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

    mama找到了厚墊子，走過來說：“別爭了，投票，不同意養(yǎng)狗的舉手。”

    沒人舉手。

    可能我爸覺得舉手太傻了。

    豬豬就這樣正式入戶。

    豬豬從我懷里跑下來圍著我的腳轉(zhuǎn)，把鼻子蹭在我腳踝上露出的半截襪子，不停地嗅。

    我把它抱在懷里，撓它袒露出來的長者旺盛金色毛發(fā)的肚皮，“叫你豬你還真傻啊？我的腳臭不臭？”

    豬豬在我懷里打滾。

    我的喜悅之情難以言表，拿起手機給它拍了一張照片，豬豬很配合地看著鏡頭，撅著尾巴。

    豬豬讓我們家這個冬天多了很多笑聲，它的尾巴可以不知疲倦地搖一天，我爸看不下去了，指著它教育道：“累不累？不知道節(jié)約體力嗎？累得猝死了怎么辦？”

    “什么叫猝死啊，你可真會說。”連mama都看不下去了。

    我和我媽繼組成“反煙聯(lián)盟”后又組成了“護狗聯(lián)盟”。

    “希希，你寒假想去哪兒玩嗎？”爸爸過來問正在逗狗的我。

    “不去，天太冷了。”我繼續(xù)抬起豬豬的前腳，教它兩只腿走路。

    沒過一分鐘，我爸又走過來：“要不過幾天咱們一家去醫(yī)院體檢一下吧。”

    “不去，我好好的，哪兒都沒毛病，不想去。”我把沙包扔遠，指揮豬豬，“去，拿回來。”

    我爸急了，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指著豬豬說：“它是你孩子嗎，整天和它黏在一起。”說完拿起遙控器，看自己的電視了。

    我明顯地感覺到，爸爸自從我雨天摔倒之后比以往更熱情些，以前他只會本能地充當爸爸的角色，但他現(xiàn)在越來越主動了。

    盡管我還不是很適應(yīng)。

    我想到李芷柔的家長，明白了原來每個人都在學習，當家長也是，有的人一學就會，有的人要學十幾年，有的人一生也學不會。

    在我媽和我的狂轟濫炸之下，我爸繳械投降，上交煙盒打火機，準備戒煙了。

    我們制定的第一個方案就是替代。爸爸愛吃巧克力，我媽從超市買了一大箱巧克力棒，老莫只要煙癮犯了就讓他吃這個零食，嘴巴不閑著，也就沒有空去吸煙了。

    但是mama說要循序漸進，所以每天他還是有一天一根煙的分配額。

    這天我看爸爸拆開了一小盒巧克力，只見他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做抽煙狀，放在嘴邊吸了一口，又放在煙灰缸上磕了磕。

    男人啊，抽煙的男人啊，真可憐。

    人一旦有了軟肋，不論是生理的軟肋還是心理的軟肋，就顯得很弱小。

    “莫希，寒假你來我家玩吧？我想找些同學來我家玩兒。”朱寧不知道從哪找到我的手機號，我都習慣了，反正他們老師的孩子有亂七八糟的方法，包括他上次說的“讓他mama打電話問班主任”。

    “去你家干什么？沒什么好玩兒的。”又聽到朱寧的聲音，我承認自己有些欣喜，但還是裝作冷冷地說。

    “我爸媽最近終于和好了，我想找點同學來我家熱鬧熱鬧，爸媽也能開心點兒。”

    朱寧的聲音有些累，有些大人才有的疲憊和緊張。

    上次期末考試結(jié)束之后，我剛出考場，隨著人流慢慢蠕動，樓梯口很擁擠，突然從下面硬生生擠上來一個人。

    “朱寧。”我喊道，“等會一起回家嗎？”

    “你先走吧，等會我和我mama一起走。”他邊說邊擠著上三樓的辦公室，來不及回頭看我一眼。

    “其實我家不在雅苑小區(qū)，我家在市下面的鄉(xiāng)鎮(zhèn)里，去不了你家了。”我回答，雖然我很想去，我很想在他孤單的時候也站在他身邊，從那天考完試的匆匆一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月了，我有些想他。

    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喜歡。

    “哦，好吧，那我掛了。”他說。

    “嗯，再見。”

    掛了電話之后，我看著圍著我的腳轉(zhuǎn)的豬豬，蹲下來抱著它，對它說：“你要好好的。”

    晚上躺在床上，電熱毯提前忘開了，現(xiàn)在還不熱，我凍的睡不著。

    拿起手機看著豬豬那張照片，嗯，真的很像朱寧啊。

    我把照片用彩信發(fā)給朱寧，說：“你看像不像你？”

    “不像。”

    “對，你會笑，它只會搖尾巴。”

    朱寧，你要好好的。

    第45章 遠遠不是結(jié)束

    放假前說著“下學期我就不帶你們了”的班主任, 因為一些無從得知的原因，工作調(diào)動失敗。

    “我告訴你們, 接下來我還是你們的班主任, 以后只要你們還沒有畢業(yè)我都不會放棄你們, 我希望大家都不辜負的期待。新的學期今天就正式開始了，不說讓你們考第一什么的, 我只要你們有進步, 學習的態(tài)度正確......”

    開學這天，班主任還像往常一樣來到班級，站在講臺上, 像往常一樣給我們做開學動員, 像往常一樣義正言辭地規(guī)定一些紀律。

    但我有些看得出來，他刻意地掩飾著尷尬, 刻意地保持平靜的樣子，刻意地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但我們還是很配合。

    話不要說的太早，這真是一個深刻的例子。

    一間屋子滿滿的人，其實我對這種情景有些恐慌，可能這一個月都宅在家里, 沒見過那么多人了，所以有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