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我的仇已經(jīng)……” “還有德妃和容嬪!”笑著提醒,一張臉笑得比盛放在彼岸的曼珠沙華還要美,“小錦錦,你忘了,我還記得。” 你忘了,我還記得? 蘇錦屏有些怔忪,也是這句話給她的觸動,讓她沒有再反抗,由著他拖走了,其實她還沒有忘,有仇忘了,就不是她蘇錦屏了!跟著他走,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也想證明給他看,他們是真的不適合。 …… “皇上,刺客已經(jīng)抓到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自盡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說著將那黑衣人扔在玉籬宮的大殿,而后跪在大殿的中央等著處罰,刺客雖然抓到了,但是皇后和公主都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他難逃其咎! 皇甫容樂早已疼的暈了過去,御醫(yī)在一旁為她上著藥。 看了看那癱在大殿中央的人,暗紫色的眸子閃過點點深意。若是他沒料錯,這件事情和那個女人定然脫不了關(guān)系,而容樂臉上的傷,卻只有絕世高手才能做得到,莫非……寒眸微瞇,冷意彌漫。 “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護(hù)駕不利,撤職,發(fā)配邊疆!”雖然知道以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之能,不可能應(yīng)付得了那兩人,但是懲戒分明,向來是他皇甫懷寒的作風(fēng)。 “謝皇上不殺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臉感恩戴德的說完,便退了出去。 “公主的臉和眼睛還有救么?”冷冷的開口詢問。皇甫容樂為人心狠手辣,與他也非一母所出,他也沒有多在乎她的死活。 御醫(yī)顫巍巍的開口:“陛下,老臣無能,公主和皇后一樣,傷得很重,眼睛和臉都?xì)Я耍 ?/br> 冷冷的應(yīng)了一聲,便踏出了玉籬宮,一個毀了容又瞎了眼的公主,對他東陵已經(jīng)沒有半分價值。 出了玉籬宮,小林子當(dāng)即掌著燈走在前面。看著帝王那緊繃的面色,開口勸慰:“皇上,放寬心,刺客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您就……” 寒眸一閃:“你覺得刺客抓到了?” 小林子頓時語塞,若是真的這般容易就抓到了,那刺客就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就將皇后和公主弄成這般模樣了。 看了看身后跟著的都是皇上的心腹,便又大著膽子開口:“皇上,此事您是否還繼續(xù)追究?” “哼。”冷哼一聲,蘇錦屏雖然毀了一個聯(lián)姻工具,但也幫了他一個大忙!赫連容若已經(jīng)不良于行,便也絕對不能再坐著一國之母的位置,給了他一個絕佳的理由廢了她的后位! 沒了后位,赫連家對他的威脅,自然也就小了。 見他不答,小林子也不敢再問。踏進(jìn)大殿,便見隱衛(wèi)之首在殿中等著他:“退下吧!” “奴才遵命!”小林子帶著下人們一起退了出去。 待眾人都退了出去,幾個大步跨到王座上,冷聲開口:“何事?” “皇上,夜王進(jìn)宮了!”那隱衛(wèi)首領(lǐng)似有些為難說是不說。 “然后?”夜進(jìn)宮,為何沒到自己這里來。 “然后便去了景仁宮,帶著蘇錦屏往容嬪的住處去了,兩人看起來,好像有些親密。”隱衛(wèi)飛快的稟報。 果不其然,這話音一落,就感覺到了帝王身上明顯的怒意!慢慢的,又歸于淡然,對夜,他還是有自信的!“蘇錦屏今晚去了哪里?” 這話一出,那隱衛(wèi)之首面色一肅:“皇上,下屬來報,說那會兒她醒來之后就出了宮,而且很是巧妙的甩開了他們,直到夜王在景仁宮門口與她相遇,我們才看見她。” 面巾下的臉上帶著愧色。 果然是她做的。“知道了,繼續(xù)看著他們,做什么都不必阻止,回來通報給朕就行了!”冷冷的開口吩咐。 “屬下領(lǐng)命!”隱衛(wèi)之首應(yīng)完,便退了出去。 有力的手敲打在龍案之上,眉宇間帶著冷凝的霸氣和深思…… …… 到了容嬪的寢宮,皇甫夜抓著蘇錦屏的手一躍,便到了屋頂。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小錦錦,你說,本王會如何對付她?” 看了看他那故弄玄虛的樣子,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挖心、掏肺、油炸?” 此言一出,皇甫夜怔住了,傻呆呆的看著她,再次吐出了那句:“本王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女人!”正常的女人不是聽到這樣的話,都嚇得尖叫嗎?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吐出這幾個字來! “如你所見!”說完便蹲下身子,將那瓦片揭起,看著屋內(nèi)的情景。燈已經(jīng)熄了,看來那個死八婆已經(jīng)睡了。 既然來了,她就沒打算不見血的回去,又揭開幾塊瓦片準(zhǔn)備跳下去,皇甫夜卻抓住了她的胳膊,邪笑一聲:“小錦錦,不用你親自下去!” 說著一揮袖袍,一條小蛇從他的袖中飛快的竄了出去。 蘇錦屏不自覺的擰了擰眉,那蛇顏色鮮艷,一看便知有劇毒。但是她前世做殺手的時候,赤練蛇、銀環(huán)蛇、眼鏡王蛇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種蛇! 知道她的困惑,皇甫夜輕笑一聲:“小錦錦,你可不要小看那條蛇哦,那可是天下少有的‘yin蛇’。本王養(yǎng)蛇無數(shù),也閱蛇無數(shù),唯獨(dú)這蛇,讓我找了好久!” 這話一出,蘇錦屏咽了一下口水,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他,養(yǎng)一堆蛇,這是皇甫版的歐陽克? 見她目光詭異,他的容色也有些微僵:“小錦錦,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 “呵呵,沒有!”打著哈哈轉(zhuǎn)過頭,轉(zhuǎn)移話題,“那蛇有什么功效?” “yin蛇自然性yin,功效,便是靠近處子,便如同上等的催情藥,讓女子恍若身處于春夢中,而后在不知不自覺之后爬入她的體內(nèi),吞食內(nèi)臟。讓她死在一場醉生夢死的好夢之中,其實,也算是對得起她了!”搖了搖手上的鎏金扇,笑得風(fēng)流不羈。 這話卻讓蘇錦屏有些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過頭:“她不是你皇兄的妃子嗎?怎么還是處子?莫非你皇兄不舉?” “咳咳……”捂著唇咳嗽起來,面色嗆得通紅,咳嗽了好半天,才不可思議的仰頭看著她,“你……你果真不像個女人!”女人會這般大刺刺的說出“不舉”兩個字? “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女人!”紅唇勾起一抹賤笑,難怪那個狗皇帝總是找她的麻煩,原來是因為不舉導(dǎo)致心理扭曲,所以看不得別人過的滋潤。 “你想太多了,皇兄,只是吸取前朝的教訓(xùn)。數(shù)個朝代更替,皆因君主荒yin無道,皇兄便在克制自己。”外面都是這么說,但是他卻認(rèn)為,皇兄不碰女人,只是因為沒有遇見心儀的、可以和他并肩天下的女子。 蘇錦屏癟了癟嘴,有些可惜的聳了聳肩,白高興一場! 就在此時,一聲一聲的婉轉(zhuǎn)低吟從屋內(nèi)響起,門口的侍婢們先是一驚,隨即聽著屋內(nèi)主人那越來越大聲的喘息,皆是一愣,而后紅著小臉捂著耳朵站在門外。容嬪娘娘……做春夢了!她們還是不要進(jìn)去打擾吧! 整整半個時辰,里面的低吟喘息之聲漸漸的弱了下來,看來里面的人也快香消玉殞了。 紅色的身影一閃,皇甫夜便將容嬪的尸體拎了出來。“解氣了嗎?”語調(diào)溫柔的不成人樣。 “還好。”很是保守的回話,事實上,送賤人去死她是很樂意的。但是這種讓賤人爽到極點的死法,著實不大合她的心意,“那條蛇呢?” “自然是留在她的體內(nèi)。吃了她的內(nèi)臟的東西,惡心,本王便不要了。”說著拎著容嬪的尸體便走。 蘇錦屏卻在他的身后皺了皺眉:“她體內(nèi)的蛇不拿出來,你不怕……” “哈哈……本王養(yǎng)蛇,天下無人知曉,但是德妃愛蛇,確實人人皆知!你說說,要是容嬪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德妃的寢宮,會怎么樣?”妖嬈的笑意越發(fā)的明艷。 蘇錦屏的眼眸卻閃了閃,不作回答。 待他們把容嬪的尸體拋到德妃的后院,便一起回了景仁宮。一路無話…… 到了門口,皇甫夜搖了搖那柄鎏金扇,還是那風(fēng)流不羈的模樣,眼底的神傷、深情都消失不見,有的只是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笑:“小錦錦,明早容嬪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德妃最少也是被打入冷宮。對于那個愛皇兄如命、愛權(quán)勢如命的女人來說,進(jìn)了冷宮,只要三日不得出,定然就會瘋了!” “嗯。”冷冷的應(yīng)了一聲,看著他笑得有些牽強(qiáng)的臉。 “你想怎么感謝本王?嗯?”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不正經(jīng),只是笑著笑著,暗紫色的眸中卻閃著水光。 蘇錦屏揚(yáng)唇一笑,精致的小臉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皇甫夜,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自己也發(fā)現(xiàn)問題,不是么?你該慶幸,我并不在乎丞相府的一切,否則,我現(xiàn)在不是感激你,而是憎惡!” 此言一落,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是的,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問題了。盡管他不想承認(rèn)…… 說是為她報仇,卻不知不覺的將利劍對準(zhǔn)了丞相府和恭親王府。容嬪已死,德妃被打入冷宮,而這兩人都當(dāng)眾為難過蘇錦屏,畢竟誰都不會相信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姐,會有這般能耐,所以自然而然的,人們就將投向蘇錦屏的懷疑目光,掃向了蘇念華。 在外人看來,這場鬧劇,便是蘇念華為了給女兒出氣,便采取了這種方式報仇,那么丞相府勢必會和德妃的母家恭親王府對上,也能成功的挑撥容嬪母家和丞相府的關(guān)系。 一舉數(shù)得,而最大的贏家,就是他的皇兄!做的時候,靈光一閃,便想到了此處,也許是這么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切,都以皇家的利益為先。 他苦笑出聲:“小錦錦,我欣賞你的聰明,卻也在有時候,恨透了你的聰明!”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自顧的開口:“皇甫夜,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想要自由,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想要有那么一個男人,將我放在心上,任何東西都無法超越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你,不能。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永遠(yuǎn)都是你的皇兄,是你皇甫家的江山。也許你對我是真心,但是這般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的真心,我……” “不用說了,我懂。”咬著牙,強(qiáng)忍著心尖的痛楚,笑看著她。是啊,他皇家人,從他和皇兄一起挑起這天下重?fù)?dān)的那天起,他便早就失去了說愛的資格。他沒有說愛的資格,又怎么能求別人愛他呢?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可以把你放在第一位呢? “你做不到的。我們還是朋友!”笑了笑,便轉(zhuǎn)過頭對著自己的寢殿走去,一步一步,果斷而絕決,不留余地。 攥緊了拳頭,站在她的身后,一襲紅衣似火若血,像極了那顆鮮血淋漓的心臟。小錦錦,你說得對,我做不到的,做不到!既然如此,那便選擇守護(hù)吧,希望未來,皇甫夜,對你來說是一個可以依靠的……朋友! 頓了頓,轉(zhuǎn)身,往御書房而去…… …… 蘇錦屏進(jìn)了屋,淺憶一看見她,飛快的沖上前,喜極而泣:“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外面的侍衛(wèi)在抓人,奴婢還以為……還以為……”那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都流不盡。 看著那張嬌俏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眼底也滿是坦誠,蘇錦屏心中一暖,伸出手抱了她一下:“淺憶,沒事。” 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這般在乎她的死活了,從養(yǎng)父母死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人這樣關(guān)心過她了。 “淺憶,好像,就剩下你了。”本來她以為這丫頭會是她的負(fù)擔(dān),可是卻沒想到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卻給了她求而不得的溫暖。這般不摻雜一點雜質(zhì)的關(guān)心,是好多年都沒有再體會過的。 “小姐,你胡說什么?不是還有老爺嗎,老爺……”說起丞相,她也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些什么了,老爺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小姐。 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小丫頭,快去睡覺吧,你倒是過的比你家小姐還幸福,現(xiàn)在怕是成了宮里唯一一個不用干活了,我明兒個一早還要去掃地呢!” 這話一出,淺憶小臉微紅,想起一事:“小姐,您吃過沒有,奴婢……” “吃過了,下次也讓你嘗嘗你家小姐的手藝。好了,睡覺吧!”說完便快步走到床邊,毫無形象的一骨碌躺到床上。 淺憶有些納悶的抓了抓后腦勺,小姐的手藝?她怎么不知道? …… 翌日。才是五更天,蘇錦屏就老老實實地爬了起來,皇甫懷寒那個小氣的家伙,肯定知道她昨日就從昏迷中轉(zhuǎn)醒了,要是遲到了,還指不定怎么擠兌她! 扛著大掃把出了門,一路打著哈欠,扳著手指頭算了算,貌似還有數(shù)十天就可以發(fā)工錢了,矮油,好幸福啊!想著腳步也輕快了很多。 到了御書房的門口,一個小宮女已經(jīng)率先打掃起來。蘇錦屏打了個哈欠,往那欄桿上一坐,又開始練那無敵的睡功!那個掃地的小宮女一見她那模樣,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去:“欸,快起來,要是皇上待會來了看見了,你就慘了!” 蘇錦屏睜開眼,看了看這小丫頭,倒是個好孩子!伸手一拖,也將那宮女拎到了欄桿上,小宮女嚇得面色鐵青,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身子,扭過頭正想說些什么,就聽某女那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皇上早上起來了就要去上朝,下朝了才會到此處,所以他是看不到我們偷懶的!來來來,我們好好聊聊天!” 那小宮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這個膽大的宮女,顫顫巍巍的開口拒絕:“還,還是不要了,我……” “我說,你聽過飛機(jī)嗎?你聽過輪渡嗎?你知道旅游是什么意思嗎?”三個問句,就這么問了出來。 那小宮女略帶疑惑的看著她,很是老實的擺擺頭:“不知道!” “吶,我把這些東西都告訴你,你也告訴我一些東西好不好?”蘇錦屏瞪大眼睛看著她,鳳眸中滿是誘惑之色。 小宮女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好奇,于是點了點頭。 某女便開始了她漫長的演講歲月,只把那宮女聽得驚愕的張大嘴,滿面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輪渡是比一棟樓還要大的船,而且不用劃,只需要握著方向盤?飛機(jī)是長得跟鳥一樣的東西,可以在天上飛,里面還可以裝好多人?旅游就是沒有事做的時候,滿天下跑。這些東西都好新鮮啊,她以前怎么從來都沒有聽過? “好了,這三個意思我都告訴你了,你就告訴我,你在這里打掃有多少年了?”某女的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小宮女傻呆呆的抓著腦袋:“已經(jīng)有四年了!” “四年了,我來問問你,你有沒有看見過皇上的什么把柄?”蘇錦屏有些激動的將身子往前面湊了湊,雖然她沒指望自己能去威脅那狗皇帝,但是知道些對他不利的東西,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 “把柄?”那小宮女頓時就嚇得慘白了臉,皇上的把柄是能給她抓的嗎?要是抓到了,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她那滿面驚恐的模樣,某女掛著一臉女巫式的笑容,湊近她,悄悄的開口:“譬如,皇上有沒有什么時候,偷偷的掏鼻孔被你看見?或者什么時候走到門口,不小心滑了一跤?還有,還有,有沒有上廁所忘了帶草紙,然后在茅房里滿面驚慌的叫:‘來人,拿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