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大小姐又何苦呢?”一語問出,半晌也沒有得到回應,自嘲一笑,便踏步而去。留下一雙美眸,含著點點歉意看著他的背影…… …… 出了飛鳳宮,蘇錦屏便一路往景仁宮而去,現下已經是中午,吃午飯的時間要到了,但不知為何,心下總是有些不安,而且多走一步,那不安就越發的濃重。 飛快的到了景仁宮,一進門就開始叫:“淺憶!淺憶!”叫了半天也沒人應,想了想,莫不是去拿飯了?走到床邊想要坐下,卻感覺一陣一陣的心慌,讓她有些坐不住,起身出門,也往領膳食的地方而去,剛進那門檻,就撞上了夏冬梅,夏冬梅一見她,就笑著道:“蘇錦屏,你好幾天都沒來掃地了!” “嗯,你有沒有見過淺憶?”皺著眉頭看了看膳食房,也沒看見淺憶的身影,剛剛一路上也沒有發現她。 “淺憶?就是那天你挨打的時候,幫你擋著的那個小宮女嗎?”夏冬梅還不確定淺憶是哪個。 蘇錦屏點了點頭:“嗯,是的,你看見她了?” “我剛剛來這兒的時候,看見兩個小太監帶著她,急急忙忙的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不過那兩個小太監很是眼生,不像是宮里的人,我還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呢。”夏冬梅嘰嘰喳喳的說著。 這話一出,蘇錦屏就覺得不對了,夏冬梅看她的神情有些怪異,也開口道:“要不我幫你去找找吧?” “嗯!”話音一落,兩人便一起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聽著過往的宮人嘰嘰喳喳:“真可憐!” “就是,三王妃下手太狠了!也不知道那個宮女是犯了什么錯,唉。”又是一人開口。 蘇錦屏越聽便越覺得心慌,那個三王妃不就是君臨夢嗎,自己跟她可是有不小的過節,難道是找自己的麻煩找不到,就找淺憶了?看出了她的不安,一旁的夏冬梅禁不住抓了一下她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 但是蘇錦屏現下哪里還聽得進去這話,抓著夏冬梅的手,飛快的閃身,嚇得夏冬梅險些驚叫出聲,不一會兒,就到了御花園,絲絲血腥味撲鼻,荷花池上面架著一座拱橋,而那拱橋的中間有一攤血跡,但血跡的旁邊卻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幾個宮女在橋的欄桿上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還有幾個小太監在水里打撈。 夏冬梅敏銳的感覺到蘇錦屏的指尖都有些顫抖,放開夏冬梅的手,飛快的沖上去。撥開那些宮女:“你們在看什么?” 那群宮女起初被人拉開,還有些不高興,但一看見是蘇錦屏,就都沒有吭聲,蘇錦屏從橋上往下一看,只看見一個淺綠色的身影浮在水面上,當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袖袍下的手也是不住的顫抖,而那幾個小太監真是在打撈尸體,將那女子的尸體拉起來,蘇錦屏遠遠的看著,卻不敢過去,甚至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顫。 然而,鳳眸所及之處,只見一個小太監將那尸體翻了過來,緊接著,淺憶那張青紫交錯的小臉就露了出來,面上發絲橫布,唇角還含著一絲絲血跡,蘇錦屏腳下一軟,險些沒滑到,夏冬梅擔憂的扶住了她,蘇錦屏推開她,顫巍巍的走到淺憶的跟前,蹲下身子,沒有如同眾人想象的一般嗷嚎大哭,反而很冷靜,冷靜的就像出事的不是自己身邊的人。 但,不遠處的皇甫夜,卻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怒火和恨意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本來是進宮來參加今夜的春秋節大宴的,卻忽的聽下人們在議論說是有一個叫淺憶的宮女出了事,所以才會過來看看。幾個大步走到蘇錦屏的身邊,蹲下身子,看著她沉怒的臉,一時間竟然不敢開口叫她。 “誰做的?”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鬼魅。 “小錦錦……” “誰做的?”開口重復,一雙猩紅的眼眸抬了起來,看著四面的太監和宮女,“若是讓我問第三遍,你們就全部都要死!” 話音一落,拔下自己頭上的木簪,飛快的射出,硬生生的將天上的一只飛鳥打了下來,卻不只是射殺,而是頭漿迸裂,那場面看起來血腥而恐怖!宮人們顫著身子開口:“不知道,我們只看見那會兒三王妃打了她,三王妃打完之后就走了,我們也不敢扶她,便都回去了,可是沒多久就聽見說有宮女投河了。” 投河?淺憶絕對不可能投河!“那個說淺憶投河的人是誰?”冷冷的掃著那個說話的太監。 “是,是……好幾個宮女都看見了,說是看著她從這兒掉下去了,但是看她掉下去的姿勢也像是被人推的,可是那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那小太監看著她的眼神,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三王妃現在在哪?”冷著臉開口詢問。 那小太監不敢開口,眼睛去看著騰龍殿的方向…… “小錦錦,你冷靜一點。”皇甫夜看著她越發猩紅的眼,禁不住開口勸她。 “冷靜?”轉過頭看著那張艷絕的臉,“你叫我怎么冷靜,若是你皇兄出了事你能冷靜嗎?就在剛才,她才跟我一起在屋頂看著藍天白云,一起議論著逸王府的八卦,還說著我在哪兒,她就在哪,現在她死了,我還活著,你叫我這么冷靜?”而且,間接害死她的還是自己,她要怎么冷靜?! “小錦錦,可是……”可是君臨夢是北冥的公主,斷然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宮人去責罰她。 蘇錦屏長長的指甲嵌進了rou里,艷紅的血從她的手上滴了下來,眼睛里面都什么在閃爍,卻遲遲沒有溢出來。皇甫夜伸出手,環著她的肩膀:“小錦錦,想哭就哭吧!”她這樣憋著,他看得也難受。 而蘇錦屏卻冷著臉推開了他:“我不會哭!在幫淺憶報仇之前,我絕對不會哭!”說完,站起身,往騰龍殿的方向而去。 “小錦錦,你去干嘛?”皇甫夜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 “去報仇。替我處理淺憶的后事!”一步一步,堅定而絕決! …… ------題外話------ 明天就出宮了!明天就出宮了!明天就出宮了! 心酸,爺失去了我心愛的一塊錢,忍著悲痛碼字,你們還總是嫌棄我不快點放小錦錦出宮,流淚……我要出去掛東南枝…… 第一卷◆亂后宮【095】出宮,爺不想寫標題了 “小錦錦……”皇甫夜在身后喚她,卻半點也阻礙不了她的腳步,只得吩咐了自己的暗衛處理淺憶的事情,便急急的跟了上去,騰龍殿此刻都是王公貴族,小錦錦若是在這么多人的面前殺了君臨夢,北冥那邊是絕對交代不過去的,所以他必須攔著她。 一路上,蘇錦屏那張美若妖魅的臉,陰沉得可怕,渾身的殺氣就像是一股逆流,一陣又一陣的從她的體內涌出,旁邊的人皆不敢直視。那是什么?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滿身的殺伐之氣,甚至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漫天揚起的青絲像是死神的手,緩緩的伸出,無邊無際,叫人看不到終點,目所能及的只是陰暗。 騰龍殿,絲竹之聲裊裊,眾大臣皆笑容滿面,互相恭維,皇甫懷寒還沒有到,所以場面并不過分拘謹。 “丞相大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喝到您的喜酒啊!”吏部尚書賀遠之舉著酒杯到了上官謹睿的跟前,開口試探。 溫潤如玉的臉上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墨玉般的眸中含著似真似假的笑意,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多謝賀大人掛懷,恐怕還要些時日!” “哦?這是為何?莫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若是如此,下官倒是有一人推舉。此人正是平陽王家的沐月郡主,已是二八年華,長得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與丞相大人正是絕配,不知丞相大人意下如何?若是丞相大人也同意,下官倒是愿意來保這個媒!”賀遠之的聲音有些大,而且語速極快,幾乎都不給上官謹睿插話的機會,便將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這一說之后,全場都靜謐了下來。 而平陽王和沐月郡主也看著這邊,平陽王是目含期待,然而更多的卻是不悅。若能得上官謹睿做自己的女婿,說來其實還算沐月高攀,只是這個賀遠之,自己與他并不相熟,他為何要當眾說出這種話?而沐月郡主,早已在眾多世家千金羨慕的眼神中羞紅了臉,心下卻有點忐忑不安,誰都知道上官謹睿的身邊有一位紅粉知己,對方答不答應,還未可知。 上官謹睿心下卻是明朗,賀遠之是皇甫懷寒的人,也是料定了自己不會答應這樁婚事,所以才會當眾提出,待自己拒絕了,就等于是當眾羞辱了沐月郡主和平陽王府,屆時,平陽王就不會記得這件事情是誰挑起來的,只知道是他上官謹睿刻意挑釁,當然,也就會順理成章的站到自己的對立方了,看來皇甫懷寒已經對他產生懷疑了,也有了動手的心思了。想透了,他倒也不生氣,唇邊還是那抹溫雅的笑容,緩緩的開口道:“多謝賀大人好意了,本官早已有了未婚妻,恐怕要拂了賀大人的美意了。” 這話一出,平陽王的臉色就變了,他的這位未婚妻,定然是那個沐月琪,雖說沐老將軍之威名天下皆知,那沐月琪也是女子中的翹楚,但他平陽王的女兒,就比人家的差嗎?而沐月郡主,早已煞白了一張臉,在其他的命婦貴女同情鄙夷兼有的目光中,拿著帕子捂著唇,險些落淚。 賀遠之像是早就料到了這答案,接著開口:“莫不是沐老將軍的千金,沐姑娘?”達到了目的,自然還要說幾句話圓場。但上官謹睿能幾年之內就爬到丞相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徒有虛名,聞言,也便笑著開口道:“賀大人多慮了,其實本官的未婚妻至今還沒有找到,當年不過是父親與好友的一句玩笑,便定下了本官的終生,說來,本官連自己的未婚妻是何模樣都還不清楚,可惜后來她家中遭逢大難,她如今也失蹤了,本官找了數十年,也是一無所獲。”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他們竟未想過向來溫雅,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上官大人,竟然如此的信守承諾,這叫不少自詡君子的人,心中都生出了不少崇拜之感,二十四歲也未娶妻,原來是為了尋找自己的未婚妻!平陽王的面色自然也緩和了下來,而沐月郡主現下是半分哭的心思都沒有了,她竟沒有想到那個男子有這樣的人品,已經官拜丞相,卻還記著當年的承諾,想著,她心中原本對上官謹睿七分的愛慕,也變成了十分。 賀遠之的計劃就這么被幾句話攪了,反而還給對方塑造了高大的形象,而平陽王冷冽的目光也漸漸的掃到了他的身上,明顯是不悅他的挑撥離間之舉,事已至此,說什么話也都是挽回不得的了,只得強笑一聲道:“既是如此,丞相大人也該多多為自己打算了,若是一直找不到您的未婚妻,豈不是延誤了您的終身大事?” “本官就多謝賀大人關心了,不過俗話說‘糟糠之妻不可棄’,本官豈可因為自己升官騰達,便棄自己的未婚妻于不顧?更何況那還是父親大人定下的親事。若是本官毀諾,父親大人若是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本官的。而沐月郡主,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本官又如何配得上,還請賀大人今后慎言,若是毀了姑娘家的名節,怕大人吃罪不起。”再溫和的獅子,他也終究是一頭獅子,被激怒了,便會有暴怒的時候,暴怒之后,那些激怒他的人,勢必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此刻,賀遠之身上的冷汗都已經流出來了,同時得罪了平陽王和上官謹睿,還沒有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務,想必接下來自己的官途勢必命運多鐸,擦了一把額際的汗水,慌忙告了幾聲罪,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就在此時,一身錦衣的君臨夢帶著一眾下人進來了,姿容絕色,也是絕對的趾高氣昂,而那雙狹長的丹鳳眸中,此刻含著些許得意的成分,好似發生了什么讓人高興的事,而這神態,卻讓上官謹睿隱隱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這不安從何而來。 她這一進來,其他的命婦貴女們都是一副怪異的神色,但明顯的,沒有一個人對這個北冥最為兇悍的公主有什么好印象,來了東陵,不守婦德,什么壞事都被她干盡了,就差給沒給三王爺戴綠帽子了。這樣把惡毒的一面現在明面上的女人,她們是自然不能與之為伍的,否則到最后被壞的就是自己的名聲。而皇甫宇更是從她進來,就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但,君臨夢都不以為意,她今日已經報了自己的仇了,因為表姐告訴她,自己若是弄死了那個淺憶,比弄死了蘇錦屏本人都能令對方難過,所以今天她心情好,其他人怎么看她,都影響不了她報了大仇的愉悅! 也就在這時,一個宮人匆匆忙忙的進來,在上官謹睿的耳邊不知說了什么,而離上官謹睿比較近的皇甫逸也將這話聽了去,兩人的瞳孔同時縮緊,而后一齊掃向君臨夢,目光中滿是冷冽!但是君臨夢卻半分都沒有察覺,只是慢騰騰的走到皇甫宇的身邊坐下,無視了夫君那厭惡的神情,含著滿面的笑意狀似優雅的進食。 眾人靜默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接著說話、聊天,場面又慢慢的回暖。可就在此時,“砰!”的一聲響起,騰龍殿門口的侍衛,都被摔到了屋內,眾人一驚,一起轉過頭,便見著了那一身殺伐之氣的人,那張艷絕的臉,他們并不陌生,可是那猩紅的眼,卻讓人看著有些膽寒! 就連上官謹睿和皇甫逸都不自覺的緊了緊拳頭,那是怎樣的眼神,仿佛是從地獄化出的惡靈,從修羅場爬出來的厲鬼,渾身叫囂著nongnong的殺伐之氣,讓人感覺一片一片陰云鋪天蓋地而來,而滿室也都溢滿了黑色的霧氣! 君臨夢原本驚慌的表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變得有些詭異起來,笑容也是越發的得意,怎么,按耐不住了么?這么多武林高手都在這里,她就不信蘇錦屏能傷得了自己,而且謀害王妃和別國的公主,可是不小的罪名! “君臨夢!”三個字,從牙縫里面擠了出來,而此刻,蘇錦屏的臉上卻掛著一抹笑,美艷絕倫,仿佛是盛放在彼岸的曼珠沙華,引人沉淪,卻滿載著末路之美。 “大膽,小小的一屆宮女,竟敢直呼本王妃的名諱!”君臨夢傲氣的聲音響起。 然而,下一秒,她已經被人一腳踩在地上,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就是一拳狠狠的砸上了她的臉,“砰!”的一聲,血花四濺:“君臨夢,你就是這么打淺憶的是么?你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今日,我蘇錦屏都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君臨夢痛得幾乎睜不開眼,也沒想到就在自己身旁的皇甫宇竟然沒有出手幫她,看著蘇錦屏那張宛如惡魔般的臉,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了陣陣忐忑之感,一種無邊無際的恐懼從她的心底慢慢的蔓延而上,直到縛住了她的呼吸,讓她動彈不得,咬著牙,強作鎮定的開口:“蘇錦屏,你想殺本王妃?” 豈知她這話音一落,蘇錦屏的臉上卻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在她驚恐的視線下,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打得只剩下半口氣,再扔到河里活生生的淹死,你看怎么樣?”淺憶受過的苦,她要她十倍百倍的來還! “蘇錦屏,你瘋了!”看著四面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君臨夢這才知道自己在東陵有多不受待見,現下更是驚慌得不能自抑。 “我沒瘋,我要是瘋了,現下就是將你千刀萬剮了!”話音一落,又是一腳狠狠的對著她的肚子踩去,下手極重,直直的讓君臨夢抱著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一團。而那些看了半天熱鬧的人,似乎現在才緩過神來,開口叫道:“來人,抓……”刺客。 可是他最后的兩個字,卻淹沒在了蘇錦屏冷冽的眼神之中。 皇甫宇見那個賤人被打了幾下,感覺自己心中壓抑了這些日子的怒氣都消散了一些,方才故作關心的對著蘇錦屏開口:“蘇錦屏,當堂毒打三王妃,你不要命了?” “皇后我都打過,難道她能比皇后尊貴?”蘇錦屏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只想將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狠狠的撕碎!而君臨夢此刻已經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站到了皇甫宇的身后。 走到皇甫宇的身前,開口:“讓開,擋我者死!”六個字,從她的唇中吐出出來,但卻沒有人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上官謹睿和皇甫逸都不約而同的起身,對著門外開口:“都死了嗎?還不將這宮女帶出去!”他們知道她的憤怒,但是他們更知道若是真的當眾打死了君臨夢,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 一群侍衛跑了進來,卻遲遲不敢靠近蘇錦屏,方才她要進來,他們有幾個兄弟去攔,就被打得趴下了,甚至他們根本都看不見是如何出手的,就見著自己的兄弟飛了出去,現下他們怎么還敢攔。 而就在此時,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飛快的閃了進來,拉住蘇錦屏,華麗而優雅的聲線響起:“小錦錦,我們出去!” “皇甫夜,你也要攔我?”她本以為對方該是了解自己的,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也要攔著她。 淡紫色的眸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拉著她的手也動了動,然而最終,還是堅定的開口:“小錦錦,跟我出去!”對付君臨夢有千百種方法,絕對沒有必要在這里動手。 “我說過,擋我者死!”冷冷的看著他,面上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皇甫夜聞言,嘆了一口氣,走到她的身前:“那好,如果你一定要送死,就先殺了我!就是殺了我,也比讓我看著你送死強!”一字一頓,說得無比的認真,這話也讓滿殿都陷入了一片靜寂! “你以為我不敢?”眉宇間跳躍著怒氣,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胸口,這一拳,直直的打得皇甫夜的喉頭一陣腥甜,但他卻絲毫也不曾退卻,一言不發的站在她的跟前,淡紫色的眸中滿是堅定和認真。 而蘇錦屏見自己下了這么重的手,打了他一拳他還不讓,心中那滔天的怒火也涌了出來,一拳接著一拳的往他身上打,一旁的皇甫逸見勢不對,想要過來拉開她,卻被皇甫夜的一個手勢制住了! 直到“噗……”的一聲響起,一口艷紅的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直直的濺到蘇錦屏的衣襟上,她才頓住了,而后傻愣愣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人,找回了些許理智。而皇甫夜見此,伸出手擦掉了唇邊的血跡,開口道:“冷靜下來了嗎?” 他這話一出,蘇錦屏頓時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腿也有些發軟,她恨,她恨自己的無能,保護不了淺憶,現在就連幫她報仇都不能光明正大,還要傷了真正在意自己的人!紅唇動了動,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卻什么都說不出,甚至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皇甫夜嘆了一口氣,不顧這么多人在場,將她納入懷中,櫻花般的唇畔放到她的耳邊,低低的開口吐出了兩個字:“青樓。”而這兩個字,聲音極輕,輕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蘇錦屏的瞳孔縮緊,很快的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沒錯,就這么打死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她遠可以有更好的計策叫她死之前還要身敗名裂! 侍衛們看著蘇錦屏,也不知道是拿人還是不拿人,而皇甫夜妖嬈中帶著怒氣的聲音徒然響起:“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馬上給本王滾出去!” “是!”侍衛們應了一聲,飛快的往外跑。 君臨夢捂著自己被揍得出血的臉,站出來:“二皇兄,這個宮女將您打得吐血,您都不懲處嗎?宮女毆打親王,就算是您不在乎,這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誰都知道本王喜歡小錦錦,本王樂意,與你何干?”冷冷的回視著她,暗紫色的眸中含著殺意。 這眼神讓君臨夢驚得倒退一步,身子甚至有些發顫,但她很快的又硬氣了起來:“即便是二皇兄不計較,本王妃卻不可能不計較,蘇錦屏將本王妃打成這樣,本王妃……” “說起此事,下官倒是要問問三王妃。”這話,是上官謹睿說的,原本總是掛在唇邊的公式化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墨玉般的眸子是第一次染上了怒意,溫雅的聲音接著響起,“這后宮之中,皇后娘娘和眾位娘娘方才是主子,三王妃卻在皇宮行兇,殺害宮女,是何道理?這是要越俎代庖,藐視天威嗎?” “上官大人,本王妃不過是下令打了一個不知好歹的宮女,她自己投河自盡了與本王妃有何關系?本王妃下令打了她之后,就帶著自己的下人走了,可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何事!”君臨夢不以為然的開口,殺了宮女是要受處罰,但是打一頓卻是沒什么。 上官謹睿聞言一笑:“既然三王妃打了那個宮女就走了,怎么又知道她投河自盡了呢?” “這……我,本王妃是聽下人說的,上官大人,請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一個丞相,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本王妃!”說著這話,還是無比的硬氣。 但是卻讓皇甫家宗族的人都禁不住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實在是…… 而上官謹睿冷哼一聲,偏過頭去,似乎跟這個人再多說一句話也是臟了自己的嘴。 君臨夢說罷,又轉過頭看著皇甫夜,“二皇兄,這蘇錦屏,您能饒,但是本王妃是饒不了她的!” “本王已經說了,小錦錦是本王的心上人,有本王在,誰也動不了她,皇弟妹叫本王一聲皇兄,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皇甫夜隱忍的怒氣也已經到了臨界點,要是他早一點收到這個消息,也許淺憶就不會出事了,而造成這一切,都是君臨夢這個該死的女人。 “本王妃……”君臨夢還想說什么。 皇甫夜的眼神卻忽然放到了皇甫宇的身上:“老三,你就是這么管教你的女人的?竟然當眾頂撞兄長?且不論是不是皇家,就是一般的人家,這等婦人,也該拖出去杖斃了才是!” 這話無疑是給了皇甫宇一個發泄自己怒氣的機會,幾個大步上前,狠狠的一巴掌將君臨夢打到了地上,隨即一聲怒喝響起:“你是個什么東西,竟敢頂撞二皇兄,你的婦德和女戒都丟到天邊去了么?” 這下宗族的長老方才起身來勸,對方畢竟是北冥的公主,再這樣鬧下去,就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