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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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來看好幾回了。” 鐘聲沉默一會:“我也沒什么人說話,想找你聊聊。” 路征扔掉煙頭,踩熄了:“我和你這樣的小姑娘家能有什么聊的,不都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鐘聲坐下來想了想,忽然問:“路征,你爸這病要花不少錢吧?要是萬一,你們家沒這些錢,你愿意從別的渠道賺錢給他治病嗎?” 路征斜眼看她:“什么渠道?” 鐘聲組織好語言:“就是找個有錢人什么的。” 路征頓了一會,忽然嗤笑,反問:“換了是你,你愿意嗎?” 小姑娘道:“就算我愿意,我爸媽也不愿意,特別是我爸,他一輩子都突破不了非黑即白的思維定勢,既然他們不愿意,我做了也不討好,能力有限,所以我會把人送進醫(yī)院,順帶再送個鐘,算是盡力。” 路征笑起來:“小丫頭說話挺狠的啊。” 鐘聲嘆氣:“我爸常說,命里一尺,難求一丈,我卻最討厭這樣的話。” 路征沒做聲。 小姑娘又道:“以前的那個人又來找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一直有預感,老天肯定會再給我一次機會。現(xiàn)在是機會來了,來得太容易,我心里沒底。” 路征打量她:“你和你表姐一點也不像。” “所以我從不和她說這些。” 路征又笑,問:“你現(xiàn)在有男朋友沒?” “沒。” “去找一個。” 鐘聲沒想明白。 路征道:“要讓他有危機感。” 鐘聲嗤笑反駁:“找個比他更有錢的才會讓他有危機感吧。如果能找到更有錢的,我何必還理他。” “傻,”路征笑,“可以在窮人面前炫耀金錢,也可以在富人面前炫耀感情,他不想給的東西,你更要高調(diào)顯擺,表示你雖貧窮但忠貞,視錢財如糞土。人人都有賭徒心理,越?jīng)]有越想往外掏,求勝心切,加倍下注,最后輸?shù)脙墒挚湛铡!?/br> 鐘聲尋思片刻,哈哈一笑。 路征又道:“明白了?近水樓臺,學校里的小慫貨論斤稱,只要你不挑,短時間內(nèi)搞定一個沒問題。” 鐘聲忽然想起王翦,竟有些傷感,暗嘆可惜,又想他爸王居安并非省油的燈,比起尚淳來少了弱點,更不好打交道。 董事例會開完,王居安回到辦公室,火氣壓不下去,隨手將電腦顯示屏掃落。 趙祥慶進來,就見桌下地上一片狼藉。 王居安冷哼:“王亞男人不在,影響卻有,今天我坐這個位子,還是有人不買賬,和先前比起來,沒什么變化。” 趙祥慶知他為了汽車工業(yè)園再被否決一事發(fā)火,想:“怎么會沒變化?以前只敢扔扔文件夾,現(xiàn)在砸電腦也不怕人知道,”他不敢答話,過了一會才道,“多半是因為以前老王董股權托管的事,那邊一拖再拖,有些股東們又開始觀望了。” 王居安問:“你聯(lián)系了沒?對方律師幾時來。” 趙祥慶道:“周律師說,最近忙著和王工一起出差,還在外省。” “周律師?” “周遠山。” “他回了?”王居安不覺笑起來,“媽的和女人打交道就是這樣不痛快,處處都是細節(jié)。” 老趙心里也氣,一時沒忍住,說:“頭兒,要我說那邊辦事太不厚道,現(xiàn)在股價才漲了點,要是真為企業(yè)好,他們不能再這么折騰。” 王居安沒搭話,隨手拿起桌上的企業(yè)內(nèi)刊,瞄了眼,這期的主題為“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其內(nèi)容旨在穩(wěn)定民心鼓舞士氣。 趙祥慶見老板不表態(tài),也不好多話,只招了人進來收拾地上殘局。 王居安坐回椅子里,大致瀏覽刊物頭版,又往后翻,“員工天地”一欄,均是各子公司員工投稿,多為書法和國畫,其中也有保順科技的推薦行書作品,一派和諧景象。 那副行書蒼勁有力,不看署名,幾乎瞧不出是出自女人之手。 他心里一動,將報刊攤開來細瞧,卻想這人連字跡也一板一眼,張揚之時似乎刻意壓制,率性之處也謹慎自持,字如其人。 王居安合上刊物,扔去一旁,起身拿了外套出門,難得晚間無酒席應酬,上了車,想了半天,不知該往哪里走。 他有意開去空曠山路,踩足油門,風從耳邊刮過,路旁景色越發(fā)模糊,轉彎不減速,卻仍覺不夠刺激,原本斜陽絢麗,到了傍晚,又瀝瀝飄起雨。 從城市另一端回到市區(qū),正值下班高峰,一路堵車,他也不著急,知道家里既無人聲也無燈光,再沒任何要緊事催促。 蘇沫今天沒開車,也沒帶傘,抱著一摞資料去擠地鐵,半道上被大雨截住,站在商廈的屋檐下避雨。 櫥窗里,模特的著裝風格似乎越過春天直接進入夏季,一片色彩明快的薄衫短裙,她無所事事,轉身打量。連日忙碌,更無心逛街娛樂,換新工作才個把月,時間卻像落下的雨水流淌不見。 玻璃窗映出淋濕的馬路和路上車隊,走走停停,一輛黑色轎車緩緩移到身后,很有些眼熟,蘇沫稍微往里站了站,卻忍不住回頭,飛快瞄了眼,瞧清車牌,心里一陣疾跳。 周圍霓虹初上,櫥窗里燈亮的瞬間,她側身躲進商店。 王居安回神,車頭碰到前面的車尾,趕緊剎住。 前車的司機跑下來,瞧見自己的車被人撞得凹下去巴掌大小,立時不耐煩,轉身要跟他理論,看見王居安的車又開始猶豫,氣焰下去,只抬手輕輕敲一敲車窗。 王居安按下窗戶,遞給人一張名片:“打上面的電話找我。” 那人也沒多說,悄悄記下車牌號,名片揣兜里。 王居安再看向路邊,哪里還尋得見人。 車子繼續(xù)往前,有人心里終究不情愿,找了空位停下,電話打過去,響了幾聲,等那頭終于接了,他沒好氣地壓低嗓音:“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2013.6.23 謝謝閱讀 ☆、第 77 章 蘇沫捏著手機:“你先控制好脾氣,再和我說話。” 那邊沉默,過了一會,王居安稍微緩和了語氣問:“人在哪里?” 蘇沫正猶豫怎么回答,隔著玻璃窗,忽然瞧見他從街角走過來,像是正往這邊張望。蘇沫趕緊避開,卻忍不住回頭細看,雨水淋濕他的肩和發(fā),路燈下,他眼神急切,短發(fā)濕亮,她仿佛能瞧見他的發(fā)梢上附著溫潤的水珠,就如那些夜晚或者清晨,他伏在她身上動作,額上淌下熱汗,順著發(fā)梢一滴一滴落在她的皮膚上。 四周燈火通明,鮮亮的衣物掛滿貨架,店里客人絡繹不絕,她頓時為這段不著邊際的回憶感到羞愧。 他似乎打算往里走。 蘇沫沒敢多想,直接按下掛機鍵,隨手拿起兩樣衣物拐進試衣間,才合上門,手機又振動,看了眼,直接塞回包里,再也不接了。在里面約摸站了十來分鐘,再出來時,導購小姐迎上來問:“這兩件您還滿意嗎?” 蘇沫沒帶腦子地“嗯”了一聲。 導購又問:“您想現(xiàn)在結賬還是再看看?” 蘇沫沒瞧見那人的身影,想起手里的衣服都沒試穿過,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顏色樣式全不合意,一無是處,越看越不值當,索性回道:“我再看看,”擱下衣服,出了門,心情有些低落,到家后隨便吃了點東西,耐著性子去讀保順的資料。 剛進新公司,上面的人看著,下邊的人盯著,她雖是從集團過來的,但年紀輕資歷淺,或有人心里不服,和她熱情攀談實則試水,或有人拉幫結派,直截了當同她發(fā)牢sao套近乎,抱怨誰會在工作時耍滑頭請她提防,蘇沫從不輕易表態(tài),聽人講完只說:“好的,我知道了,”或者推脫現(xiàn)在還有事要處理,以后再說。一來二去,那些人也摸不清她道行深淺。 另一方面,蘇沫也諳悉,人心里都有本賬,裝模作樣終究不能長久,必須盡快做出些成績,才能讓人信服。 人生地不熟,她只會笨辦法,有空就去檔案室,花了三天左右,從條例規(guī)章獎懲制度,到人事安排以及生意合約,逐一了解,重要的還要力求參透,至少讓自己心里有個譜。之后又揀了個機會重cao舊業(yè),替王亞男擋了幾回酒,幫保順科技接下一筆與政府部門合作的項目。 項目不大,王亞男卻在人前做出很當回事的樣子,例會上表揚,隨即就給蘇沫安了個市場部的代理總監(jiān)一職。因只是代理職務,并未在全司范圍任命,只在管理層發(fā)布了一個臨時通報。 集團層面的一系列變動,波及子公司,保順科技里有幾處職位空缺,底下一干沒走的人都眼巴巴瞧著,誰想?yún)s叫一個年輕女人討了好,才來就升職。難免有人心里不平,在背后詬病她為人不實在,只會溜須拍馬。先前那個項目雖是蘇沫談成,卻是市場部副總牽的頭,副總是保順的老員工,比蘇沫年長,人前勞苦功高,見了也直接喚她“小蘇”。 蘇沫心里明白,卻不想因這點事為難人。 保順科技的市場部有個慣例,項目談成即發(fā)獎金,不管多少都會發(fā),以鼓舞員工士氣。 那天周一,蘇沫仍是早早去了公司,之前也聽說了發(fā)獎金的事,心里還在尋思,既不見下頭的人請示,也不見財務過來讓她簽名。誰知午間去吃飯,就聽人貌似無意的說了句:“一大早市場部就發(fā)獎金,好熱鬧。”又提及部門副總的名號,三言兩語間,蘇沫了解了大概,當時沒做聲,吃完飯直接找到公司會計。 那會計因為上面的人跳槽臨時負責財務這一塊,級別低于蘇沫,這會毫不在意地笑笑:“以前市場部發(fā)放獎金都是他負責,這事是有先例的,老總也默認的,你才來,可能不了解。” 蘇沫知道對方想敷衍,如果這次放任自流,多半給人落下和稀泥的印象,那些人只會更加得寸進尺,以后越發(fā)難管。她面上和善,態(tài)度卻很堅決:“先例不是條例,按照公司的制度,工資報表、業(yè)績考核以及獎金發(fā)放必須由部門負責人簽名,申報。他們完全避開我這個環(huán)節(jié),不符合規(guī)定。” 會計表示為難:“這個……發(fā)都發(fā)了。” 蘇沫笑道:“這筆錢由您經(jīng)手出去,麻煩您追回來,然后走流程發(fā)放。” 會計說:“沒這個必要吧,錢也不多,最少的也就得了一百來塊。” 蘇沫跟著王亞男也歷練了一年多,當即道:“一分錢也要追回來,你我都忙,我不想為了件小事特地往上頭打報告。” 會計收了笑,不做聲。 過了兩天,財務那邊通知錢已收回,市場部的人也把業(yè)績報告重新遞交過來,再由代理總監(jiān)按照考核結果一一發(fā)放。 王亞男沒把這些明爭暗斗當回事,卻在員工會議上說:“我不會只憑資歷提拔人,我看中的,第一,忠誠,第二,能力。有了這兩樣,再年輕的,我也賞識她。” 底下頓時鴉雀無聲。 老板當眾照拂,以后若無建樹說不過去,蘇沫工作起來只能更加賣力。 保順科技因先前的項目向集團提出追加投資的申請,王亞男叫人把方案和申請材料遞交上去,一拖再拖卻被駁回。去集團交涉的同事勉強轉達母公司的意思,無非是上頭無意追加投資,打算將集中精力發(fā)展更有前景的產(chǎn)業(yè)。 王亞男聽得一笑:“什么前景?談好的項目難道沒有前景?這點錢,他們拿得出來,最近不是有個扶植子公司的投資計劃嗎,就算我們不要,也有其他公司力爭,給不給不過他一句話,所以還是你們工作做得不到位,一次不行,還可以申請第二次嘛。” 眾人都知這姑侄倆結了怨,不好明說,只擺出謹慎嚴肅的表情一言不發(fā)。 王亞男繼續(xù)道:“方案重做,”她忽然停頓,眼風掃過來,“做好以后,小蘇送過去。” 蘇沫應承了,卻略微低眉,下意識避開她的視線。 沒幾天,一切準備就緒,原本只需像上次,把材料交給集團里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即可。蘇沫揣度王亞男的意思,越想越不是滋味,最后仍厚著臉皮聯(lián)系了王居安的秘書,預約時間。 安盛大樓,董事長辦公室外間,蘇沫已經(jīng)等了小半個鐘頭,直到王居安招去談事的人出來,也不見傳喚她。 王居安的秘書同她交情尚可,見無動靜,好心敲門提醒,里面這才應允。 還沒見著人,蘇沫已開始忐忑,早前因工作變動向他求助、被他羞辱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不知這次又是怎樣的遭遇,轉念卻自我安慰:上次為私事,這回是公事,至少在節(jié)cao上還是有進步的。 蘇沫進去,王居安正靠在老板椅上自顧自翻文件,臉龐似乎又比以往消瘦了,胡茬倒是刮得干凈,衣著也一如既往地考究。她不遠不近規(guī)規(guī)矩矩地候著,兩人像是較著勁,都不主動說話。 王居安晾了人半天,終于隱隱嘆一口氣,抬頭看她:“蘇總,恭喜你又升職。” 蘇沫有些尷尬,材料呈上去,腹稿打了無數(shù)遍:“王董,這是追加投資的申請方案,我們對細節(jié)做了些調(diào)整,關于利潤的估算都有詳細闡述,希望您能拔冗……” 王居安不以為然地打斷:“這東西不用直接交給我。” 她心里頓時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