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
慕容千秋坐在椅子上,支著自己的下巴等著,俊美無儔的面上滿是笑意。終于能讓這小東西老老實實,一動不動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怎么能不高興呢?只是不能說話,有點沒意思。過了一會兒之后,南宮錦被人帶上來了。 而且這些下人明顯的領會錯了慕容千秋的意思,他只是讓他們去將她清洗干凈。而他們卻當成了是讓南宮錦洗干凈之后侍寢,所以沐浴完畢之后,只給她用絲質的布料裹著身段,一根輕飄飄的絲線系于腰間,一層薄紗套在身上。 這一進來,慕容千秋就愣了一下,當初在南岳可是看見過這小東西穿女裝的樣子,但卻從來沒有見她穿得如此……香艷?精致的小臉,瓊鼻微挺,五官無一不美,綢緞的包裹也將她的完美的體型展現而出,除了腹部微隆讓他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之外,整個身型近乎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最值得一提的,是她蒼白的面色和防備的眼神,弱柳扶風之間還帶著一絲不經意展露的膽怯!她卻不知,越是看起來柔弱,若是害怕,便越能激起男人心中的欲念。是以,慕容千秋的呼吸,也于此時顯得急促了幾分。 這樣一來,他也沒了責怪這群下人的心思,只是微微的伸手,示意他們將南宮錦送到自己跟前來。 下人們趕緊將她抬了過去,而他伸手一攬,便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著,一只手環著她的腰,下人們趕緊識相的出去。 南宮錦聽著耳邊越顯粗重灼熱的呼吸,頓時覺得心中一陣害怕,也能感覺到臀下有什么頂著自己。耳邊,也傳來慕容千秋暗啞的聲音:“小東西,朕忽然想要你了,怎么辦?” 這聲音,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她已經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仰頭,邁力的開口:“你說過不會碰我的。” 一字一頓,雖然虛弱,但是十分清晰。 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他們兩人近在咫尺,他想做什么,她現下完全無法阻止。即便是死亡,也沒有讓她這么害怕過! 這話,讓慕容千秋又是一陣大笑,笑得胸腔都震動了起來,低頭,吻上了她的脖子,南宮錦嚇得一陣戰栗,隨即,他起身,幾個大步將她放到了床上。 而南宮錦,整個人毫無半點反抗能力,若不是眼底的那抹防備和恨意,整個人就會像是一朵嬌弱的花,等著人擷取。 慕容千秋輕輕的挑著她的衣帶,陰涼的聲線亦緩緩的響起:“朕答應過不碰你,但是他們將你打扮成這樣,若是真的什么都不做,豈不是辜負了?” 說罷,便將她身上的輕紗扯去,衣帶也漸漸的松開。而南宮錦的眼神卻越見慌亂,若是她有力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可是她沒有,半分力氣都沒有!低著頭狠狠的盯著他的手,似乎要將之盯出一個大洞! 而她的這幅樣子,也讓慕容千秋面上的笑意逐漸加深,直到她身上這唯一的一塊屏障要被他徹底扯開之時,南宮錦鳳眸中那滔天的恨意毫不掩飾的展現了出來,仰頭狠狠的瞪著他瑩綠色的瞳孔! 而這會兒,慕容千秋忽然笑了起來,一把將一旁的被子扯過來,將她蓋住,以免染上風寒。陰涼殘戾的聲線滿是玩味:“朕的燕卿,你知不知道,看著你慌亂的樣子,真的非常好玩!” 擦! 南宮錦頓時有了一種爆粗口的沖動!她嚇得魂都快飛了,這狗日的竟然是捉弄她的! “瞧你這怒氣沖沖的樣子,莫不是希望朕方才,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他目光灼灼,像是在告訴她,如果她真的是那么希望的,他確實是不介意將之變成事實! 南宮錦馬上斂下了自己那憤怒的眼神,心中對慕容千秋的敵意也漸漸的散去了。這個人對自己,只是想得到,只是覺得好玩,但由始至終并無惡意。除了那印在脖子上的一吻還讓她有些渾身不適之外,這個人幾乎是沒什么值得她仇視的! 看她的眼神也慢慢的溫和了下來,慕容千秋瑩綠色的瞳孔中也盈滿了笑意,果然,跟這小東西在一塊兒,很容易開心,實在是好玩得緊:“將你帶出來,只是那地方太涼,對你的身子不好!你也不必感動,只是現下沒有更合朕心意的玩具出現罷了,好好養著,若是病了還是死了,朕的日子就過得沒意思了!” 說罷,翻身到了床上,這床足足有三米寬,慕容千秋將另一床被子拿著,到離南宮錦半米之外的地方躺著,原是打算抱著這小東西睡的,一定很是舒服,但想想溫香軟玉在懷,自己要是沒克制住……還是算了!先除了百里驚鴻,絕了她的心思再說! 南宮錦偏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復雜。她發現,慕容千秋這個人,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而慕容千秋也好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頭看著她,笑容殘戾依舊:“燕卿,朕為你抓到白狐了,若是此次你能安然無恙的跟著朕回西武,看到那白狐,你應當會覺得高興!” 南宮錦靜默。 …… 原煬嶺,崖底,杏林之中。 “琪兒,喝藥了!”溫雅的男子唇角含笑,手中端著藥碗,墨玉般的眼眸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絕色女子。 沐月琪點了點頭,很是聽話的將藥接過,自己一口喝了。這些日子,她的腿恢復的很好,現下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但他還是不放心,偏要她喝藥,一直喝到南宮錦開的方子上頭的時日和藥量都到了才罷休。 藥碗空了,他將之放到一邊。接著,便是一陣靜默! 而這靜默之下,聰慧如沐月琪,自然已經猜到了他想說什么,但她卻一點都不想聽。低著頭,一言不發! 半晌之后,他溫潤如玉的聲線響起,唇邊含著一絲淺笑:“琪兒,今日,為你做一幅畫可好?” 沐月琪卻感覺自己的眼中有淚將要奪眶而出,但她死死的忍住了,點了點頭:“好!” 杏林之中,藍衣男子執筆,唇角笑意點點,溫潤如玉,叫人如沐春風。 紫衣女子靜坐,眉眼含笑。手中抱著琵琶,輕輕的撩動,如泣如訴…… 這是他第一次為她作畫,這亦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現自己在音律方面的才情。 陣陣輕風揚起,帶起了她的發。她瑩白的手撩動著音弦,溫柔嫻靜,眉宇間卻含著一股英氣,那雙盈盈的秋水瞳中帶著書不盡的深情。 作畫,從來都是上官謹睿生平最愛之事,畫心中之人,自然也是十分認真。 他墨玉般的眼眸凝視著自己筆下的畫作,狼毫之筆,一點一點的揮灑其間,每一個線條,對方的每一個面部表情,都在他的筆下展現得淋漓盡致。絲絲縷縷,深情點點。 而沐月琪手中奏著的琵琶,卻慢慢的轉了音,變為了絲絲哀愁,點點悲泣。 這忽然的轉音,讓上官謹睿手中的筆頓了一下,一滴墨跡掉了下來,暈染出一片漆黑。他微微抬起頭看著沐月琪凄哀的面色,漸漸也懂了。 他們原本就是知己,彼此了解,太了解,所以她也一定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見他抬起頭,沐月琪斂下了悲悸的表情,淡淡的看著他。 一人坐在門口,一人立于林間,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卻讓他們覺得彼此……遠在天涯。似乎是遠到下一秒鐘,便再也不能觸及。 他們,都沒有開口,沒有一個人打破這寂靜。 卻只是相望,靜靜相望。看著彼此眼中的深情,千百種情意想要說出來,卻最終轉化為了唇邊的笑痕。 沐月琪將手中的琵琶放下,笑著開口:“你可聽過一句話?” 上官謹睿聞言,淺笑,淡淡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寄君一曲,曲終不問人聚散?!闭Z氣淡,很淡,淡到下一秒鐘那雙含情的眸中就要落下淚來。 上官謹睿聞言,也暮然感覺心中一痛。墨玉般的眼眸偏轉,看向無邊的虛空,眼含沉痛:“琪兒,你是知道的,即便我已經決定舍下南宮王室的責任,但卻不能棄錦錦于不顧!” 那你就能棄我于不顧嗎?一句話,已經到了沐月琪的唇邊,她卻沒敢說出來,因為,她從來就不會叫他為難。 “十七年前,若非是錦錦的母親,上官子言已經死了,也不會有現在上官謹睿!就像你知道的,我原本是北冥廣陵王之子。但我的父王為了對皇室的忠誠,用我來換了皇子的安全,和黑熊之搏,使我掉下懸崖。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自己醒來之時,看見的那一雙蔚藍色的眼,那眼中溫情點點,那是即便我在父王母親的眼中,也沒有看見過的溫柔。”上官謹睿開口說著他的往昔。 這下,沐月琪才終于明白了,也是終于理解了他,低聲開口:“所以,你才會那么喜歡蔚藍色……”喜歡到幾乎偏執,因為是有那么一雙眼的女人救了自己,而南宮錦,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對!其實,我是個很榆木的人,說是理智,不過是對我的抬舉!我為人,近乎是榆木到了死板,一心只記得自己的責任。一心不想虧欠任何人,卻不知道,我這樣的行為,才是對人最大的虧欠!”這話,是他看著她的眼說的。 他對南宮王朝,雖然是歷盡心血,卻也因為他的這一次躲避,而變得有所虧欠。而這虧欠,他都愿意為了她,為了這個愿意為自己墜崖的女人一力承擔,但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錦錦被處死!正如同他承諾過的,只要哥哥活著,就是你最強大的后盾! “這天下的責任,我都可以拋下,唯獨對錦錦,不能!”他溫雅的聲線緩緩的吐出了這句話,幾乎是艱難。 沐月琪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幽幽的看著他的眼,開口:“那,我只想問你,你愛她,還是愛我?” “你!”這一個字,沒有半分猶豫。墨玉般的眸中滿含認真,并無半分敷衍!“對你,是愛。對她,是責任!我是她的哥哥。而皇甫懷寒此舉,不過是要用我的命,來換她的命!我……”不能不給! 沐月琪輕笑:“不必再說了,我懂!我了解你!”只要他愛的是她,她也沒什么好奢求的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她站起身,定定的看著他的眼,是從所未有的堅決!什么寄君一曲,曲終不問人聚散,她,不想散!一點都不想! “同生共死?”他挑眉,淡淡的開口詢問。 沐月琪點頭,含笑,眸中并無半分不甘或是埋怨,開口回話:“同生共死!” “好!”一抹叫人如沐春風的笑綻放在他的面上,“收拾東西吧,我們頃刻出發!” 沐月琪倒是沒想到他能答應,心下一喜,趕緊回過頭,可是這一回頭,卻覺得不對勁,不可能!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正要回過頭,整個人卻僵硬住了,動彈不得! 而他,也就在她轉身的同時,精準無誤的點了她的xue道。 “上官謹睿,你……”她想罵人,卻被他打橫抱起,幾個大步進了竹屋。 上官謹睿十分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坐在床邊,定定的看著她的臉,柔聲開口:“琪兒,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約定? “我們約定,待你的身子好了,而我的舊部也不再尋我們了,我便帶你去看雪山,去看滄海,賞遍天下美景,你不能走,我便是你的腿,背著你跨過千山萬水。你可記得?”一字一句,溫柔到讓人心碎。 沐月琪蒼白著唇色道:“記得!” “所以,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我希望你能記得我們的約定。替我在這天下走一走,用你的眼,幫我看遍天下美景,可好?”他已經累了她五年,又怎么能累她一輩子,叫她跟著自己一起去死。 這話,讓沐月琪的淚從眼眶中掉落了出來,咬牙對著他哭喊:“上官謹睿,你為什么這么殘忍!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你怎么可以……”她不怪他為了自己的責任而選擇去救南宮錦,可是,他為什么連跟她一起死的機會都不給她,還求她活下來! 她這一聲嘶吼,讓上官謹睿的眼中也隱隱有一絲水光閃過,抓著她的手,聲音依舊是溫柔動聽,卻說著在她看來最為殘忍的話:“活下去,就當是為我!可好?” “你怎么忍心讓我一個人活著?你怎么忍心?你的心為什么就那么狠!”沐月琪大聲哭喊,想要瞪著他,卻因為淚水徹底的模糊了視線,已經看不清他的臉。 她這一句一句泣血的責問,也讓他的心中一陣一陣的鈍痛,他怎么忍心?他也不忍心,他想說我們同生共死,生生世世都不愿再分離,可是他能嗎?他不能! “琪兒,若有來世,我定當將你視作心中唯一的責任。我這一去,即便是死了,你也不必覺得孤獨,要記得,我永遠都陪在你的身邊,陪你走過千水萬山。也許你看不到,摸不到……”他的聲音,溫柔如水。 沐月琪尖銳的開口:“我不要來世,我只要今生!來世都是騙人的,我不要來世……” 她哭紅的雙眼看著他豐神俊朗的臉,整個人已經完全崩潰!徹底的崩潰了!她不愿和他分開,因為她知道,他這一去,他們就是永訣! 他的面上也終于露出一絲疼惜,伸手擦掉她面上的淚,輕聲開口:“琪兒,叫我一聲子言可好?” 墨玉般的眼眸含著期待,定定的看著她的臉,似乎就是在告訴她,這是他最后的心愿。 沐月琪卻始終不肯開口,不住的落淚?!拔也唤?!”她不叫,他最后的心愿便沒有辦法達成,也許為此,他會回來,會活著回來! 上官謹??炊怂壑械囊馑?,卻沒有說什么,只是笑笑,眼中還有遺憾,溫柔的開口:“不想叫便不叫,我走了。以后,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起身,已經不敢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出。 到了門口,沐月琪大聲開口:“上官謹睿,你所想的,你所要的,我卻全都知道??墒悄憧芍易钕胍氖鞘裁??” 他的腳步頓住,手中仍然拿著那柄水墨折扇,整個人,也完完全全僵硬在門口!半晌,眸中含有痛意,溫潤如玉的聲線飄了進來:“我若能活著回來,便娶你為妻!” 語畢,他大步而出,已經不敢再做任何停留! 沐月琪一怔,被他擦干淚的眼角,再次落下淚來。 我若能活著回來,便娶你為妻! 她想要的,原來他知道,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 東陵皇城,人聲鼎沸。所有人都站在菜市口,等著看南宮皇朝的這位公主被處斬。 高高的祭臺之上,南宮錦坐在地上,手腕上綁著鐵鏈,面色浮白,盡管慕容千秋這幾日逼著她吃了飯,但她身上鎖魂香的藥性還沒有解。 她的身前,是一層一層的樓梯,下頭都是來看熱鬧的百姓。樓梯之上,站著皇甫懷寒、慕容千秋、皇甫夜等人?;矢σ菰臼且獊?,卻被皇甫懷寒派了重兵關在了府內,出不來。 四面都在議論紛紛,不少人都記得南宮王朝當年的暴政,若不是皇上和王爺都站在那里,他們擔心會扔到皇上和王爺,一定會對著那個所謂的公主扔臭雞蛋! 下頭有人在議論紛紛,無非就是在說南宮皇朝的余孽,為什么還活著,有多么該死云云。 但這些,都不值得南宮錦關注,她的一雙眼在人群中不斷地搜索,希望自己不要看見睿哥哥。一圈一圈,終于,也沒有看見那個蔚藍色的身影,于是也慢慢的放下心來。 而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故作風流的慕容千秋,也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上官謹睿的身影,心下忽然有些擔憂,若是真的不來,這小東西的小命可就交代了啊! 好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皇甫懷寒偏過頭,笑了一聲:“千秋兄好似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