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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論寵姬與賢后的距離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兩人心思各異,但倒是有一點相同的,就是度日如年。虞嬋只想早早退席,甚至還有些“說不定一早穿到庶民身上就好了”的想法。雖然知道這只是她這時候情緒化的消極方面,真成了庶民面對的挑戰也絕不會少,但她現在還是很不想承認,她這是真的推人及己、兔死狐悲了。

    至于昭律,則是一直在時不時地看她,心里在不停盤算著,等下回去之后要怎么樣把他這寵姬的嘴巴撬開——不要懷疑,若是虞嬋真的鐵了心不說,那他可就要費好一陣功夫才能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次的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呢?不過不管怎么樣,今日晨里就計劃要說的那些話是肯定要說的。

    好容易捱到時辰到了,虞墴開了口,在座諸位諸侯再次齊聲稱頌天子功績,這才各自出殿。在這過程之中,虞嬋似乎感覺到田克還有興致再來和她嘮嗑,不過沒成功,因為昭律拉著她的手大步往外走,就沒留給其他人搭訕的機會。而她現在真的沒心思再來應付這些人,昭律做的事情正中她下懷,所以她也配合得走了快了些。

    直到上了路門外等候的馬車,車轱轆和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昭律這才開口道:“嬋兒,剛才出了什么事了?”他這么說的時候,兩人正并排坐著,身子挨得極近,一只手還是握著?!按┥倭嗣矗渴衷趺催@么冰涼?”

    虞嬋聽到他問,稍微鎮定了些。她手里自從出過一片冷汗之后就沒恢復,當然是涼的。只不過她習慣了自己解決事情,這時也不想多說什么,只用最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偏殿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在她的想法里,無論是昭律還是田克,若是聽到有這樣的好事,第一反應定然是狂喜。奪天下自然是各憑本事,但若是被一群老不修整天抓著說是篡位還不能砍了,絕對是件堵心的事情。虞墴愿意主動退位,對于想稱霸天下的兩人而言,都不啻于是想瞌睡時送來了枕頭,走在路上被天上掉的餡餅砸到了。

    但是昭律的喜悅表情卻是一閃即逝。虞嬋說的事情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幾乎就在一瞬間就分析出了利害關系,也必須承認大家都把天子看走了眼。但由于心里早就在惦記了,他依舊聽出了虞嬋故意回避了他后面的問題。為什么?若是虞墴到時候愿意讓位,那虞嬋就會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他都找不到其他人來坐這個位置了。照理來說,虞嬋也應當高興才是,還有什么可不高興的?

    昭律的心微微一沉,又提了起來?!斑€有呢?”他決心必須讓虞嬋自己說出來,這樣他才能正好借著由頭說下去。如果他沒料錯的話,經此一事,他的愛姬似乎鉆到牛角尖里去了。

    還有什么?虞嬋望向他,想到了手的問題。她當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難道她能和昭律說,因為心涼了才這樣的嗎?她很想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是車上顛簸,燭光跳躍,映著昭律看她的眼神灼灼,手上感受到的溫度也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么,此情此景,她就突然哽住了,之前一直控制著的淚水冒了出來,從臉頰邊上滑了下去。

    昭律之前見她不吭聲,又想到了他早上想到的那些事情,覺得這種時候真的必須要說。只是他正整理了一下準備開口,就見得燭光映得那一點水滴閃亮。他大驚失色,這是……哭了?

    第四十五章與子成說

    現下正是冬天,就算馬車有厚厚的簾子,他們上來之前還特意用炭火烘過,那滴淚水掛在臉頰邊上依舊很快就冰涼下去。不用昭律震驚的表情,虞嬋自己都察覺到了。就真的是物傷其類,和誰說會有用呢?“沒什么……”她道,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擦掉,但在半路上就被人抓住了。

    “沒什么?”昭律反問了一句,語氣里全是不相信。他還想繼續問下去,就見得眼前羽睫撲閃了下,垂了下去,似乎還沾著有一點水光,擋住了眼里的神色。這么柔軟的姿態,他還沒在正常情況時見到過,語氣不由得也跟著軟了下來?!凹热荒阋呀洿饝耍且簿褪俏掖饝耍@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這結果不會一樣的,你不用擔心。”

    虞嬋抬頭望了他一眼,想說點什么,又說不出來。她一貫自詡冷靜,這時候發泄過了,理智又漸漸回了籠。反正如今之計,就是她要在自己的脫身計劃里再加一個麗妃而已。似乎有點難,但也不是做不到?!皨彐粨模瑒倓傊皇怯懈卸l而已。”

    聽她的聲音很快從遲疑變成了果斷,昭律在心里嘆了口氣。若不是那滴淚水已經落在了他手上,他肯定會以為他自己剛才眼花了,嬋兒怎么會哭呢?若是真一直哭下去,也沒有比現在這樣,流了一滴、卻很快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更讓人心疼的了。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上熟悉的神情,心中抽痛,終于沒忍住,一把把人緊緊地按到了懷里?!皨葍?,如果不高興的話,就哭出來吧。”

    眼前是胸前精致的繡紋,鼻尖聞到清淡的熏衣香氣,耳邊是一下一下堅實有力的心跳……這樣的氣氛,如果真是可以依靠的話,大概痛痛快快哭一場也是沒什么的。只是虞嬋那陣情緒過了,如今的感覺就是鼻子又酸了下,其他就剩下了感動,而這種情緒還沒到能將她擊倒的程度?!皨彐娴囊呀洓]事了?!?/br>
    昭律慢慢蹭著她的額頭,心中一片嘆息?!皠e對我說假話,嬋兒?!彼煊X到手里的身體又要動,于是更緊地抱住了。“這次無論怎樣,聽我把話說完。我晨里不是對你說,回來有話么?”

    聽出他的堅決語氣,虞嬋也省下了自己掙脫的功夫。其實不得不說,昭律身材有料,懷里靠起來還是很舒服的,她幾乎已經習慣這樣的待遇了?!班拧!?/br>
    她這話帶著點鼻音,聽起來又乖順又軟綿綿的。昭律忍不住撫了一下她的鬢邊,這才繼續說道:“如今國內安定,若再半年依舊如此,我便要再次出征了。先伐潞由,再伐諸呂。”

    虞嬋在心里過了一下這些地方。潞由和諸呂都在越國和洛都之間,按照地理位置,昭律若是打下這兩片,基本就能隔著洛水打到洛都了。而再推算形勢對比,這恐怕也耗不了多久,至多三年。也就是說,她下次再看見洛都的時候,很可能已經變了一副情況。

    顯然昭律也是那么想的?!按侥菚r,各方的反應肯定再也藏不住,便看看情勢如何再做決定?!?/br>
    虞嬋微微地點了點頭。看情勢之類的,洛都里的這位已經許諾了他們,那就是看魏國的反應了。其實也不用多少期待,因為魏國肯定不會坐視越國暢通無阻地拿下這天下之位的。也就是說,到了那時候,越魏一場新的大戰在所難免。

    昭律察覺到她的動作,就知道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跟著帶跑了,手里不由得更緊了一緊。“看來后面會有什么,我也不必再說了。只要樂常依舊留在我們越國,你也一樣,那我們越國這次定然能穩cao勝券。當然,我想說的事情和這個有關,但是也不全是因為這個緣故?!?/br>
    什么?這竟然還沒說到嗎?虞嬋一愣,忍不住抬頭看去,結果只能看見對方堅毅的下巴曲線。她還以為剛才那已經就是昭律想說的事情了呢!

    察覺到她的驚詫,昭律更是覺得這件事勢在必行了。他放開懷里的人,將她的臉輕輕扳到正對自己。“嬋兒,看著我的眼睛,仔細聽我說的,想清楚了再回答我?!?/br>
    虞嬋直視著他的眼睛,只覺得對方眼睛的亮光和手里的溫度似乎都能灼傷她。這種感覺很奇怪,她似乎預料到,昭律后面想說的是什么。

    昭律盯著她,似乎能望進她眼眸深處的地方,直到心靈?!叭绻掖虻铰逅隳芘阄业巧下迮_么?如果我入主清平殿,你愿意同時入主鳳藻宮么?如果越國需要帝國的繼承人,你愿意我們的兒子坐這個位置么?”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最后兩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狀態,說話時帶起的熱氣慢慢地撲在虞嬋臉上。那聲音低沉緩慢,又十分清楚,簡直如同有魔力一般,蠱惑著她答應。

    洛臺是洛水邊上的高臺,與洛王宮隔著江水相望,是蒲朝王室最大的離宮。而空懸了很久的鳳藻宮,則是洛王宮寢宮里皇后的正殿。至于最后一個,那就明擺著是什么意味了——他要她這個人,還要了她一輩子。

    “不用太著急回答我,嬋兒?!闭崖梢娝抗饴晕㈤W爍,顯得有些震動,就知道自己已經說中了一半?!拔抑滥阍趽氖裁?,我現在也能清楚地告訴你,我能做到什么樣的程度。只要你答應我,我也能答應你,再也不碰其他嬪妃,只有你是我的王后。用九鼎換麗妃,這種事情大概只有虞墴一個人自己做得出;但我能說,我不用九鼎相換,就能保你一生康平。你信我嗎?”

    這氣勢步步逼近,等到背已經貼上了車壁之時,虞嬋才回過神來。為這種氣勢所懾,她竟然不自覺地在往后退。但昭律并沒有給她留下喘息的空間,兩人鼻尖交錯,嘴唇幾乎就要碰上了。在這咫尺之間,不要提話語聲,就連呼吸的聲音都放大了很多倍。耳膜微微鼓脹,似乎能聽見自己的血液在皮膚下快速奔流的聲音。

    與這種一觸即發的氣氛成正比,虞嬋還十分震驚。震驚于昭律那樣的表情,震驚于昭律那樣的語氣,更震驚于昭律話語的內容……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他知道她小心翼翼掩藏起來的、看起來和現在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想法,反應卻不是她之前料想的那樣?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震驚,以至于昭律也不得不注意到了。眼前的人睜大了眼睛,里頭映著流動的燭光還有他自己的臉;呼吸慢慢地變得急促起來,臉頰也染上了緋紅的顏色。他意外地發現,他喜歡這樣的狀態,他們眼里都只有彼此。喉嚨在發干,身體內部似乎有什么在叫囂著要奔涌而出——

    之前還想說什么?不知道,想不起來了。

    但不管是什么話,在這種時候也已經不重要了吧?

    還有,像平時那么精明的小笨蛋,怎么到這時候還不知道該做什么呢?

    “……張嘴……”

    昭律幾乎都聽不到自己已經暗啞的聲音。而那兩片花瓣一樣美麗的唇,似乎也完全受到了他的控制,慢慢張開了一條縫。而幾乎是在張開的那一瞬間,他就沒忍住,一只手墊在了車壁與虞嬋的后腦勺之間,火熱的吻壓了下去。另一只手牢牢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用力貼向自己的胸膛,直到緊得沒有一絲縫隙。

    虞嬋覺得她的腦子絕對已經燒壞了。身體熱,很熱。呼吸困難,好像脫水的魚。昭律以前吻過她,但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么深入,像是全身都被熾熱的暴風驟雨所席卷。她的反應也從來沒有那么大,似乎總覺得沒有夠,總差一點,還差一點。腦海似乎有個聲音在叫她逃離,如果再陷下去就再也脫不了身了;但另一個聲音卻在說,就這么下去吧,他從來不輕易許諾,這回是真的。你會得到別人望塵莫及的寵愛,越來越多,直至永遠。

    車廂里的溫度在無形中往上攀升,但是身在其中的兩人都毫無所覺。打破這種狀態的是馬車停下的聲音。虞嬋好容易得了一口換氣的時機,正大口呼吸之間,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領口大開,肩膀已然露出來一邊。再看到昭律盯著她的目光,眼里的火苗幾乎都成了火海,她的臉瞬間就紅透了——也許之前就已經紅透了也說不定——“你……!”

    剩下的半句話消失在蓋過來的大氅里。虞嬋剛想反對,就覺得自己身體的重心瞬間變了,感覺到外頭的冷空氣,然后先高再低地落了下去。原來是昭律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在大步往前走的時候只吩咐道:“夫人有些著涼,趕緊備水,沐??!”

    ……真著涼了也是你害的!虞嬋腦海里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是這個。然后她慢半拍地想到,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估計眾人就要認為她是和麗妃一樣的病美人了。不過幸好,她以后再也不用來洛都了……

    反正說到最后,肯定都是昭律的錯!在半個時辰之后,浸在熱水里、身下還有火熱的事物在進出的虞嬋幾乎就只剩下這點意識了。雖然一開始有點痛,后面也的確不能說不舒服……但是,這家伙怎么還有精力?

    第四十六章初現端倪

    這一年的冬天過得特別快。至少虞嬋覺得,是她最近幾年里過得最快的。似乎很快,述職的諸侯各自離開洛都;似乎很快,他們就從洛都回到了呈都;似乎很快,園子里的桃花發了,或粉或白的花骨朵兒飽滿地挺在枝頭。

    天氣入了春,空氣里細細地飄著雨絲,給越王宮三重宮墻內外都籠罩了一層迷蒙的霧氣。虞嬋正在窗前畫一幅新的山水,冷不防風一吹,就有雨絲飄了進來,打濕了宣紙,微微地洇了一片,顯出半透的灰色。旁邊的書芹急忙往前,想替她關上窗戶,被她搖手阻止了?!鞍旬媰耗眠M去晾著罷?!?/br>
    書芹應聲而去,虞嬋信步往前,立在了窗沿兒邊上。雨幕如煙如霧,似幻似夢。越王宮三重宮墻,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無一不透著南方特有的圜轉精致。而在這樣寧靜祥和的表面之下,隱藏的真實又是什么呢?

    從洛都回來沒多久,他們關系的改變就被一些有心人覺察了。當然,昭律一直寵虞嬋,在外人前面,兩人都能裝得十分恩愛,故而之前他們私底下冷戰之時,也只有他們兩人自己才知道。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解釋其他嬪妃感受到的那種奇怪的感覺——雖然似乎看起來沒什么差別,但虞嬋的臉色看起來就是透著一股子和之前不一樣的精神氣兒——像是心花怒放又像是心滿意足,而且這種心情讓她看起來更漂亮了,是那種神采飛揚的漂亮,靠妝粉真是拍馬也趕不上。

    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時候發現的,秦文蕙對這種變化幾乎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從越王宮里各色人等開始為奔赴洛都準備各種事務之時,她就不由得生了擔心。這種事情一看就知道是虞嬋去的,她就算再想去,也根本找不到一個理由下手。而這路上來回一個月,在洛都再待大半個月,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里,就只有虞嬋陪在昭律身邊。再加上之前焦端叛逃魏國,整個越國前朝后宮動蕩了大半年,不僅是她,其他嬪妃想見一眼昭律也難,就更別提侍寢了。

    這樣前后算起來,在快要一年的時間里,后宮里除了虞嬋之外的所有嬪妃都算是在獨守空房。說出去大概沒人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這要怎么解釋?昭律的理由之前是他要避嫌,之后是出了遠門;可是現在回來了,依舊是三天兩頭不見人影——好吧,這次說的是鑄造監制出來新鐵,可以做農具……可是后宮里誰關心這個?鋤頭也好,耙子也好,她們關心的只有一個:昭律就算真是忙癱了,也不可能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里完全不碰女人的。

    他碰了誰?這個問題的指向性明擺著。

    難道只碰某個她了?這個問題的指向性也很明顯。

    因為在昭律勤政之后,虞嬋之前得到的、可隨意進出朝明殿的特例并沒有廢除。當然,虞嬋自己用這個權利的時候很少,估計也是考慮到目標太大了。只是架不住昭律總不住腳地往嵐儀殿去,雖然次數也不多,但這落腳點真是變也不帶變一下的。

    一眾人等從一開始的捂著心口疼,到現在已經也都麻木了。她們大概就從來沒有真正知道過昭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才會覺得,這前后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再者說了,虞嬋的身份擺在那里,妥妥兒壓倒絕大多數人。

    沒有恩寵就沒有子嗣,沒有子嗣就沒有未來。她們能意識到這點,同時也只能束手無策。實話說,她們進宮之前也預料到了這種最壞情況,但是昭律那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前后這樣的云泥之別,她們心理落差自然有些受不過來。

    至于秦文蕙,她更不甘心。出身比不過虞嬋,她認了;才能比不過虞嬋,她也認了。可捫心自問,她雖然有些小脾氣,但對昭律絕對是對她見過的所有男人中最真心的了。而明明之前的時候,昭律待她還是很溫柔的,只不過前朝出了點事情,他就能馬上劃清界限了么?難道他們之間竟然這點情分也沒有么?還是說,他的情分,都用在虞嬋一人身上了?明明,明明虞嬋守孝三年,都不能改變他的寵愛啊!

    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難道她對昭律還不夠好嗎?

    秦文蕙日思夜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依舊常往嵐儀殿里去,期待著哪天能撞上昭律。但是昭律似乎知道她什么時候不在,總是在她不在的時候才會去嵐儀殿。若不是從自己的消息渠道里知道,朝上最近其實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征伐潞由,昭律因此忙得腳不沾地,根本無暇顧及別的什么,秦文蕙真要自作多情地認為昭律是在故意躲著她了。

    她的乳母賈氏見她如此憂愁,一日一日地憔悴下去,心里十分打鼓。一方面,她應該將這件事報給秦興思;但另一方面,秦文蕙不許她去說有關這方面的事情。因為她已經有些隱隱約約地察覺,若是告訴秦興思的話,可能又要出什么大事,而且這事情的方向絕不會是她所期望的。再者說了,她父親頂多也就能借著咸尹的嘴用冠冕堂皇的道理去勸昭律,那不是她想要的東西。她堅信,這種事大部分靠的還是她自己。

    雖然這個被她瞞下了,但其他很明顯的事情依舊被秦興思知道了,比如說這后宮的侍寢問題。他猜想自己女兒定然不大高興,覺得必須插手。但昭律去虞嬋那里也沒幾次,說是虞嬋霸占了昭律的獨寵也未免不大過得去,更別提虞嬋于今在朝野之中日益高漲的聲望。從前頭的蝗災防治到后頭的水利督建,從軍工再到農工,每件事都和虞嬋沾上了關系。這種情況,就算他再恨得咬牙切齒,也只能避其鋒芒。

    所以在秦興思的暗中推動下,早朝時頓時就多了些聲音。先是一個,然后慢慢多起來。當然了,那底下的真實意思經過包裝之后,就變成了“王上日夜cao勞,固然是好事;但君一國者,若無子女,也當兼顧著雨露均沾”。

    這理由倒是十分冠冕堂皇。昭律當然聽出來了言外之意,本來很不耐煩。但他轉念一想,這還真是個大好機會。反正經過焦端這件事,他明里暗里已經削掉了一些秦氏黨羽,朝堂上的聲勢不再顯得一面倒。就算現下言官們嘴里說得義正詞嚴,但難道他們能在他就寢的時候,逼著他必須要到某個嬪妃的宮里去嗎?

    可想而知,當然不行。以前就算了,如果他現在還擺不平這些其心可誅的大臣,也不用說他想成為這天下共主了。等他在潞由和諸呂得了大勝,借功再提拔一批王黨的人,現在這些人的位置就……

    “眾位愛卿一心為國,寡人知道了?!闭崖商Я颂渥?,臉上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有什么變化。

    聽著他平靜的聲音,底下大臣屏聲靜氣,尤其是那幾個出頭的咸尹。自從王上勤政以來,似乎還沒有這么容易就同意的時候?眾人偷偷地用眼光交流,都在其他人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感覺:王上想什么越來越不好捉摸了……秦黨的人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情勢,而王黨的人都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免得露出太欣喜的神色。

    當天夜里,朝明殿。春宵帳暖,被翻紅浪。

    “……你原來不是說要……談潞由的……糧草的嗎?”因為現在姿勢和動作都不大對,虞嬋這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出來,聲音里難掩急促喘息。

    昭律往她的腿中間更深地挺進身體。“等下一樣能做……”他精壯的身體微微出了汗,在朦朧的燭光中帶著點反射光線?!敖袢绽飷矍鋫兌颊f,如果寡人再沒有一子半女的話,就該硬綁著來了。既然這樣,難道我們不該再努力一些嗎?”

    “他們肯定不是這意思……”虞嬋這時的理智還沒全部消失。王黨這邊都在急著出征,哪個人會有閑心說這種話?而秦黨想做的事情,肯定是把昭律往秦文蕙的床上送,肯定不會想著如何給她行方便之門。“你是故意的……啊!”

    突然間天旋地轉,他們的位置換了一下,變成了虞嬋在上的姿勢。她現在才感覺到,身體幾乎軟成了一灘水,而且體內火熱的事物則送得更進了。她下意識地想夾緊腿,最后只能夾緊了對方的腰。感覺到那一陣收縮,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低吟。

    “這時候就忘記那個吧……”昭律咬著牙道。那種火熱的洪流從腹部開始席卷了他的身體,叫囂著要掠奪占有。他幾乎是馬上就聽從了這種意識的驅使,更加用力起來。

    鬢云香亂,春宵苦短。這一夜里,朝明殿里的燭光徹夜未眠。

    而就在接下來的第三天里,昭律準了秦文蕙回家省親的請求。這一行人回到秦府的聲勢浩大,然而這都不在平日里關心排場的秦文蕙的注意力里。她坐在秦興思的書房里一杯杯地喝茶,等著秦家父子下朝回來。而這個時候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句話是:“父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對于女主之前職業的解釋:工科出身,專利工程師,這職業必須什么都懂一點的。

    p.s.交叉學科的工科你桑不起!特么神馬都要學!各種化學生物物理力學機械編程金工……請不要懷疑,這么苦逼的就是作者的專業= =作者的同學好幾個都在國家審協……因為之前有親問女主為什么什么都懂,所以作者只能證明一下這的確有可能。

    一大波危險正在靠近→ →

    第四十七章最大箭靶

    平王五年夏,越國大舉征伐潞由。此戰前后經逾半年,兵士數萬,越國因此奪取潞水以南大片土地及庶民,已將至蒲朝疆域之半。越國大軍奉命不得擾民,并減去部分土地稅賦令其心安。又因越國水利農工受益者眾,水田豐產而輕徭賦,民眾安居樂業,傳于中土,人心向之。與此同時,魏桓公田克揮師南下,一路攻克溝衍、林觳,與越國攻勢遙遙相望,正成南北犄角之勢。

    消息達于諸國,眾諸侯反應不一。近者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遠者人人自危枕戈待旦。洛都里,天子并無上諭傳出,只清流一派痛心疾首。其余諸人盡皆謀劃,以求自保退路。

    整個蒲朝上空風起云涌,情勢詭譎難辨。

    而就在這樣的時候,越國王宮里傳出來了一則新的消息,當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不是別的消息,正是遲遲未有動靜的平王后宮終于有妃嬪懷孕。這有孕的不是別人,正是風頭正盛的樊姬虞嬋。而等到眾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虞嬋已經有孕三月,不大好遮蓋住,這才漏了出來。

    秦興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氣得立刻把桌上一套珍貴紫砂壺碗掃到了地上?!叭齻€月?好,真是好!”他這么說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

    這件事他并不是沒有預料到,但絕不是到這時候才知道——后宮妃嬪固定問診的時間都不到三個月,而孕期反應更是明顯,可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直接拖到了現在!往日里,后宮里的風吹草動都不能逃出他的掌控,如今這么大的一件事……

    這說明了什么?難道僅僅說明了他在宮里的釘子在不知不覺間被摒除在機要消息渠道之外么?

    當然不止這些。與這個成正比的是他在整個越國的控制地位,這種變化正暗示著他的威勢下降。

    怎么能忍?如何能退?

    秦文英讓報信的人退下去,又瞧了瞧地上的紫砂壺碎片一眼,這才望向秦興思。“父親息怒。如今我秦家已然是后退無路,只能放手一搏了?!边@些他們之前都已經說過,也已經開始籌備,如今看起來,時機已經到了。硬碰硬是最后的選擇,他們現在就只剩這一種選擇。

    “是的,父親。”秦文芳先是被茶碗摔碎的動靜嚇了一跳,這時也回過了神,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巴跎蠒w光養晦,我們也會。不過忍到現在,動手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br>
    秦興思本就準備最后背水一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們說的這些事?那一下摔,與其說是他氣怒之下無法控制,不如說是一種信號,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他原以為后宮嬪妃無嗣是個意外,現在看起來這個意外也是昭律做的,否則這第一個懷孕的定然不可能是虞嬋。他以為他已經足夠心狠手辣,卻沒想到昭律竟然對自己的子嗣也下得去手……呵,這點他還真是小覷昭律了!

    想到這里,秦興思又轉到了他們的計劃上頭。“文英,軍中之事準備好沒?”他沉聲問道,語氣里已經聽不出任何怒氣,那一地瓷片似乎是自己掉下去的一樣。

    “按父親您的吩咐準備好了。這守護呈都之事,我們定能暗中掌握一二?!鼻匚姆夹赜谐芍竦氐?。王黨上下也不可能個個都是像樂常那樣的不喜財物的怪人,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是很有道理的。“他們收了我們這許多好處,到時候行起方便來,也絕不能拒絕?!闭嬉獎邮郑斎贿€是他們自己人。

    秦文芳在一邊點頭道:“是的,父親。我們要做的事情,只有我們知道。只要等著國都空虛……”他沒說下去,只用右手成刀,在空氣中凌厲地劈了下去。

    秦興思點了點頭,又想到一點:“到時候先把蕙兒接出來罷,免得出了什么事?!彪m然秦文蕙上次省親就是特意回來問這件事,見她察覺,時間又逼近,他也不能再瞞下去了,只得告訴了她。他這小女兒那時的反應是毫無反應,只是一張臉愈來愈白,這簡直比她慣常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還令人心驚rou跳。

    秦家兩兄弟頓時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不由得默默地交換了個眼色。他們那時還以為秦文蕙肯定要鬧將起來,再不濟也要大發一頓小姐脾氣,沒想到統統都沒有。對于這點,他們倆都要說,他們和秦興思有著同樣的擔憂。他們小妹……莫不是被氣成這樣的?

    “只是小妹說,若是有能幫上的事情,就一定要告知她……”秦文芳小心地說。實話說,以秦文蕙對昭律的癡迷程度,他實在不覺得秦文蕙到時候能真的對昭律下黑手。這倒不是懷疑秦文蕙會倒戈到昭律那邊,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萬一她心軟了,和昭律通了口氣……

    他的遲疑,秦文英也聽出來了,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早知道的話,就算打斷小妹兩條腿,也要斷了她對昭律的念想?,F下好了,左右為難,進退都不是。但是秦文蕙畢竟是他們親meimei,現下也沒做任何對他們秦氏不利的事情。叫他為防止消息走漏去殺了秦文蕙,他也下不了狠手。“還是聽父親的罷,到時候再看看?!?/br>
    “行了,老夫養的女兒老夫知道,蕙兒是不會做出來滅祖之事的。”秦興思揮了揮手道。如果他這點眼力見兒也沒有,就不用混令尹這職位了。他是信秦文蕙的,只是心疼她年紀小小所嫁非人,難得有了一絲內疚,不想再讓她受傷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