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話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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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吃跟玩兒,許彧桐可是能出一本書!哪家餐廳新來了法國廚子,哪家飯店開了舞廳,有什么新鮮的時髦玩意兒,他都門兒清。 這一點跟他的哥哥許墨很像,都是無所事事,富貴閑人,混世魔王。 許彧桐開著車載著悠然一路往紅燈區開。汽車漸行,車窗里閃過很多不相干的人,這些樸素的人,就是悠然過去的人生。而今,她卻活成了畫報里,小說戲文里的婦人。 “小叔,咱們這是去哪兒??” 眼淚止住了,小臉尚有淚痕,嘴唇也紅腫,一副委屈十足的小模樣,像極了被妾室們欺負的深閨怨婦。 “嫂子想去哪兒,咱們就上哪兒。” 她不接話,從包里掏了半天,摸出面珍珠粉鏡子,照著臉,用手絹揩了揩淚痕。 “開慢點,我補點粉。” 粉撲子蘸了脂粉,輕輕壓在眼下,淺淺蓋過淚痕。看到鏡子里略紅的眼珠,她知道,這是蓋不過去的。 “這樣才對!嫂子不比以前,不興動不動就哭鼻子的,懂嗎?” “大家庭有大家庭的氣性和規矩,不似你的娘家那么簡單,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哭,這便是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一大家子人住一處,熱鬧歸熱鬧,到底人多口雜,你一掉眼淚,看得人可太多了,看得多,想法也就多,別人哪兒知道嫂子是真情還是假意?” “就好比今天的事兒,嫂子吃了啞巴虧,不言語反而顯得有氣度,哭出來就說明被人戳重痛處,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再說了,今天幾個姨娘也沒說什么,不過是一出《探清水河》人家無心唱,你有心聽,就是鬧到老爺那里去,只要她們一口咬定是你小心眼,對號入座,誰又會替你辯駁?” “姨太太們能進這個門,自然是每個人生了七八個心眼,斷不是吃素的。” “她們能虛情假意,你也可以,學著點。” “許家做生意,凡事都喜歡討個好彩頭,你是長兒媳,哭喪著臉,人人只道晦氣,覺得你攏不住大哥的心,沒得叫人亂猜忌,叫人拿住話柄。” 許彧桐停頓了一句,回頭沖著她露齒一笑。 “嫂子獨守空房,會不會很寂寞?要不今晚帶你去舞廳松松筋骨吧。” “一會啊,可別叫我小叔,我也不能叫你嫂子。你叫我桐桐,我叫你然然,嘿嘿。” 悠然坐在汽車后座上,揣了他的駕駛座椅一腳,才打住男人的葷話。 “咳,你想啊,哪有小叔帶嫂子去舞廳的?我又不是武松。” “那我不去了。” 本來她也不想去!沒得讓人笑話,她又不會跳那些勞什子,去了免不了出洋相。 “別啊,難道你不想知道許墨每天都在做什么?他從來沒有帶你去過舞廳吧,他可是舞廳常客呢。” “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你同我一起,不需要想太多,我做事隨性自在,不存在七拐八拐的齷齪心思。” “去玩玩吧,現在回去,你又窩在房里織毛衣,不悶嗎?下午是茶舞,晚上就有香檳舞的場。大麗春天新弄了彈簧舞池,人多一起跳,地板都會震,帶你去見識見識,算是開洋葷。?”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去吃飯,莫要餓了我金尊玉貴的侄兒。” 悠然這是第一次來大麗春天,在外頭就能聽到里頭的鬧騰音樂聲,那一聲聲薩克斯的滑音,簡直是在勾外頭人的魂。 氣派的門樓,還未近,就已經人滿為患,汽車停在門口,客下來,自有司機把車開走。 許彧桐不顧悠然的反對,擒住她的手,硬生生用胳膊挽住。 “跟緊我哦,里頭跟妖精洞似的,走散了,回頭把你抓走吃干抹凈。” 許彧桐是常客,一進門就有相熟的經理領著上舞池邊的雅座。 “許二少爺好!今天怎么來了,好巧,請上座,給您留著好位子呢。” 經理做事麻利,人也活絡。 “這位太太,外套可以脫掉,我們有地方掛。” 話畢就有打著麻花辮的小丫頭子上前伺候,幫忙除去悠然厚重的外套,她隆起的小腹逃不過經理的眼。 原來是這種情況。 經理跟人精似的,才不會多嘴。 “我還是老樣子,給她上一杯牛奶就好。” 悠然好奇得打量著舞廳。 這個舞廳很時髦,除了現場樂隊還有歌女伴唱。賓客圍著舞池坐了好幾圈,最里頭的半圈坐著的都是些舞廳自己養的舞小姐。她們精通各種交際舞,不僅條兒順,臉也生得嬌美,濃妝艷抹,打扮入流,靠陪男人跳舞謀生。 都說許墨包了個舞女鬼混,想必就是這些女子吧。 隆冬天還穿著花綢旗袍,露著白玉似的手臂,腕上一排釧子。舞女們叁兩扎堆,抽著煙,看到男人就飛個媚眼兒,問需不需要伴兒。 舞池中間掛著玻璃燈球,映襯著全場忽閃忽閃。男男女女混成一堆在舞池里隨著音樂的節奏舞著。 節奏慢,便是互相摟著,摸著隨聲律動。節奏快時,則就跟一盤剛剛打撈上來的活蝦似的,一處亂蹦跶,會跳得也就罷了,不會跳的只能濫竽充數,跟著瞎蹦。 “紅燈綠酒夜 圍爐消寒天 談情說愛樂無邊 談情說愛樂無邊 清歌飄渺膩舞翩翩 快樂快樂比神仙 莫管薰煙籠半壁 且聽弦管鬧聲喧 等到天明雞報曉 萬事化云煙” 歌女手持羽毛扇,扶著話筒站在臺上。歌聲清揚曼妙,透著靡靡之意,唱得人是頭也昏昏,心也沉沉。 光線黑暗,音樂聲大,悠然漸漸放松起來,身體也沒那么僵硬,隨著節奏輕輕搖擺,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吃點心,喝牛奶。 “看,那些小姐,漂亮嗎?” 許彧桐笑著說: “四姨太舞跳得極好,以前就是舞小姐,遇上老爺才收了房。” “咱們家每個姨太太都因為有一處像老爺已故的妻子才得老爺青眼。” 音樂聲換了,這一曲是恰恰,許彧桐最喜歡。 “要不要試試?” 悠然連忙擺手。 “我就看看,我就看看,我不會。” “那你就這么悶著吧,我去跳舞了,想吃什么自己叫,記我賬上。” 他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就往舞小姐們那里去了,隨手捏了一個順眼的妹子扭進了舞池。 一個侍者靠近了悠然。 “許太太。” “啊?” “樓上包間,有位姓許的先生請您上去小坐。” 悠然穆然抬頭,心里跳漏了一拍,身子都軟了下去,在二樓上她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位先生要我帶句話給您,問,問您想不想他……” 挺拔有力的好身材,雙排扣西裝,扯散的領帶,卷起的襯衫袖子,一手插褲兜,一手倚著欄桿,他在笑,眼里點點星光,滿眼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