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jié)
南宮錦聽了他這話,沒有立即點頭,猶豫了一會兒之后,將墨竹哨自袖口拿了出來,將它交給冷子寒:“你拿著它吧,將它放在驚瀾的身上,那孩子不僅是紫陌的牽掛,也是我的牽掛,只要他安全,我便無后顧之憂!” 冷子寒定定的看了她半晌,這個墨竹哨,自己親手交給了她好幾次,最終卻都被她送了回來,甚至還有一次是被她扔了。他的心中忽然涌現出一股自嘲和無力感,伸手將那墨竹哨接了過來,低笑一聲:“也是,現下你也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但是冷子寒,你永遠都是南宮錦看來,重于性命的生死之交,不然我也不放心讓你去接近驚瀾!于我來說,保護驚瀾比保護我自己,重要得多!”南宮錦見他失落,直視著他的眼,直言不諱。 冷子寒驟然笑了,點頭表示明白,有一句話,到了喉間想出,最終卻憋下了,換成了另外一句話:“看來那個孩子,在你心中的地位還不低!” “那是我兒子!”南宮錦堅定的道。 冷子寒笑著點頭,狂傲邪肆如舊:“那好,我走了,你保重!可要我送你出西武?” “不必,我還有事要做!”南宮錦目露冷光,那寒芒,像是刀子一般銳利,帶著一股子蝕骨的仇恨。 冷子寒也沒有多問,只是開口囑咐:“那你注意安全!” “嗯!”南宮錦點頭。 而后,冷子寒便帶著魔教的眾人走了,墨袍翻飛,在空中劃出張狂的弧度。而南宮錦,卻有了一瞬間的恍惚,總覺得,以后再想見他,便是多年以后了。 一直到目送著他們離去,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南宮錦才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而破,卻一直猶猶豫豫的看著軒轅以陌沒有走,心中不甚甘愿,因為他深知自己這次跟著教主走了,再想見著這丫頭就難了。軒轅以陌也是一副不舍的模樣,南宮錦看了他們一眼,開口笑道:“以陌,你跟著破走吧!” “?。?!”軒轅以陌驚了一下,她跟著破走?那主子怎么辦? “反正你那恨嫁的心我也看出來了,破,記住了!你得給這丫頭一個像樣的婚禮,不然我可是不依的!”南宮錦強撐出笑意,對著破開口。 破點頭,對著南宮錦深深的鞠了一躬,開口:“多謝南岳皇后成全!” 軒轅以陌卻矯情起來了:“主子,我不想走,我想跟在你和皇上的身邊!” “好了,別口是心非了!趕緊滾,過你們的神仙日子去,接下來北冥會是最太平的一國,你們在那邊也安全,我也放心。只是你們的婚禮,我怕是沒有時間去參加了?!币驗樗猩碓?,加上如今局勢緊張,也實在不便于長途顛簸。 軒轅以陌聽她這么一說,才明白了過來,當即眼眶就紅了:“主子,你是因為覺得紫陌是被你們連累而死,所以才要我走的對不對?”說到底,也就是為她的安全著想,她若是離開了南岳,就等于離開了這場天下之爭的戰(zhàn)場。也就等于,站到了安全的地段! 她這一語,是說中了南宮錦的心事,但南宮錦卻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是,只是覺得不該再拖著你們了,靈兒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們再不加把勁,就完全趕不上了,到時候怨恨我這個主子,那我可就郁悶了!” 這死不正經的話,逗得軒轅以陌哭下不得。而南宮錦無視了軒轅以陌,自顧的轉過頭對著破出言交代:“好好待以陌,有時間把聘禮給老娘送過來,記得要多送一點,你覺得以陌值多少,就送多少!” 這話說的就狠了,若是送的不多,以陌第一次就饒不了他! 破卻沒有因此而面露不忿,而是當即彎腰,十分恭敬的開口:“一定!” 說罷,拉著軒轅以陌的手便走,這一次抓穩(wěn)了,便再也不放了! 而以陌卻不斷的回頭看南宮錦,南宮錦只是笑著對著她招手,直到他們的身影走遠,她才停了手。以陌,在這個時候被她推出了戰(zhàn)場,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吧? 戰(zhàn)爭,原本就是殘酷,今日君紫陌的死,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她看見那么多士兵死亡,從來就沒有過太深的情感,只覺得,戰(zhàn)場之上,死傷再所難免。但是當她失去了自己身邊重要的人的時候,她才知道,失去朋友和親人的感覺有多疼。而那些將士們的親人,在再也看不到他們活生生的回去,回到自己的面前之后,會有多么難過。也只在這時,她的心中才有了一絲悲天憫人的情愫。 所以,像是冰心、以陌這些人,最好是別跟著她,都別跟著她,至少……安全! 紫竹林中,只剩下一聲白色喪服的南宮錦,和藏在暗處的殞,她忽然開口:“殞!” “娘娘!”殞跳了出來,單膝跪地。 南宮錦看了看他一派恭謹的模樣,開口道:“不必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所以你也該尋個機會娶親了。若是遇見合適的姑娘,便娶了吧,以后也不必跟著我風里來雨里去!” 這話一出,殞的面色當即煞白,他跪下開口:“主子,屬下竟然認了您當主子,您就是屬下一輩子的主子!若是您要趕屬下走,屬下愿意死在這里!” 看他如此激動,南宮錦頓時覺得有點怪怪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鳳眸中帶著些探尋,這眼神看得殞幾乎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而他掩藏了幾年的秘密,也幾乎就要被看透!想起皇上的話,他清楚的很,若是皇后娘娘看出了自己對她的心思,那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條,頓時連冷汗都流了出來! 但,好在南宮錦看了一會兒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甚在意的開口:“隨便你吧!” 說完,揚手一扯。喪服便從身上掉了下去,而她已經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雙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往竹林之外而去。 這噬魂大陣,到底的誰干的好事,她一定要查出來! 無憂老人幫過他們,所以應當不會是他,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人。而這個陣,是在原煬嶺擺下的,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慕容千秋了。畢竟那里離兩軍的交戰(zhàn)點很近,但她沒有證據,也不能貿然下定論。 即便是百里驚鴻,到了今日也沒查出來幕后之人是誰,所以下手之人,也是用心良苦,將自己隱藏得極好。而有這么大的本事隱藏的,這天下也只有這么寥寥數人,既然已經到了西武,便順道查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慕容千秋做的! 剛剛出了紫竹林,卻見一紅衣男子負手于身后,背對著紫竹林,顯然是在等著她出來。她愣了一下,一見那人的背影,便猜到了對方應當是誰,只是她才剛剛進入西武境內,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發(fā)現了? 聽著她的腳步聲,對方也轉過身來,一看見她,眼中是難掩的喜色:“丞相大人,果然是你!” 這話一出,南宮錦的面上是一陣尷尬,而魅文夜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語。現下,他才是西武的丞相,而所謂的天下第一美相燕驚鴻,已經是經年之事了。 “魅大人在這里等著我,是想?”南宮錦不甚熱絡的看著他,她自然記得當初自己得罪了慕容千秋,面前的這個人卻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表示愿意幫她一把。但畢竟現下時局不同了,他已經是西武高高在上的丞相,而本身也是西武人,凡事自當以西武為先。對自己這樣一個等同于是叛出西武的人,會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確實未可知。 而暗處的殞,已經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準備好若是此人不是他們這邊的,便將之就此斬殺在地! “你不信任我?”魅文夜sao包的笑容隱下,眼底有了一絲受傷。 南宮錦頓了片刻,十分誠實的開口道:“若是半年前,我會毫不猶豫的信任你!” 可是如今…… 魅文夜點頭,也只是點頭,她有這樣的想法,原本就是可以理解的。自己身為西武的丞相,現下南岳和西武開戰(zhàn),若是將南岳皇后留在此處,于自己、于西武有多大的好處,自然不必言說,莫說是她不信任自己了,就是換了個角度,她是自己,他也未必能信任。 沉吟片刻,斟酌著開口:“在你看來,我們如今身份地位,都有諸多不一樣,但在我看來,僅僅是半年,兄弟情分絲毫不變!” 南宮錦聞言,也沒有接話,只是用自己那雙流光瀲滟的鳳眸審視著他,審視著他這話的真實性。但,在對方的眼中,除了坦誠,什么都沒看見。慢慢的,心中的懷疑也去了一些,卻只是嘆息著開口:“你這又是何苦,若是讓人知道文夜兄現下和我在一起,莫說是你的前程毀了,就是身家性命都不知道能否保??!” “士為知己者死!”魅文夜笑得肆意,只是還隱下了一句話沒說……士為知己者死,心慕紅顏而生!這話說出來,也只是朋友都做不成而已。 士為知己者死!這一句,是南宮錦前世在無數此書籍之中看見過的,竟不曾想,有朝一日,也有人對自己說這么一句話,知己……暮然的,她就想起了那個人。心也軟化了幾尺,看著自己面前的男子,開口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是朋友見面,便一起去吃頓飯吧!” 這話一出,魅文夜的眸中閃過一絲喜色,因為這表示對方已經信任他了,他“啪!”的一聲,打開了自己的扇子,調侃道:“那酒樓就由燕兄來挑,也免得里面有埋伏,對燕兄的安危不利!” 這下南宮錦的面上就浮現出些尷尬,明顯魅文夜這貨是在諷刺自己小人之心!自己挑就自己挑:“就我所知,西武最近有一家間蓬客居的酒樓,生意尤為紅火。燕窩、魚翅、鮑魚乃至各種山珍海味都是應有盡有,不若我們就到那里去吃吧!”正好也去視察一下她的店鋪。 魅文夜無奈的在心中搖頭,這蓬客居不僅僅是應有盡有,而且還都是上等珍品。比如這世上的燕窩,便宜的一兩銀子都不到,但是貴的可以賣到十金,而蓬客居這樣的地方,便全部都是那十金的燕窩!可謂是貴族酒樓中的貴族酒樓!即便是皇孫貴胄,尋常也不會去那里吃,其一,實在是太過奢華,讓龍椅上的那位知道了,難免有不妥。其二,尋常人也受不得如此大補。 但,若這西武第一富的魅文夜都吃不起,整個西武就沒有人能吃得起了。魅文夜點了點頭:“燕兄真是神通廣大,遠在南岳也能知道西武京城的酒樓發(fā)展成了何種狀態(tài),本官自嘆弗如!走吧!” 說著,便率先往前走。而南宮錦則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眉。魅文夜的這句話,意思可就多了,看來自己再說話就要留個心,不然這蓬客居幕后老板是她的事情,就要暴漏了! 感覺到自己身后的氣氛凝重了起來,魅文夜感到了一絲無奈,轉過頭看著她:“燕兄不要多心,在下只是提醒你說話注意些而已,若是讓人知道你在西武京城安插了眼線,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拔除!” 見他面上一片赤誠,南宮錦這才笑了起來:“是我太過草木皆兵了!”說著,便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魅文夜卻不這么認為,那雙桃花眸輕輕的掃了她一眼,深知這些日子她過的日子一定十分緊張,所以才會如此草木皆兵,隱隱也有了一絲嘆息。當年在西武,他們這四兄弟是何等的肆意!想著便開口道:“既然朋友相見,便放松一些吧!” “嗯!”南宮錦點了點頭,開口說笑以轉移話題,“這蓬客居的老板,也真是有意思,開了這么一家土豪店!”狀似不經意,實則是為了在魅文夜的跟前洗脫自己和蓬客居的關系。 魅文夜一愣,不甚明白的開口:“土豪是何物?” “土豪,就是有錢人!當然,是一種極為特別的有錢人!”南宮錦頓時笑得十分yin蕩,又開口補充道,“一般的有錢人,去吃飯,都是點自己喜歡的食物,不在乎價錢多少,這一類人,便被稱為富人。而還有一類人有錢人,他們進入店中之后,便高呼一聲,將所有最值錢的飯菜都送上來的,那便是土豪!” 魅文夜點頭輕笑,也算是明白了,這富人和土豪的區(qū)別,也無非是花錢是否理智罷了。仔細的想了想南宮錦的話,他點頭贊許道:“這老板的心思也確實是巧妙!” 在外面吃一頓飯,最貴的,都不會超過十金,但蓬客居既然已經是貴族中的貴族客棧,即便是抬價抬到毫無道理,超出了物件原本價值的幾倍,也不會有人去說是非,反而那些有錢又好面子的人,都會趨之若鶩,覺得自己在里面吃飯,就高貴了許多。連客人的這般心理都能這般捉摸到,這個老板若是能為他們魅家所用…… “文夜兄是起了納賢之心吧?”同為商人,一看他的表情,南宮錦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魅文夜目露尷尬,俊美的面孔上浮起一絲不自在,沒想到自己自詡城府頗深,卻叫對方輕而易舉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按_實,其實早前便有了這樣的想法。起初蓬客居新建,我并不以為意,父親更是笑此客棧的老板傻,我們常年與貴族大交道,自然是明白。很多貴族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骨子里面摳門的很,一文錢都總要計算的清清楚楚,若是開了這么一家店,恐怕是門可羅雀,過不了幾日就要關門大吉。但對方卻將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雖然客人不多,但每到一個客人,都是獲利頗豐,可以抵得上我們魅家旗下的十座酒樓了!只賺富人的錢,果真是好心思!” 聽著魅文夜越說對蓬客居的興趣越大,南宮錦的咯噔了一下,在心中暗自高興幸好自己今日來了。魅家是西武的商業(yè)龍頭,家底雄厚,若是讓魅家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的酒樓,那她在西武留下的這么多產業(yè),最后都要在不知不覺之中變成泡沫了!但是她既然來了,自然就大不一樣了! “文夜兄,我有一句話相勸!”南宮錦笑看著他。 這笑容十分的明艷,堪稱是魅文夜生所僅見,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這艷麗得過分的笑,他有種自己即將被算計的感覺!“燕兄請說!” “凡事,都不要做得太好,也不要做得太過。要知道這天下之財,是斂不完的,這蓬客居,即便是盛極一時,抑或是盛極一世又如何?區(qū)區(qū)一個蓬客居,跟商界第一龍頭的魅家,有可爭性?更匡侖魅家現下還是皇商,掌控著整個西武的鹽路,更出了一個少年美相。魅家的風頭已經夠盛了,要是再甚,就要驚動龍椅上的那位了!” 南宮錦雖然是有私心,但是這些話也確實是為了魅文夜好,魅家的樹已經夠大,足以招起很多風來,若不是因為魅家是士農工商之中地位最低的商人,并沒有強大的政治力量做后盾,而是完完全全的商人起家,很多自命不凡的貴族都不屑也不擔心商人世家出來的人,那西武魅家,就要變成第二個南岳云家了! 所以,若是魅文夜采納了自己的建議,無疑是對兩方都好,也算是一場公平交易。只是最先獲利的人是南宮錦,而論其深遠的影響,魅文夜方是獲利最大之人。 這話一出,魅文夜也陷入了短暫了沉思之中,再看南宮錦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欽佩:“你從前為相之時,便多番強調,要講求朝堂之上的平衡,也只有保持平衡,才能保證雙方的安全,卻沒想到這一點在商業(yè)之道上也如此重要!你說得對,我魅家現下是藏富于天下,眾人都知道魅家有錢,卻不知道有錢在哪里,這恐怕也是他們久久沒有打我們主意的原因,若是高調的將蓬客居收入囊中,接下來的麻煩,可就大了!” 南宮錦點頭,在心中道孺子可教!魅文夜算是青年才俊之中杰出的人才,若是放在現代,那絕對是富甲一方。若是生在資本主義國家,說不定還能混個總統(tǒng)當一當,但這里是古代,政治和經濟的牽扯很大,而這大牽扯之下,皇家才是占了優(yōu)勢的人,因為他們有軍隊。而商人面對皇家的人,是還擊的余地都沒有,所以若是皇家的那些人起了歪心思…… “你知道就好!我原本以為整個西武,除了慕容千秋和靈兒,是沒有人愿意見我出現在這里的,沒想到還有你。要是我下次來的時候,某人已經因為太有錢被砍了,那我就只剩下一聲嘆息了!”南宮錦搖頭晃腦的感嘆! 這話逗得魅文夜輕笑出聲:“你是擔心下次沒有人為你買單了吧?還有,若是我沒有料錯,這蓬客居的老板,跟你也應該有不淺的交情!” “呃,為什么這樣說?”她表現出來的緊張有那么明顯嗎? “若非如此,你怎肯告訴我這些?我魅文夜還有些自知之明的!”魅文夜笑著搖頭,眼中卻帶了一絲自嘲,若非是如此,恐怕自己身陷囹圄,她也懶得跟自己講吧?而且,作為商人,便需得有獨到的眼光,眸光也定要犀利,更要深知人情世故,若是南宮錦的這點想法都看不出來,魅家也不會在他的手上穩(wěn)坐商業(yè)龍頭這么多年了。 南宮錦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而后拍著他的肩膀道:“你說的不錯,蓬客居的老板是我的好哥們,就和你一樣!都是兄弟,但也別把我想的那么殘酷,雖然你這個朋友沒有什么用,但是你翹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如此慷慨的人給我蹭飯了,其實你也算是一個土豪,能和土豪做朋友,我非常的高興,所以我對你的生死也是非常的在意,因為你的生死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還關系著我的腰包!” 這深沉而凝重的模樣,直直的逗得魅文夜哈哈大笑,看著她如當初一般,毫不避諱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瀲滟眸中的笑意又多了一分:“既然那人是你的兄弟,而我魅文夜也是你的兄弟,那我不僅不能動蓬客居,還好好好幫襯著才是了!” “呃,這倒不必!”這樣她會有一種欠了人情的感覺啊! 魅文夜搖頭,輕笑道:“這可不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魅家!這蓬客居,現下可是整個京城風頭最盛的酒樓,若是有魅家在后面撐著,只要魅家不倒,它將長盛不衰!那么,所有人的眼光,自然也都放在這第一酒樓的身上,魅家這棵大樹,也不會那么張揚了!而蓬客居,就是做的再好,也不過就是那么一間客棧,威脅還沒有大到要讓皇上下手鏟除的地步,這樣算來,豈不是很好?魅家淡了出來,而蓬客居沒有殺身之禍,也能在某種程度上保證安全,豈非雙贏?”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南宮錦聽著卻還是覺得牽強!魅家家大業(yè)大,豈是區(qū)區(qū)一個蓬客居,就能將他的風頭奪走的?這無非是面前的這個人變著花樣想要幫自己罷了!見對方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南宮錦苦笑著道:“文夜兄真是用心良苦!” 這話,似是在說魅文夜方才談及的那件事,而兩人都聽得出來,其實是在說他變著花樣出手相助。魅文夜不甚在意的笑笑:“能讓燕兄廢了這么大口舌幫著說話的地方,跟燕兄絕對是交情匪淺,既然燕兄也認我魅文夜是兄弟,我做些兄弟該做的事,自然也是應當的!” 這下南宮錦要是再推脫,就是不想認他這個兄弟了!南宮錦點了點頭,開口道謝:“那就多謝文夜兄給我這個面子了!” 一路說笑著,到了街上,南宮錦站在街口,猶豫了好一會兒,選了一件成衣店進去。讓魅文夜在外頭等著她。 不多時,她便出來了,換了一身女裝,整個京城見過燕驚鴻的人太多,若穿著男裝就那樣招搖過市,很有可能被人發(fā)現,連累了魅文夜。 而魅文夜看著她從內間出來,呼吸竟然不自覺的凝了一下,腦中竟然暮的想起了那一日在青樓,自己將她擱在床上之時那一瞬間的心動,同時也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厲害,非常厲害,幾乎要從自己的胸腔里頭跳出來,這是從來就沒有過的感覺,他閱美無數,比南宮錦美的,也不是沒有,但,他卻從來沒有哪一日如今日一般激動過。 南宮錦走到他跟前,看他灼熱的眼神,皺了皺眉頭,納悶的開口:“你盯著我做什么?還不付錢!”就算不想付錢,也不用那樣看著她吧? 這一吼,吼回了魅文夜的神智,這覺得是他這么多年以來,最為丟臉的一次,看女人看到失神,要是傳出去了,冷雨殘和孟皓然那兩貨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而且這還是一個毫無女人味可言的女人,趕緊自袖口將銀子掏了出來,付了。而后往外走。 成衣店的小二咽了一下口水,看著那出去的兩人,開口道:“我若是沒看錯,那是我們西武第一紈绔子,丞相大人吧?” “砰!”的一聲,老板一巴掌甩上了他的頭,“丞相大人是你能夠隨便議論嗎?一百個腦袋都不夠你砍!還不閉嘴,好好做生意!”西武第一紈绔子是沒錯,但即便是達官貴人也只敢私下議論,誰敢不要命的拿出來說? 而老板的話是這樣在說,但是整個人卻有半邊身子都從柜臺里頭伸出來了,拉長了自己的脖頸向外看。丞相大人的花心風流是天下皆知的,還從沒見他對那個女子如此和顏悅色過,而且那女子剛才還沖他嘶吼來著。 那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卻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老板,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女子有些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見過。 老板又是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腦門上:“眼熟個屁!做你的事!我看見大街上的美女,個個都眼熟,但是人家看你,眼生的很!” 小二摸了摸腦袋,不敢再多想…… …… “我倒不曾想,燕兄穿了女裝,竟是如此……不一般!”魅文夜斟酌著字句開口。 南宮錦不甚在意,她挑選的不是當下女子穿的襦裙,而是極為輕便,利于行走江湖的衣物。隨意扯了一下衣擺,自我贊美道:“是否尤其英姿颯爽,奪人心魄?” “噗……哈哈哈……”這么久了,這個人還是臭屁的德行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