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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嬰兒取出后放入了保溫箱。 秦茂那時在國外出差沒有回來,姜家僅有的兩個主人都倒下了,原本期待的小主人也危在旦夕,大家都很慌亂。 孟簡說,孟老先生曾告訴過她,大小姐和少爺的名字是一早取好的,就是為了用名字定下這兩個孩子,乞求祖先的護佑,以免他們還沒出生就被鬼神奪去。 原本程家的長命鎖應該在嬰兒的百日宴上送來。 但姜泠有一次又差點滑胎,心情郁郁,喪失了信心。程母專門去寺廟請高僧指點,提早送來了開過光的寶寶鎖。 那之后,姜泠的情況似乎真的慢慢穩定下來,誰想到又出了這種意外。身為哥哥的姜元正在保溫箱內沒有活到第二天,反倒是后出生的姜元初幾經瀕危,頑強地活了下來。 “所以,程家是知道這件事的,難怪程馳野問我……可是,即便這種事不應該大肆宣揚,也不用瞞得這么緊吧?‘我’居然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我有過一個哥哥?” 姜元初非常震驚,這不單單是原主不知道,她本身看過的那本小說里也完全沒提到過姜元正的存在。 孟簡嘆了口氣。據說在姜元初出生后不久,有高人上門批命,說是大小姐命硬,克死了自己哥哥這個原本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還掏空了自己母親的身體。 姜泠早產,老爺子摔倒都是因為她的命格給親人帶來了災難。 姜老爺子勃然大怒。但世家圈子里向來對命格之說半信半疑,種種謠言紛紛擴散。姜老爺子不得不用雷霆手段整治了一番。 害怕傳言會在將來傷害到這僅剩的一個孩子,也害怕女兒聽到這些更加難過,他還在圈子里放話,說只認自己的孫女姜元初,誰敢再議論夭折的那個孩子,往姜家人心口插刀,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嬰兒夭折不是什么好事,更何況是子嗣單薄的姜家。 再牽扯到極有可能是姜家下一代唯一繼承人的命格,大家也不至于那么不識趣,非要揭人傷疤,去碰姜家的禁忌。所以慢慢的,姜元正就真的沒有再被提起過了。 為了避免女兒觸景生情,被流言所擾,也為了她能盡快走出喪子之痛,調養好身體,姜老爺子甚至把之前為龍鳳胎準備的東西全部撤走銷毀。 “這對提前送來的寶寶鎖,因為是程夫人特意請了高僧加持過,送來后夫人的狀況也確實慢慢好轉。” 孟簡苦笑著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您那時候身體也不好,這鎖不敢隨意毀壞,所以夫人就都留了下來。這應該是少爺存在過的唯一憑證了。” 之后就不難猜了,姜元初想,原主不喜交際,很少出去參加什么活動,消息閉塞。 而且她性格又柔弱,沒有與什么人結過仇。這種事,圈子里上一輩的人即便記得,也不會貿然開口。 所以她才會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是姜元初還有一些疑問:“你說鎖是唯一的憑證,那我‘母親’房間的那些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孟簡替姜元初感到難過:“大小姐,您應該會有模糊的印象,夫人她……她最后那一年不單單有抑郁癥,還患上了很嚴重的臆想癥。” 姜泠總說自己還有一個孩子,他被弄丟了,讓大家趕緊去找回來。還會突然說自己懷孕了,是龍鳳胎,讓大家快些準備好東西等著他們降生。 宅子里知道當年情況的老人們不敢提也不忍心提,新進來的傭人則完全不知情,只能看著姜泠每日里瘋瘋癲癲。 “您那時候被隔開,挪到主樓住了,所以可能不清楚。夫人房間里的玩具和衣服,都是那段時間大家為了哄她買來的。” 姜元初垂眼看著掌心上的金鎖,心情復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瞧著瞧著,突然發現鎖頭的縫隙里似乎夾著什么東西,白色的角,這顏色不可能是符紙。 她小心翼翼地把鎖掰開一些,有些好奇地捻出了一張薄薄的小紙條。 孟簡也很驚訝鎖里竟然還有東西。 紙似乎是哪里撕下來的小小一角,被揉得很皺,還有水漬過的痕跡,上面密密麻麻,凌亂地疊著很多蠅頭小字。 姜元初勉強辨認出來:“這寫的什么?好像是……他……還……活……他還活著!” 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她的思緒一下清明起來。 這字條,應該是一直保管著鎖的姜泠塞進去的吧? 她剛才就覺得奇怪,姜泠為什么要把這套祖傳的,她十分看重和喜愛的藍水翡翠單獨放到這個房間的小保險柜里來。 這里的保險柜雖然不為人知,但是密碼簡單,安全系數不算太高,選擇這里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她會不會是故意的?因為想要避開旁人,讓將來最有可能會來找這套首飾的女兒,順帶看到這枚金鎖,發現里面的字條。 她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留下信息,反而要費盡周折,如此隱晦。 她在害怕誰?是秦茂嗎? 姜元初清楚秦茂的野心,他一直想成為姜氏真正的主人,“姜元正”這個兒子某種程度上是個很大的阻礙。這里面,到底還有什么隱情? 第39章 猜測 迷霧中的真相借力打力,讓他們…… 孟簡看姜元初怔怔的, 伸手拿起鎖,將其又放回錦盒,安慰道:“大小姐, 您不要多想。這說不定是夫人臆想癥發作才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