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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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瑜哭起來:“他死了我也很難過,我真心喜歡他,所以今天來看他,我要是真想害他,不會跑來看他。” “閉嘴,”他怒,“我問你,那東西是不是你的?” 馮瑜抽噎好一會,才道:“我一個小姐妹是尚淳的二奶,有一次我們出去玩,他們起哄,說要是我能釣上安盛的小開……就是王翦,尚總會給我很多錢,我那會子特別上癮,就答應了,可是,可是你兒子好酷的,上次他們打架,我才得手,可是,我是真喜歡上他了,”她嗚嗚痛哭。 停了一會,又說:“后來我和他在一起,我想,反正他也不肯回家,不如我們多湊點錢去別的地方租個大一點的房子,這事,你兒子也同意的,我就想起尚淳說的話,想去找他要點錢。我知道王翦恨尚淳,就沒敢跟他說。我偷偷去找尚淳,對了,當時你弟也在的,尚淳說,給錢你還不是買那玩意,不如直接給你貨,他真的大方,給了我好幾包。我拿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心里癢,癮又上來了,王翦看見,說要把東西沖進廁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會自己拿著。” 王居安胸膛起伏,半天才道:“尚淳知道你吸毒,讓你勾引我兒子,然后他知道你倆在一起,特意給你們一堆白粉?” 那女孩又哭:“早知這樣,我就不該聽他們的,我恨死那個姓尚的……” 王居安一把將她推開,掏出一根煙點起來抽了。 馮瑜蹲在地上哭了半天,又道:“我聽我小姐妹說,尚淳也有把柄在別人手上呢?他玩我,人玩他。” 王居安問:“什么把柄?” “聽說他有個二奶跳樓了,人家死前給他電話,說有什么證據,他接電話的時候,正好我姐妹也在邊上,說他臉都白了。” 王居安問:“然后呢?” “我姐妹說,那段時間他特別疑神疑鬼,總是跑去那誰跳樓的地方,不知道找著了沒有。” 王居安想了想,道:“跑這么多趟,肯定沒找著。” “可能是嚇唬他的吧?” 王居安想起一件事,對馮瑜道:“趕緊滾,不準上去見他。” 他站在路邊,望向林子后面,遠處的海水波光閃爍,他忽地抬手,使勁捶擊身旁的樹干,直到手上鉆心疼痛,方得以緩解。 第 70 章 從蓉沉默地看著她。 蘇沫擱下藥油,去浴室洗一把臉,冬天將至,氣溫降到十度以下,窗外風卷殘葉,零星細雨,冷水浸潤眼底,才覺得好受些。 有人按響門鈴,一聲即止。 蘇沫出來,從蓉奇道:“這么晚,還會有誰找你?” 蘇沫說:“是你兒子嗎?醒了沒看見你。” 從蓉趕緊跑去開門,等瞧清來人不由一愣,回過神,趕緊將門大開。 王居安手撐門框,帶著一身酒氣,慢慢踱進來。 從蓉打了聲招呼,扭頭看了看蘇沫,出去,輕輕帶上門。 蘇沫站在那里,說不出話。 王居安坐到沙發上,面色潮紅,顯然喝了不少,他抬眼瞧過來,隨后視線上移,又看向她的額角。 蘇沫伸手按了按額上的創可貼,低聲道:“我沒事。” 他沒說話,仰頭靠向沙發背,微微闔眼。 蘇沫進廚房倒一杯糖水,撒了點鹽,再出來時發現他蜷在那里像是要睡著。 她輕輕推他,“縮手縮腳的,等我把沙發床放下來再睡。” 他忽然微睜開眼,問了句:“東西在哪里?” 蘇沫聽不懂:“什么東西?” 他含糊地答話,卻轉身面向里側,用胳膊擋住眼,又睡過去。 蘇沫嘆氣,幫忙脫了鞋和外套,拿出一床被褥搭在他身上,關了燈,她不敢走太遠,也不敢離得太近,只在隔壁書房將就一晚,更不敢睡太沉。 他夜里有些有些咳嗽,倒水給他喝,被不耐煩地趕走。 蘇沫躺回床上,耳邊是街上隱隱地車流聲響,落在房檐的沙沙雨聲,他輕輕的呼吸卻使一切顯得安靜,仿佛是沉悶的悲傷在逼迫下壓抑良久,又冷不防直透胸腔。 蘇沫夢見家鄉的父母孩子,他們的存在見證她往日的無憂無慮、年少情懷、瑣碎的生活和俗世間的傷感。如今想來,這些境遇無一不愛惜著她、保護她、溫柔對她,不至于直面如今的痛苦。 在它們漸漸遠去的時候,她猛然驚醒,天邊泛起白光。 外間安靜如常,她走出房間,他仍在沙發上安睡,她去廚房熬粥,去樓下買早點,她洗漱,換上職業套裝,猶豫著在哪一段時間才喚醒他,又猶豫地想也許只有現在才是他最為放松的時刻,猶豫著如何面對他,如何開口說話,最后卻只將一把備用鑰匙悄悄擱在茶幾上。 又走近些,發現他的臉色仍是微紅,呼吸卻比昨晚粗重,她遲疑,伸手摸他的額頭,guntang一片。她放下包,換了床薄被,又擰了塊冷濕毛巾給他擦臉,幫忙把襯衣領口解開一些。 他稍微醒過來,有些掙動。 蘇沫輕輕道:“你發燒了。” 他不說話,閉著眼,微微皺眉。 王居安的手機十分敬業,從清晨開始,就在外套口袋里不斷震動。蘇沫拿出來,未接來電數個,最近一個是老張打來的。王居安仍不做聲,她把手機擱在他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略想一想,她轉身進房,給公司打了個電話,幫自己請了病假,又打電話給老張,直接說:“張師傅,王總在我這里,他病了,有些咳嗽,發燒。” “急死我了,”老張松一口氣,“在你那里就好。他上午要出門辦事,讓我一早去接,我一去,家里黑燈瞎火的,一個人都沒有。” 蘇沫又問:“他平時都吃什么退燒藥,有沒有藥物過敏的問題呢?想帶他去醫院,我勸不動。” “他平時吃什么藥?身體不知道多好,沒見過他吃過藥,”老張嘆息,“可能是這段時間累積的,先讓他休息,我一會過來看看,”又問,“蘇小姐,你今天上班嗎?” 蘇沫說:“我請假了。” “好。”他掛了電話。 她給王居安換了塊毛巾,他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手,啞著嗓子道:“太涼。” 蘇沫換上一塊溫毛巾,“是你的溫度太高。”給他體溫計,同樣不配合,她只好一次次替他擦拭耳后根,頸脖,又稍稍卷起他的袖子,擦拭肘窩。 他這才睜眼,瞧了瞧她。 蘇沫試探地問:“起來喝點水,吃點退燒藥?” 他不說話,勉強撐起來。 蘇沫才喂他喝了些,他便又躺回去。 再問他要不要喝些粥,怎么也不理會了。 老張來得很快,蘇沫覺得奇怪,想起來問他:“您知道我住這里?我好像還沒告訴過您。” 張老頭起先沒搭話,過一會跟來廚房,才道:“上次老板跟我說你住這里,讓我過來送藥,后來又說算了。” 蘇沫沒說話,低頭盛粥,問老張吃過早點沒。 張老頭看一眼案臺上擱著一鍋清亮亮白汪汪的熱粥和幾樣新鮮小菜,點頭:“你不說我不覺得,你一說我還真餓了,試試。”又問,“老板吃了沒?” 蘇沫遞給他一碗粥:“我問他要不要吃些,他不理我。” 張老頭道:“多少要讓他吃些……還有,這么大的塊頭,睡沙發上多不舒服,他頸椎也不好的。” 蘇沫說:“我勸過,他都不聽,張師傅,要不您去勸勸。” 老張吃完,果然去勸,說了半天,王居安才肯起身。蘇沫早把書房里收拾妥當,把人安置過去。 張老頭端來一碗粥,說:“先別睡,就這樣靠一會,吃點東西。” 王居安閉著眼,懶得理,卻還聽他的。 老張把粥遞到蘇沫手上,“我一個男的做不來這些事,還是蘇小姐你來吧,你們姑娘家細心些。” 蘇沫只好坐跟前一勺勺喂他,喂快了又怕他覺得燙,慢了又見他像是不想等,吃了大半碗,他把碗一推,“不要了,”躺下去又睡。 蘇沫估摸著差不多了,也不強迫。 老張又說:“過一會出了汗,得給他換身衣服。” 蘇沫說:“我這里沒有。” 老張沒搭話,去客廳轉了轉,才道:“收拾的蠻干凈,就是地方小了點,里面那個床太小了,”他指指樓上,“主臥在上面?” 蘇沫說是,又說:“住樓下,吃飯去衛生間都方便。” 老張這才點頭,“我去給他拿幾件衣服過來,沒換的可不行。” 快到中午,王居安發了些汗,溫度降下來,臉孔也變得白凈,下巴頦冒出淡青胡茬。仍是只喝了水,不想吃東西,偶爾給他擦汗,又被他嫌棄干擾了睡眠。 老張果然趕到,手里拎著中號行李箱。 蘇沫看見,微微一愣。 張老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眼圈微紅地笑笑:“蘇小姐,真是太麻煩你了,我說句心里話,他在你這里,比在任何地方都讓我放心,那個家,哪里能住下去喲,”他嘆氣,瞧了瞧客廳,“沙發旁邊還有空位,要不我叫人送個小點的衣柜過來,樣式顏色方面你放心,保證給你好好搭配,不會破壞現有的風格。” 蘇沫只好說:“張師傅,別買了,樓上的衣櫥夠用的。” 老張笑道:“那就好。”又說,“沒必要找醫生,沒用處,讓他好好休息幾天。” 病人的體溫起起落落,在床上躺了三天,蘇沫不能請假太久,老張白天來得多,她便一早一晚照顧著。 到了公司,想起那天從蓉說的話,蘇沫心里起疑,不免留了意,果然發現王亞男和幾位股東關在辦公室里談話的次數越來越多,王亞男的情緒也越來越差,又有證券部門安排相關人員接受記者采訪,發言仍是冠冕堂皇那一套,無非是銀行、股民以及合作企業要對安盛保持信心等。 誰想沒過幾天,網絡上就出現了“安盛陷入旗下股東擔保連環套”、“安盛集團董事長王亞男資金壓力巨大”、“王氏企業違規擔保圈露出冰山一角”等傳聞。 公司里流言不斷,沒有人不擔心這些傳聞有朝一日會變成報刊雜志上的舊聞。 蘇沫下班回家,進門之前,每次都會給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設,但是現在她必須更加小心,因為有的人又將面臨其他困境。她即為隱瞞實情而感到不安,又擔心自己會說漏嘴。王居安身體漸好,再不似前些天那樣病歪歪,他越來越頻繁的下床活動,洗漱、剃須、吃飯、沖涼,甚至讓老張捎來筆記本電腦,他不怎么出門,但是手機鈴聲從早到晚,一直響個沒停。 蘇沫想,他肯定比自己更了解情況,然后他表現得很平靜,異常平靜。 有天她在廚房做晚飯,轉身扔垃圾的當口,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不遠不近地瞧著自己,等她看過去時,他又一言不發地撇開眼,起身進了書房。蘇沫端菜上桌,看見書房里筆記本的屏幕保護是一組照片,再走近點,看清了,每一張里都有他兒子。 他不看,只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夜里,他去另一邊的小陽臺講電話,聲音很低,說完后,就靠在欄桿上抽煙,喝酒。他以前喝酒比較節制,現在卻提著瓶子一口接一口,直接灌白的。 蘇沫洗好衣服拿出去晾曬,忍不住勸:“你少喝些吧。” 他半晌沒做聲,黑夜里忽然淡淡開口:“有些事,就是報應。” 蘇沫轉身看著他。 他說:“王翦一直不知道他媽死了,我也沒告訴他,打算給他留點念想。” 他似乎半醉,提著酒瓶,靠墻而坐。 蘇沫坐下來看他,“你別想太多。” 他喝一口酒,又說:“還有宋天保,我爸以前老喜歡他了,我有時候覺得我爸對他,比對我還有耐心,我爸只會沖我瞎嚷嚷。” “不過,天保小時候真聰明,他喜歡讀書。二年級,剛開始寫作文,我們在一個班,他的作文總是被老師拿上去讀。有一次他寫,既生保,何生安,”王居安笑,“當時我聽不懂,下課了問他,他說你沒看過三國演義這本書嗎?里面說既生瑜何生亮,我要說,既生了我宋天保,為什么又來一個王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