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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罪,賠的什么罪?”長公主琢磨著,莫非四皇子特意登門,是為了那日皇帝考校,他沒有替公主府說話? 她內心想著,卻聽四皇子道:“前日子,侄兒在白云觀救下一名女子,事后才得知原來是公主府的人,欲將她留在身邊做個婢女,還望六姑姑成全。” 長公主揉了揉太陽xue,神情慵懶,心里沒當一回事:“哪個婢女?” 四皇子答:“春盈。” 長公主太陽xue突突直跳,抽開倚在扶手上的藕臂,正了正身子:“這是長寧院子里的大丫鬟,我這個做母親的倒不好替她做主。四皇子身邊若是缺伺候的人,我院子里新來了幾個乖巧溫順的丫頭,倒是可以做主給你。” 李巡面露難色,吞吞吐吐道:“其實,是侄兒毀了她的名節,欲將納她做侍妾。” 喲,四皇子還是位癡情人,長公主高看他一眼。 介是因,如今幾位皇子爭儲,斗得跟個烏眼雞似的,都想拉攏公主府,與公主府聯姻。 是以,幾位皇子雖已成年,除了常年藥罐子似的二皇子早早娶了正妃,其他幾位皇子都空著正妃側妃的位置,拿來用作聯姻和鞏固地位之用。 倒是四皇子,公然向自己討要個婢女,四皇子難道不知道這么做,意味著什么? 長公主沉吟片刻:“倚翠,你去拂月閣請縣主過來一趟。” 四皇子找上長公主,就是不想與楚長寧對上。 他內心快速盤算著楚長寧可能會有的反應和手段,以及自己的應對之策。 萬萬沒料到,楚長寧聽完后,很是平靜。 她痛快拍板:“能得四皇子的歡心,也算是春盈的一番造化。我這個做主子的自是替她開心。” 送走了四皇子,楚長寧回到拂月閣,整個院子氣氛壓抑沉重。 見夏竹和秋萍肅著臉,楚長寧還樂道:“怎么了,一個個愁眉緊縮?” 夏竹寬慰著勸:“縣主,你要是不高興,可千萬別把氣憋在心里。方才我讓下面的丫頭們挑了好些瓷器擺在房里,等縣主不高興了,砸著玩。” 秋萍附和地點著小腦袋。 看兩個小婢女如臨大敵的模樣,楚長寧忍著笑意:“本縣主為何要發脾氣?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婢女罷了,何必臟手。” 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楚長寧差點急火攻心。 在出發前往前廳的路上,她腦子冷靜下來后,想的東西更多更全面。 把春盈打一頓板子,扔到莊子里不聞不問,等人自生自滅,固然能解她的心頭恨。 在楚長寧看來,春盈是淑妃,是程玄上輩子后宮里唯一的寵妃,必然極得他的喜愛。 記得前世程玄與四皇子交情匪淺,更是借助四皇子,收獲頗豐。 既是四皇子討要春盈,她給了便是,最好作壁上觀,瞧著二虎相斗,為年幼的八皇子爭取成長的時間。 況且,她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春盈,只是先取回點利息罷了。 還是顧顧眼下,拂月閣外院飄來冬青的慘叫聲,整個院子里的丫鬟們戰戰兢兢,提醒自己日后小心謹慎些,千萬別壞了縣主的事。 下人來問怎么處置冬青,楚長寧略一沉吟:“扔到城外莊子里,給請個大夫,保住條命就行。” 冬青和夏竹是自小跟在身邊的老人,春盈和秋萍是填補到了年歲放出去的兩名年長丫鬟,楚長寧念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底是無心之失,給了冬青一條活路。 卻說四皇子從公主府走出,回了文國公府,剛踏進門,便聽說自己前腳出門,后腳程玄便離開。 小廝捧著一錠金子:“這是小的在整理客房時,發現的。” 四皇子的目光在金元寶上一掃,抬手取過,底朝天的翻了個面,就看到上面刻著公主府獨有的印記。 小廝又想起一樁小事,道:“今兒程玄出過一趟門,有四皇子的交代,偏房那里派人跟了出去。在白云觀附近,把人給跟丟了。” 李巡面色沉了沉,不耐煩道:“知道了,下去吧!” 三月初,三皇子與兵部官員共同出入醉仙坊之事,沒人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父皇震怒,將三皇子關到冷宮。 恰恰這時邊關韃子進犯,若不是父皇還需仰仗榮國公父子平定邊關之亂,三皇子沒這么快被放出來。 但同時,也在父皇心底埋下一根rou刺。 只要有一點點外界刺激,父皇的疑心病便會時不時發作…… 祖父文國公事后派人詳查送信之人,皇天不負有心人,查到了公主府的一個馬奴身上。 如果不是程玄頻繁出入公主府,也不會被他們的人查出來…… 他救下程玄,許以天大的利益和誘惑,程玄仍是不為所動。 此人,桀驁不馴得很。 李巡輕聲嘆息,余光視野里映入一截綠色裙擺。 聽說四皇子回府,春盈迫不及待趕來,小鹿般的眼眸,又怯又亮:“奴婢見過四皇子……” 李巡心口微微一動:“起初,長公主不肯,后來我說要了你做侍妾,長公主和縣主都應下了。” 春盈先是一愣,望著面前龍章鳳姿的青年男子,俏臉微紅:“四皇子救命之恩,奴婢無以為報。能夠伺候四皇子,是奴婢前世修來的福德。” “此話當真?”見春盈點頭,四皇子忍不住歡喜地將她摟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