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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事人元珍,除了詫異抬眼看向姿容明艷的尊位,一掃即過很快挪開,垂下眼睫,跟個沒事人似的,不在乎周遭言論和眼光。 元宵晚宴,幾個周邊附屬小國來的使臣團特地獻上貢品,其中還有北祁。 北祁使臣團是奉女王之命,來和大周建立邦交友誼。 塔娜,以女子身份坐上草原王位,其中艱辛,難以對外人言道。 總之歷經重重磨難,塔娜終于將散落的舊部重新規整,創立新的北祁部落。 塔娜,北祁女王,一顆草原上熠熠生輝的明珠! 次日,坊間傳出駙馬養外室的風流韻事,而那外室,竟是出身秦樓楚館的一名清倌兒。 莫說是公主府,便是沒落世家,都不會和那種腌臜地方出身女子有牽扯。 這樣的屈辱,元珍再也容忍不下去,同駙馬爭辯之中,甩了駙馬一耳光。 駙馬怔愣兩秒,同樣一巴掌甩回去。 元珍腦子懵了懵,一股子委屈涌上,沖上去和駙馬扭打在一處:“你敢打本公主,連父皇也不曾打過本公主,今日,本公主必要與你和離。” 懷遠侯夫人上來拉站,幫腔著說話:“這樁婚事可是太妃娘娘親自求來的,如果不是威兒肯放棄大好仕途尚公主,先帝早就派公主和親,哪有現在的好日子過?每日我們公婆朝公主晨昏定省,倒叫公主作威作福到我們頭上。” 元珍被推搡得連連后退,栽倒在地,她氣急反笑:“呵,駙馬放棄大好前程?駙馬不學無術,腹中空空,有何前程可言。只因屢屢名落孫山,便打起本公主的主意,既垂涎尚公主得到的富貴,又不甘心卑躬屈膝,駙馬軟飯硬吃,侯夫人粗鄙不堪,你們一家子真是叫人惡心。” 這話,刺痛著駙馬敏感的自尊心,扯掉面上的虛偽:“公主以為還是從前啊,先帝故去,當今皇后同公主舊仇宿怨,不來踩上一腳已是仁慈,公主以為娘娘會管你的死活?” 元珍渾身瑟瑟發抖,看啊,她父皇過世不過三年,懷遠侯府這幫無恥之徒便開始欺她辱她! * 聞得元珍求見,楚長寧慵懶來到前廳,擦身走過時,掃見那福著身子的元珍臉頰似有紅腫。 腳步一頓,她掃開的余光,又被重新拉回去,細細掠向那一慣高傲的元珍公主,此刻臉頰上清晰的呈現一枚五指痕。 楚長寧蔥段兒的纖指,輕挑起元珍的下巴,眼底映出那枚指痕:“誰干的?” “是駙馬。”元珍咬了咬嘴唇:“兩年前駙馬以臣女不肯召他侍寢為由,想要納妾。臣女替他納得一名姿容不錯的良妾,卻不想駙馬這回在外養外室,那外室還是個清倌兒。臣女要同駙馬和離,請娘娘成全。” “和離,公主怎么能和離?”楚長寧一頓,又說:“公主休夫吧!” 元珍的心緒猶如連綿的山巒,跌宕起伏。 沒想到事情進行得會這樣順利,元珍本以為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被打攪午睡的楚長寧,不免帶著幾分火氣,還有那么點不快。 她可以欺負元珍,但元珍被懷遠侯府那一桿子窩囊廢欺負,這令楚長寧十分不爽:“懷遠侯府怠慢公主,駙馬私德有虧,有損皇室顏面,當抄家問罪,貶為庶民。公主意下如何?” 元珍幾乎沒有猶豫:“但憑娘娘做主。” 這話,令楚長寧秀眉舒展。 到這時候,元珍還拎不清地替懷遠侯府的人說話,那就是個棒槌,楚長寧也不會管她。 “好了,事情也辦妥,回你的公主府耐心等著。” 得到楚長寧的答復,元珍福著身子告退,背過身去往外走出兩步,停住:“在家族和兒女的大事上,我母妃選擇犧牲女兒,保全家族富貴。但大長公主和駙馬卻能舍棄榮華富貴,帶著娘娘逃去西北。還有父皇,那時父皇能記住娘娘愛食葡萄,卻從不記得我的喜好,明明太皇太后是我的親皇祖母,眼里的關切從來都只有娘娘。五歲那年太皇太后壽宴打碎了貢品,我害怕被父皇皇祖母責罰,于是將錯事推到娘娘身上,是我錯了,我只是有點嫉妒。” 楚長寧似陷入回憶里:“是啊,那時候不管本宮如何辯駁,先帝和皇祖母總是不信,只因本宮不會掉眼淚,不會示弱。” 元珍脊背一僵,轉過身來,早已潸然淚下:“娘娘,能原諒我嗎?” 楚長寧微微一笑,容色耀如春華:“都過去了,其實本宮想要的,只是一句真心真情的道歉。” 往事不可追憶,況且她也未真的受到什么責罰。 有些事情不必耿耿于懷,同過去和解,也是同自己和解,也是人生的一種歷練。 二人相視一笑,那一刻楚長寧才明白為何她見到元珍被駙馬欺負,會不舒坦。 不是別的,因為血濃于水啊! 她可以和元珍斗得跟烏眼雞似的,但外人要欺負元珍,不行。 第110章 平涼之亂 下官,還可以喚娘娘林小郎嗎…… 前有邕州假冒廢大皇子李玄燁之血脈, 集合一幫烏合之眾舉兵造反。后有隴右天災,山匪揭竿而起,攻占平涼城府衙, 屠殺當地知縣、縣丞、主簿、典使等一應朝廷命官。 這半年之內, 發生諸多之事。 朝堂上也不穩定,帝后成婚大半年, 卻不見后宮傳出喜訊, 上書奏請皇帝選秀的折子, 如流水一樣呈到御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