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真假甘草
田天齊拿著一張紙箋微微沉思:那蓮華閣的媸妍姑娘邀他去茶樓敘舊。 敘舊?他不記得自己認(rèn)識她。 待到了茶樓,被小二引上二樓,才發(fā)現(xiàn)整座茶樓已經(jīng)被包了場,這里清靜又隱蔽,倒是一個極好的說話的地方。 媸妍見他上來,后頭還跟了位女弟子,那女弟子文靜秀麗,腳步虛浮顯然根基尚淺,難免多看了兩眼,這卻看出來了,那女子同蒺藜長得是有幾分相像的,但卻不如蒺藜那般以假亂真。 原來竟是她? 想不到她以這種身份偷生。 媸妍心中又恨又痛,這下當(dāng)年的事似乎都明白了。 她觀察之間,田天齊也在觀察她,見她雖蒙了面紗,卻生的一雙秋水含露般的眼睛,他自忖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但那眼中的冷意又是那么明顯,不由疑惑道,“媸妍閣主,不知田某何時與你有舊?” 媸妍笑道,“田大人,你與我自然不相識,可是我這里收留四海孤苦無依的女子,難免有一兩個被人追殺通緝、別有來歷的,沒準(zhǔn)就跟你有舊了,你說是也不是?” 田天齊心中一驚,突然轉(zhuǎn)向一邊使了個眼色,“這里說話,你先出去吧。” 媸妍卻是彈起一枚葡萄攔在女子跟前擊上門扉,嘻嘻笑道,“別呀……她也不是外人。” 田天齊見那門竟穩(wěn)穩(wěn)關(guān)上,心中大駭,他記得武林中內(nèi)力能壓得過他的恐怕也就是岳洛水了,白云寺的普覺大師雖內(nèi)功深厚卻是方外之人。而這個女子看著才不過雙二八的年紀(jì),卻能有如此驚人的造詣,讓他大大敬畏,再加上她方才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心中竟泛起不祥的預(yù)感。 媸妍的內(nèi)力倒也沒有那般唬人,但是比較特別,因為和小川的內(nèi)力相生交替,而綿力十足。 媸妍見他緊張,笑得格外開心,“明人不說暗話,田盟主,你對那位叫甘草的舊識,該不會陌生吧……” 她笑咪咪的逼近田天齊蒼白褪色的臉,“甘草偷聽到的事,我早已知道,包括你與朝廷勾結(jié)的事,還有你如何欺辱她,我都再清楚不過。” 田天齊瞳孔收緊,心中獨自醞釀如何將她擊殺——很明顯室內(nèi)的呼吸聲只有四個人,而那女子的幫手并不十分高明。 “田盟主,你說,如果我把這些事散布出去,你這二十年的盟主豈不是白做了呀?還要落得一個老鼠過街的下場,嘖嘖嘖嘖……我記得你可是最為緊要你的名利……我倒是挺期待,能看到你如何再以難堪的身份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田天齊退后兩步,緊盯著她,目露精光,“你知道了又怎樣,這些年誹謗在下的人多了,又有誰真的翻天?空口無憑,誰又會相信你?恐怕我這個任勞任怨的盟主比你這個妖女更加可靠吧。” 媸妍突然拍拍手,只見屏風(fēng)后走出一個紫衣少女一手解開面紗,嚇得那女弟子掩口跌倒在地。 田天齊眼里一片慌亂,面上流汗,不久便平靜下來,眼神復(fù)雜看向蒺藜,“沒想到你竟然投了靠山,當(dāng)初我走了眼,真是不該放你生路,枉費我對你一番大好情誼!” 那女子眉目間帶著被男子負(fù)心蹂躪后的冷情和死水般的韌性,絕對不是尋常人家單純的姑娘所能模仿出來的,不是媸妍又是誰? 他當(dāng)初感念媸妍年輕的身體,確是存了心思放她一馬,也因為篤定她翻不起風(fēng)浪,當(dāng)時對她,也有那么些模模糊糊的特殊感情,是以現(xiàn)在猛一看到媸妍來意不祥,竟覺得自己被欺了。 媸妍實在忍不住大笑了數(shù)聲,指著蒺藜,“田盟主,還要多虧了你的‘大好情誼’,我收到這徒兒的時候她走投無路,又被逼到走火入魔,還毀了容貌,若不是我,她恐怕沒有命在這里同你敘舊了,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 蒺藜沉靜的眼神忽閃了一下,若有所思。 田天齊臉色陰晴不定,雖然心驚了一下卻是平定,沒有什么比他自己更為重要。 媸妍挑眉,“廢話少說,我要是把她帶出去,估計你們盟主府很多人都會記得當(dāng)年的叁師妹吧?” 田天齊眼中晦暗不明,卻聽她道,“你不承認(rèn)也行,我今天可是看見了塵師父了呢,你說我若是把這些事推到他身上,他會替父默認(rèn)背黑鍋呢,還是會否認(rèn)辯解呢?” 媸妍又拍手笑道,“差點忘了,那位了塵師父也不算背黑鍋……” 田天齊心中一慟,汗如雨下,猶如被揪住了死xue,“不要……不要去找單兒,一切都該報在我的身上。”他說完,像是抽干了全身的氣力。 媸妍大為快意,原來他還有最為在乎的東西,那樣可是會更好玩呢。 田天齊心中絕望起了困獸之斗,殺心一起,方才還對蒺藜念著些舊情,現(xiàn)在竟是運起全部的內(nèi)力一爪攻向蒺藜。 媸妍美目一凜,胳膊水蛇般靈巧的一繞,明明看不出什么力氣,卻是意外躲不過去,好像眼花了一般,田天齊大駭,閃電般抽出手去,心念電轉(zhuǎn),內(nèi)力瞬間轉(zhuǎn)換到另一只手依然鎖向蒺藜的喉嚨。 蒺藜對他奇怪的笑了一眼,手腕也藤蔓一般繞上他的,令他不得不伸出左手。 田天齊沒有想到,當(dāng)初徒有招式的女子現(xiàn)在竟然奇跡般的有了充沛的內(nèi)力了,還是如此奇特的陰柔之力,看似無力,卻又能阻住千斤萬鈞。 蒺藜的功夫還差得很,又未安排雙修之人,其實接不過田天齊二十招。 可媸妍惱怒他狗急跳墻,鎖住他的手臂廣袖一揮,一雙美目鎖住他時竟然讓他分神無覺,也不知用了怎樣奇怪的姿態(tài),竟然纏上了他的左手。 那種感覺驚出了他一身冷汗,你分明看見對方并不十分高明的纏將上來,卻偏偏躲都躲不開。 田天齊臉色青白交加,對著媸妍一人還行,這樣被前后夾擊下來,他完全討不了好去!他狼狽不堪地躲開,驚魂不定地看著手臂,方才若不是他反應(yīng)快,只怕那主仆二人便要折了他的胳膊。 尤其這二人詭異聯(lián)手又心意相通,竟像一個人施展幻影大法分裂成兩個,他竟然只能處于下風(fēng)! 他忍不住后怕的看著蒺藜和媸妍,在想是不是什么傀儡術(shù),但是蒺藜的神情是完全正常的。 媸妍見他已經(jīng)有了計較,道,“皇帝是不是要你蠱惑人心召集那些門派,大魚吃小魚,然后吃掉芙蕖門,這樣明面上是教派之爭,暗地里朝廷就能坐地將鄂南收回來了?” 田天齊眼神閃動,心下越來越沉重,“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么?” 媸妍嬌聲道,“那么,攻下鄂南,便好再出兵定蒼山了是不是?” 田天齊冷笑,“孫大只一味的靠著極樂谷的逍遙散過活,此番平定芙蕖門,極樂谷只是順手的事,逍遙散一斷,還需要攻么,定蒼山唾手可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