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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駛進松林后,曲昭收了收韁繩,降低了騎速,到處找尋起獵物來,她手里的弓箭咻得射出去,彈無虛發,射中一只山雞,和一只野狗,全部命中要害,一擊致命。

    曲昭翻身下馬,撿拾起自己的戰利品,綁在馬鞍上,而后得意地瞥了宗仁一眼,握拳咳嗽兩聲,意思明顯,這是想要被吹捧了。

    宗仁顯然非常上道,立馬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滿腹經綸的書生講出來的夸贊八百字不帶重樣,上下左右東西南北,連曲昭呼吸都能閉眼夸,令曲昭頗為受用。

    而后,曲昭認為“釣魚”的成就感沒有“授人以漁”的成就感高,開始幫宗仁尋覓起獵物來,她騎著馬溜了一圈,終于找到一只尚未冬眠的小青蛇,她趕忙指了指獵物,小聲道,“宗仁,這只小青蛇走路慢吞吞的,你快上啊。”

    小青蛇絲毫不懼怕宗仁,挑釁似的扭動蛇身,甚至吐著鮮紅的蛇信子耀武揚威!

    反倒是宗仁睫毛顫了顫,并未拉動弓弦,他與小青蛇對視一番后,轉而看向曲昭,“不了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見血光之災。”

    曲昭:“......”

    曲昭覺得是小青蛇震懾力太足了,又在一棵松樹地下抓住了在草地上抱著松果的松鼠,“宗仁,這只松鼠你敢上嗎?”

    宗仁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表示,“jiejie,不是我不愿意,是豬找找如果看見我圖害生靈,會被嚇到的,兔子收到驚嚇容易得急病的。”

    曲昭忍著沒有開口罵人:“......”

    過一會兒,宗仁不知是想到什么,原本不想狩獵的他突然積極起來,“jiejie,如果我打不到獵物,而關言卻能打得到獵物,你會嘲笑我嗎?”

    曲昭想都沒想就答道,“不會的,因為關言也就能打打家禽,對我來說你們兩個水平都挺差的,沒有什么差別。”

    宗仁撇撇嘴,騎馬逛了一圈,又溜到曲昭身旁問她,“jiejie,我打不到獵物,你jiejie會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曲昭勉強回應道,“不會的,我jiejie甚至因為自己省錢了而感到暗喜。

    你能打走的每一只獵物,都是她花錢買來圈養的。

    京城很多世家子弟都是草包,連只奔跑的兔子都打不中,打了一日空手而歸不利于刺激獵場的消費和后續獵場的擴張我jiejie圈養了一批沒有逃跑能力的家禽,你只要稍微會射箭就能打得中。

    你和關言就屬于我姐養家禽送到你眼前給你打的這個水平,知道吧。

    這回情況特殊,我們狩獵的開銷是記在我姐帳上的,你打中越多,她越不高興,越會在心里記你一筆,日后伺機報復你都有可能。”

    宗仁:“......”

    哦,沈心怡真是經商奇才,比詹子騫有之過而無不及。

    第29章 酒桶04   忽然就傾身吻了一下。……

    太陽西沉時, 兩匹白身良駒悠哉悠哉的從松林里駛了出來。

    曲昭把良駒綁回馬棚里,提著一堆自己打到的獵物, 而后蔑視的朝身旁那個用光了箭袋里所有的竹箭,仍然雙手空空一無所獲的宗仁,她便給宗仁派遣了拾柴的任務。

    趁著宗仁在松林邊拾柴的時候,曲昭找來一把彎刀,在溪河邊處理打回來的獵物,空中是赤紅的云,南遷的大雁成群結隊的飛過,山巒沉寂, 夕陽余暉渡在曲昭周身,襯得她人如畫,直到那把彎刀的刀鋒利落的割破山雞的喉嚨, 淌出尚有余溫的雞血。

    曲昭面無表情的用燒好的水給山雞燙毛, 取出雞的各類臟器, 而后把白花花的山雞往腌制的木盆里一丟, 把切好的辣椒籽往雞腹里涂抹一番,凈手后, 抄起柴刀在案板上處理起野狗的狗rou來。

    曲昭碎碎念道, “怪不得古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宗仁到底有什么用?打獵打不到,撿柴慢吞吞,要他拔個山雞毛肯定在那里支支吾吾扭扭捏捏, 說不定連案板都沒有摸過。”

    片刻后,百無一用的書生宗仁捧著精挑細選的柴枝回到曲昭身旁。

    書生宗仁并不知道曲昭誹謗了他,他向小廝要了一把銅剪子, 撩開錦衣下擺盤腿坐著,仔細的用銅剪子剪去枝木上的尖刺以防扎手,把相對的細的一頭剪尖,方便串rou,還有一些壯實的枝木就留著等會兒搭建火堆用。

    宗仁細致的把柴枝按照功效分門別類后,一手抓起削尖的枝木,一手往案板上堆積的rou塊上伸,他準備串rou。

    不料曲昭緞靴往左邊挪了一步擋住宗仁,“你要干什么,柴刀無眼,等會兒碰到你手指頭可要流血了。”

    宗仁出聲道,“既然晚上烤rou是大家一起吃的,那活也應該是大家一起干的,狼崽年紀小又是胡地生人不懂漢人的禮數也就罷了;關言老大不小了還不回來,這就不對;我與他們不同,我不吃白食。

    我的計劃是先把rou按照種類串好,然后到一旁腌制,最后去野炊生火的坑位堆一個解釋的柴堆用來燒烤,可以嗎?”

    宗仁便是這種時候也不忘拉踩關言來比對一番,襯托自己。

    曲昭回頭,風吹得她束發飛揚,她的眼眸自上而下地掃過宗仁,語氣有點輕蔑,“不可以,你來處理,明天天亮前我能吃到烤好的rou嗎?”

    曲昭哪能真讓宗仁干這些活啊,她的鼻尖都是生rou的腥味,案板上躺著rou屑和血水,她總覺得宗仁那樣一雙嬌生慣養的手,在案幾后提筆寫寫字就行了,于是她敷衍道,“你就坐在一旁看看日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