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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陳啟適一般不叫她喜喜這個昵稱。 猜著江晨睿后面可能又在大人面前圓了些啥話吧。 爸爸的話雖是平述句,卻聽出質問與隱抑的氣勢——“一個人自己就做好了決定?”言下之意,她無權自己做決定。 陳不念答說:“我和他只是戀愛,分手為什么不可以?女兒沒結婚的男友做出那種錯事,爸爸不能理解,卻反要幫他責怪我嗎?” 陳啟適就不說話,隔著話筒都能聽出極陰沉。然后道:“你該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事。” 陳不念聽得就很難受了,她很無語這種被束縛和被決定人格的窒息感。 可能是這曠遠的海島給了她沖動和勇氣,她便說:“mama生下我,把我留給爸爸是為什么呢?是為承擔爸爸的事業,用婚配撐起各種嗎,如果是這樣,那叫施姨聽清楚,不要再日夜催我嫁出去了,這個家業我得留下來繼承。” 不曉得是音量大還是在外放,話畢,對話那頭響起了女人婉轉的碎念。隱約聽見施姨的耳邊風:“我也是為她好”、“弟弟還小,她怎能就惦記起來”、“晨睿那孩子說還愛她,怕她被誰甜言蜜語迷惑了”、“一個鄉下女孩子而已,這就能分手?”之類的話。 陳啟適對這個女兒的忤逆是從小就知曉的,但也知她每次自己先叛逆完,過后又會回歸妥協。料她沒多少頑抗的勇毅。 陳啟適就陰沉道:“江家那邊,晨睿說他愿意先冷靜下,你現在人跑去哪里,怎么多日不見?” 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再聽到勸和的話。陳不念蹙起眉,她都想好了,如果江晨睿那邊再吃著碗里的還不放鍋里的,那她就直接說自己這段時間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同居好了。 陳不念便淡定地說:“我在外面旅游,等過一兩個星期再回去。” “也好,自己注意安全,事情等你回來再說。”陳啟適掛斷了電話。 晚上吃飯,陳不念便喝了兩瓶啤酒。她當然不是因為難過或者即將妥協。這件事,她會斬、釘、截、鐵,毫無疑念的。 她從前也有喝過酒,在S市和閨蜜聚會時,啤酒和紅酒都可小飲,只是沒想到,這個島上的米酒聞著馨香沁脾,酸酸甜甜的,乍嘗試之下卻也有后勁。 剔透的指尖撥著徐鵬襯衣紐扣,就是想笑。她才不要抱著他,又在這個三十歲的‘壞’男人面前變哭包呢,只是覺得有點利用到他了。 陳不念問說:“你和你祖父怎樣,還好嗎?就比較好奇你為什么還不結婚。” 徐鵬記著她說過沒mama,每次提及家里的事兒也不開心。便俯首摟住她的腰,自話自說道:“我從出生后就沒見過父母,一場事故離開了。老爺子對我很珍視,但他不會表達,這些年給我自由擴展的空間,我敬重他,回到海島上繼承家業也是自己的選擇。可能因為太隱抑的情感,現在遇見了你,就想把所有都直言不諱的告訴你,疼你,討你開心!” “看見你我就想結婚了,喜喜。”徐鵬語氣灼灼道。 他的寸發黑亮,五官是濃眉高鼻的英俊,可以想見當年青春飛揚時有多招人。陳不念眼睛亮澄澄的,不自覺問:“這話對幾個女孩說過了?” 徐鵬認真:“戀愛的話說過很多次,這種剖心置腹的就只有你一個。” 陳不念便不直視男人的臉龐,錯開視線隨意道:“可惜你只是個小島上的土豪,錢還不夠多,我只有貪圖你的情欲。” 呵,原來是這個問題嗎? 徐鵬運籌帷幄地挑眉,淡笑道:“隨便啊,你自己舒適就行。” 雨后室外清涼,室內尚余悶熱,徐垨老爺子讓拳館的徒弟推出來吹吹風,正好徐子福回家,便一同往村下走。 徐家老宅在瑯美社風水最好最中心的位置,沿著出村的水泥路,遠遠便聽見隨海風飄過來的說笑聲。 看到那邊幾個小伙子打鬧嬉戲,還有一道英挺的身軀牽著個女孩。 徐子福不由道:“那邊是阿鵬吧,最近叫我帶的雞湯應該是給姑娘送的。總算有點消息了,老爺子可得抓緊催催。” 徐垨對這個孫子是很寬松的,祖孫之間有種體面的尊重和守伴。 從沒見小子帶相好的姑娘回來見過,倒是劉家那個麗清一直扯著他不放。 老爺子不由專注打量過去,那邊一只螃蟹爬過陳不念的拖鞋,陳不念踮起腳尖往徐鵬身邊靠,老爺子瞧著就覺得挺好。說道:“他喜歡的,他自己去主張吧。我急有什么用,急不得,也催不來。” 走了幾步,到底還是耐不住,忽而又對身后的徒弟說:“改天把租房合同找出來,我看看。” 怕打擾到,然后只在村子路上繞繞就回去了。 這天晚上,徐鵬就住在陳不念這里。 入夜的石跶村,只有山下海浪拍岸的激蕩聲,兩個人在一樓沖完了澡,便上去二樓房間。 舊木架的小床,陳不念像一只美人魚,徐鵬太陽色的頎健身軀摟著她,龍與鶴鳥的紋身隨著動作張揚。他今晚對陳不念異常溫柔。 前夜因為把超薄的做破,這次徐鵬上島前又重新買了一盒進口的,可惜落在車上忘記拿。陳不念便沒讓徐鵬做防護,直接進入了。徐鵬撫著她的頭發,磁性嗓音問道:“喜喜,沒事吧?等下萬一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