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jié)
談笑間,就已經(jīng)進了蓬客居,門口的掌柜看見南宮錦,嚇了一跳,但并未表露出什么,只裝作不認(rèn)識,讓他們進去了。倒是一個小二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偷偷道,要是讓皇上知道皇后在這兒和其他的男子吃飯,不知道會怎么樣…… 進了雅間,南宮錦一屁股坐下,拿起菜單便大刺刺的點了起來。看她這樣子,魅文夜笑道:“還是如當(dāng)初一般,半點女人味也無!”舉止粗魯,比男子更甚。 南宮錦抬眸,白了他一眼:“跟你在一起吃飯,我若是當(dāng)自己是個女人就不會來了!”所謂兄弟,自然也要把自己也看成一個男人才是。 魅文夜搖頭大笑,不置可否。 點完了菜,屋內(nèi)便是一片寂靜,而魅文夜四面看了看,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也不差,是以小聲開口道:“我可否問一句,你來西武是為了做什么?” “葬一位朋友,查一件事情!所以這頓飯吃罷,我們就就此別過了,將來有機會,還可以再見面!”選擇跟他一起來吃飯,一是為了自己的客棧,二是原本也到了吃飯的時辰,既然老友相會,聚聚也無妨。也算是難得閑暇的時光。 魅文夜點頭,復(fù)又開口問:“查什么事?我興許能幫得上忙!” 這話一出,南宮錦犀利的眼眸掃到了他的身上,眸色十分冷冽。這眼神一掃,魅文夜輕笑了一聲,趕緊搖頭道:“好!好!我不問!”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會有這么低聲下氣又小心翼翼的一天。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你為難。我的朋友被人害死了,但是現(xiàn)下,不知道是西武動的手,還是東陵動的手!但,不論是那邊,這一次我都要手刃仇人!”說著,她重重的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險些因為過于用力而將之捏碎。 回到西武的京城,尤其懷念和紫陌、渃汐一起在這里的時光,現(xiàn)下她們一個都不在了,而若不是因為有人想對著自己和百里驚鴻動手,也決計不會連累了紫陌,這仇,她焉能不報?國家之戰(zhàn),拖起來就是打上十年都有可能,她不介意現(xiàn)下暗殺了哪一個國家首腦,對南岳有利,也可以給紫陌報仇。 魅文夜沉寂了下來,按照這個說法,那她的仇人,不是皇上,就該是東陵皇了!“可有頭緒?” “南岳那邊探查的消息已經(jīng)過來了,有人曾經(jīng)看到一群神秘人經(jīng)過,但是尋著蹤跡去找,卻只找到了一條密道,等我們的人下去看的時候,那密道已經(jīng)轟塌,不知道是通向何方!但隱隱是指向西武這邊。”既然對方的目的是為了自己和百里驚鴻,若是南岳皇和南岳皇后死了,絕對會引起南岳人滔天的憤恨,屆時南岳奮起而擊,就會便宜了其他的一國。所以毀尸滅跡或是禍水東引,在這個時候,都是極容易發(fā)生的。 這下,魅文夜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干啞了,深深的覺得這個問題自己是不該問的。現(xiàn)下問了,他也無法坐視不理了,但是他作為西武的丞相,又是一個有著愛國之心的西武人,真是……“那你打算怎么查?” “自然是去黔州查!”黔州之后,便是邵陽。所以黔州現(xiàn)下是慕容千秋駐扎的地方。 “這可不行!”魅文夜不認(rèn)同的站起身,“這樣太危險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而且一路上關(guān)卡重重,軍營重地更有重軍把手,即便這件事情真的是西武的人做的,也該只有位高權(quán)重的幾個人知道,不會透漏給外人知道。你去查,又能查出什么?” 南宮錦搖頭:“但這一次,死的是我的朋友,我無法坐視不理!”這幾日,她幾乎是難以安寢,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那個單純的姑娘叫她“錦jiejie”,還有,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眸中的祈求,求她幫忙照顧好那個丫頭。可是最后,卻是自己連累了她! 這不用于江山之斗,這只是個人私怨,所以她不想冤枉了誰,但兇手,也一定要付出代價! 可是魅文夜聽著,還是覺得一陣心慌。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冒險,就這樣過去,就是有再高深的武功,幾十萬雙眼睛的監(jiān)視之下,也難以潛入,更匡侖還要全身而退!他沉吟了半晌之后,像是下定了決心,抬眸,十分凝重的開口:“我?guī)湍悖 ?/br> “你幫我?”南宮錦倒被他驚了一下,若是讓人知道他們兩個有勾結(jié),那出事的就不是魅文夜一個人,還要牽連他的全家,他們兩個的交情還沒有到這個份上吧? “嗯!我?guī)湍悖蝗荒阋粋€人別說是到軍營了,就是到黔州也難說!”畢竟現(xiàn)下戰(zhàn)亂,為了防止jian細(xì)混進來,每個地方都盤查的很嚴(yán),南宮錦他們進來的時候,若不是有一口棺材,也不可能輕易進來。 但南宮錦卻覺得自己不能欠下這么大的人情,魅文夜看出了她要拒絕,便趕在她拒絕之前開口:“我說過,士為知己者死!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不過就是借公務(wù)去找皇上親稟之名,帶著你這隨從的小廝一起去就行了!所以你可一定要平安,不然我也要被你連累!”他倒還有心情說笑。 而南宮錦的心情卻沉重了下來,她只是覺得,他們似乎還沒有到可以生死交托的地步,對方絕對沒有理由為她做到這一步,只是幫助自己的產(chǎn)業(yè)在西武站住腳,就已經(jīng)是給了自己很大的恩惠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心下卻有了決定,等他回去拿東西,自己就先走了吧。 初步達(dá)成了一致,便一起吃飯,并且吃的有聲有色,心情頗愉。魅文夜買單完畢,便回去收拾東西,讓南宮錦在此地等著他。并寫下書信一封,給了自己的老師,當(dāng)朝的楊大學(xué)士,告知對方自己的下落。然而到等到他再趕回蓬客居的時候,桌上就只余下信件一封了。 “文夜兄,得此等至交好友,是我之幸,但我豈可因個人私怨而連累于你?你有錦繡前程,斷不該因我斷送。但汝之心意,我將銘感五內(nèi),永記于心。珍重!” 薄薄的一張紙,被魅文夜拿在手中,想笑卻笑不出來。他終究還是不夠了解她,原本以為她素來說一不二,所以既然答應(yīng)了,就一定會做到,于是便放心的回去了。卻不知她不愿意連累別人,即便是說謊她也說得出。他不過是想幫她而已,她卻拒他于千里之外,終究還是自己奢求了! 但,那日復(fù)一日,他不愿承認(rèn),卻不得不承認(rèn)的思念又是為哪般?一年相交,她走了,他們的日子也過得索然無味,而被困住了卻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她從來都不在乎。 走到窗口,負(fù)手向下看,就連一個影子都沒看見,顯然她走了很久了。魅文夜也只感覺自己的心中悵然若失…… 良久,一個小二進來,看著那公子的背影,開口道:“丞相大人,剛剛那位姑娘走之前說了,以后有機會,還要來西武找您蹭飯的!” 這話一出,魅文夜心中的陰霾這才一掃而空,原來自己還是被她記掛的,就如同她當(dāng)日所說:“尋常人想我找他蹭飯,我還不答應(yīng)呢,這是你的榮幸!”當(dāng)初只覺得是她信口胡謅,自我吹噓,并未放在心上,到了今日才知,真是如此。 也罷,搖了搖扇子,風(fēng)sao一笑,去找樂子…… …… 南宮錦一路疾馳,整個西武四處都是她的產(chǎn)業(yè),想安然的過去也并非難事,反而跟魅文夜一起來才是百般不便。 可,還未到黔州,正在黔州之前的孟昭大街上,便看見一隊人馬從自己的跟前經(jīng)過,他們身穿軍裝,顯然都是從黔州而來,而去的方向,也該是京城。 中間有一輛馬車,那馬車十分龐大,足足占了一半的大道面積,四面的百姓也都回避。南宮錦亦皺眉看著那個馬車,現(xiàn)下幾國的局勢如此緊張,慕容千秋卻讓人這么大張旗鼓的運送一件物品,想必這東西一定非同小可!這樣,就更要知道是什么了! 車隊到了她的跟前,她趕緊牽著馬站到一邊去,低下頭,以免被人認(rèn)出來。 而等車隊過去之后,她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捅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開口:“你知不知道那里面裝的是什么?那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什么好寶貝?” 旁邊被南宮錦捅了一下的那人,原本是不想說的,但一看他那好奇的模樣,而四面的人也都十分納悶,都是很好奇的樣子,他頓時覺得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會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于是,他哈哈笑著將自己知道的說了:“確實是件好寶貝,這可是我聽我那在軍中從軍的侄兒說的,說是這幾日皇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白狐,聽說可機靈了,皇上一見就大為喜愛,親自帶著兩萬人馬四出祁山,才將這東西抓到!” 祁山是黔州的一座山脈,地勢險要,幾進幾出,絕非幾日之功。那按照這么說,噬魂陣就應(yīng)該不是慕容千秋擺的了,因為他根本不可能騰出時間,南宮錦正想著,那人又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官兵之后,才悄悄的開口:“嘿嘿,我還知道一點,其實這白狐,是皇上為人抓的!” 人類都是喜歡八卦的動物,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尤其像慕容千秋這樣上位者的緋聞,大家自然是更加感興趣。于是都豎起耳朵,看著那人,等著他接著開口。 “我那侄兒也是跟著一起去祁山抓白狐的,抓到了之后,聽皇上問了內(nèi)侍監(jiān)大人一句,原話是‘燕卿當(dāng)年在賞荷宴上,說十分喜歡白狐,朕可有記錯?’內(nèi)侍監(jiān)大人說是的,皇上便讓人將這東西半點損傷都沒有的送到京城……” 后面的話,南宮錦就有點聽不下去了。這件事情她當(dāng)然記得,在賞荷宴上,慕容千秋得了一只極品的海東青,翅膀之上圍了一圈金色的羽毛,看起來十分金貴。他便問自己要不要,原本她是想要的,因為一定可以賣不少錢,但他這話一問了之后,四面的大臣都用嫉恨的眼光看著她,當(dāng)時她在朝堂之上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所以不敢貿(mào)然得罪了滿朝文武,便拒絕了。 并隨口說了一句,她喜歡的動物是白狐。白狐極為珍貴,與純白的雪狐不同,在這一塊大陸上是與沐月琪當(dāng)初射殺的那只蔚藍(lán)色的貂,還有那只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海東青一樣稀有的物種,所以她也只是隨口提了一下。而慕容千秋卻說:“有機會,朕定要為燕卿捉一只來。”而后便命人將那只極品的海東青烤著吃來,還說什么燕卿不喜歡,也便沒有存在的價值。 至于給她捉白狐的事情,一直以來,她也只當(dāng)對方是隨便說說,卻不知,他們兩人到了這般境地,他還記得這件事。 很快的,又有人問了一句:“可是,可是丞相大人不是已經(jīng)……不,是前任丞相,他不是已經(jīng)失蹤了嗎?還有傳言說南岳的皇后……” “噓!這等話是我們可以隨便說的嗎?皇上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燕丞相也是有福氣,當(dāng)年皇上便對他那樣好,如今走了皇上還記掛著他,也不知道燕丞相是在想什么,為什么要離開西武……聽說皇上為了不傷到這只白狐,還受了點傷……” 南宮錦聽著,牽著自己的馬轉(zhuǎn)身走了。既然慕容千秋去抓白狐了,那噬魂大陣的事情就該是皇甫懷寒那狗皇帝做的好事了!她也不必再冒險去黔州。 身后傳來百姓們的唏噓之聲,無非都是不理解皇上為何要對丞相大人這樣好云云,言語間還有些嘲諷燕驚鴻不識好歹。 他們是不理解慕容千秋的行為,但是南宮錦卻是理解的,慕容千秋這人,喜歡的時候,便會將你捧上天。讓你覺得這世上一切皆為幻象,皆為你的背景,而只有你一個人才是主角,但等到他厭倦了,這些榮寵就會被頃刻收回,并且半點情分都不會再留下。 若不是太知道他的性格,南宮錦還要以為這個人是有多么喜歡自己。只是,他對自己的興趣持續(xù)的時間真的是太長了一點,長得近乎是過分,也許是因為沒有得到的原因吧。 懷著復(fù)雜的心情,策馬往南岳而去。冰心不放心,親自出來護航,知道了南宮錦來此是為了埋葬君紫陌,夢沉夕和鳯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們和君紫陌并不相熟,但印象中卻都記得那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姑娘,故而也忍不住傷心落淚。 一路將南宮錦送到了西武的境外,還走了好一段路,冰心等人才停了下來:“主子,現(xiàn)下局勢緊張,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你千萬要注意安全!” 南宮錦自嘲的笑笑,對她們?nèi)碎_口:“冰心,你沒發(fā)現(xiàn)嗎?好人往往是不長命的,凌遠(yuǎn)山如此,蓉兒如此,紫陌也是如此。還有我的淺憶,他們都是善良的人,所以不容于濁世。禍害自然都是可以貽害千年的,就比如皇甫懷寒,比如我。所以我是不會有事的,你們大可以放心!” “主子,你是好人!”夢沉夕堅定的開口! 鳯歌和冰心也一起點頭,也許南宮錦是貪財,是自私,也沒有什么悲天憫人的情懷,但是她們都知道,她們的主子,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堅守的東西。她是一個好人! 南宮錦笑著搖頭:“我剛剛才說了好人不長命,你們?nèi)齻€現(xiàn)在就說我是好人,難道是在詛咒我不成?記住了,這一戰(zhàn),若是南岳勝了最好,若是最后南岳敗了,你們就好好的在西武做生意,就當(dāng)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以后若是有難,魅文夜和靈兒都會幫你們的!” 這也是她當(dāng)初下的一步暗棋,將靈兒嫁過來,一來是為了成全她的婚事,二來是定遠(yuǎn)侯府在西武舉足輕重,自己不在西武,她也可以幫襯著些。 冰心皺眉,不甚認(rèn)同的看著她:“主子,我冰心素來重義氣,有福我們同享了,有難怎么能你一個人當(dāng)!若是你一定要這樣說,那我們就跟著你一起去南岳罷!” 南宮錦聞言,看了她半晌,見她滿面堅定,語氣也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而柔柔弱弱的夢沉夕和鳯歌也是十分堅定的神態(tài),終而沒有再多說,點了點頭。“那好,你們也要注意安全,我的身家可有一半在你們的手上!” “主子放心!”冰心淡淡的笑了笑,沖著南宮錦點了點頭。 南宮錦交代完了,也不再停留,翻身上馬,往南岳而去。策馬奔騰,一陣輕沙在她的身后狂舞,天水之間,獨那一色,墨發(fā)飛揚,青絲狂舞……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主子這一去,要再見她,就難了!”夢沉夕看著南宮錦的背影,迷迷蒙蒙的開口。 冰心聞言,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有時候我真想建議主子……” “冰心姐,你說什么?”鳯歌沒聽清。 冰心搖了搖頭,好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開口:“沒什么!我們回去吧!”要不是憑借在西武的人脈,她們也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將南宮錦送出來。 夢沉夕和鳯歌都點了點頭,跟著冰心走了。 而只有冰心才知道,她想說的那句話,有時候,她真的想建議主子舍棄了這些紛擾的十分,獨自一人遠(yuǎn)走天涯,當(dāng)初在西武的時候,主子雖然經(jīng)常會思念百里驚鴻,但畢竟那時候,卻是真心快樂,可現(xiàn)下的主子,是快樂的嗎?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正當(dāng)南宮錦趕回南岳的路上,東陵和西武的大軍,也對南岳展開了又一次大規(guī)模的進攻。 而這一次,是實打?qū)嵉难獞?zhàn)。他們也都遇到了南岳大軍的拼死抵抗,兩相交戰(zhàn),按照原理來說,該是南岳展現(xiàn)出劣勢,但夜幕山莊畢竟不容小覷,而且在這時候,發(fā)生了一件讓皇甫懷寒十分頭痛的事情! 上官謹(jǐn)睿失蹤了,而原先上官謹(jǐn)睿的舊部,也就是南宮王朝的余臣,找不到上官謹(jǐn)睿,群龍無首,正好他們當(dāng)年發(fā)展的地方乃是東陵,于是便決定推翻了東陵,重建南宮王朝!而這些人的勢力也不小,最讓皇甫懷寒頭痛的是,他們總是出現(xiàn)一陣,就忽然消失了,全部都藏在百姓圈中,怎么都找不到。 于是就玩著你追我躲的游戲,直直的讓皇甫懷寒煩不勝煩!派了皇甫宇去鎮(zhèn)壓,也沒找到個所以然,反而每次他們只有一出現(xiàn),對方就跑到?jīng)]影,這樣的情形維持了一段時間之后,也讓皇甫懷寒十分不安! “砰!”的一聲巨響,響徹大殿!緊接著,便是皇甫懷寒的怒罵聲響起,“飯桶,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小林子嚇了一跳,趕緊跪下了,帝王之威,可不是他承受得住的。 而皇甫夜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見皇甫懷寒如此震怒,妖嬈邪魅的聲線緩緩的響起:“皇兄息怒,臣弟認(rèn)為只要上官謹(jǐn)睿不在,這些人就掀不起大浪!” 這個道理,皇甫懷寒如何不知道?只是:“你又怎知這不是上官謹(jǐn)睿在幕后指揮?而且,只要上官謹(jǐn)睿一日不死,這些人的賊心就不會死,想要光復(fù)南宮王朝的美夢也不會覺醒!” 想要光復(fù)南宮王朝,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因為南宮王朝在百姓之中并無口碑,單單是憑借那些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民心所向,大勢所趨。可是他們的力量畢竟也不容小覷,真正的鬧起來,對東陵的打擊力度也不可謂不大。尤其是上官謹(jǐn)睿那個聰明得過分,還在東陵蒙蔽了自己不少時日的左相,就是他們的首領(lǐng),這樣的一支隊伍,讓他如何能不憂心? “那,皇兄,你的意思是……” 這話音一落,一雙暗紫色的寒眸便掃到了他的身上,眼中滿是冷意與冰寒,所要表達(dá)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甫夜心下一驚,皺眉開口:“皇兄,你的意思是除掉上官謹(jǐn)睿?可,我們的人幾乎翻遍了原煬嶺,也沒有找到他,南岳那邊也說上官謹(jǐn)睿已經(jīng)死了。” “死了?哼!你太不了解南宮錦了!”皇甫懷寒冷哼了一聲,薄唇勾起,即便是笑容,也是冷得讓人心驚。 不了解南宮錦? 皇甫夜怔了一下,腦中忽然想起當(dāng)年在東陵皇宮,淺憶在水中被人打撈起來,那時她激動的反應(yīng)。他霎時明白了過來,是的,小錦錦非常重義氣,那一次可是為了淺憶連命都不要,也要去報仇。而這次,上官謹(jǐn)睿若是真的死了,她也一定會瘋了一樣去找西武報仇。但是她沒有,那就說明…… 見他不說話,皇甫懷寒冷冷的勾唇,自然也知道他該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夜,只有上官謹(jǐn)睿死了,朕才能安心,你明白么?” 只有上官謹(jǐn)睿死了,即便南宮王朝的余孽鬧翻了天,他皇甫懷寒也不放在心上。發(fā)現(xiàn)一個殺一個便是! 皇甫夜咬了咬牙,點頭:“皇兄,臣弟明白了!臣弟會派人去查,一定會將他找出來!只是皇兄,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皇甫懷寒挑眉,等著他說下去。 “上官謹(jǐn)睿,姓上官,跟南宮王朝能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就是,小錦錦原本是蘇錦屏,而到了南岳之后卻自稱上官錦,最后卻變成了南宮錦,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這個問題皇甫夜已經(jīng)懷疑很久了。 這話,顯然也讓皇甫懷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當(dāng)初那女人還在東陵的時候,他便發(fā)現(xiàn)上官謹(jǐn)睿對她很不一般。想起當(dāng)年蘇念華的話,說南宮錦不是他的女兒,難道……“莫非南宮王朝當(dāng)年那位沒有找到尸首的公主,活下來了?” “這不可能!”皇甫夜慌忙擺頭,這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小錦錦和百里驚鴻,和自己都該是殺父仇人的關(guān)系。她斷不可能再拿自己當(dāng)朋友,也不該嫁給百里驚鴻。 最重要的是,若是讓皇兄確定了小錦錦和南宮王朝的關(guān)系,找不到上官謹(jǐn)睿,他定然會轉(zhuǎn)移目標(biāo)! 皇甫懷寒搖了搖頭,也覺得不可能。任誰都不可能嫁給自己的殺父仇人之子為妻,還為之生兒育女,南宮錦尤其不像是那樣的性格,但想起南宮錦,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什么,以至于他愣愣的深思了一會兒。 “皇兄,逸的毒,越來越嚴(yán)重了!”皇甫夜忽然開口,這些年的侵蝕,原本他們都以為只要將毒克制住了,慢慢的逸身體就會好,卻不知慢慢的卻日漸一日的嚴(yán)重,現(xiàn)下已然是形容枯槁,再也看不出無塵公子的風(fēng)采。 這也是皇甫懷寒的一塊心病!若說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怕就是當(dāng)初的換婚,毀了小九的親事,即便那目的是為了保住小九,不讓他被蘇念華牽連,但那一日,小九的話,一直到如今,還猶言在耳。“為自己想要的去任性一次,哪怕失去一切,哪怕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日婚禮之上,也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見他開心的笑,而到了如今,他甚至連自己這個皇兄也不肯認(rèn)。“這件事情查了這么多年,也沒有頭緒?” “頭緒自然是有的,只是……”皇甫夜卻頓住了,顯然下手的人,也是個不好出手處置的人。 皇甫懷寒挑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是誰?”還有人能讓他這般為難? “五皇弟!”皇甫夜嘆了一口氣,在皇甫懷寒的冷冽的眼神之下,還是將之說了出來,皇甫家是四國皇室之中,子息最為繁盛的一國。但是這繁盛,帶來的大多是禍端,而非益處。兩年前皇甫嵐聯(lián)合蘇念華謀反,而如今又被查出來皇甫清對皇甫逸下手! 這三個字一出,皇甫懷寒的面色瞬間鐵青,一張俊逸無雙的面孔上滿是不敢置信和失望!他素來就知道他們兄弟之間不合,卻沒想到皇甫清竟然能狠毒至此,當(dāng)初皇甫嵐背叛自己,還能理解為對方是為了皇位,利益當(dāng)前,也無可厚非,但是關(guān)于逸的這件事情可就只是單純的謀害了! “你確定?”皇甫懷寒仍然覺得不敢置信,并非是不相信皇甫夜,而是不相信皇甫清真的會喪心病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