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鬼谷子的局(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92節

第192節

    “沒瘋?”瘦男人瞪眼說道,“有好房子不住,娶來新媳婦不睡,整日里跟一條黑狗住在露著天的草棚里,臉也不洗,衣也不換,一個月來從不出門,要么傻坐,要么自說自話,一眼看上去,頭發亂蓬蓬,胡子黑茬茬,三分像是人,七分像是鬼。這且不說,我剛聽說,他還拿鐵錐子扎大腿,扎得兩腿血淋淋的,少爺你說,他這不叫瘋叫啥?”

    陸少爺急問:“他為啥拿錐子扎大腿?”

    瘦男人順口應道:“聽說是他在捧讀竹簡,讀得困了,就拿錐子扎。”

    “嗯,”陸少爺連連點頭,“這故事好。待會兒回到家里,講給老頭子聽去。老頭子一天到晚逼我讀書,我要叫他看看,讀書讀成這個樣子,究竟有個啥好?”略頓一下,陡然想起什么,拿眼掃一圈,“聽說這幾日茶坊里來個琴手,他要彈琴,連牛羊都流眼淚,可有此事?”

    瘦男人點頭。

    “人呢?”陸少爺四處張望。

    瘦男人朝門口處努努嘴,眾人也都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兒。陸少爺抬眼一看,果見那里蜷縮一個衣裳襤褸的老人。老人的眼皮眨動幾下,掙扎著站起身子。

    見是一個老乞丐,陸少爺眉頭微皺,自語道:“我道是個體體面面的琴師呢,咋能是個討飯的?”轉頭望向瘦男人,似是不相信,“那個琴師可是此人?”

    瘦男人再次點頭。

    陸少爺眉頭再皺一下,張口叫道:“嗨,老家伙,本少爺只顧聽這一樁奇事,差點將正事忘了。我家老頭子聽說你彈琴彈得神,叫本少爺請你府上彈幾曲,”從袖中摸出一把銅錢,揚手拋到老人跟前,“這是賞錢,你點好了!”

    琴師似是沒有聽見,睬也不去睬他,更沒有看那一地的銅錢,只是佝僂起身子,吃力地站起來。瘦男人匆匆起身,趕過去扶住琴師。琴師看他一眼,彎腰拿起琴盒,抱在懷里,一步一挪地向外走去。

    陸少爺急了,起身追上幾步:“老家伙……不不不,老先生,你站住!”

    琴師仍未睬他,顧自朝前走去。

    陸少爺又追幾步,大叫道:“老先生,本少爺賞你一金!不,三金!”

    琴師仍舊沒有頓住步子。

    陸少爺一怔,猛一跺腳,朝琴師的背影“呸”地啐出一口:“我呸!你個老東西,不識抬舉!”

    真還應了麻姑的估算。到第三日上,天剛放亮,蘇代妻就捂住肚子哎喲起來。蘇代急了,急喊蘇姚氏。蘇姚氏也早聽到叫聲,走到門口了。

    “代兒,快叫麻姑來,聽這聲音,是要生哩!”蘇姚氏吩咐道。

    蘇代二話沒說,拔腿就向門外跑。蘇厲妻、小喜兒也都聞聲趕來,蘇姚氏吩咐小喜兒燒水煮飯,讓蘇厲妻與她守在屋里,做些應急準備。蘇厲見眾人忙活,自己插不上手,更是聽不得弟媳婦的呻吟,索性拿上農具,下田干活去了。

    不消一刻,麻姑風風火火地緊跟蘇代走進院子,進門就叫:“老姐兒哩!”

    聽到麻姑的聲音,蘇姚氏松下一口氣,笑呵呵地迎出來:“是他嬸兒來了,快快快,屋子里請!”

    麻姑笑道:“不瞞老姐兒,天不亮時妹子做個好夢,生生笑醒了。妹子起身走到院里,正在思忖夢里的美事兒,你家老三就上門來喊了。”嘴上說笑著,腳下竟是未停步子,噌噌幾下走進里屋,來到蘇代妻的榻邊,摸摸她的肚子,又聽一陣,笑道:“是著哩,小家伙這陣兒憋不住,這要鉆出來哩!”

    聽到麻姑的聲音,眾人一下子輕松許多,蘇代妻的呻吟聲也低緩下來,沖她微微笑道:“麻姑,你一來,我就安心多了。”

    麻姑拍拍她的肩膀,呵呵笑道:“好閨女,有麻姑在,你就一百二十個放心!不瞞你說,這方圓十里,哪一家的后生小子、黃花閨女不是打麻姑這雙手里來到世間的?”

    眾人齊笑起來。

    大家折騰半晌,小家伙卻似并不著急,一直鬧到卯時,仍舊不肯露頭。蘇代妻也似倦了,呻吟聲高一聲低一聲,顯得有氣無力。

    麻姑安撫她道:“好閨女呀,你莫要哼了,閉上眼睛,把力氣攢下來,待會兒生娃子用。”扭頭吩咐蘇厲妻,“蘇厲家的,你把水再熱一熱。”轉對蘇姚氏,“老姐兒,你去燒碗蛋湯,放十顆大棗,棗子要煮爛一點。”略頓一時,似是想起什么,“咦,怎么不見小喜兒呢?”

    蘇厲妻接道:“二妹子在灶房里燒火呢。”

    “叫她過來!”麻姑似在下命令。

    蘇厲妻出門,不一會兒,引著小喜兒走進蘇代家的院子。

    聽見腳步聲,麻姑迎出來,劈頭嗔道:“我說小喜兒呀,麻姑啥時候得罪你了,來這么久,也不見你打個照面?”

    小喜兒囁嚅道:“我……我……這不來了嘛。”

    “來來來,閨女,讓麻姑看看。”麻姑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拉過小喜兒,將她上下打量一遍,沖她道,“張嘴,伸舌頭來。”

    小喜兒不知所措,張嘴伸出舌頭,麻姑看看舌苔,怔道:“這是咋哩,二小子回來這么久了,仍舊沒個動靜!”換過口吻,呵呵笑幾聲,“閨女呀,這兒沒有外人,對麻姑說說,你這肚子,啥時候用得上麻姑?”

    此話自是戳在小喜兒的痛處,但眼下好事將近,她不好哭,也無法落淚,只好低下頭去,咬牙不語。

    麻姑似也明白過來,罵蘇秦道:“二小子真不中用,閨女嫁他六七年,縱使一塊沙荒地,也該長出棵苗子來!”

    “麻姑呀,”蘇厲妻呵呵一笑,陰陽怪氣道,“你可不能往小處瞧人。二妹子要么不生,要生就是龍鳳胎!”

    “這敢情好!”麻姑也笑起來。

    小喜兒臉上實在掛不住,兩眼一濕,埋頭出門,一溜兒跑進自家院里,伏在榻上,將被子蒙住頭,使足勁哭了個痛快。

    在這當兒,蘇代妻大聲呻吟起來,羊水流出。麻姑、蘇姚氏全力以赴,不消半個時辰,終于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一直在大椿樹下來回踱步的蘇代聽到啼哭,驚喜交集,三步并作兩步走進自家院中,正欲進屋,差一點撞到從內室走出來的蘇厲妻。

    蘇代趕忙止住步,心里一急,話也說不好了:“大嫂,生沒?”

    蘇厲妻白他一眼:“娃子都哭了,還能沒生?”

    蘇代木訥地撓撓頭,尷尬地笑笑:“是是是,大嫂,代弟想問,是跟小弟一樣呢還是跟他娘一樣?”

    蘇厲妻撲哧一笑:“就說是男娃女娃得了,這還拐彎抹角哩!跟你說吧,大嫂早說是個官人,還能有錯?”

    蘇代拱手,長揖至地:“謝大嫂了!”揖畢,不無興奮地朝地上猛力一跺,扭身就朝堂屋奔去,一口氣跑到蘇虎榻前,跪下急道:“阿大,喜了,是個男娃兒!”

    蘇虎咧嘴笑幾聲:“聽出來了!那哭聲一出,阿大就知道是個扶犁把子的!”呵呵又笑幾聲,“代兒,告訴你娘,給你媳婦多打幾只蛋,將那只不生蛋的母雞也殺了,燉給她喝!”

    自中風以來,這是蘇虎首次現出笑臉。

    望著阿大開心的樣子,蘇代聲音哽咽,點頭道:“代兒記下了。阿大,娃兒等著您給取名字呢!”

    蘇虎呵呵一樂,笑道:“阿大早想好了,天順了,地順了,這個娃子就叫年順兒吧!”

    蘇代念叨幾聲:“年順兒?年順兒!”樂得直搓手,“嗯,這名兒中!”

    蘇代妻雖把娃子生下來,奶水卻未趕上。年順兒噙住奶頭,吸吮半日,吃不到奶水,哭鬧起來。

    小喜兒伏在榻上,年順兒每哭一聲,小喜兒的肩膀就跟著抽動一下。年順兒越哭聲音越高,小喜兒終于忍受不住,擦去淚水,掀開門簾,走出院子,探看幾下,拐入灶房。

    蘇姚氏按麻姑所囑,正在灶房里為蘇代妻煮紅棗湯,再用煮好的清湯燉蛋。煮棗不能用急火,蘇姚氏就將灶膛里塞上碎柴末子,火倒是小了,煙卻多起來,整個灶房煙霧騰騰,嗆得她淚水直流,連聲咳嗽。

    小喜兒卻是不顧濃煙,一步一步挪進灶中,紅著眼圈怔怔地望著蘇姚氏。

    蘇姚氏揉揉眼,抬頭見是小喜兒,放下一把柴火,吃驚地望著她:“小喜兒?”

    小喜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失聲哭道:“娘——”

    蘇姚氏一下子明白了小喜兒的心事,伸手撫摸小喜兒的頭發,長嘆一聲:“唉!”

    小喜兒將頭埋在蘇姚氏的膝頭,嗚嗚咽咽地抽泣一陣,抬頭求道:“娘,我……我想生個娃娃,生個娃娃……”

    “唉,”蘇姚氏又嘆一聲,淚水亦流出來,“閨女,你起來。”

    小喜兒卻不動彈,抬起淚眼望著婆婆。

    蘇姚氏站起身子,從案板下取過一只籃子,遞給小喜兒:“這只籃子你拿去,趕天黑時,秦兒的飯仍由你送。”

    小喜兒哽咽道:“他……他……他不想見我。”

    蘇姚氏又嘆一聲:“唉,娘也沒有別的法子。”略頓一頓,鼓勵她,“他要責怪,你就說,是娘讓你送的。喜兒呀,你苦,秦兒也苦。你要知道,他的傷比你深哪!去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秦兒是個知情知義的人,眼下正在難處,你對他好,他會記上的。”

    小喜兒含淚點頭。

    太陽落下山去,天色蒼黑。

    蘇秦在草棚里來回走動,步子越來越快。阿黑蹲在地上,兩眼直盯著他,黑黑的狗頭隨著蘇秦的走動而來回扭動。

    走有一刻,蘇秦的步子陡然間緩慢下來,走至鋪上,并膝坐下,輕聲叫道:“阿黑。”

    聽到叫聲,阿黑忙站起來,擺著尾巴走過來。

    蘇秦伸手拍拍它的腦袋:“阿黑,來,坐下,聽我說話。”

    阿黑聽話地在蘇秦的對面蹲坐,兩只眼睛盯住蘇秦。

    “阿黑,”蘇秦緩緩說道,“先生說,‘就而不用者,策不得也。’這些日子我反復研讀,再三思索,說秦之策完全合乎先生所授的捭闔之道,你說,秦公為何棄而不用?”

    阿黑似是知道蘇秦正在對它說話,口中發出嗚嗚聲。

    小喜兒走到草棚外面,正欲進屋,突然聽到里面傳出蘇秦在與人說話,大吃一驚,閃于門側。

    “唉,”蘇秦長嘆一聲,“你是說,你也沒弄明白?什么?你已弄明白了,你是說君心難測?是的,君心難測。我觀秦公所作所為,知其胸有大志。君王大志,莫過于一統四海,君臨天下。我以一統之策說之,理應正中下懷才是,不想卻是一敗再敗,是何道理?”

    阿黑“嗚嗚”連叫兩聲。

    “什么?”蘇秦吃驚地盯住阿黑,“你是說,我說錯了,秦公沒有一統天下之心?”思忖有頃,發出一聲長笑,“謬哉,謬哉!我觀天下久矣,楚、魏、齊三王或無此心,列國之君或無此心,唯獨秦公,此心必矣!”

    也幾乎是在同時,蘇秦心中一道閃光劃過,眼睛連眨數下,連聲重復:“唯獨秦公,此心必矣!是的,此心必矣!此心必矣……”聲音越說越慢,而后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有頃,蘇秦猛然睜開眼睛,幾乎是從地上彈起,長笑數聲:“哈哈哈哈,我得之矣!我得之矣!阿黑,我得之矣!”

    看到蘇秦如此興奮,阿黑跟在他的身邊狂搖尾巴,口中嚶嚶直叫。

    蘇秦仍然興奮不已,繼續說道:“秦公之心,必在并吞天下。先圣曰,‘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取之,必故與之。’”陡然怔在那兒,有頃,重復道,“‘將欲歙之,必故張之’,也就是說,‘將欲張之,必故歙之。’”

    蘇秦突然如撥云見日,一拳擂在墻上:“將欲張之,必故歙之!蘇秦哪蘇秦,你的智慧哪里去了?先圣曰,‘魚不可脫于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秦公吞并天下之心,豈可讓你大白于天下?”

    蘇秦苦思數月,一朝得之,半是興奮,半是懊悔自己在秦的蠢行,將頭連連撞在墻上,口中不斷重復:“蘇秦哪,蘇秦,你真是個蠢人,秦公之心,豈能容你大白于天下啊!”

    小喜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認定蘇秦瘋了,一把推開房門,抬腳闖進屋子,睜大眼睛怔怔地望著蘇秦。

    望著不期而至的女人,蘇秦陡地怔了,方才的狂喜讓她沖了個干干凈凈。

    二人對視。

    有頃,蘇秦平靜下來,回到現實中,望著她緩緩說道:“你……怎么來了?”

    看到蘇秦并無異樣,小喜兒一下子怔了,也在陡然間意識到自己過于魯莽,尷尬地結巴:“喜兒……喜兒……為夫君送……送飯。”

    蘇秦冷冷地望著她:“我不是講過了,只讓娘送嗎?”

    小喜兒漸也平穩下來:“娘……脫不開身,讓……讓喜兒來送。”

    蘇秦冷冷說道:“拿回去吧,我不餓。”

    小喜兒突然跪下,流淚乞求:“夫君——”

    蘇秦不耐煩地擺手:“好了好了,飯留下來,快走吧。”

    小喜兒卻似鐵了心,只不動身,泣道:“夫君——”

    蘇秦皺皺眉頭:“說吧,還有何事?”

    小喜兒連連叩頭,泣不成聲:“蘇代家的生……生……生了個娃娃。”

    “哦,”蘇秦點頭,“知道了。”

    小喜兒只將頭叩在地上,依然不肯動身。

    蘇秦怔了下:“知道了,你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