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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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懷上了汨羅的骨rou,日向家自然歡欣鼓舞。 可汨羅心情卻有些復(fù)雜。 無論如何,桔梗終究是人類,想以人軀孕育純血龍類,風(fēng)險很大,九死一生。 龍類在胚胎初期未能誕生理智,它們?yōu)榱朔趸瘯澙返膹哪阁w中汲取孵化所需的能量。即便對龍類來說,孕育一胎都會讓她們元氣大傷,若是換成人類……下場可想而知。 桔梗會被腹中胎兒榨干生命力而死。 看著桔梗一臉幸福的捂著還未顯懷的肚子,汨羅沉默了。 殺人他駕輕就熟,可是救人,該怎么做? 最好的方法就是趕在胚胎還未成型前將其打落,可桔梗跟日向一族都不會同意。 汨羅只能極力煉制補充生命力的藥劑,以期能填補胎兒所需。 可煉制藥劑的藥材大多名貴,木葉的倉庫中儲備也不多,遠(yuǎn)遠(yuǎn)不能滿足桔梗的需求。 隨著胎兒一天天的長大,桔梗日漸消瘦,終于病倒。 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變得枯黃,蔥白瑩潤的手指變得有如枯枝,雙頰凹陷,形如枯槁。 桔梗的倒下讓日向家慌了神,他們不明白桔梗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讓她一病不起,她體內(nèi)可還懷著日向家未來的希望啊。 日向家請來了無數(shù)名醫(yī),名醫(yī)們在觀察過桔梗的病情后,都看出了子強母弱的格局,母子同體,身體汲取的所有養(yǎng)分都被胎兒吸收,母體反被擠壓了生存空間。對此名醫(yī)們長吁短嘆,一致表示除非棄小保大,將胎兒滑落,否則他們也無能為力。 即便保大,這并不是沒有代價的——桔梗將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懷這一胎已經(jīng)對她的臟器造成了永久性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即便體力能依靠藥物調(diào)理恢復(fù),可臟器功能的喪失卻無法恢復(fù)。 桔梗這種情況,在忍界并不是唯一的案例,許多強大的血繼限界在傳承至后代身上時也可能發(fā)生類似的現(xiàn)象,但嚴(yán)重到危及母體生死的情況,就極其罕見了。 這只能說明,汨羅的血脈很強悍,而桔梗懷著的胎兒,也繼承了同樣的血脈。 保大,桔梗將無法生育,日向家會損失期盼多時的繼承人。 保小,桔梗會死。 面對抉擇,汨羅罕見的猶豫了。 最終,感性有史以來第一次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保大吧。抱歉了,日向族長。” 汨羅輕撫著妻子枯黃的長發(fā),低聲說。 “無妨,我能理解。” 日向日足沉重的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 聽了汨羅的最終決定,桔梗拉簧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明明神色枯槁,眸子里卻散發(fā)著莫名的光彩。 “族長大人,能請你先回避嗎?我有些話想對夫君說。” 日向日足歉疚的看著桔梗,點點頭,起身離開。 日向日足離開后,桔梗望著汨羅,神情溫柔如水。 “一直以為夫君不喜歡我呢。” “沒有的事。” 汨羅矢口否認(rèn)。 除了死魚外,桔梗還是很好的。 “那為何夫君總是不在房內(nèi)過夜?是否我哪里做錯了?” 到了這個時候,桔梗總算問出了一直以來困擾著她的問題。 “你沒有做錯什么……我只是覺得你有時過于安靜了。” 汨羅搖頭,沉吟片刻,總算找到了一個較為隱晦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么?” 桔梗微微一愣,隨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羞澀的移開了視線。 “家族從未教過我那方面的事情……” 嗯,雖說貴族嫡女更應(yīng)掌握取悅男人的技巧,但之前畢竟是戰(zhàn)爭年代,這一方面的教育大概就落下了。 “沒關(guān)系,以后我來教,這也是丈夫的責(zé)任。” 汨羅說。 “夫君……剛才聽到你決定,我真的好高興。原來我沒有被討厭……” “怎么可能會有人能討厭桔梗。” 這是心里話,哪個男人不喜歡一塵不染的白蓮花?況且還不是像某留夢那樣的假白蓮。 “原來夫君也會奉承人呢。” 桔梗輕笑了一聲。 “喜歡的話,以后每天都說給你聽。” 汨羅總覺得,桔梗心里已經(jīng)做出了讓自己感到不安的選擇。 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所以他只能哄著對方,希望能改變她的決定。 “如果真的能那樣就好了……” 桔梗發(fā)出了嘆息似的呢喃,嘴角含笑,眼神迷離,似乎在幻想著汨羅口中的未來。 汨羅心里一沉。 “只要你愿意,有什么不可以?” 這是最后的努力。 “夫君,你看出來啦?” 桔梗眨了眨眼。 “……” 汨羅沉默,點點頭。 “夫君,我想要這個孩子。” 檀口微張,桔梗終究還是說出了汨羅最不想聽到的話。 ………………………… “老板,你瘋了?” 出云堅決反對汨羅的決定。 “好不容易有新的同類誕生,還是擁有君王血脈的二代種,你想放棄?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人類女人?你不會真的把她當(dāng)成妻子了吧?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用你來多嘴,讓你找你就去找。” 汨羅煩躁的瞪了出云一眼。 “北方那個神叨叨的古斯提克圣可能會有激發(fā)生命力的秘法,我盡力而為,可老板你別抱太大的希望,那種秘法即便那真的存在,時間上也未必來得及。藥材的話倒是沒有問題,佛拉基亞的國庫中應(yīng)該有不少存貨,不夠的話我會讓人全力采購的。” 出云對任性的老板很是無奈,可她也只能領(lǐng)命。 說好的那個人類女人只是個漂亮的玩具呢? 她這邊好不容易挑起了魯格尼卡與佛拉基亞的二次戰(zhàn)爭,一邊要監(jiān)控戰(zhàn)局,一邊還要同時發(fā)展天驅(qū)團與辰月教,唱完紅臉唱白臉,忙得足不沾地,黑心老板居然還要給她安排加班,連加班費都不給,哼哼,小氣鬼喝涼水,黑心工廠吃棗藥丸。 關(guān)鍵他還是為了另一個雌性,鋼鐵直龍沒救了。 結(jié)束了與出云的通訊,汨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出云說的沒錯,即便她所在的位面真的有那種秘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遠(yuǎn)水難救近火。 “大人,您該休息了。” 站在汨羅身后的拉姆低聲提醒。 “不必,我不困。” 汨羅擺擺手,站起身來。 “我先去煉金工房,等一下你把出云送來的藥材都送來。” “是,我明白了。” 拉姆抿了抿嘴唇,看著汨羅離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嫉妒,隨即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