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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一顆心立刻懸了起來:“怎么會——” “別聽她瞎說,一會兒就能甩掉了?!敝x致打斷她,“別急。你接下來還有沒有手術?” “沒有了?!标愅麉s不容他打岔,“那你們現在去哪兒?” 謝致看了眼駕駛座旁顯示早已偏離路線十萬八千里的導航:“我也不知道?!?/br> “有地方可以避一避嗎?” “已經找人來幫忙攔了,應該下了高架就能甩開?!敝x致聽著還是很平靜,溫聲安撫她,“你別急,沒事的。” “那你千萬別回家啊!也、也別去——你能去哪啊?”陳望急得團團轉,“讓司機師傅千萬開穩一點——對了!”她急中生智,“你們來我公寓里吧!” 謝致一怔,“你公寓?” “不不是,是老大在醫院旁買的小公寓,我們剛工作時一起住的,后來她回家鄉了,鑰匙就先放我這了。你們沒地方躲的話可以去那里避一避,我去開門!” 謝致還沒開口,支著耳朵旁聽了半天的向平川迫不及待插嘴:“那太謝謝你了陳醫生!你給個地址!” “好,我發給你!”陳望果斷掐了電話,發了地址過去,順便匆匆脫下白大褂沖回辦公室,“李醫生我有急事早退一下!有事您打我電話!” “欸好——”李醫生慢半拍地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已不見陳望的人影了。 第42章 那間小公寓離醫院很近,過了馬路拐進小路就到了,之前一直有租出去,不過上一戶已經搬走兩三個月了,這期間也沒人來。 陳望一開門就是撲面而來的屋子被悶久了導致的土腥味,趕緊任大門敞著,跑去把所有的窗子都打開了。 她開了電閘,摁下幾個燈的開關,好在都能亮。她又四下轉了圈,終于在廚房角落找到了被閑置已久的吸塵器,一握上去就是一個淺淺的手印。陳望只好又從旮沓角里翻出兩條看上去還算干凈的抹布,先把洗手間的洗臉臺沖洗了,然后洗了抹布給吸塵器擦了擦,這才給吸塵器接通電源,換了拖鞋,開始掃屋子。 掃了一半,她隨意擦了擦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興許沒有什么事了。保險起見,她又給李醫生發了微信確認了,這才發微信給mama:“有點事,晚一點回去。” 擱下手機,陳望無意中瞥見客廳窗臺上幾個光禿禿的花盆,不由得走近了,拉開紗窗去看。 盆里只剩一點零星的雜草,很沒精神地趴在土里。之前住在這里時,雖然忙得團團轉,她還有閑心買了盆綠蘿,也沒怎么養,它自己就爭先恐后地抽芽了,長勢過于喜人,藤蔓長長地往樓下墜,她才把它挪到靠窗的柜子上。后來一位也愛侍弄花草的醫生來家里,看見她的“綠蘿”,笑得直打嗝。她那才知道,那是盆紅薯。 陳望重新關緊紗窗,拿起吸塵器。將地板打掃干凈了,她又另擰了條抹布,把客廳的皮沙發、茶幾、柜子等也擦了兩遍。來到廚房,她抓著抹布,有點猶豫——也就在這里待一會兒吧,擦還是不擦呢?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陳望這才驚覺自己剛剛為了通風,大門一直都沒關,急忙小跑出去,一抬眼就看見正站在門口確認門牌號的謝致。他仍是戴著口罩,不過沒戴帽子,聽到她“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循聲望向她。 陳望迎上前兩步,歪了歪腦袋去瞄他身后,“欸”了一聲:“思宜和你經紀人他們——” 尾音生生被一個擁抱截停在空氣中。 她眨了眨眼:“謝、謝致……” “嗯?!彼穆曇魫瀽灥?,隔著口罩貼著耳廓,有一小塊薄薄的溫熱。他似乎注意到了口罩,因為陳望感覺背上的手忽然松開了一只,然后那一小塊溫熱空了空,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更熱的體溫和他的氣息,直截貼著她脖頸。 陳望瞬間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脊背一陣過電的感覺。謝致察覺到她一瞬間抖了一下,埋在她肩頸處低聲笑了,輕輕給她順了順背。 陳望僵硬,好半天后才開口:“那什么,門沒關,你——” 謝致隨意抬腳往后一擺,門“啪”的一聲被踢上了。 陳望:“……” 好吧,抱就抱吧,只是—— “我手里還、還有抹布……臟……”她弱弱開口。為了不弄臟他衣服,一直舉著手臂,時間一長,有點酸…… 謝致一頓,似是很無奈又好笑地笑了一聲,慢慢松開她。陳望默默放下手,抹布已經被攥得比咸菜還咸菜了。 她低頭強作鎮定:“你沒事吧?他們人呢?” “他們回去吸引‘火力’了,況且總得稍微教訓一下?!敝x致輕描淡寫道,一手將口罩摘下來隨手擱到鞋柜上,一手把她手里的抹布“解救”出來,“要掃什么,我幫你。” “不用啦,都掃得差不多了。這兒有段時間沒人住了,比較臟。沙發我擦干凈了,你坐吧?!标愅氚涯ú寄没貋硐戳耍x致卻沒松手,繞過她往洗手間去了。 她跟著過去,謝致已經把臟抹布洗了,正巧轉頭來問她:“晾哪兒?” “搭洗手臺上就好?!?/br> 沒了活兒,陳望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洗了手站在客廳里有點茫然,半晌終于想出個話題:“一會兒你怎么回去?誰來接你?” 謝致無奈地笑:“陳望,你不用這樣?!彼呓皖^去找她略有些躲閃的目光,“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你沒必要這么——”他頓了頓,找了個詞形容,“害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