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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針尖麥芒 哄jiejie可真累 當年愛而不自知的少年, 此刻策馬奔馳向二里亭。 離得近些,那亭中一抹裊裊香影,令清風馬背上的程玄忍不住呼吸一滯。 扯住韁繩, 輕“吁”一聲, 他從馬背跳下,望著亭子里站立的人, 還是那眉, 那眼, 丹唇烏發,耀如春華,不失清艷。 那年坐在山坡眺望, 少時的他,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情意, 連不顧性命為楚長寧擋劍擋刀, 也要嘴硬的替自己尋找借口…… 如今想來, 可笑至極,因這樣一副性子,他走了許多彎路, 吃了許多苦頭。 大腦閃過諸多自嘲,現實不過幾息間,來到二里亭, 他突然停住, 只覺得眼前有些不真切。 楚長寧早已起身,不解看來。 程玄受寵若驚:“你怎么會來二里亭?” 楚長寧上前, 拉著他往里走去,用僅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因為臣妾聽說,曾經有個傻子, 坐在山坡望著二里亭,望了一上午,所以臣妾只好走一趟。” 程玄不假思索,腦海里閃現張峰憨實的面容,磨著后槽牙:“朕沒有。” 楚長寧一團和氣地笑:“這樣啊,那臣妾這便回去。” 程玄慌亂去抓住她的手腕,問:“你就沒什么話,要對朕說?” 楚長寧搖頭。 程玄一嘆,把人往懷里一帶,緊緊摟在懷里:“好好好,承認還不行嗎?橫豎朕在你面前無甚顏面,要笑話只管笑話,你能來二里亭,朕心里真的好歡喜。” 楚長寧抿了抿唇:“為何要笑話?原來皇上那么早就拜倒臣妾石榴裙下,突然有點飄飄然呢!” 程玄把臉埋在她的頸項,無聲輕笑。 他怕她飄到天上云端,不敢告知她,其實早在前世,他就愛她。 愛,而不自知。 團聚的時光,總是短暫。 楚長寧取出一只食盒:“這里面有桂花糕,路上填補,別舍不得吃,存著壞掉。” 程玄懷疑,她認出那匣子里壞掉的桂花糕。 他替自己找借口:“朕只是怕有毒,所以留著。” 楚長寧作勢拿走食盒:“說不準,今兒的也有毒。” 程玄又是一嘆,橫豎楚長寧壓根兒不崇拜他,被笑話一次是笑話,被笑話兩次也是笑話:“對對對,朕不舍得吃,想留個念想,滿意了吧!” 楚長寧掩唇輕笑:“那臣妾和孩子,一起等皇上得勝回朝。” 程玄頷首:“朕會的,你和容容也要照顧好自己。” 知他會錯意,她糾正道:“是臣妾,和腹中孩子等著皇上。” 程玄的目光落到她的小腹,又去看楚長寧。 她解釋:“御醫說元氣大傷,以后可能不會有孩子,臣妾當真,所以沒有喝那碗湯藥。” 程玄抬手撫摸著她的小腹,目中復雜:“朕一定盡早趕回陪你生產。” 一月后,大軍去到遼東。 之后兩月捷報連連,據說倭寇大軍銳氣被挫,損失慘重,接連丟棄幾座被占據的島嶼。 與此同時,從西北傳來一封信函。 拆開信封,是北祁發生動亂。 北祁女王產子,王夫聯合幾名將軍意圖謀反,挾子繼位。 西北邊境的副將及時下達指令,派出幾支小隊支援女王。 最后終于將亂軍圍困,王夫以子要挾,乞求退路。 女王當即下令,命弓箭手將叛軍全部剿滅。 漫天的箭雨,王夫,隨同他懷里的籌碼王嗣,一同在戰場中咽氣。 那王夫,另有一層身份,乃前北梁阿古拉將軍之子。 先前塔娜遇刺,便是前北梁余孽的手筆,塔娜的王夫,也參與其中。 前陣子,得知塔娜已有身孕,楚長寧還為她感到高興,時局變幻,卻是這樣一個從開始精心營造的騙局。 不到窮圖匕現,難以見到平時溫情脈脈的枕邊人,撕破真面目的丑惡嘴臉。 楚長寧撫摸著隆起的肚皮,即便身處暖室,仍覺后背發涼。 此次西北援助北祁,亦是為西北邊境安穩著想,近些年,西北和北祁通商,以絲綢瓷器,換回優良健碩的馬匹,時常還有商隊過來做買賣。 雙方互惠互利,西北邊境較之幾年前繁榮許多,隨之帶動經濟,百姓們的日子也富裕起來。 當地百姓們,尤其是鳳陽關的子民,逢人便說是當今皇后賢明,上天特意賜下的福澤。 為盛京官員指摘的楚長寧,在西北名聲不減當年。 得知這個噩耗,楚長寧修書一封,挑揀些盛京的特產,命人一道送去北祁,以作寬慰。 十二月中旬,大軍班師回朝。 半年奔波在外,趕上年前,大伙都能跟家人一起過個團圓年。 入夜,程玄替楚長寧揉捏小腿,她懷小公主時,渾身水腫,吃什么都沒胃口。這一胎懷相不錯,腿腳并未浮腫,吃嘛嘛香。 “餓不餓,叫御膳房備些夜宵,免得一會兒喊餓?” 良久,得不到回應,程玄抬眼,掃見楚長寧撫摸著肚皮,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對于外面猜測她腹中胎兒性別的,程玄約莫也聽過一耳朵,以為她是在擔心:“不管是皇子還是皇女,朕都能扶持她繼位。” 自從有小公主后,他便打消了過繼的念頭,不是親生血脈,到底隔著一層,難保對方初時肯伏低做小,一朝登得大寶,翻臉無情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