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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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衡紅著眼圈看了何翩翩一眼,夫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令督主無法忍受的事,自昨日起督主便對他們這些屬下百般刁難,雖然督主一向挑剔,但還不至于無理取鬧,現在…… 一言難盡。 東衡轉身離開,將霧月清瀾和仍舊昏迷著的霸刀老祖帶了進來。 何翩翩看著那個躺在擔架上臉色慘白雙眸死閉的老者,眼圈一熱,不由哽咽:“師父……” 十年的相處,雖然平平淡淡,卻真真切切,師父雖沒給過她錦衣玉食,卻給了她真誠的關愛和保護,還有這一身雖不算卓絕卻能防身的刀法——以及那柄她從不離身的刀。 霧月清瀾嘴角一勾,木偶般的面孔精致得過分:“見過督主,見過夫人。” 蓮豈抬起一根纖細的手指指著霸刀老祖暮青山:“他死了沒有?” “督主說要保下暮青山的性命,在下定然不會讓督主失望。”霧月清瀾彎身在暮青山脖頸間點了一下,頭發花白的暮青山便緩緩睜開了眼。 “師父!”何翩翩立刻沖了過去。 暮青山聽到這句久違的呼喚,只覺恍然如夢,不知置身何地,沙啞著疑惑道:“翩翩?” “……師父。”何翩翩拉住暮青山的一只手,“是我,我是翩翩。” 暮青山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待看清了身旁淚流滿面的何翩翩,不由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好孩子。師父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便是收了你做徒弟。” “師父……” 何翩翩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簡直見者傷心聞者落淚,蓮豈看在眼里,忽然俏現她身旁,揚手揮退了霧月清瀾等人,輕聲道:“暮老前輩,你可以放心,在這里沒人能傷害你。” 暮青山將視線緩緩移到了蓮豈身上,見到他的面孔后先是一愣,隨即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多謝這位公子相助,還不知公子是……” 霧月清瀾竟然什么都沒告訴暮青山?蓮豈不由挑眉,薄唇淡淡地吐出一句讓江湖中人都想吐血的話:“這里是東廠。” 朝廷。 暮青山猛地坐起來,卻又因為氣力不濟倒了下去,咳了好幾聲抓著何翩翩的手問:“翩翩,這里是東廠?” 何翩翩不明所以:“是啊師父,怎么了?你不知道嗎?” 他自從回霸刀山莊參加門派大會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偷襲之后便昏迷不醒,如今是第一次清醒,哪里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何處? “我要回去。”暮青山逞強地站起身,沒走幾步便要暈倒。 何翩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皺著眉,嘆了口氣。 蓮豈不疾不徐道:“暮莊主何必急著回去送死呢?” 暮青山身子僵住,何翩翩感覺到師父的變化,忍不住回頭瞪了蓮豈一眼。 蓮豈挑眉,這丫頭,變化真快,都敢瞪他了?他該為此而高興嗎? 果然不出他所說,這還真是件令人悲喜交加的事情啊。 “這位公子應該就是東廠督主了吧。”暮青山沉默半晌,恢復了平靜,轉身凝視著蓮豈,緩緩吐出了肯定的語句。 蓮豈贊賞道:“暮莊主好眼力。” “自古江湖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為何會插手武林中事?”暮青山由何翩翩攙扶著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沉聲說道。 蓮豈氣定神閑地微笑:“這可都是為了翩翩啊。” 何翩翩只覺一道驚雷劈在她頭上,有什么東西似乎焦了。 “翩翩?”暮青山皺起了眉,“對了,我還未問,翩翩,你怎么會在這里?” 是啊,按照師父他老人家所知道的經過,她現在應該在蘇府那小鎮子上守著她寶貝表哥才是,萬不會到這水深火熱的京城來…… “翩翩,你還沒告訴你師父我們的關系么?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蓮豈心里百般思慮,面上卻一丁點都沒表現出來。 何翩翩張大眼睛,卡了半晌,才緩緩說:“師父,這位……是我的夫君。” “什么?”暮青山驚訝不已,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啊、夫君!” “……”蓮豈動了動唇瓣,最終是沒發表什么言論。 他覺得他沒必要回應一個對著他喊“夫君”的糟老頭。 “那蘇家少爺……”暮青山哪壺不開提哪壺。 “暮莊主。”蓮豈似笑非笑地打斷他的話,“蘇家家主是我的遠房兄長,算起來蘇家少爺也是我的表侄子。” “原來你就是蘇家那位在朝為官的遠房親戚……”暮青山臉色稍霽,隨即又蹙眉嘆道,“算了,這些事不應由我來過問,既翩翩已嫁給了你,我住在這便并非師出無名。” 蓮豈一笑:“正是,這樣暮小姐也可以和暮莊主父女團聚了。” “君柔也在這?”驚訝已不足以形容暮青山的表情。 “暮莊主為何這樣一副表情?暮莊主得已父女團聚,這不都要感謝我嗎?” 第30章 何翩翩聽著蓮豈這么說話,花了很長時間才冷靜下來,她在想,七叔得多不要臉才能說出人家父女團聚都得感謝他這種話,但緊接著她又覺得,七叔不要臉的程度還在更深的地方,因為他很快便又開了口。 “相信要不了多久,暮少莊主也會趕到東廠來。” ……暮青山不可思議地看著蓮豈。 “東廠很久沒這么熱鬧了。”蓮豈接過屬下奉上的茶,輕描淡寫地垂下眼皮,“翩翩你說是不是?” 居然還要拉她下水?何翩翩習慣性地滑出了袖口里的匕首。 “不過只要能讓翩翩開心,把所有和翩翩有關的人都接過來我也不會眨一眼下眼睛。” 還是不要拔刀了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太好,而且她也打不過他。 蓮豈忽然抬眸笑了起來:“對了,東衡,去把林姑娘請上來。” 暮青山沒由來一怔,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林姑娘?” “暮少莊主和林佳秋姑娘關系非同一般,相信暮莊主應該也認得她。” 暮青山眉角一抽,只覺得自己瞬間蒼老了很多,他該說后生可畏嗎? 暮青山難以承受地撫上額頭。 何翩翩無語凝噎地看著蓮豈。 蓮豈只說了兩個字:“備茶。” 林佳秋的確是被請上來的,略施脂粉華服加身,若非之前見過她被關在地牢的狼狽模樣,連何翩翩都要以為林佳秋是被東廠奉為上賓招待的。 暮青山見到林佳秋之后,濃密的眉毛立刻緊緊皺了起來:“你竟然真的在這!” 林佳秋有一瞬間的迷茫,待看見蓮豈氣定神閑的模樣后,她認命地點了點頭:“暮莊主,好久不見。” 暮青山礙于面子遏制住了打女人的沖動,他喘息了半晌才鎮定下來:“那個逆子怎么會舍得把你丟在東廠這種……” 蓮豈含笑看向暮青山。 “……官府的地方。”其實他想說:吃人地方。 但是礙于督主大人那擺明了笑里藏刀的眼神,他還是換了種說法。 在識時務這種事上,暮青山和何翩翩真不愧是師徒倆。蓮豈喝著茶,平靜地想。 林佳秋嬌媚一笑:“我又不是暮少莊主什么人,他為什么不舍得?” “胡言亂語!”暮青山今天十分激動。 何翩翩從未見過師父如此正經的模樣,她有一瞬間想撕開師父的臉皮看看是不是有人假扮了他,但很快她的猜想便被證明是錯誤的,暮青山保持良久的深沉形象被一句話輕易打碎。 “督主,霸刀山莊少莊主暮寒醉暮公子求見。” 東衡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震驚,這其中自然不包括蓮豈。 何翩翩覺得,若自己能早認識蓮豈十年,可以拜他為師的話,學到的一定要比現在多,不管是武功還是心計。尤其是這種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從容。而且。說不定這身因為師父貪吃,她陪著吃出來的肥rou,也可以扼殺在搖籃里。 “這個逆子竟然還敢到這里來!”所有人都沉默了,暮青山的高呼就顯得格外明顯。 暮寒醉被請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了他父親這句“慘絕人寰”的叫喊。 但他依舊很從容,水藍色的錦袍得體地穿著,一把折扇從容展開,“劍指乾坤”四個字寫在扇面上,鐵畫銀鉤。 這男人真是囂張,何翩翩忍不住皺了皺眉,看清了暮寒醉的臉后有一瞬間怔愣。 他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狐疑的目光流連在暮寒醉身上,惹得暮寒醉也不由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何翩翩有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不過這個結論她誰也沒告訴,因為她無法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那個人的神態雖與她所猜測的人十分相似,本質里卻有明顯的不同。比如喝茶時的手勢,習慣性翹起的嘴角,親切的笑容,與記憶里那個喜形于色,沒有城府的蘇淮根本不同。 何翩翩記憶里的表哥是個幾乎完美的男人,他從小便對她很好,他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玩到大,她應該是可以一眼確認究竟是不是他的,但是她現在猶豫了,所以她覺得不是了。 “在下暮寒醉,見過大人。”暮寒醉抱拳朝蓮豈行了一禮,自進來后只看了何翩翩一眼便再未看過。 小時候曾和暮寒醉還有暮君柔有過一面之緣,那時的暮寒醉雖是少年,卻也英姿勃勃如玉俊秀,和如今的模樣幾乎不差,只是多了幾分隱忍成熟之色。 何翩翩漸漸淡忘了自己那個不切實際的猜測,她感覺得到,暮寒醉會武功,而且不低,但表哥卻不會,并且,表哥從出生便有一股異于常人的體香,不論怎么遮掩都遮不住,這個人身上卻沒有。何翩翩徹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比起蓮豈,你猜我猜大家猜這種游戲她玩的還是不太有水準。 蓮豈抬手恩賜般地免了暮寒醉的禮,很大方地將暮青山,林佳秋兩人擺在他面前,只除了暮君柔。 “暮公子遠道而來,日夜兼程心急如焚,一定很勞累了。” 七叔的想法有時候真的讓人無法理解。 “過門是客,東衡,帶暮公子到東廠別院住下,暮莊主和林姑娘便住在東廠后府好了,也給翩翩做個伴,她寂寞很久了。” ……何翩翩很想插一句話,七叔,有你在我真的不寂寞。 你一個我已經玩不過了,如今再送來倆,你這是想玩死我么? 霸刀山莊一家人最終還是住在了東廠,何翩翩望著天邊的云彩,忽然覺得風雨欲來。 自從上次因暮君柔假扮師父遭了殃后,霸刀山莊在何翩翩的心目中就有了這樣一個等式:霸刀山莊=惹是生非=誤會=犯錯=麻煩=七叔生氣=死得很慘。 * 洛承軒病了。 軒王爺體弱多病,向來深居簡出,興許是最近活動量太大,折騰的有點過火,所以病倒了。 滿朝文武都非常積極地攜著家眷前去問候,蓮豈自然也不會成為其中的異類。 東廠的黑色車架緩緩行駛在喧鬧的街道兩旁,趕車的是東衡。 京城的百姓自然認得出這是哪位官員的車架,都自覺地讓開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