晚媚的心騰得更高了,雙

    手已經掐進她皮rou里去。

    「可是我已經不能了。」幽禪緊接著又跟了句,人緩緩前傾,靠上了那張棋

    桌。

    一截刀尖透她后背而出,鮮血將棋盤浸得通紅。

    刀是已斷的彎刀,坐到棋桌前那刻幽禪就將它送進了心房,悄無聲息的一送,

    刃光只在袖內隱隱一閃。

    血池之內誰說不能開出蓮花,罪惡之地誰說便不能有愛。

    她若對藍若無情,又哪來那夜夜夢魘透骨絕望。

    「記得別負他。」她無力地瞧著晚媚,溫柔傷感:「別辜負他,永遠別辜負

    真心待你的人。」

    「不能你告訴我怎么解!」晚媚忍不住高聲,也將臉貼上棋桌,拿手拍打幽

    禪臉頰:「你別睡,我替你護住心脈!」

    「可是我想睡。」幽禪眨了眨眼,慢慢合上眼簾:「蠱王……一只十年以上

    的蠱王……就可以克制噬心蠱,你記住……」

    最后那三個字已經幾不可聞,她去的安詳,依稀中已經靠上了藍若的肩膀。

    愛恨皆已作古,這一靠實心,再沒有隔閡猜忌。

    「蠱王,十年以上的蠱王。」晚媚在她身邊低聲重復,到最后眸光一閃,堅

    定犀利的一閃。

    蠱王,鬼門有一只,據說已經存活了二十二年,是真正的百蠱之王。

    它如今就住在姹蘿的血脈里,住了十五年,委實已經太久太久。

    聽竹院,公子的住處,夏日風聲颯颯,越過竹葉縫隙,那聲音的確是美妙。

    屋里還是照舊墨黑一片,晚媚坐在床榻邊,被公子攬了入懷的那一刻有些憂

    郁。

    求歡時頭頂一朵紅花搖曳,地室里那一幕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

    「你在擔心蛇蔓?」公子微沙的聲音在黑室里亮起:「擔心我抱著你蛇蔓會

    開花?那大可不必。蘇輕涯中蛇蔓二十年,前十年照常做他的教主,他能克制蛇

    蔓十年,我必然也可以。」

    晚媚嗯了聲,之后又實在忍不住:「那么十年之后呢,公子怎么辦?」

    「十年之后?」公子低低沉吟,聲音有些譏誚:「十年之后如何,已經和我

    無關。」

    說完人就覆上晚媚身子,摟住她腰肢,雙唇并不guntang,卻落遍了她每寸肌膚。

    這一場歡愛纏綿熱烈,晚媚察覺到公子的變化。

    歡愛里已經有了感情,她不再只是個沒有靈魂的床伴。

    不管這感情是什么,因為她分享了他身世的秘密,所以已有一脈和他相通。

    這一來晚媚更有把握,在床側靜待公子醒來,替他穿好衣衫,很是適時的說

    了句:「鞭法晚媚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傳授更上乘的心法。」

    「更上乘的心法就是我用的這種了。」公子將雙手交疊:「那么你告訴我,

    我為什么要傾囊相授。」

    晚媚這次答得干脆:「鬼門陳腐,公子既然要扶我替代姹蘿,替鬼門換血,

    那么我的武藝自然不能輸給姹蘿。」

    室內一片沉靜,晚媚的心越跳越急,幾乎跳脫胸膛。

    換血,替代姹蘿,她將公子的這層心事挑破,無疑也是一場豪賭。

    「那么你先證明你能夠替代姹蘿。」許久后公子才道,極低地咳嗽了聲:

    「半月之內替我收服方歌,我便傳你心法。」

    晉城醉紅樓。

    經過這個故地時,晚媚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三年之前,在這里她被人幾乎輪jian至死,那時候她的名字還叫做駱雪。

    「駱雪……」想到這里晚媚沉吟,舉步踏進了院門。

    大清早的,院里沒有什么客人,老板娘正在大廳搖著團扇,布置場地,一邊

    吵吵嚷嚷:「今天小玉開苞,銀子肯定不少,你們都好好忙,到時候人人有賞。」

    「今天晚上不賣小玉。」

    身后突然有人發聲,一把女聲。

    老板娘的眉攏到了一起,團扇一揮猛然轉身:「剛才誰說話,不賣……」

    「是我說話,我說今晚不賣小玉,賣我。銀子我和老板娘五五分帳。」

    晚媚在原地回她,身上香云紗落地,露出赤裸身體。

    老板娘的扇子不搖了,看著她舌頭打結,已經不會說話只會點頭。

    入夜,醉紅樓人聲鼎沸,晚媚坐在紗簾背后,點了一枝龍涎香,赤裸身子就

    在香氣里半隱半現。

    下面一干人爭得面紅耳赤,已經把價錢抬到了一千四百兩。

    晚媚始終沒有表情,只是將雙腿分了又合合了又分,一只手指去撥弄那裊裊

    香煙。

    等了不知多久,臺下終于響起老板娘的高亢嗓音:「晉城四少出三千兩!還

    有高過三千兩的嗎?」

    晚媚的手指停住,輕輕掐滅了煙頭。

    沒有人高過三千兩,老板娘的邁著細碎腳步前來,頭探進紗簾:「三千兩,

    姑娘滿不滿意。」

    「滿意。」晚媚道,緩緩綻出個笑:「那就麻煩老板娘把后院騰出來,讓任

    何人都不要來打擾。」

    老板娘是個絕對不會和銀子過不去的人,當晚那后院果然清凈,就算喊破喉

    嚨也絕不會有人應一聲。

    而晚媚就在這院子里斜身,人躺在貴妃塌上,帶笑一一看著眼前這四個人。

    晉城四少如今全都赤身裸體,一個個被她瞧得發毛,八條腿正一起打晃。

    有人已經嘗試過逃命,結果是被晚媚一鞭掃中脊梁,整個人幾乎被攔腰劈斷。

    用晚媚的話說:「如果誰還要試著逃命,那么下一鞭一定卷他喉嚨,將他頭

    卷下來當夜壺。」

    四少們哆哆唆唆點頭,可心里總歸有點不以為然。

    如果四個人一起逃命呢,就算鞭子再快,能卷得下四顆人頭嗎?

    這念頭在四人心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