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爹地,大佬媽咪掉馬了、宴亭錄(1V1古言)雙C、咸魚怪獸很努力、短篇腦洞合集、血族大佬被對家光明神按頭吸血、給妖怪當(dāng)月老的日子、妙手神農(nóng)、以身謀權(quán)(父女,np)、征戰(zhàn)樂園、抉擇(偽父女)
如今將在大理寺住下,卻不好再任由她跟著了。 趙熹看出他的心思,不緊不慢道:“你是受□□之人,不可走動,但可沒有規(guī)定他人不能進出此屋。” “不必。”荀宴頓了頓,“還要麻煩二位,歸家時,順便將她送回荀府。” 他拍拍專心同鳥兒玩耍的靜楠,“她很乖,路途不會生事,你們放心。” 周正清、趙熹對視一眼,齊齊應(yīng)聲,“好。” 但剛落下小孩乖巧之言的荀宴,瞬間就被打了臉。 在剛上馬車時,靜楠的確很聽話,還在馬車上招呼哥哥上去。 荀宴紋絲不動,她才意識到不對,原來哥哥不是一起。 靜楠起身就要下車,被趙熹攔住,笑瞇瞇地解釋,可小孩一個字都聽不懂。 眼見馬車已經(jīng)駛動,小孩一急,再也管不了什么,小小的個子往趙熹臂下一鉆,就跳下了馬車。 荀宴眼疾手快,迅速撲了過來,險險接住小孩,本就受了二十大板的身體倒在地,擦傷了一大塊手臂,露出皮rou。 其余人俱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自己害得荀宴再次受傷,也沒瞧見傷口,小孩在荀宴臂中坐著,努力揪住他衣衫,道:“不走。” 荀宴眉目間泛著無奈,又有絲好笑。 他道:“好,不走。” *** 荀宴受罰的消息,在宮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旋即便生了翅膀,飛向?qū)m門之外。 等該知道的人都清楚了七八,荀巧才當(dāng)了這最后一人。 “聽說小九他們幾個一道受的罰。”鐘氏道,“待會兒我讓二郎去鐘家問問,是個什么情況。” “天色已晚,不急在這一時。”荀巧狐貍般狹長的瞇瞇眼更彎,撫了撫須,“若真有事,這小子自己定按捺不住,早跑來同我們說了。如今還沒來,便說明無大礙。” 何況,他了解圣上對荀宴的補償之心,輕易不會如此,此事定有內(nèi)情。 略一思忖,荀巧問,“林瑯那孩子已回府了,難道他什么都沒說?” “是說了幾句……”鐘氏凝眉,“那孩子只道,阿宴讓我們無需擔(dān)憂,不用管此事,就沒了。” “那就不管。”荀巧心態(tài)相當(dāng)?shù)煤茫鞍⒀缡裁瓷矸荩闼紤]過多了。” 此話,得來了鐘氏幽幽一瞥。 與他所想不同,鐘氏從來不覺得荀宴的身份會是尚方寶劍。相反,很可能是懸在頭頂?shù)囊话牙麆Α?/br>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 此時圣上對荀宴有愧疚,會多有忍讓,可這份耐心能持續(xù)多久? 待到來日,這份特殊亦很可能成為荀宴的催命符。 “你該多勸勸阿宴。”鐘氏不無擔(dān)憂,“他脾氣太直了,對著圣上也是如此,即便他的身份……君父君父,君在前,父在后啊。” 即便素來敬重發(fā)妻如荀巧,也不由為她的婦人之見笑了笑,搖搖頭,“你說錯了,阿宴的脾氣,就是要直些才好。” 第28章 陪伴 荀巧話里有話, 鐘氏看了夫君良久,知道其中有些是不好道出的,便再次嘆了口氣, 道:“我不知你們到底是什么打算,但你要記得, 不管阿宴身份如何,他也是我們荀家的孩子。” 鐘氏輕聲道:“權(quán)勢其次, 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望達,這是你一直告訴我的,不是嗎?” 夫婦二人對視,鐘氏眸中的溫柔和慈母之心讓荀巧微微動容。 女子之中, 他的夫人是少見的豁達且聰慧,他正是一直被她這點吸引, 經(jīng)年不變。 輕握住她的手, 荀巧頷首, “你放心,從未變過。” “老爺,夫人。”叩門聲響起, “大理寺少卿拜訪。” 荀巧一怔, 立刻和鐘氏出門迎去。 此來拜訪的不是他人, 正是回家路上不經(jīng)意拐了個彎的周正清。 與在荀宴面前溫和的形象不同,事實上,周正清素有酷吏的稱號, 大理寺中數(shù)他名聲最為刻薄。 他這嚴酷針對的不是百姓, 而是百官, 所以尋常官員對他是敬而遠之。 荀巧行得正坐得直, 倒沒這個顧慮。 周正清先帶來一個消息,道靜楠將同荀宴一起在大理寺住十日,讓他們收拾好衣物送去。 鐘氏有些意外,但并不多問,含笑道:“這孩子黏哥哥呢,真是沒辦法,如此,我便先去著人收拾衣物。” 等廳中只剩下荀巧,周正清慢慢喝了口茶,常年繃直的唇角露出微小的弧度,“啪嗒”將杯蓋合攏。 “您應(yīng)該猜到了,令公子有話讓我托付給您。” *** 荀宴入大理寺監(jiān)|禁,宮中最舒心的莫過于淑妃。 不同于德妃思慮周到,淑妃自年少時起便是喜怒形于色,有了好心情,就不曾掩飾一刻。 大晚上,淑妃仍高興地在鏡前梳妝,笑意不止。 說來,宮中這對勢均力敵的母子倆堪稱有趣。 德妃溫和謹慎,偏偏大皇子性情暴烈;淑妃驕縱任性,而二皇子卻思慮深重。 假使不是這樣的組合,任何一對對換,如今也不是這樣的局面了。 皇帝這些年猶豫之下遲遲不定儲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這兩對母子迥異的性情。 德妃使皇帝滿意了,大皇子便會叫他生怒。二皇子令皇帝開心了,淑妃又來拉胯。 類似之事,不勝枚舉。 “娘娘。”貼身婢女環(huán)兒道,“大人還說了一事。” 她湊近耳畔,與淑妃細語。 聽罷,淑妃挑了挑眉,“父親多想了,那小姑娘能有什么特殊?” 悠悠繞著一縷發(fā)絲,淑妃想到什么,改口道:“別說,還真有可能,待我去打聽打聽。” 別的她不擅長,對德妃的舉動是最敏銳的。 德妃私下吩咐人去搜羅的東西,她可是知道一二的,那些不正是適合小姑娘的么? 幾句話下去,立刻便有人去沿著德妃這條線索調(diào)查。 宮廷暗處,依然處于波譎云詭之中。 只要儲君一日未定,這樣的情況就會一直持續(xù)。 皇帝本來早已習(xí)慣這樣的局面,有時甚至想,就如此也挺好,兩家相互牽制,誰也不能真正坐大。 如果真的定了太子,說不定很快連他這個天子都不被放在眼底。 以前,皇帝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如今被荀宴提醒,他終于意識到什么。 ………… 星河燦爛,夜色柔麗。 這夜,皇帝宿在了朝歡宮蕙昭儀處。 皇帝并不貪色,他的后宮比之幾位先帝都算寒酸的,是以子嗣的數(shù)量也只是平平。 蕙昭儀入宮是心甘情愿,兼家中舉力,皇帝便順?biāo)浦凼芰恕?/br> 不得不說,年輕少女的美麗與溫柔永遠是對付男人的利器,在蕙昭儀這兒,皇帝面上是少見的溫和。 任蕙昭儀捏著肩,皇帝閉目,忽而道:“玥兒,朕記得,你與德妃情同姐妹。” “jiejie待臣妾極好,臣妾自要投桃報李。”蕙昭儀羞澀含笑,“何況都是服侍陛下,后宮諸位都是姐妹。” 皇帝莞爾,不知是笑什么,“總有個感情最好的。” 蕙昭儀佯作苦思,“那不得不說,確實是德妃jiejie。” 少女的小小心思惹人憐愛,皇帝不再就此追問,轉(zhuǎn)而道:“那,若要你來選儲君,你定選大皇子了?” 這話明顯不該在此處說,蕙昭儀神色微微一變,小心打量皇帝,遲疑道:“jiejie……是jiejie,我們姐妹間的感情,如何能與前朝立儲之事相比。臣妾見識淺薄,個人拙見也不足以作為參見。” “你說,聽不聽是朕的事。” 無法,蕙昭儀只得盡量圓滑些回答。 “兩位殿下各有千秋,才智不相上下。只是皇位只有一個,最適合的人,必定也只有一位。臣妾想,如陛下這般天生具有帝王相的人不多,剩下的,應(yīng)該都要經(jīng)過考驗和觀察后方可得知。考驗的方法,也只有陛下和各位大臣們才能知道了。” 皇帝若有所思,蕙昭儀所言,正是他此前所想。 確實該想個法子來考驗二人,一局定勝負才好。 只是這個方法實在難定啊。 沉默了會兒,皇帝話鋒一轉(zhuǎn),竟問到了荀宴身上,“朕聽說,方家有意同荀家說親?” 這也能聽說?蕙昭儀心道家中還沒有真正行動呢,不知陛下竟是從何處得知的。 納悶之余,她道:“上次母親入宮看望,臣妾好像聽她說了那么一嘴,是臣妾的小妹。” 因蕙昭儀在宮中受寵,其娘家方家也有水漲船高的趨勢,才敢動與御史大夫結(jié)親的心。 皇帝嗯一聲,淡道:“告訴你母親,不必打聽了,此事不成。” 他好像只是隨口說,語氣卻又透著認真。 蕙昭儀心頭一凜,不敢細思緣由,乖乖應(yīng)聲,“是,臣妾明日就著人去告訴母親。” *** 天色昏昏,燭火之光微弱,僅可照亮方寸之間。 荀宴倚在床榻,一半籠在暗處,輪廓模糊。隱約之間可見高挺的鼻梁,和慢慢翻動斷案集的修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