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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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淳聽見這話嗤地一笑,仍是瞧著蘇沫,眼見她臉上浮起紅暈,連耳根也漸染粉色,心里不由跟著一蕩,正要飲酒,忽然聽見角落里有人不冷不熱地插嘴:“尚總剛才說要自辯,可惜這事兒還真不好自辯,小姑娘看起來就是未成年,得好好問清楚了,要是連十四周歲也沒到,麻煩就大了,別說自辯,就算你請律師打官司也未必說得清楚。”那人窩在沙發里頭,不怎么說話也不看牌,似乎只有喝酒的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2011年十二月十四日首更 ☆、第 23 章 · 尚淳神色微變,顯然對這種說法相當忌諱,等不及隨扈們幫腔,側頭就瞪了那人一眼,冷哼:“你家老板還沒開口,幾時又輪到你放屁了?” 蘇沫沒料到會有人替她們說話,當下心存一絲感激,抬眼向沙發那邊看去,一看之下立時就認出來——周律師周遠山。 她有些詫異,內心隱隱不安,周遠山怎么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想到這兒,蘇沫不覺瞄了瞄牌桌上其余人等,其中兩人一邊打牌一邊不時摻和幾句,顯然對尚淳這檔子事見多不怪,但是剩下一位卻始終不曾開口,這人座位側對房門,一道屏風堪堪隔在當中,遮了外面的視線。蘇沫從進來到現在,注意力就全擱在鐘聲和尚淳這邊,是以對他并未留意。 可是這會兒她只瞟了眼,就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心想:是非之人來是非地,真是冤家路窄。 王居安正一手夾著煙卷,靠在椅背上垂眼瞧著跟前的一溜麻將章子,略微尋思便放了張萬子出去,這才道:“咱們家周大狀,有名的刺兒頭,職業習慣,逮誰撅誰,撅完了人毛了他就老爽了,所以尚兄,千萬別讓他如意了。” 尚淳一聽這話心里罵了句“王八羔子”,面上卻牽出一點笑,“毛什么,犯不著發毛,只是他能這樣,你這當老板的管教無方呀。” 王居安也笑:“尚兄,咱們這種人呢,周圍連哄帶騙溜須拍馬的太多,擱一個刺兒頭在跟前還能提點神,也不至于太他媽得意忘形,”沒等對方接茬,他看向周遠山,“我說周大狀,你是在我跟前撅習慣了還是怎么著,也不看看咱們尚總什么人物,怎么喝多了就犯渾了?沒上沒下。”周遠山還要開口,被他老板一眼給盯了回去,王居安又道:“喝多了就出去轉轉,別跟這兒杵著。” 周遠山重新窩回沙發里,看了眼那個低著腦袋的小女孩和立在不遠處的年輕女人,蘇沫的背影瞧上去消瘦單薄又透著一股可憐巴巴的倔強勁兒,他不覺暗自嘆了口氣,從懷里摸出了煙和打火機,踱去陽臺吹風。 屋里的氣氛中多了一些微妙的尷尬,其他人也不好再扯這一茬,蘇沫拉著鐘聲要走,鐘聲卻眼巴巴瞧著尚淳。 尚淳正心里噎著很不痛快,偏又不能發作,瞅著這機會便冷冷笑道:“蘇小姐,你也瞧見了,你表妹根本不想走,我攔著她了么?沒有,她這會兒在求我呢……”他一邊拍出張牌,接著說,“有件事你要搞明白,如果女的自己不脫褲子,沒幾個男的會用強,你以為所有男的都愛強^jian這一口呢……所以這事兒,你不能跟我商量,得先說服你表妹,讓她把褲腰帶系緊點兒……”尚淳慢悠悠抽出根煙卷塞嘴里,立即有人給遞了火,他微瞇著眼吸了一次,將跟前的牌輕輕一推,“一不留神就杠上開花,看來哥幾個今天的財運碰著我是繞道走了。” 鐘聲不由漲紅了臉,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她拼命壓抑,終是哽咽出聲:“尚淳,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以前可沒說過這種話,你知道、你知道……” 尚淳側過臉瞧著她笑:“我知道什么?你說啊?” 鐘聲忍著哭:“我,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后半句終是說不出口,她猶豫半響,聲如細蚊道,“你以前說過……喜歡我,現在我……你,有了孩子,你又……” 尚淳像是恍然大悟:“丫頭,你就這么肯定是我的?要不這樣,你想生就生,生出來做個鑒定,是我的我就養,我孩子多,不介意再多養一個,再不然我干脆好人做到底,順便幫你去學校把產假也請了,省一中是吧,挺有名的。” 鐘鳴聽了幾乎跳起來:“你休想,孩子堅決不能要,我meimei還要讀書,你別亂來,敗壞她的名聲。” 蘇沫把鐘聲拉過去,聲音有些兒顫地問她:“他的話說得明明白白,你還去求他?你現在還指望他?你還能指望么?你指望得了么?” 鐘聲薄肩輕顫,死命咬著嘴唇,直到咬出淡淡血跡,忽而站起身,一把甩開蘇沫的手就往外走。 尚淳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地兒你們家開的?”他起身踱到鐘聲跟前,作勢要幫她抹眼淚,鐘鳴使勁擋開他:“你別碰她!” 尚淳瞧著鐘鳴一樂:“見她哭我就心軟了,這會兒又舍不得放她走了。” 鐘鳴緊緊抓住meimei的手,生怕她會被人搶去一樣,瞪著尚淳問:“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尚淳吐出一口煙,夾著煙卷的手指點著她:“問得好,這丫頭可以走,不過要換個大的留下來,走一個留一個,很公平啊?” 蘇沫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擋在鐘鳴前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些才說:“尚先生,這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表妹家最近出了很多事,房子被人拆了,我舅舅的腿也折了,現在還躺床上不能下地,鐘聲現在又這樣……您大人大量,讓我們走,我保證鐘聲以后不給您惹麻煩……” 尚淳打斷:“笑話!一個小丫頭能惹什么麻煩,我尚淳還怕了她?”他輕輕一笑,低頭瞧著蘇沫,“不過我看你很順眼,脾氣也好,我喜歡和脾氣好的人打交道,特別是女人,就應該斯文點,溫柔點,別有事沒事咋咋呼呼的沒氣質,你說是吧?”他慢慢湊過來,煙味熱氣噴到她臉上,放低聲音一字一句道,“既然你這么對我胃口,要不就留下……或者,我帶著你表妹去學校請假,再讓人去拜會一下你舅舅看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蘇沫抬眼瞪著尚淳,氣得渾身發抖,想扇人巴掌的那鼓勁兒哧溜哧溜地直竄腦門,卻深知得罪了這二世祖當真后患無窮,正猶疑權衡舉棋不定,忽然聽見王居安低低笑了一聲:“尚兄,你這口味,最近是越來越奇特,我是不佩服都不行。” 蘇沫忍不住看過去,王居安正百無聊奈地靠在椅背上吸煙,一副看熱鬧的痞樣,也摸不清他究竟怎么個意思。 尚淳神情微滯,也側過頭去瞧他:“兄弟這話怎么講?” 王居安微一揚頭吐出口煙圈,隔著薄霧看向蘇沫,問:“蘇小姐,今年幾歲了?” 蘇沫愣了愣,仍是答了句:“二十九。” 王居安點點頭,對尚淳道:“我近來越來越覺得,口味這個東西挺難伺候,好的吃多了,看見差點兒的就沒胃口,比如我這人,就喜歡二十多點的,年紀太小的我消受不起,年紀太老的,那是過了冬的大白菜老梆子,嚼不爛……”他笑,“老兄,你也不嫌吃了咯牙,胃里冒酸水?” 尚淳聽了這話心里不由起疑,卻也忍不住重新打量了蘇沫一回,忽然覺得:好像是挺一般啊,無非就是生得白些,細眉細眼小門小戶的沒什么特別啊,真他媽奇了怪了,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惦記上了? 尚淳越想越發沒了自信,除了財富和門路,男人們最怕人議論自己不行,再來便是怕人嘲笑自己相女人的眼水差。包房里這些人,又多是吃喝玩樂的行家,他一時面子掛不住,只得佯裝隨意打起哈哈:“沒事,我看哥幾個悶著無聊,和這幾位小姐逗著玩玩,找點余興節目,其他的還真沒想那么多,再說我牙口也不好。”他面上雖這么講,心里老不服氣,哪肯輕易地放人走,至少得拾個臺階下了再說。 尚淳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鞋,彈著手里的煙卷,對蘇沫道:“蘇小姐,沒嚇著你吧?其實你不想留也行,我看我的皮鞋有些兒臟了,要不麻煩你幫我擦擦?” 幾人均是一怔,鐘鳴輕輕拉了拉蘇沫的衣服,一臉緊張,她又仰頭瞪向尚淳,“我來擦,擦完了就讓我們走。” 尚淳看也沒看她:“你配么?” 鐘聲抬頭看了尚淳一眼,想說什么卻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心里平添了一絲害怕,她側過臉去眼淚終是悄悄流下來。 蘇沫問:“是不是這樣我們就可以走了?并且你以后都不會去招惹鐘聲?還有,我們也不想聽到外面任何有關于我表妹的謠傳。” 尚淳打鼻子里哼了一聲:“記得用手擦,這樣干凈”。 蘇沫的腦袋里安靜極了,再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她可以聽見外間汩汩流水的響聲,還有不知何處傳來的談笑,甚至還有刀叉輕碰白瓷碗碟的叮當悅耳,這些聲音連成一片冷清優雅,使她漸漸不堪承受頭頂那些小圓燈散發的亮光,它們牢牢地聚集,籠著她,炙烤,使她臉頰像生病的時候那樣火燙,手心里冒著汗,她整個人都在被這些光溶解。蘇沫握緊拳,又漸漸松開,沉默地蹲□去。 所有人都瞧著她。 尚淳讓人斟上酒,他一邊喝一邊低頭看著,表揚:“還不錯,以前蘇小姐在我那兒做小保姆的時候,也是這樣敬業,繼續保持,再接再勵。” 蘇沫一聲不吭,動作機械,手止不住的顫抖,眼圈發熱,她克制不住,心里很是茫茫的氣餒,可惜就是克制不住。她蹲在那里不知多久,時間和血液一起凝固,腦袋身體正變得麻木,這種不適繼續蔓延到四肢,逐漸浸入骨髓和五臟肺腑。 終于,那人說了句:“行了,我也站得累了,走吧。” 蘇沫慢慢站起身,直視尚淳:“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另外兩條。” 尚淳皺皺眉頭:“我答應過你什么了?”他似乎想到什么,“我以前幫你的時候可沒跟你談條件,后來怎么樣?你在我面前耍花腔。蘇小姐,做人不能太小聰明。” 蘇沫見他出爾反爾,腦子里已是轟然一聲有些蒙了,她眼眶發脹,腦門上沁出冷汗,心想那些好話軟話說與不說在這些人眼里都是沒有差別了,他打定主意和我過不去必定不會放過,我竟然還像個傻子一般低聲下氣任人愚弄。她羞憤難當,嘴唇微顫,說:“錯了,我這人就是不夠聰明,不然我也不會混成今天這樣,”說到這兒,心里的火苗越發躥出老高,伸手便揪住尚淳的衣領,“我跟你說,你別看我什么都沒有就覺得我好欺負。是,我就賤命一條,我舅舅當我是自己孩子,我把鐘聲當親妹,以后他們要是少根汗毛我都不會放過你,就是賠上這條命,也要找你們這些王八蛋算賬……”蘇沫已是氣極,抓著這人狠狠往后一推,尚淳不妨一個踉蹌撞上身后的桌子,滿屋子竟沒一個上前去扶。 過了會兒,眾人方回過神,忙伸手把人扶穩,紛紛勸道:“尚總,她一個女人,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見識,傳出去讓人笑話,算了算了,今兒個是酒喝多了,有點誤會,好合好散,好合好散……” 尚淳鐵青了臉,咬牙切齒地瞪著蘇沫,沒再吭聲。 蘇沫仍是止不住地發抖,卻極其清晰地吐出幾個字:“記得我今天說的話。” 姐妹仨一路往外走,埋頭趕路,誰也不說話。 蘇沫心里后怕,鐘鳴覺得解氣,鐘聲卻想不明白:為何以前成熟穩重的男人會有這么大的轉變。蘇沫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轉臉瞧過來,語氣強硬:“明天一早就去把手術做了,不能再拖。” 鐘聲仍是沉默,氣得鐘鳴使勁擰她的胳膊,鐘聲這才喃喃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體貼有風度,對我很好,也從不說這樣的話,我以前提分手,他還讓人給我送手機……” 鐘鳴又給氣了一回,伸手去點著她的腦門:“他想上你,當然會對你好,難道跟你直接說我要上你?你長腦子沒?” 鐘聲忽然捂住耳朵,尖叫:“不是這樣,不是你說的這樣,一定是你們跑來讓他覺得沒面子……” 蘇沫頓住腳步扯開小姑娘的手:“鐘聲,你明天必須做手術,現在想不通的事以后可以想,肚子里的東西不能留。我說的話你現在聽不進,并非它們毫無根據,而是你缺少生活閱歷,你理解不了我,我卻能把你看得透徹。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是,這段年紀很尷尬,你以為你什么都懂其實什么也不懂,你以為你聰明早慧洞悉現實懂得愛情,其實你在別人眼里只有兩個字——愚蠢。” 鐘聲很長時間不做聲,心里仍是不服:“你說我愚蠢,你不也連鞋都給他擦了么?這算什么?大智若愚?” 鐘鳴趕緊打斷:“那還不是為了你。” 蘇沫一點兒也沒介意,她慢慢開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我給他擦鞋,指不定哪天,他會求著給我擦鞋。”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去摸上衣口袋,卻發現兜里除了家里的鑰匙什么也沒有。她使勁回憶,想起那封信像是被隨手扔進購物袋了,剛才鬧了一場,忙亂中又把購物袋落在了南苑。 蘇沫哪里還敢回去取,只在心里苦笑:現世報,才一時激憤夸下海口,誰知自己就將這最后一條路給堵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2011年十二月十五日、十八日首更 這章小修補全,謝謝各位。 ☆、第 24 章 · 夜深風寒,街道空曠,三人沿著馬路牙子走了老遠也沒攔到車。 眼前道路模糊不清,蘇沫像是做了場夢,夢醒了她問自己:前方,等待她的又將是什么? 沒有答案,她忽然想起上大學那會兒,室友們心血來潮,去找一位據說是坊間高人摸骨算命,她當時正和佟瑞安陷入暗無天日的熱戀,想去又不敢去,擔心被人說出什么不好的內容。 室友就問她:究竟是已知的劫數讓人害怕,還是未知的將來更讓人擔心? 她當初的回答既脆弱又任性,她說:我寧愿什么都不知道,過一天是一天。 換做現在,蘇沫也一樣不會去,她卻能告訴自己:無論將來如何,她都要做好準備,全力以赴。 身后一束光劃破黑暗,汽車馬達聲漸近,那車行到跟前,按了下喇叭慢慢停下。姐妹仨都有些慌,卻看見周遠山從車里下來,手里抓著一只購物袋。他走到蘇沫跟前:“蘇小姐,你好像忘了這個。” 蘇沫接過袋子趕緊道謝,又見他掏出一張名片遞上來,周遠山說:“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找我,不敢說一定能幫上忙,但是多一個人多條出路,幫著想想辦法也是好的。” 非親非故,他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蘇沫心里有些感動,再想道謝卻覺得這個“謝”字倒是敷衍了,于是勉力笑一笑。她低頭去瞄袋子,果然看見一團紙張躺在里面,心念微動,說:“周律師,說不定我們以后會經常見面。” 周遠山笑笑,雖不解也沒有多問,轉身上車,就此告辭。車走了沒多遠,就聽坐在后座的王居安問:“我有些兒好奇,就你這種性子是怎么做律師的?見人可憐就想幫,還怎么接案子?” 周遠山開著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凡舉手之勞的事,多做些我能安心點。” 王居安顯是認為他想法幼稚,不覺笑了一聲。 周遠山又說:“今天晚上有同情心的也不止我一個。” 王居安靠在那兒像是瞌睡著了,半天才哼了聲:“開慢點兒,我今天是喝多了,這車坐得我頭暈。” 幾天后,蘇沫憑著一封聘用信進駐安盛集團的總經辦。 對比其他人一路過關斬將的數論面試,她沒有經歷任何正式的審度和會晤,總經辦主任付麗莉付小姐只瞅了眼蘇沫遞上來的那封信,說了句,“嗯,這個我知道,王工交代過,”隨后便連信帶人收了進去。 她提到的“王工”就是公司的董事長王亞男女士。