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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初始狀態太旺,我轉身說個“謝謝”的功夫,鍋里的醬就已經熱了,辣椒的味道直往喉嚨里鉆。 我一邊嗆的要死,一邊把飯倒到鍋里,胡亂揮舞著鍋鏟。 狹小的廚房里煙熏火燎霧蒙蒙的,許嘉允咳個不停,仍舊不肯走。 “你旁邊去啊,不要影響我發揮行不行。”我埋怨道。 夏天做飯是一件非常不舒服的事情,油煙味兒重,火稍微大一點熏的人心里也煩躁。 許嘉允點點頭,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你逗我呢?我舉起鍋鏟作勢要打人。 “糊了糊了糊了。”許嘉允一個箭步沖上來,握住鏟子趕緊往鍋里翻。 他手掌很大,將我的手一并裹在掌心。 我嗓子眼一陣發緊,心跳加速,額頭冒出薄汗,脖子上卻生起一群雞皮疙瘩,又麻又癢一路蔓延到后背,讓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你小心一點,以后別做飯了,你這命就不是下廚房的命。”許嘉允把火關上,帶了些數落。 我還沒有從奇怪的身體反應里回神,愣愣地問,“那我是什么命。” 許嘉允低頭看我,十分理所當然,“享福的命唄。” 第26章 喜歡我當然要夸我 一陣雞飛狗跳以后,我們認命地坐在了熟悉的餛飩攤上。 這還是當初小賈帶我來的,尤記得當時她一邊吃一邊數,發現少了兩個后硬是找老板退了一塊錢。 我在一邊看著滿臉橫rou的老板瑟瑟發抖,小賈收了錢眉飛色舞地教導我:“在外就要蠻橫一點,這樣才不會被別人輕易欺負。” 我一直以為許嘉允討厭小賈。 因為每次撞見我和小賈黏糊糊的在一起打鬧的時候,他臉總是拉的老長,我同他打招呼,他也就“嗯”一聲連個笑都沒有。 就好像教導主任逮到了疑似談戀愛的同學,又沒有證據將他們“繩之以法”只好用冷臉向他們傳遞一個信息──“你們已經被我盯上了,趁早收手”。 這是個要命的難題。為了防止初中女同學情況再度出現,我非常認真地揣摩過小賈的審美,最后確認,許嘉允不是她喜歡那一掛的。 許嘉允是我最好的朋友,小賈是我第二好的朋友,我雖然不求他倆能親如一家,但還是希望他們之間可以和和氣氣的。 但是許嘉允每次都不咸不淡,也就小賈心大,以為這是學霸的獨特磁場。 等餛飩上來的功夫,我通知許嘉允:今晚小賈要跟我一起回家睡覺。 意料之中,他臉又拉的老長,“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她要跟你回去睡。” “就,我媽剛好不在呀,我想跟她夜里聊聊天唄。” “聊什么?” “就,隨便聊聊唄。女孩子之間,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許嘉允冷笑一聲,“你倆不是同桌嗎?白天都不夠聊的?” “白天我們都在學習呀。” “夜里你要做題。” “沒關系,我可以做完再聊。” “做完就要睡覺了。” 我遲疑地看了許嘉允一眼,還是沒忍住,湊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小賈啊?” “沒有。”許嘉允把餛飩擺到我跟前,替我擦干凈筷子和勺,“我是怕你得意忘形。” “怎么會。”我愣了愣,又明白過來,“我知道了,你怕我考不上慶大是不是?” 許嘉允搖搖頭又點點頭,無奈道,“算了,你小心點別被隔壁阿姨發現了。” 一中宿舍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家學生要是帶了同學回來就會被扣上不好好學習的帽子。 在那些房東阿姨,房東奶奶眼里,只有貪玩淘氣的小孩才會帶人回來住。這樣他們房子里的家具用器被弄壞的風險就會大大增加,所以外租的時候他們都要提前跟學生商量好:不能帶人回,也不能兩人住一間。但總會有人偷偷搞些小動作的,被發現了其實頂多就是挨幾句說,不過也有脾氣爆的,當場頂嘴吵架也是常事。 我媽是覺得沒什么的,但是捱不住大家總是說個沒完的,也不好搞特殊,索性也讓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 夜里,小賈側著身子,“我想想還是你說的對,一中太垃圾了,偌大的學校都沒有什么帥哥,來了個合我胃口的,結果不愛理人。” “你說那個新同學啊?你不是挺能打探的嗎?人家剛來就連是復讀還是借讀都弄明白了。” “嗐,別提了,從那天以后再無進展。而且我聽說他以前是城南中學的,你能想象嗎?真的有人在城南中學讀了三年書,虧他讀的下來。” 城南中學是潞州很神奇的一所學校,位于另一個鎮,據說是那個鎮高中專門安頓擇校生的地方,里面全是中考兩百來分的同學,說白了都是去混個高中畢業證好出去打工的。大多數人報個道讀幾天書,就等高二會考有個拿畢業證的資格。 “也許他是想讀書的吧?”我不確定的猜測。 鑒于我現在是班上的第一名,很多同學都愛找我問題目。老楊更是大手一揮,將他座下英語課代表的重任交給了我。 課代表嘛,要干的無非就是收發作業報紙之類的事。這半個月以來,新同學就沒有一次按時交過作業。報紙也是胡亂塞在桌肚里,邋里邋遢的作風給他顏值都拉低了好幾個坡度。小賈也因此對他徹底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