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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賈等一干人眼里,他是一個只知道看書學習,不怎么交際也不怎么愛笑的高冷學霸。 在我眼里,他還是以前那個跟我廝混在一起,聽我講些不知所云的事情也能笑到前仰后翻的傻子。 好吧,聰明的傻子。 對于馬上就要升為高三的我們來說,這個短暫假期也是注定要和寫不完的習題卷子為伴的。 許嘉允卯足了勁兒,每天早上六點準時敲響我的房門,然后把揉著眼來開門的我一把推入洗手間。 等我收拾好出來以后,他往往已經開始了一邊瘋狂刷題一邊給我瘋狂出題的活動。 然后就是背書,復習,做題,講題。如此循環,直到吃完飯我開始午休。 許嘉允把我從床上拉起來,領著我去客廳沙發上睡。 我表示抗議,他言之鑿鑿:你床太軟了,睡了醒不了,去沙發吧,那個睡不踏實。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表示不滿:“我是高考生,我需要休息的。” 許嘉允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正常人一天保持七八個小時的睡眠會活得更久。晚上我們只學到十點,打你從十一點開始睡,到早上我來找你正好七個小時,中午睡一個小時,剛好。” “那不一樣,我需要的是高質量睡眠,沙發上不行的,只有床上可以。” 許嘉允無動于衷,“你跑床上那就不叫睡眠了,叫冬眠,你有哪一次午睡是四點前醒的嗎?” 我有點底氣不足,但還是耿著脖子反駁,“你才冬眠。” 事已至此,除了沙發是沒有別的選擇了。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蜷腿躺在貴妃上,用空調被把自己裹起來,許嘉允蹲坐在一邊,姿勢別扭地趴在茶幾上繼續做題。 這個神經病,都這會兒了,還看書看書,我恨恨地轉過身去,吐出一口惡氣,算了,眼不見為凈! 我從夢里驚醒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地摸到遙控器,把空調往上調了好幾度。 我轉過身,臉上觸到毛毛的一團癢的很,睜開眼發現是一團黑黑的發頂。 是許嘉允。 他躺的筆直,抱了個抱枕擋著肚子,眉頭微微蹙起睡的不大踏實。眼框下那一圈青黑襯著白皙膚色很是明顯,這幾天他好像比以前又瘦了點。 是了,我一天能睡八個小時,但許嘉允可就不一定了。 除了提升自己以外,還要拽我這個拖油瓶上進,連午睡也要打折扣,睡的也不安慰蹙著眉頭不知道夢見了什么。 客廳光線微暗,有些許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鉆進來,落在許嘉允高挺的鼻梁上。 小時候我那么堅定的要跟許嘉允一起玩,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漂亮又聽話。 后來他一路躲過了長胖,發腮,審美崩塌和猥瑣。在其他男生滿口臟話講些莫名其妙的顏色段子,自以為深沉成熟追求潮男裝扮的時候,他依然老老實實地穿著老土的校服,留著干干凈凈的頭發,露出漂亮溫煦的眼睛。 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偷偷喜歡他。 我心底生出一股感嘆隱隱的還泛著酸,沒忍住帶著莫名的別扭動手撥了撥他的頭發。 許嘉允哼了一聲,似乎是有所察覺,嚇得我立馬回去趟好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好在他并沒有真的醒過來。 角落里正對著沙發的立柜空調呼呼地往外頭吹著冷氣,???許嘉允穿著短袖,被冷風一吹胳膊上樹起許多雞皮疙瘩。 我看了看裹著的被子和身上的長袖睡衣,坐起來把被子拎起來給他蓋好。 嗐,他受這累也是為了我。再過十幾分鐘就又到下午學習時間了,讓他這會兒睡安穩點算了。 我重新陷入夢里,被自己感動的不行,臨了還在心里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趙喻津你好樣的,待會兒許嘉允醒來,發現你英勇就義,舍己為他,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 第28章 你是老大,說什么都可以 自我感動的后果就是,我在這場十幾分鐘的無被睡眠里順利感冒。 其實我從小體質都不大好,我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才四斤多一點兒,屁輕。大點兒以后牽著我的手買個菜啥的,動不動就脫臼,那診所的醫生三天兩頭的就要給我掰一回。我媽覺得這也不是個辦法,就開始給我吃鈣片。 零三零四年的時候吧,鈣片用圓圓的鐵皮盒裝著的,一盒要三十四塊錢,一百來粒一個月裝的,我愣是吃空了二十來個鐵皮盒。 我覺得青春期發育后自己異軍突起成為“巨人”跟這些鈣片多少有點關系。 等我再大一點兒的時候,感冒咳嗽又成了家常便飯,吃藥治療效果甚微,周期也長。一直生病咳嗽又很辛苦,我爸媽瞧不過眼索性給我帶去掛水。 一開始去的是診所,開診所的醫生是個老頭子,慈眉善目的,但卻是我童年里最討厭的一個人。 據我爸媽說,每次我發燒燒的氣若游絲的,只要一見到他拿著針頭過來,一定就開始破口大罵“死老頭子”云云。 我很尷尬,為自己竟然還有這么沒禮貌的時候而感到羞愧。 再后來給我扎針的人換成了許阿姨,她總是十分溫柔地同我講話,叮囑我下次注意。 每回我都是匆匆趕到醫院,調好輸液以后,讓我爸給我舉著藥水瓶再匆匆趕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